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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算計◎

明頌雅騎着馬兒跟在她的身側,她一只手牽着缰繩一只手比劃着問道。

“妙安,喜不喜歡狐貍皮?我給你獵一條來怎麽樣?”

她這哪兒是問她喜不喜歡?分明是打定了主意要獵了。

聞妙安瞧着她這幅躍躍欲試的模樣,便知她一入林子心也就跟着野了的笑道。

“本宮不缺狐貍皮,但本宮的二弟身在慈光寺,慈光寺的冬日可冷得很,頌雅若是有心,就獵一只狐貍給二弟罷,二弟會喜歡的。”

明頌雅被人戳破了心思也不惱,只是耳根子有些泛紅的比劃道。

“那我先去打一只狐貍,然後再給妙安打些別的,妙安以為如何?”

“去罷。”

聞妙安雖是這般說着,可她也知曉就以明頌雅三腳貓的功夫,能打下一只狐貍就已是燒高香了,怎能再打些別的給她。

她是對皇帝的彩頭動了幾分心思,也想好了要些什麽,可她從頭到尾也就沒指望過明頌雅。

明頌雅滿面笑意的朝着她咧了咧嘴然後比劃道。

“我不會跑太遠,若是有事兒妙安喊我便好。”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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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明頌雅,聞妙安只身一人騎着馬兒行在這林中,她本就繞過了那幫子朝臣官眷公子姑娘們,現下也特地朝着偏些的地界行去自是遇不到什麽人的。

她騎了一會兒馬覺着有些乏了,便尋了一條河下了馬,她将馬兒綁在一旁的樹上,尋了塊還算幹淨的大石頭就坐了下來。

“殿下。”

猝不及防的,有人從身後輕拍了拍聞妙安的肩膀,她微愣的眨了一下眼睛後就回過頭去瞧見了身後的人。

赫連嵘辰不知是從何時就跟在了她的身後,他在聞妙安回過頭的那一瞬就将手中采來的一捧野花奉給了她比劃道。

“殿下可還喜歡這花?”

這花長得格外俏麗,聞妙安從他手中接過這一捧有些粉,有些紫,有些黃的野花,不自覺的彎了眸,她微低下頭嗅了嗅這花香,言語間難掩歡喜的說道。

“喜歡,赫連世子費心了。”

赫連嵘辰采了一路的花,如今以此花搏得美人一笑,他便也跟着彎了眸的比劃道。

“殿下喜歡就好。”

“多謝你。”

聞妙安捧着這花瞧了一會兒,後而才後知後覺的擡眸瞧向了不知何時走至自己身前的赫連嵘辰問道。

“世子怎會在此?”

這一開獵赫連嵘辰就騎着馬兒直奔獵場而去,若非如此那容紀棠怕是也不會尋到棠溪珏的身前。

赫連嵘辰坐在了聞妙安對面的石頭上比劃道。

“本是想給殿下獵些什麽的,奈何我的騎射不佳,後而又瞧見了殿下,便自作主張的跟着殿下來了此處,殿下可不要怪罪我啊。”

聞妙安瞧着一挑眉,她在這人的身上手上還有他馬兒背着的箭簍上瞧了一眼便說道。

“赫連世子的騎射可是聞名三國的,世子若是騎射不佳,那這世上怕是也無人擅騎射了。”

她瞧着這人的箭簍都空了,估計是已獵的差不多了,怎會是什麽都沒獵到?

赫連嵘辰并未就此多解釋些什麽,他側過頭瞧着一側的小河便起了幾分心思的比劃道。

“殿下,可要嘗一嘗這兒的魚?”

聞妙安也瞧向了一側的潺潺流水,她緊抿着唇猶豫了一會兒才道。

“本宮瞧着這河水湍急的很,世子還是莫要以身涉險才是。”

坦然講,她是對赫連嵘辰所比劃的動了心,只是...動心是動心,她可做不到叫這人為了她的口腹之欲下水捉魚。

正如她所說這般,這河水湍急的很,若是這赫連嵘辰貿然下了河,傷了哪兒,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赫連嵘辰瞧出了她的顧慮,他沒多說些什麽的直接卷起了自己的衣袖,待到卷的差不多了他才比劃道。

“殿下想吃,本世子給你抓就是了。”

他比劃完就走至河邊欲要下水去,聞妙安瞧着到底是有些憂心的拽住了這人的衣袖說道。

“世子爺,莫要為了本宮以身試險。”

赫連嵘辰聽着她所說的卻是鐵了心的要為她下河抓魚,他回過身去比劃道。

“殿下莫要憂心,我赫連嵘辰從不是說大話之人,既應了殿下,便會為殿下抓魚來,殿下坐着等就是了。”

“赫連嵘辰,這河水湍急的很,稍有不慎,你就會命喪于此....”

聞妙安不知自己瞧向這人的眼神中盡是憂慮之色,她只知自己說這話的語氣怕是不大好聽的。

“本宮命你在這岸上好好地待着。”

許是赫連嵘辰第一次從聞妙安的臉上神色裏瞧出這人對自己的憂心,他的耳廓一寸一寸的紅了起來,後而便小心的比劃道。

“殿下這是關心我?”

