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第 22 章
次日,梁舟淮和梁遠之去應酬。
結束時,謝陳在門口等他。
飯店大堂金碧輝煌,門外燈紅交錯,他就站在那裏,身上是再簡約不過的短袖牛仔褲,正靠在車上玩手機。
梁舟淮一眼就看見他。
一行西裝革履的商界精英浩浩蕩蕩從正門出來,謝陳沒立馬過去,留給他們相互寒暄告別的時間。
直到人散得差不多,他才邁着步子過去,而梁舟淮也正巧向他走來。
随行的周秘書看到謝陳,打了個招呼便驅車離開。
梁舟淮方才喝了酒,此刻風一吹,腦袋略微昏沉,他看了謝陳幾秒,才揚唇淺笑,道:“周秘書剛剛打電話給我,說你在樓下,我以為他在開玩笑。”
顯然兢兢業業的周秘書并沒有跟老板開老板夫玩笑的膽子。
謝陳笑說:“今天酒莊那邊結束得早,就跟周秘書要了位置,接你回家。”
夜風襲來,揉亂了頭發。
梁舟淮回過神時,他已經坐進了車裏,謝陳放大的眉眼在他眼前,鼻尖輕觸着他的。
謝陳沒察覺到他睜眼,薄薄的眼皮垂落着,睫毛纖長。
直到唇上傳來一絲刺痛。
“嘶——”
謝陳緩緩睜開眼眸,低聲說:“看什麽?做這種事都不專心。”
他說話時,唇瓣還時有時無地蹭着,因此有些字音并不清晰,話音朦胧低沉。
梁舟淮微微推開他,擡手摸了摸唇瓣,沒有流血。
但這并不妨礙梁總吐槽:“你屬狗的?”
謝陳笑着直起身,眉眼之間萦繞着化不開的笑意。
“對了,”謝陳朝車窗外看了眼,“梁遠之呢?”
明明是梁遠之牽線,卻一直沒見到他的身影,剛剛一起出來的人裏也并沒有他。
梁舟淮把堆在腰間的西裝外套扔到後座,理了理襯衫,正坐在副駕駛,說:“提前走了。”
應酬到一半時,梁遠之便提前離席了。
謝陳卻說:“那豈不是給了別人議論你的機會?”
他頗為不滿,“別讓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梁舟淮笑道:“小小年紀,管天管地,還能管別人怎麽說了?”
“讓他們說去,反正我又聽不見。”梁總裁玩笑說。
其實他本意只是想逗逗身旁這個為他抱不平的傻大個。
他和梁遠之,只要出現在同一場合,就一定會被人議論,過去這麽多年也沒變過,他早都習慣了。
無論故意無意,還是別的什麽,有車禍的流言橫在前面,他們無論做什麽,都會被懷疑是別有隐情。
*
七月的最後一天是個周末。
謝陳結束了酒莊的課程和培訓,在那位釀酒師的幫助下,成功釀造了屬于他和梁舟淮的酒,就陳釀在那位釀酒師的酒莊。
之前在許爺爺的壽宴上,梁舟淮和朋友說要在家裏辦一個庭院燒烤,于是就定在今天。
邀請的朋友大多還是之前帶謝陳見過的,在此基礎上多了個賀雲陽。喬青文和許臣肯定是要來的,不過陸明依舊遠在大洋彼岸,聽說他父親的那個客戶又介紹了個客戶,相關的合作也落到了陸明身上。
不過,前幾天打電話時,他說醫院的投訴已經解決,陸醫生并沒有因此失業,倒是醫院聽說他在國外,直接又多給他放了一個月的假。
畢竟,陸醫生過去幾年為了躲避家裏安排的相親,幾乎沒有休過年假。
湖濱西路這棟別墅以往很少有人來,梁舟淮就算要請朋友吃飯,多半也是去外面的會所。以至于他的很多朋友都是第一次來,就連他熟識的喬青文和許臣,也沒來過幾次。
庭院燒烤的場地和一應事務,管家早早便準備好了,試圖幫忙的謝陳只能去廚房幫孟姨整理食材。
而梁總,則在酒櫃前挑選他收藏的好酒,畢竟是他上次答應過朋友的。
當然,被挑選的酒自然不包括謝陳送他的那兩瓶。
謝陳曾經問過他想什麽時候開?
他沒回答。
始終覺得時機未到,以後或許有更合适的機會。
總之,庭院燒烤開始的時候,萬事俱備。
喬青文和許臣來得最早,不過,兩人即使從一輛車上下來,也互不搭理,身為共同好友的梁舟淮也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
謝陳就更是摸不着頭腦。
不過鬧別扭的兩人沒刻意避着對方,所以除了他和謝陳外沒別人知曉。
梁總朋友多,喜歡熱鬧,但他依舊是熱鬧中最安靜的那個。
倒不是他融入不了,而是他性格如此,于他的朋友們而言,梁舟淮并不需要和他們一樣鬧作一團,因為他們了解他,所以也不會刻意鬧他。
陸明說過,他就像這群人裏“隐形的家長”,只要他呆在那兒,別人就會覺得安心熱鬧。
何況現在有謝陳,別人想不注意他們兩個都難。
和梁舟淮相反,謝陳朋友不多,除了賀雲陽,也沒見他主動去見過什麽朋友。但他一向會說話,在任何場合都能表現得游刃有餘。
party過半,謝陳已經和梁舟淮的這些朋友聊了個遍,當然,聊得最多的還是賀雲陽。
梁舟淮舉着酒杯坐在院子廊下,每看到那兩個腦袋湊一起,便舉起酒杯喝一口。
視線時不時和謝陳對上,如果謝陳旁邊是別人,梁舟淮便展露一個難得一見的笑容,如果旁邊是賀雲陽……
那就瞥一眼,喝一口。
賀雲陽:“……”
他戳了戳謝陳,悄聲問:“他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謝陳也喝了一口,事不關己并幸災樂禍道:“嗯,你的榮幸。”
“……”賀雲陽一口氣梗在胸口,“呸,死戀愛腦!”
