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

時宴回到楚寧邦為他安排的住處後沒過多久,門再度被叩響。

他打開門,側身讓門口站立的沉骛和跟随而來的禦醫入內。

禦醫為時宴號了脈,确定時宴所言非虛,便同沉骛起身告辭了。

臨走時,走在禦醫之後的沉骛朝時宴擠了擠眉,時宴沒看懂他的意思,以為只是情人之間的調情,便只冷淡地颔首,關上了門。

是夜,時宴正打算歇息,房中的窗戶忽然開了,身穿夜行衣的沉骛随即翻了進來。

沉骛将窗戶關上,快速移動到還未收起訝異表情的時宴面前,咧開了一嘴白牙。

時宴問:“深更半夜,你來做什麽?”

沉骛有心逗一下時宴,便答:“自然是來同大巫做一些光天化日之下不方便做的事。”

時宴搖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沉骛見沒有調戲到時宴,不情不願地正色道:“大巫身體可有恙?”

時宴搖搖頭:“今日占蔔,神庭要我再組織一次活祭,我不知該同今上如何說,便借口稱病,能拖幾天是幾天。”

沉骛在時宴身邊坐下,他抱住時宴,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想你了。”

時宴摸了摸沉骛柔順的頭發,語氣裏聽不出什麽波瀾:“你出去以後一切都好麽?”

“我都好。”沉骛道,“倒是你……我在朝中聽到了許多關于你的風言風語,你如今又被楚寧邦囚禁……”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堅定:“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時宴一聽立刻慌了,忙問:“你總不會要把今上也殺了吧?”

沉骛沒忍住笑出聲:“我在大巫眼裏便是這般殺人如麻的形象?”

“不是。”時宴先是毫不猶豫地反駁,而後才緩了語氣,“你不要妄動。”

“我答應大巫。”沉骛問:“你知道楚寧邦為何囚你麽?”

時宴答:“不知。”

沉骛道:“楚寧邦疑心丹方是假,已命人大量炮制,恐很快便能證實這個猜測,大巫應盡快想好應對之策。”

“我知道了。”

沉骛伸手探進時宴的衣領內,将對方的系帶輕輕一拔,時宴的外衣沒了系帶的禁锢,散了下來,露出了潔白的裏衣。

沉骛欺身向前,吻住了時宴的唇。

這只是個淺嘗辄止的吻,時宴很快推開了沉骛,他壓低聲音道:“門外還有宮侍。”

沉骛的回應帶上了些許蠱惑:“沒關系,我們可以像前幾天在獄中那樣……”

時宴自然不肯,他的語氣帶上了些許威脅:“你若是執意撩撥我,那我便将你綁在床榻之上。”

沉骛本也只是抱着索愛成功就是賺了的心态來撩撥時宴的,如今時宴不同意,他也不失望,只低低地懇求道:“我馬上要走了,再給我最後一個吻,好麽?”

時宴托住沉骛的腦袋,同對方交換了一個足夠綿長的吻,沉骛倒在時宴懷中,就像信徒在向他的神明索取垂憐。

時宴被自己的這個認知勾得情迷意亂,可到最後,他也只是在沉骛發紅的眼角多落下了一吻。

沉骛氣喘籲籲地抓住時宴的衣領想要更多,被時宴無情地撥開。他深知今天絕對沒有擦槍走火的時候了,便從時宴懷中坐起,默默地整理好了衣衫。

他道:“大巫要如何應對神庭此次要求?”

他作為酒人,自然不希望他的同類被作為活祭品祭獻給神明,但他知道,既想要災難平息,又想要不犧牲酒人,幾乎不可能。

但他迫切地希望,他的神明能解決這個困境,将不可能變為現實。

時宴搖頭嘆息:“我也不知。”

沉骛轉了轉眼珠子,問:“活祭起源于何時?”

時宴點點頭,開始了他的敘述。

解憂國建國之初,所任用的大巫還是人類,名作子衿,她去世時天降祥瑞,并降下神明數斯,也就是上一任大巫。

那時神明托夢給當時的皇帝,開始了解憂國神明為大巫的歷史,也開始了酒人活祭史。

最開始是四年一祭,數斯也曾經幹過掘墳的事,把活祭品替換成一具具屍體,結果惹怒神庭之上的神明,數斯也因此受到責罰。

那時神庭、人間、蠻荒之地無有結界,神明可以自由往來于神庭與人間,人類與異獸也可以來往于人間與蠻荒之地。

後來數斯聯合一衆能臣良将架空了皇權,又倒逼神明承認酒人的身份,讓酒人在神庭由奴隸變作仆人,這才有了如今的十年一祭。

“那後來呢?數斯為何不再擔任大巫?”沉骛問。

“不知。後來他便消失了,誰都沒有找到他。”時宴垂着眸,昏黃的燭光下看不清他的神色,“讓蠻荒之地與解憂國互通的是他,在神庭與人間設下結界的還是他,這麽多年來,沒有哪位神明能打破,就算神庭的神明要阻止異獸與人類往來,也只能種下不牧林。”

沉骛問:“數斯為何要在人間與神庭之間設下結界?”