聞妙安瞧着他所比劃的也驀地紅了一張臉,她本想要說些什麽将他的話堵回去,可話到嘴邊她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最後...她深吸了一口氣撒開了攥着他衣袖的手回過身去甕聲甕氣的說道。

“世子想下河就下河罷。”

瞧出了長寧殿下關心自己的赫連嵘辰更有勁兒了,他為了讓聞妙安吃上一口烤魚毫不猶豫的下了河。

這河不深,可這河水卻涼的刺骨。

赫連嵘辰在河中摸索了許久,約摸着過了兩刻鐘他才抓了一條不大不小的魚上了岸。

他上岸時,聞妙安瞧着他凍的通紅的腳和小腿皺緊了眉,她終究是忍不住的說道。

“以後莫要幹這種傻事兒了,你瞧瞧你的腳...都凍成什麽樣了?一會兒回去了,赫連世子還是尋個藥給自己的腳好好地治一治罷。”

她從未這般關心過赫連嵘辰,赫連嵘辰聽着便不自覺的直起了身子。

他本也覺着那河水涼的刺骨,可這刺骨卻給他帶來了幾句聞妙安的關心,他又覺着那河水好像沒那麽涼了。

赫連嵘辰将手中的魚摔暈放至一側,後而便眉眼帶笑的比劃道。

“好,多謝殿下關懷。”

聞妙安瞧着他凍得通紅的一雙腳覺得刺眼得很,她從馬背上取下了一件披風丢給赫連嵘辰說道。

“莫要凍到了。”

“好。”

……

赫連嵘辰尋了些柴來,支起了火堆子,他又将那魚兒好生洗了洗,最後從馬背的背簍上取了些鹽巴和胡椒來撒在了魚兒的身上,拷了起來。

聞妙安就坐在那塊大石頭上的瞧着,待到這魚兒熟了她便從人手中接過他拿木頭枝子劈的筷子嘗了嘗。

赫連嵘辰烤魚的手藝一向不錯,就算是只撒了些鹽巴同胡椒也是好吃的緊。

許是這烤魚的味道太香了些,沒過一會兒便有人尋了過來。

容紀棠到底是跟着棠溪珏一同入獵場打獵了,他們騎着馬兒朝着河邊走了來。

容紀棠是個眼尖的,她一眼就認出了聞妙安同赫連嵘辰,後而就下了馬朝着河邊兒跑了來。

棠溪珏也翻身下馬将自己的馬兒同容紀棠的馬兒綁在一旁的樹上。

“赫連哥哥,你怎麽在這兒啊?”

就算是隔着一層帷帽,聞妙安也能透過這層紗帳猜出這容紀棠臉上的神色,她夾魚的手一頓擡眸瞧着他們二人。

赫連嵘辰不動聲色的後退了幾步,躲開了朝着他撲過來的容紀棠說道。

“我在這兒陪殿下。”

容紀棠這才像是瞧見了聞妙安一般,她偏着頭看着躲在石頭上的長寧殿下笑道。

“那我也陪赫連哥哥陪一陪殿下吧,畢竟我在入京洲之前就聽聞殿下身邊兒沒什麽至交的好友,那明姑娘又不知跑到哪兒去了,哥哥既然挂念着殿下的安危,那我也就留下來陪你們如何?”

聞妙安聽不見這人說什麽,可她瞧着她欲要拉着赫連嵘辰的袖子挽住他的胳膊,便也猜出了她意欲何為的說道。

“本宮呆夠了,便先走了。”

她說罷便起身朝着自己的馬兒走去,赫連嵘辰緊皺着眉沉着一張臉甩開了容紀棠抓着他手腕的手追了上去,他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比劃道。

“我陪殿下。”

只是他這剛比劃完,棠溪珏便也走上前來比劃道。

“赫連世子還是去陪容姑娘吧,殿下這兒有本王。”

眼瞧着他們二人又要杠上了,聞妙安便也有些不耐的說道。

“本宮不需要人陪。”

她說罷便翻身上馬駕着馬兒朝着另一側行去,赫連嵘辰同棠溪珏也只是瞧了對方一眼,後而就騎着馬兒追了上去。

容紀棠被晾在了此處,可她也無半分惱怒的上馬悠悠的跟着他們。

聞妙安騎着馬兒怎麽都甩不掉這兩個善騎射的男子,最後便也不得已的歇了這個念頭的停了下來。

既然甩不掉,她又何必為難自己。

他們二人願意跟着,就讓他們跟着就是了。

赫連嵘辰同棠溪珏算是得償所願了。

只是...他們是跟在了聞妙安的身側,可他們只想自己一人跟着長寧殿下。

聞妙安騎着馬兒跟在後頭瞧着這二人一會兒争執兩句,一會兒又拉弓射箭打些獵物送至她的眼前邀功。

赫連嵘辰的箭簍空了,這箭都是從棠溪珏的箭簍中拿的。

為此,棠溪珏多有不滿,若非今日是晉北皇室圍獵的大日子不能鬧出人命來,他怕是就要一箭射穿這赫連嵘辰了。

容紀棠就騎着馬兒悠悠的跟在聞妙安的身側,她瞧着赫連嵘辰同棠溪珏一時也顧不上這長寧殿下便比劃道。

“殿下還是不要惦記草民的赫連世子了,他只能娶我。”

聞妙安瞧着她所比劃的便也緊皺着眉問道。

“你會手語?”

既然會手語,那從前為何不用,為何一直裝着不會的模樣。

容紀棠聽着便也聳了聳肩後而笑着比劃道。

“自是會的。”

“那你為何不用?”

“我若是用手語同殿下說些什麽,那世人又怎會知殿下觊觎我的未婚夫婿不是?”

容紀棠就是算計好了,想要欺負聞妙安,想要往她的身上潑髒水。

作者有話說:

容某快要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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