“我告訴你啊!對你的狗頭軍師好一點,”賀雲陽繼續在謝陳身邊叨叨,“沒有我,你倆的愛情就是一盤散沙!沒有我的出謀劃策,你能這麽快追到人?所以……”
“所以,在我愛人眼裏,你就是心懷不軌的‘小妖精’,我先離你遠點,否則我也要完蛋。”謝陳說罷,碰了下他的杯子,然後舉着酒杯朝梁舟淮去了。
賀雲陽:“我嘞個——”
梁舟淮新倒了一杯酒,輕輕搖晃着高腳杯,他微眯起眼,看着謝陳過來。
梁舟淮動作慵懶,握着酒杯的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居家的休閑襯衫解開了兩顆扣子,疏離和禁/欲感混在一起,好看得要命。
他坐着,謝陳在他面前站定,從下看去,謝陳的身影高大,幾乎籠罩着他。
謝陳眉眼帶笑,溫熱的手背貼在他側臉,輕聲說:“喝醉了?”
梁舟淮沒拿酒杯的那只手拉過謝陳手掌,緊緊握着,狡辯道:“沒醉。”
謝陳碰了碰他的酒杯,說:“撒謊。”
梁舟淮喝了一口,問他:“你怎麽知道我醉了?”
謝陳見過他許多次喝醉的模樣,說:“你喝醉之後喜歡眯眼睛,而且喜歡抓人。”
謝陳目光下移,看向那只被他握住的手,“就像這樣。”
“呵……”梁舟淮輕笑出聲,說話聲音低啞不少,仿佛帶着勾子,“那你還讓我喝,還和我碰杯。”
仿佛是為了證明什麽,他又碰了下謝陳的杯子,然後仰頭喝盡杯裏的酒,期間他們的視線一直相連。
梁舟淮唇色紅潤,暗紅的液體順着唇瓣消失,留下淡淡的光澤,像是沾了露水的櫻桃。
謝陳的目光越來越危險,梁舟淮唇角勾起得逞的笑。
他握着謝陳的手起身,那只手很快便穿過腋下,摟到了他腰間,他說:“我醉了,送我回去睡覺。”
謝陳在他腰上捏了一把,不疼,但怪怪的。
他說:“不是說沒醉?”
梁舟淮擡手,搭着謝陳肩膀,十分無理,說:“現在醉了。”
他這副樣子,料定了謝陳拿他沒辦法。
如他所想,謝陳放下了酒杯。
李管家看到這邊的動靜,立馬過來,問:“梁總喝多了?”
謝陳“嗯”了一聲,交代:“李叔,替我招待一會兒,我帶他上樓。”
李管家:“好,放心。”
說罷,便摟着梁舟淮上樓。
房門一關,梁舟淮再忍不住,低聲笑起來。
他背靠門板,謝陳貼着他,距離近得有些危險。
謝陳掀開他的休閑襯衫,在他側腰又捏了一把,梁舟淮一顫,嗔怒問:“幹嘛?”
謝陳貼着他耳朵,說:“你勾引我。”
梁舟淮擡手圈住他脖子,說:“你意志不堅定,我有什麽辦法?”
襯衫裏的手不老實地環過梁舟淮的腰,緊緊抱着他,耳邊是謝陳刻意壓制的呼吸,他說:“讓我親一下。”
梁舟淮腦袋後仰,唇瓣微張,他靠回門板上,雙手遠遠地環着謝陳的脖子。
平日平靜無波的眸子,此刻全是勾人的模樣,他架好陷阱,引着謝陳往裏跳。
謝陳還真就跳了。
……
半晌後,梁舟淮眼尾泛紅,唇上像是又喝了一杯酒,他啞着聲說:“我真的有點醉了。”
謝陳笑了笑,勾着他的腰,拉着他從門板走到床邊。
梁舟淮:“下面還有人,你快下去。”
“嗯。”
謝陳又見識了一次梁總醉酒,梁總喝醉就像開盲盒,這次開得他心神蕩漾。
他給梁舟淮松了松襯衫扣子,拿過毯子蓋上,最後在那殷紅的唇上重重親了一下。
安頓好梁舟淮,他又進衛生間看了眼自己的模樣,獨自冷靜片刻,确認沒有不得體的地方,才開門出去下樓。
繞過會客廳時,他遇到了喬青文。
“喬哥。”
他叫了一聲,在喬青文對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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