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

第 2 章

距離那放縱的一晚過去已經一周,領證的第二天,謝陳就搬到了他在湖濱西路的別墅。

原本,謝陳是撒着嬌讓他去接的,但他覺得兩人的關系又不是正常結婚,沒必要搞接來接去那一套。

于是他把管家李叔的號碼發給謝陳,自己依舊去公司上班。

原以為謝陳過來肯定會和他胡鬧,還好,算他識相,沒橫生出不必要的事情。

搬家那天下午,梁舟淮下班回家,剛在地下車庫停穩豪車,一輛熟悉的SUV打着燈從車庫門口駛來。

車子停穩,一雙修長的腿從後座邁出,是謝陳。

謝陳也看到了他,立馬朝他走來,接過他的文件包:“我以為你要加班到很晚。”

梁舟淮雙手空空,坦然道:“我不喜歡加班。”

他們往車的方向走去,管家正在招呼手下的人搬東西,梁舟淮走近,指着那幾個箱子:“你就這點東西?”

謝陳順手拉過一個行李箱:“我住的公寓離這兒不遠,随時可以回去拿。”

梁舟淮随他,剛想伸手幫忙拿個包,被謝陳攔住:“累一天了,你歇會兒。”

随後,黑色雙肩包便被挂到了拉杆行李箱上。

從地下車庫上來,梁舟淮帶着謝陳走進客廳,一位穿着保姆制服的阿姨等在那兒,見了他們,露出個慈祥的笑容:“梁總回來啦!”

随後轉向謝陳,道:“謝先生您好,我是家裏的保姆,我姓孟。”

謝陳:“孟姨,您好。”

這時,搬完行李的管家也帶着人過來,向謝陳介紹道:“謝先生您好,我是李管家。”

接着,李管家指向身旁:“這是司機小董,您需要用車可以找他,這是保姆小方,平時和孟姐一起工作。”

謝陳就像古代被世家貴族娶回家的新媳婦,認完家裏的人,他也禮貌回道:“你們好,我叫謝陳,你們叫我小謝就行。”

其他人紛紛看向梁舟淮,後者咳了一聲:“依他吧。”

謝陳畢竟年紀小,想必不太習慣別人喊他“先生”、“總”,畢竟這個年紀,确實叫得老了些。

謝陳又對着他露出那明晃晃的笑容。

梁舟淮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先吃飯,一會兒再收拾。”

孟姨問謝陳:“小謝,需要幫您收拾嗎?”

謝陳擺手拒絕:“不用,我自己來。”

梁舟淮率先移步餐廳,謝陳跟在他後面,桌上的菜肴豐盛。

謝陳在他對面坐下,拿過他面前的高腳杯,替他倒上一個杯底的酒。

梁舟淮面色平靜開口:“吃飯吧。”

謝陳“嗯”了一聲,餐廳安靜下來,餐具碰撞的聲音在空曠的室內格外明顯。

梁舟淮本就是話少的人,再說他們也才第三次見面,他對謝陳的了解,僅僅只有現在放在他文件包裏的那份調查檔案,和謝陳自己說的一樣:

懷城謝家的私生子,不受家裏重視,從小就被送到英國,就算回來也是不尴不尬,于是自己一個人定居江城,不摻和家裏的生意。

至于謝陳說的喜歡他……

放屁!

從那天晚上不罷不休的勁兒來看,這小子要是真心喜歡他。

那就見鬼了。

謝陳圖謀的,只有他這張還算看得過去的臉,以及他非常可以的身體。

“圖謀不軌”的謝陳并不知梁舟淮心中所想。

飯後,梁舟淮帶着謝陳到地下車庫,微擡下巴,十分霸氣道:“挑吧!”

領證那天,周秘書送他到民政局,然後他給周秘書放了半天假,結果領完證後公司臨時有事,必須要他回去處理,他本想讓自己秘書室的人來接,謝陳卻說可以送他。

最後是打車送的……

梁二少出門,不自己開車時都是豪車接送,上學時也偶爾打車,但畢竟次數少。

雖然他不覺得有什麽不方便,但對謝陳,考慮了一下,還是送輛車合适,免得以後謝陳出門,別人說小梁總小氣。

謝陳面對這“壕”無人性的做派,宛若得了封賞的寵妃,先溫婉謝過梁“陛下”隆恩,接着便收起矜持,歡快地穿梭于十幾輛豪車之間。

未免梁舟淮覺得他貪慕虛榮,謝“寵妃”非常懂事的挑了個裏面最低調的奔馳經典款,并發揮出他在倫敦大學金史密斯學院所輔修戲劇專業的全部水平,演道:“我沒分寸,還是不要太招搖,免得給哥惹麻煩。”

梁舟淮:“……”

雖然他一眼就看穿這小子拙劣的演技,但還是配合道:“你喜歡就好。”

随後,兩人從車庫乘電梯上到客廳,孟姨和方姐已經收拾好了餐桌,碩大的客廳只有他們二人。

梁舟淮解釋:“他們住在隔壁那棟小別墅,晚上不怎麽過來這邊。”

謝陳沒話找話:“隔壁也是你的?哥你好有錢!”

梁舟淮今晚再次無語,只得朝自以為演技很好的青年道:“賺錢不花,賺它做什麽?”

