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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１７

“贊頌有翼者，統領地上萬國的君王……”

近段時間，迦勒底內部的氣氛空前輕松，世界意識從其他平行世界裏順來的記錄了需要Grand Caster們演繹的歷史的典籍成了埃爾梅羅教室和阿尼姆斯菲亞共用的新課本——管制室值班表的時間安排決定了是去占據了過去會議室的埃爾梅羅教室還是在頂層的觀星臺聽阿尼姆斯菲亞的小課。

今天值班的是埃爾梅羅二世為首的成員，也就意味着——頂層的觀星臺裏，正在進行着屬于阿尼姆斯菲亞的特別授課。

“這些古籍類的內容看上去怎麽說好呢……”盡管救世主小姐已經在不少世界裏都留下了自己的足跡，但抛去她曾經拯救世界的濾鏡來看，藤丸立香毫無疑問和所有的神秘側初學者一樣會對這些文字感到頭痛，“這裏的內容真的不是預言嗎？就像我們在妖精國不列颠聽過的那個一樣。”

“神秘之島淪為妖精國，将其結局告汝知……”作為當初妖精國先發探索小隊成員的基爾什塔利亞表情微微扭曲，捂住臉複述有關妖精國救世主的預言，“鐵之街、煤之海。擊退災厄之時，巡禮當受相迎……居于王座之人乃真王，請戴一頂染血冠……”

“……希望向來不曾足夠，由衷期盼燦爛明日。”奧爾加瑪麗補上預言的最後一段，瞥向逐漸向門口移動的基爾什塔利亞，“我記得當時妖精國裏面據說最高紀錄是同時存在四個預言之子吧？”

“啊……因為我們派出的先發探索小隊裏有梅林嘛。”瑪修眨了眨眼，接過話頭，“怎麽想都是有梅林在的才更像真的……但沒想到對面也有梅林和預言之子呢。不過這麽回顧那段經歷的話确實很有趣，畢竟真正的預言之子身邊的梅林是冒牌貨，而真正的梅林身邊的預言之子也是冒牌貨呢。”

“哈哈，主要是樂園妖精的禮裝從初號機開始就幾乎全部都是一模一樣的。”蘭瑟梅羅笑着攤了攤手，“不過基爾什假扮的預言之子往一堆預言之子裏一站，不管真假，至少身高是很鶴立雞群了。”

“讓我們把讨論的主題重新轉回到《浮槃歌卷》上好嗎？”最優秀的天體科魔術師無奈地嘆了口氣，向掌握了迦勒底全員絕大多數黑歷史的幾位舉手投降，“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回顧妖精國的故事，但提瓦特的時間可不會停下來等待我們。”

現在被迦勒底用來上課的《浮槃歌卷》可不是最初提瓦特的世界意識從平行世界裏順來的散佚了不少，又被教令院的學者寫滿注釋的那本——而是蘭瑟梅羅使用過去視補全原文後，借着世界意識贊助的大量魔力搖了幾位藝術與詩歌的神明現界又拖了瓦沙克和納貝流士出來工作，才有了現在迦勒底的通行版本。

在基爾什塔利亞先一步舉手投降之後，觀星臺內另外的幾人從善如流地跳過了妖精國救世主的話題，回到了《浮槃歌卷》中花神與樹王的三問三答上。

“……但梅林先生向所羅門問的問題是直接指向他們三個本人的啊……”瑪修想起了文件夾中的檔案記錄，轉過頭向蘭瑟梅羅提問，“這樣沒問題嗎？我是說，雖然世界意識在一開始就說過細節方面的差距是沒有問題的……”

“梅林老師留了對應的預言。”蘭瑟梅羅看了眼窗外幾乎徹底被黑暗吞噬的星海，“藤丸不是說這個問答很像預言嗎？樹王的回答也确實預示了三人的結局——但梅林老師給出了更直接的預言替換這段問答昭示未來的作用。”

“完整的預言也會随着時間遺失其中的詞句——不是哪裏都會和妖精國一樣一字不差地把預言傳唱下來的。”蘭瑟梅羅笑着敲了敲攤開在手邊的《浮槃歌卷》，“畢竟預言這種東西，哪怕只剩下只言片語，也能形成一個完美的閉環。”

“……自此，二位女王便締下了堅實的盟約，與自始至終陪伴在她們身邊的那一位，就是紅冠的君王，三人勠力同心，共同引領綠洲的子民走向永恒的繁榮。”梅林裝模作樣地合上手裏從吉爾伽美什身邊順來的天命泥板，征求所羅門的意見，“……你覺得我的計劃怎麽樣？”

“沒必要那麽急着造吧？”所羅門剛剛戳完一只馱獸毛氈玩偶塞給綠洲住民的幼崽，擡頭看了眼斜靠在樹幹上的半夢魔，“那可是赤王為死去的摯愛修建的陵寝——我說，不要看我的神殿已經炸了就不在乎陵寝的建造啊！！！就算那不是真的陵寝也給我重視一點啊！！！”

