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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救柳家哥兒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想其它,只是碰巧遇見便救了,柳老三私下來找他給了些謝禮,還懇求他別把這事兒說開。
穆寒才是知道對方想什麽的,這也順了他的心,畢竟他可不想救人後還把人娶了。
可剛剛那夢是怎麽回事?柳含文确實變化很大,可也不至于想着人家做春夢啊!
穆寒才再次灌下一瓢冷水,睡意也折騰沒了,索性拿上弓箭上了山。
今兒是柳王氏做早飯,幫着她做飯的還有柳含春姐妹。
柳王氏剛把飯菜端上桌出來,就見自家哥兒又站在院子裏的大棗樹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文哥兒,吃飯了。”
柳王氏擔憂的聲音傳進柳含文的耳裏,他回過頭,嘴裏似乎在嚼着什麽,腮幫子鼓鼓的在動,看着可愛極了。
“嗯嗯。”
柳王氏一看便知道他在吃蜜錢,見柳含文臉上帶着滿足的笑,柳王氏暗道得讓丈夫再買些蜜錢回來才行,柳老三回來的時候就說了,還以為蜜錢多貴呢,結果還是和糖粒兒似的不費錢。
等柳王氏去叫其餘人時,柳含文再度轉身繼續聽着樹上的山雀說話。
“.....這麽說徐夫郎想把自己娘家侄女給徐世航做妻?”
柳含文聽着山雀略帶怪異的聲調暗暗稱奇,這些山雀居然能把人名記得那麽清楚。
“可不,昨兒個我可是在徐家院子裏聽了大半晌,徐夫郎怕俊俏小哥兒生不出孩子,為了讓小哥兒他們同意,還特意說小哥兒進門也是正夫,他娘家侄女做平妻。”
哥兒不易有孕,即使有了生下來也多半是哥兒。
徐家就徐世航這麽一個根兒,徐夫郎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自然不能看着兒子斷後。
“可徐夫郎也是哥兒啊,他都能生出一個小漢子,我們小哥兒也可以,別說一個了,就是十個也能生出來!”
“就是,咱們小哥兒這麽好,一定能超過徐夫郎.....”
後面的話柳含文沒再聽了,再聽下去他可沒心情吃早飯。
依舊是柳老太分飯,她皺着眉頭看了眼以往柳含意坐的地方,問道,“意哥兒呢?”
楊氏趕忙回話,“意哥兒昨兒着了涼,有些不舒服,沒什麽食欲。”
“呵,食欲?他當自己是哪家的小主哥兒呢?還食欲,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上不了門面的玩意兒!老大,你好好管管他,要是含書被他拖累了,我可不會放過他!”
柳老太大聲道,那聲音足以讓房裏的柳含意聽見。
柳含意眼底帶着青黑,自打昨兒聽了柳含文的話後,他便沒有一刻是放松的,昨兒更是一夜未睡。
聽着堂屋裏傳來的責罵聲,柳含意一把将桌上的被褥扒拉到地上。
明明不是這樣的!
他“回來”後不知道做了多少陷害柳含文的事,就為了讓柳老太把對柳含文的喜歡轉移到他身上,結果不管柳含文偷銀子也好,不聽話也好,柳老太都一直護着對方。
而且越來越厭惡自己!
柳含意蹲下地上抓起被褥,突然他整個人一顫,眼中閃過駭然之色,難不過....難不成老太太和柳含文一樣,把他的把戲都看在眼裏了?
一想到會是這樣,柳含意待不住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中閃過堅定之色。
柳含文可沒管柳含意的盤算,等衆人下了地後,他看着正給雞仔兒喂食的柳老太問,“奶,您覺得徐世航是能讓我做貴人的人嗎?”
要打就打老太太的七寸。
為了能柳家的前途,為了唯一的孫子柳含書有靠山,柳老太就指望着柳含文成為貴人呢。
果然,柳老太一聽這話趕忙放下手裏的簸箕,“啥意思啊?”
柳含文擡起手指輕輕觸碰着自己的臉頰,“徐世航這人自私自利,膽小怕事,讀了這麽多年書就考了個童生。”
柳老太一聽,立馬笑了,“文哥兒這是和世航吵架了?童生已經很了不得了,先不說柳老童生了,就是你大哥,和世航一般大,還沒中童生呢。”
柳含文搖了搖頭,“那是因為大哥想要一次性考過秀才。”
柳老太還是覺得柳含文是因為和徐世航鬧了點脾氣,所以看對方不順眼,柳含文幹脆道,“我和徐世航吵架的原因很簡單,奶,他說我以後嫁給他,柳家的事兒我就不能管了,要是我敢管,就把我休了。”
柳老太臉色一變。
“您說我能不生氣嗎?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我才分心掉進了河裏,奶,我沒說謊,那天去找你們救人的是不是徐世航?”
柳含文添了一把火。
柳老太仔細回想後發現确實是這樣,她現在是完全沒心思喂雞了,“這、這真是世航說的?”