梁舟淮在沙發坐下,拿着iPad看今日股市,謝陳給他倒了杯水,也坐在沙發上。

未免謝陳再度沒話找話,梁舟淮直接問:“你大學專業是表演?”

謝陳沒有一絲被他看穿的窘迫,坦然回答:“不,那是我感興趣的輔修,我學的傳媒。”

梁舟淮其實下午便看過謝陳檔案,那時對他的專業便覺得意想不到,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學的專業就算不是金融管理,也不會偏太遠。

謝陳看出他的疑惑,頓了幾秒,不好意思地解釋:“中二時期幻想自己能成為世界巨星,直到我的導師告訴我,我或許該成為一名幕後工作者,于是我轉到傳媒專業。但我不死心,依舊輔修了戲劇。”

梁舟淮嘴角不自覺帶上淺淺笑意,對謝陳道:“你的導師是對的。”

謝陳也笑:“是啊,他是對的,所以我現在的工作是一名苦逼幕後媒體人,入不敷出那種。”

梁舟淮并沒有因為這番話變得仁慈,繼續補刀:“如果你繼續學習表演,或許你将從未擁有目前那點并不可觀的收入。”

謝陳被逗笑。

梁舟淮看着一路标紅的股票,面上不顯,心情卻是難得愉悅,就連謝陳趁他不注意挪到旁邊貼着他,他也只是偏頭瞥了一眼,淡淡地問:“做什麽?”

謝陳小心翼翼摟了摟他肩膀,試探道:“哥,你看我這麽慘了,能不能安慰安慰我?”

說罷,摟在肩膀的手不老實地挪到他腰上。

梁舟淮若無其事起身,拿過沙發背上的西裝外套,從內袋裏掏出錢夾,抽出一張卡遞給謝陳。

錢是最好的安慰,尤其能收買謝陳這樣出身的小年輕。

謝陳把卡推回來,繼續道:“我不缺錢。”

梁舟淮靜靜看他,等謝陳說完,他收回卡,西裝外套搭在手上,說:“剛剛那輛奔馳,就算是我的安慰。”

說罷便要朝樓梯走去,手心卻突然傳來溫熱,是謝陳握住他的手。

他轉身看向謝陳,面上帶上了輕微的惱怒。

對于一個才見過三次面的陌生人,他陪他插科打诨到現在,已經是他以前不可能做的,他壓低聲音問謝陳:“你想怎樣?”

謝陳聞言,緩緩放開他手,低下頭,聲音悶悶地道:“你還沒給我車鑰匙。”

“呵……”梁舟淮輕笑出聲,這次倒是他沒理了,光顧着上來看股票,居然忘了把車鑰匙給這小子,他扶了扶額,輕聲道,“抱歉,上來書房,給你拿。”

謝陳聞言,低着的頭緩緩擡起,又露出那少年氣十足的笑,他道:“謝謝哥!”

梁舟淮被他變化如此之快的情緒感染,剛才的惱怒一掃而空,把外套扔給身後的謝陳,說:“走吧,上樓。”

謝陳抱着他的外套,跟着他進了書房,現代簡約的書櫃門打開後,裏面是個上了鎖的保險櫃。

梁舟淮輸入密碼打開,從裏面拿出車鑰匙,揚手扔給謝陳。

謝陳穩穩接住,等梁舟淮再次鎖上保險櫃,他試探問:“你就這麽當我面開保險櫃,不怕我圖謀不軌?”

梁舟淮:“我可以告訴你裏面是車鑰匙和房本,財産糾紛的話,梁氏有全江城最好的律師。”

謝陳一笑,道:“好,惹不起。”

梁舟淮關掉書房的燈,兩人從裏面出來,他說:“行了,別貧了,我回去休息。”

說罷要去拿謝陳手裏的外套,謝陳不松手,問:“那我睡哪?”

梁舟淮随意一指二樓,道:“除了我的卧室和書房,你随便挑。”

說罷扯過外套,轉身便走。

一雙結實的手臂環過腰際,後背貼上寬闊的胸膛,冰涼的唇瓣無意地擦過耳骨。

梁舟淮頓住,還沒開口,便聽謝陳低啞着嗓音,越說越小聲:“我想…你。”

“……”

梁舟淮道:“我累了。”

結實的手臂勒緊,身後高大的身軀更加貼近,謝陳臉頰磨蹭着他的耳朵。

耍賴的模樣像極他幼時養的那只粘人的阿拉斯加。

見掙脫不開,梁舟淮無奈轉身,一把揪住謝陳衣領。

高大威猛的謝陳被他扯得踉跄,下意識松開勒着梁舟淮腰的手。

梁舟淮轉身,就這麽扯着他往卧室走。

剛進門,謝陳便被梁舟淮壓在了門上,黑暗是最好的誘導劑,接下來的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

唇舌往來輾轉,梁舟淮沙啞着聲音道:“再敢把我弄進醫院,明天你就死定了!”

謝陳追逐着他,推着他往浴室走,喘息間,他撫摸梁舟淮的頭,咬着耳朵蠱惑:“我會很溫柔。”

…………

疾風與暴雨糾纏,在夜幕上演着轟轟烈烈,驟雨停歇時,已是黎明破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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