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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我家殿下叫您走罷◎

聞妙安瞧罷愣了一瞬,後而便笑着嘆道。

“容姑娘,好算計。”

容紀棠怎會聽不出長寧殿下言語間赤裸裸的諷刺,只是她不甚在意,她只在意自己謀求之事的比劃道。

“殿下就不好奇赫連嵘辰為何只能娶我?”

聞妙安便也順勢問道。

“為何?”

容紀棠側過頭去瞧了一眼在前頭同棠溪珏“争執”的赫連嵘辰,瞧着他們一時半會兒怕是顧不上她們便也放心的比劃道。

“我的父親母親曾救過赫連哥哥的父親母親,為了此事赫連老族長才訂下了我們二人的婚約,赫連氏重諾重情,當年訂下這婚約之時老族長便有言,說這赫連嵘辰唯有同我容紀棠成親,他才能當上赫連氏的族長。”

她比劃完撩開帷帽格外挑釁的朝着聞妙安笑了一下又接着比劃道。

“縱使赫連哥哥不願當赫連氏的族長,只是...赫連氏沒有旁支,赫連老族長也就只有赫連嵘辰這麽一個嫡親的孫子,這個族長不是他想不當就不當的,我...也不是他想不娶就不娶的。”

容紀棠看得透徹,在今日之前聞妙安本以為這人是個愚笨蠢傻的,卻不曾想這個人是拎得清看得透的。

聞妙安瞧着她所比劃的便也瞧向了不遠處的赫連嵘辰。

她知曉容紀棠的意思,更知曉赫連嵘辰是一定要回去繼承赫連氏的,赫連氏的老族長也絕不會将這族長之位拱手讓給旁人。

這便是他們之間難以跨越的鴻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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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嵘辰若是娶了聞妙安,先不提赫連氏的老族長願不願意,只論聞妙安也不願他為了自己白白的丢了族長之位。

這是他應得的,她又何必自私的叫他舍去。

“容姑娘所言,本宮知曉了。”

容紀棠倒不曾想這長寧殿下聽聞此事後這般平淡,她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後而又比劃道。

“殿下可是不信?”

聞妙安有什麽不信的,這些事兒她從前就知曉了,只是不知這“救命之恩”罷了。

她擺了手笑道。

“本宮信你。”

容紀棠摸不透這長寧殿下,但她也知曉自己如何做才能叫眼前人徹底歇了對赫連嵘辰的心思。

她拉着缰繩牽制着自己身下的馬兒撞上了聞妙安的馬。

猝不及防的,赫連嵘辰同棠溪珏只聽聞身後馬兒的嘶鳴聲便知出事兒的急急的回過身去瞧。

變故發生的太快了些,饒是聞妙安想要護着自己卻也難了,她抓着缰繩的手一松就從馬背上跌了下去。

這摔下去時只瞧眼前的容紀棠朝着她快速的比劃了一句道。

“在赫連嵘辰心中,殿下是比不過我的。”

聞妙安皺起了眉不知這人所言何意,可在她落入棠溪珏的懷中瞧着赫連嵘辰先神色焦急的将容紀棠先護入懷中時她便知曉了。

從前的她總覺着自己看得透徹,對萬事萬物都不大上心思,對男女情愛更是沒有半分心思。

可今日...在她眼睜睜的瞧着赫連嵘辰先護住了容紀棠,将她死死的護在懷中時,聞妙安驀地笑了。

她搖着頭合上了眸輕嘆了一口氣朝着抱着自己的棠溪珏說道。

“王爺,本宮的腿傷了,勞煩王爺棄了今日的圍獵,護送本宮回去罷。”

赫連嵘辰聽着聞妙安的笑聲卻覺心慌,他松開了懷中的容紀棠走上前攔住了棠溪珏,他伸手輕拍了拍聞妙安的肩欲要同這人比劃些什麽。

只是棠溪珏眼瞧着這二人有了裂縫,他又怎會給赫連嵘辰這個機會,還未等這人拍到聞妙安的肩膀,他便先後退了半步說道。

“世子爺,好狗不擋道。”

聞妙安嗅着愈發濃郁的杜衡藥草香便只是赫連嵘辰來了,她被棠溪珏抱在懷中擡眸望向了眼前人說道。

“本宮的腳傷了,世子還是莫要攔路了,免得誤了本宮的傷。”

赫連嵘辰自己便是大夫,他瞧着聞妙安瞧向了自己,便也顧不上棠溪珏所說的污言穢語趕忙比劃道。

“我給殿下瞧瞧罷。”

他這兒剛比劃完,那容紀棠便扶着馬兒驚呼一聲,惹得棠溪珏瞧了過去。

她瞧了過去,聞妙安便也随着瞧了過去,她瞧着容紀棠慘白着一張小臉似是疼的厲害便說道。

“不必了,世子爺還是先顧着容姑娘吧,王爺,走罷。”

聞妙安這話說的冷得很,赫連嵘辰又不是個傻子,自是聽出她生氣了的比劃道。

“殿下,容氏的家主前兩日傳信給我,叫我務必護好容紀棠,爺爺也傳了信給我,容姑娘對我有大恩,我不能棄她于不顧,況且...”