時宴答:“數斯以為,人與異獸對神明該是崇敬而非迷信。他說倘若迷信便會大興祭祀,祭祀興則家財毀,家財毀以至國庫空虛,便會有政之怠,政之怠則國危矣。況且彼時常有神明幹涉人間事情,更是助長了重迷信、不勞而獲之風,所以他便封鎖了神庭與人間往來的通道。人就該信人力而非神力。”

沉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想了想又問:“先前的活祭是怎樣一個過程,大巫能同我說說嗎?”

時宴答:“祭祀過程與平常無甚區別,待祭祀結束,要将他們送至天池處并念動咒語,天池之水自會分開,他們也就被送至神庭。”

沉骛皺眉問:“大巫先前不是說,數斯已經封住了來往神庭與人間的通道,為何活祭的酒人還能進入?”

時宴答:“數斯本想徹底封死往來之路,可惜法力不足,所以最後神庭只進不出,除了我與自願舍棄神明的身份、堕入凡間的生靈。”

沉骛問:“為何大巫有此特權?”

時宴答:“因此陣法是數斯消失前設下的,他消失後,神庭任命我為大巫,他曾托夢于我,予我此特權,至于其他規則,是神庭中其他神明試出來的。”

時宴最後嘆道:“雖然數斯與我身世相近,但他實力強橫,非我所能比。就算如此,他作為人間大巫數百年,都無法廢除活祭制度,我如今更是不知該如何破局。”

“那……”沉骛又問,“神庭只進不出,是所有地方都只進不出,還是有特定的入口?”

時宴答:“此法畢竟逆天而行,施行難度頗大,因此留下了一個陣眼。那個陣眼若是得其他實力強橫的神明助陣,也是可以打開的。”

“陣眼?”

“陣眼之上修有一高塔,名作通天塔,這也是這幾百年間,巫在解憂國地位如此之高的原因。”

神明不再是遙不可及的事物,而是真真切切可以見到的,偏偏又有着無上的法力,任誰也會對其懷有狂熱的崇敬之意,也不怪解憂國大興祭祀、對神明這般依賴。

但神非萬能,無論是國事還是家事,很多事情不能依靠求神問蔔——比如遇上外敵入侵,在戰場上祈禱天降神兵的行為便同自戕無異。

但在這樣的環境中,人很難生出要靠自身努力戰勝外在條件的心思,久而久之國民便會變得頹喪,人未窮志先窮。

聯想到楚齊賢和沐劍是怎麽做的交易,沉骛驚得幾乎跳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兩人都心懷蒼生,但想從根源上解決這件事太難,近乎不可能完成。

除非人間與神庭不再有連接,這樣神庭接收不到活着的祭品,或者說享受不到祭品,随着理念的進步,活祭自然會消失。

日久年深後,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的箴言會讓人類不再相信世間有神明,就算仍有追求信仰者,也不會占到人群的大多數,大多數人對神事的态度就會變作崇敬而非癡迷。

時宴想了想,像是開玩笑一般道:“若想從根源解決此事,除非天池枯竭,河床與通天塔塌陷。”

沉骛卻當了真,他問:“如何才能達到?”

時宴答:“天池四周溝壑縱橫,只要有雨水,溝壑中便會有流水,是為河湖水,河湖水形成地下滲透;雨水、河湖水、地下水構成原始自然循環。”

沉骛若有所思地接話道:“只要破壞其中一環便能使天池幹涸?”

“大概可以罷。”時宴答。

天池被視作解憂國的祭祀聖地,周圍有士兵把守,又因海拔高,四周并無居民居住。它雖是彙集多條河流形成的湖泊,但并非百姓的生活水源。

也就是說,天池幹涸并不會對百姓生活有什麽影響。

沉骛在心中盤算着,只要讓彙入天池之中的河流改道,再增加天池邊的人口以增加用水量,想來想要讓天池幹涸并不是什麽難事。

解憂國以農耕為主,人口增加以後,居住在天池邊的人為了自給自足勢必會增加耕地用水,至于手段……修建水庫截水、打井挖渠……沉骛閉眼随便想想就能想出無數種方法,相信到時候居住在這裏的人不會想不出來。

打定主意後,沉骛又問:“天池幹涸後呢?”

“天池幹涸後只需要備足火藥,用其炸塌即可堵住活祭酒人的通道。”時宴思忖片刻後才又道,“這兩樣倒是簡單,雖所需世間長些,倒還是人力可為。最難的當屬毀去通天塔。”

沉骛問:“怎麽說?”

時宴答:“通天塔具體的修築過程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那裏注入了神力,尋常火藥不能毀去,唯有以神力對抗神力。”

“如何以神力對抗神力?”

時宴沉默了下來,過了許久才一字一句地答:“神明以身殉道,自爆炸毀通天塔。”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