柳含文把柳老太扶着坐下,以防自己接下裏的話刺激得老太太受不住暈過去。
“可不,我能忍嗎?不能!我以後可是要做貴人的,做了貴人我想的就是柳家,要我不管你們,我能答應嗎?!”
柳含文說得義憤填膺。
“你可千萬別忘記柳家,這可是你以後的娘家!”柳老太急忙道。
“那是當然的,”柳含文一臉認真的點頭,“就那天的事後,我就琢磨着,奶您想想我們是不是想差了?”
“想差啥了?”柳老太連忙問道。
柳含文指了指自己,“族爺爺當年給我算出的命格是我會成為貴人,意思是不是不管我以後嫁給誰,我都旺他,所以我能成為貴人,而不是嫁給一個能把我養成貴人的人。”
“您想,就徐世航這德行,我以後嫁給他後為了過貴人的日子,所以不敢管柳家的事兒,那就是和娘家斷了關系,以後就算他成了秀才,成了舉人老爺,我這個沒娘家的正夫還有地位嗎?您覺得徐夫郎會容下一個哥兒做正夫嗎?”
“而離開了我的幫助,大哥還能往上爬嗎?三妹四妹以後的婆家會高嗎?柳家以後能成為青山村第一大家族嗎?”
柳老太想起丈夫死前所叮囑的話渾身一個大顫,“不能,柳家一定要爬上去,一定要爬到王家的頭上!報你爺爺當年的仇!”
王家,正是村長那一族。
青山村以王家和柳家為兩個大族,柳老頭在世時便是青山村的村長,可一次意外柳老頭受了重傷沒多久就死了,王家便拿走了村長之位。
這麽多年來,柳老太一個寡婦不知道受了多少王家人的氣,她對王家自然是最恨的。
“所以,我不能嫁給徐世航,奶,我要退婚。”
柳含文的話把柳老太從回憶裏拉了回來,她倒吸一口氣,下意識的搖頭,“徐家多好啊,再者徐夫郎也不是那麽容不下你的人,他自己都是個哥兒。”
柳含文垂下眼眸,看着傷心極了。
“奶,原本我還想瞞着您的。”
柳老太心裏一個凸跳,“什、什麽事兒?”
柳含文擡起頭,眼圈紅彤彤的控訴着:“徐夫郎現在就想把他娘家侄女嫁給徐世航做平妻,奶,我一個哥兒,一個不易有孕的哥兒,和一個女人争得了寵嗎?更別提那姑娘還是徐夫郎的親侄女。”
不能。
失去娘家,沒有子嗣的哥兒,根本争不過。
柳老太又驚又怒,“這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柳含文恢複了平靜,“奶您等着吧,要不了兩天徐家就會上門來,奶,到時候,我要退婚。”
柳老太又陷入了沉默。
柳含文也沒再刺激她,而是進了房間。
許久後院子裏才傳出一些動靜,柳含文慵懶的靠在房門上,嘴角帶着涼薄的笑。
就因為他的話,柳家一老一少都恍恍惚惚的,看出柳老太和柳含意不對的李氏和柳老二咬耳朵。
“你說娘今兒怎麽了?”
“能怎麽,肯定是累着了!娘年輕的時候為我們兄弟三遭罪,現在還沒能享清福,是我的錯,是我這個做兒子的沒出息!”
柳老二再次陷入自責之中。
李氏嘴角抽搐的離開柳老二,她腦子有病才問這個家夥。
被她找上的柳王氏有些驚訝,李氏也不想找她,可是柳含意是大房的人,她能傻乎乎的去找楊氏問你那哥兒和老太太怎麽了嗎?
楊氏不撕了她也會記恨下來,以後報複在她身上。
“娘是不是在愁春耕的事兒?”柳王氏想了半天,憋出了幾個字。
李氏聽完覺得很有可能,她看了眼柳王氏還不忘刺一刺對方,“可不是,咱們自家的地都忙不過來,還要抽空去幫徐家,那可不是愁嗎?”
柳王氏沒再說話。
李氏又問道,“那意哥兒呢?被老太太罵了?”
柳王氏不想和她多說了,聞言只能含糊道,“可能是吧,今兒早上才罵了他一頓呢。”
“二嬸這麽好奇,可以去問問大堂哥嘛,我娘怎麽會知道呢?”
李氏和柳王氏被身後的聲音吓一跳,兩人回過頭便見柳含文靠在竈房門處,笑眯眯的看着兩人,也可以說是看着李氏。
“文哥兒真是,走路咋沒聲兒呢!”
李氏哎喲一聲,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一下:
1.攻沒有重生。
2.柳含意上輩子那個過得很好的堂弟不是受,是原主。
3.柳含意重生後,這個世界其實他是豬腳,他會把原主幹掉嫁給徐世航,相當于原主其實只是一個炮灰,但是另一個大炮灰(受)重生到了原主身上,所以柳含意當不了豬腳了。
咳咳,能明白嗎?
至于受現在只有原主的記憶,還沒恢複他之前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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