他還想要接着解釋些什麽,只是他現在比劃的這些叫聞妙安瞧着只覺諷刺,她擡手打斷了他冷嗤道。

“赫連世子的事兒同本宮無關,既然赫連族長叫世子爺顧好容姑娘,赫連世子還是先顧好她罷,本宮瞧着她也受了驚。”

“殿下...”

這一次攔着赫連嵘辰的便不是聞妙安,而是一直瞧着的棠溪珏了,他沒多說些什麽,只此一句話便叫這人閉了嘴。

“未過門的夫人在此,世子爺同殿下拉拉扯扯的,這是要至殿下于何地?赫連世子也是個耳清目明之人,這些時日也應聽聞了不少有關于殿下,容姑娘,世子爺的風言風語了吧?”

“殿下到底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家,世子爺非要将殿下的清名盡數敗壞了才肯收手嗎?”

赫連嵘辰到底是什麽都說不出來,他難得洩了氣。

棠溪珏便抱着懷中的長寧殿下繞過此人徑直離了此處。

一旁扶着馬兒的容紀棠瞧着這時候差不多了便也哀嚎道。

“赫連哥哥,我好像傷了腿,疼的厲害,赫連哥哥給我瞧瞧罷。”

……

長寧殿下的馬兒受了驚,殿下墜馬受傷一事兒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獵場。

棠溪珏抱着聞妙安回來時,皇帝同賀安堂已然候在了長寧殿下的帳外,朝顏這姑娘也是一臉急色的跟在皇帝同太醫的身後。

“恭請陛下聖安。”

棠溪珏抱着聞妙安不好行禮,便也只能微微颔首以表禮節了。

好在皇帝現下也顧不上這麽多,他只顧得上自己的皇姐,他瞧着臉色不大好看的躺在棠溪珏懷中的聞妙安焦急地比劃道。

“皇姐哪裏不舒坦?”

聞妙安只是崴傷了腳走不了路罷了,別的都是好端端的。

“腳疼。”

“快快快,賀安堂快給皇姐瞧瞧。”

皇帝吩咐着,賀安堂同朝顏便也急急的走上前來随着棠溪珏一同入了帳篷給長寧殿下醫治腳上的傷。

赫連嵘辰來到長寧殿下的帳子外時,便瞧見這外頭圍了一大幫子人,他以為聞妙安受了極重的傷便也顧不上許多的闖了進來。

皇帝已從棠溪珏的嘴中知曉這赫連嵘辰傷了皇姐的心,他自是不會再叫這人入帳惹皇姐傷心的。

景文便也領着一幫親衛将這人攔了下來。

“赫連世子,請回吧,殿下怕是不想瞧見你。”

赫連嵘辰眼瞧着圍在自己周遭的親衛們便也說道。

“陛下,殿下受了傷,還是叫我進去瞧一瞧的好。”

這到底是晉北,他自是不能同皇帝的親衛硬碰硬,只能想些法子叫皇帝松口,他便也能進去瞧一瞧了。

容紀棠坐在他身後的馬兒上,半句話不說的瞧着赫連嵘辰。

她看着眼前這局勢便知棠溪珏已然将剛剛獵場所生之事盡數告知了皇帝。

這皇帝對聞妙安的愛護,太後娘娘對她的偏愛都是衆人看在眼裏的。

在這晉北,何人不知長寧殿下是皇帝太後的心肝兒。

赫連嵘辰既然在剛剛的獵場之上選了她,那皇帝便也會棄了他。

果然...正如容紀棠所料這般,赫連嵘辰的話音剛落,皇帝便冷笑着說道。

“皇姐不想瞧見你,赫連世子還是回去吧,莫要留在此處平白無故惹人嫌了。”

這外頭的動靜可不小,朝顏猶豫了片刻就将外頭的事兒盡數比劃給自家殿下瞧。

聞妙安腳上的傷并不重,只是有些腫了罷了,她半靠在軟榻上瞧着帳子外的簾子說道。

“你去叫他走罷,就說本宮不想瞧見他。”

聞晏安乃是一國之君,赫連嵘辰又是赫連氏的世子。

他們二人為了她的事兒在這兒争執不休算是怎麽一回事兒?

這若是叫有心之人傳出去,引起争端可就不好了。

再者...聞妙安被棠溪珏抱着回來的路上也想了許多。

想了容紀棠所說之言,想了赫連嵘辰的族長之位,甚至可笑的比較了一番自己同容紀棠在赫連嵘辰心中的分量。

這比較着比較着,聞妙安便覺自己可笑。

從前的她...縱使被京洲城中的貴女公子們背地裏嘲諷,可她也從未懷疑過自己的尊貴,更未比較過自己在旁人心中的分量。

朝顏便也領了命的離了這帳子瞧着被親衛攔在外頭的赫連世子說道。

“世子爺,我家殿下叫您走罷。”

妙安叫他走....赫連嵘辰難得慌了神。

從前,縱使聞妙安再不喜歡他,也不會趕他走。

可這一次...赫連嵘辰瞧出聞妙安是鐵了心的要趕走他了,他不顧眼前利刃的一步一步朝着眼前的帳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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