“……本王是支持梅林的。”坐在樹上的吉爾伽美什托着臉加入了這段對話，“首先，我們總不能每次通訊都在深夜進行——就算是深夜也有吵醒綠洲子民的可能。雖然現在沒有建設的條件，但不作為陵寝，而是神殿修建的話，應該是可以建起來的吧？”

“……我必須告訴你們，因為魔神名的問題，我的使魔都留在迦勒底了。”所羅門清了清嗓子，“但不是不能建——只不過工期需要拖長一段時間。而且我想……你們總不會只拿那邊當個通訊室用吧？”

三人提前開始建設永恒綠洲的計劃在第一步就慘遭夭折——世界意識以永恒綠洲在未來會成為遺跡為由拒絕了三人提出的從頭到尾全部自由發揮的計劃，然後又從平行世界裏順來了永恒綠洲未來作為遺跡的影像和模型向衆人展示。

“好極了。”所羅門看着模型只覺得逐漸頭禿，“那個時期已經有赤王科技了——而不論如何，我們打從一開始就沒準備搞所謂的‘赤王科技’。從地理位置上看的話……等等，永恒綠洲是在綠洲中心的上空！？”

“嗯……”被緊急從食堂喊來的珍稀的煉金術師正在管制室的中心繞着投影出來的模型一邊轉圈一邊抱怨，“我家的研究是人造人而不是建築啊——說到底是誰提出來的讓煉金術師來研究建築建造？那邊在阿特拉斯院進修過的冠位魔術師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叫我來有什麽用——”

“停一下。”蘭瑟梅羅指揮考列斯在電腦上用軟件完成對永恒綠洲和綠洲之國的空間建模，“如果把永恒綠洲連着入口的升降裝置整個下移到地下，然後等到天釘降下，毀滅這個國家之後再整體上移……是不是能達成我們需要表現出來的遺跡效果？”

“倒轉吧。”吉爾伽美什在通訊的另一頭比劃了一下，“永恒綠洲貼着中心王樹的樹根建造——把整個空間上下翻轉，平衡之類的可以在入口設置魔術進行調整。升降裝置等到天釘落下之後再補建……”

“沒錯。”梅林也回過了神來，“現在建設只是為了給我們提供可以避開普通人的空間……沒必要把進入方式搞得那麽複雜——之後疊加複雜的程序步驟，又能表現出‘赤王’不希望‘摯愛’被驚擾的心願。”

“嗯哼，那還需要你們記得把永恒綠洲再正轉過來。”蘭瑟梅羅聳了聳肩，讓考列斯把剛剛做完的永恒綠洲的建模文件給三個Grand Caster發送過去權當參考，“然後……梅林老師，您又搞了多少預言出來？”

正準備偷偷溜走的半夢魔被抓了個正着，邊上的兩位同僚也無半分伸出援手的意願，反而将半夢魔抛在腦後，已經開始商讨起了建立永恒綠洲的具體章程——既然不是建設陵寝而是建設神殿，那麽這兩人的陣地建造技能就都能在這次的工作裏派上用場。

最後，還是和吉爾伽美什的讨論告一段落之後的所羅門趕在學生進一步緊逼梅林發出提問之前把問題模糊了過去——

“他這段時間寫的預言已經多到能給吟游詩人當詩來唱的地步了。”所羅門把梅林趕去和吉爾伽美什讨論怎麽固定下永恒綠洲中的景色，“不，不是這片地區的預言——梅林把整個大陸都預言了一遍……現在預言數量還在穩步上升。”

“……我好像知道吉爾伽美什王為什麽會贊成梅林老師的提議了。”蘭瑟梅羅略顯微妙地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預言和神谕都是需要存檔記錄的內容——永恒綠洲，除了作為神殿之外，還是預言的存檔室啊。”

“但讓那麽多預言全部流傳下去真的好嗎？”

“那當然不會讓這些預言全部流傳下去。”所羅門頓了頓，看到被鎮靈和人類共同稱呼為帕蒂沙蘭的半透明花朵在梅林的腳邊一次盛放，“事實上，現在聽過梅林的那些預言的人，只有我和吉爾伽美什王。”

所羅門看着半夢魔揮動魔杖變出花海，想起許多年前對戰持有回歸之理的Beast的場景——

“既然是孕育生命的海洋，那就把那些力量用在無害而微小的生命上就好啦！”花之魔術師将洶湧的黑泥變成一望無際的花海，回過頭朝着年輕的救世主露出微笑，“所以就輪到我登場啦！花之魔術師——我可不能有辱這個外號呀！”

“老師，您想說些什麽？”蘭瑟梅羅看了眼已經開始複刻“無罪之人方可進入”的限制的梅林，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所羅門的身上，“其他世界的花神算計了整個須彌的發展，梅林老師則是預言了整個大陸的未來……”

“啊，只是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情而已。”所羅門向着兩個同僚的身邊走去，“只要是花之魔術師梅林所在之處，那裏就不會是地獄，而是滿溢希望的大地。”

“挑個幾則昭示希望的預言流傳下去就足夠了——畢竟他可是花之魔術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