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月10日

3月10日

總算是結束了……今天五點多就爬起來,六點半要在學校集合。

輕輕地親親她們的小臉,把她們弄醒。空語昨天睡得早,倒是還算能接受……塵兒一直陪我到将近十二點,而且也很久沒早起過,就嗚嗚嗯嗯地躺在溫暖的被窩裏不肯動。

“起床了哦?塵兒……乖哦~聽話~”我一邊輕柔地喊着她,一邊給她絲絲縷縷地傳輸刺激真靈的神念。

“唔……”

“塵塵——起床啦——”空語也貼着她的耳朵喊着。

“唔……”

見狀我只好使出絕招:

“再不起床我掀被子了哦……”

“唔!……”她很不情願地動了動,而後又歸于沉寂。

于是我去刷牙洗臉回來之後,果斷地拎起被角一掀……

“唔!”嬌軀暴露在空氣中,她全身都顫抖了一下,但還是牢牢地粘在床上。空語只好把她抱起來,靠在自己肩上,慢慢給她換上出門的衣服。

“你啊……”我無奈地笑着搖搖頭,“有的時候長大了,有的時候又像個小孩子一樣……”

她閉着眼睛,笑着喃喃地說:“人家在哥哥面前永遠都是小孩子啦……欸嘿嘿……”

“……”

離開了床,塵兒最終還是醒過來了,跟我們一塊下樓去。像上次一樣,空語凝結出帶護欄的雲,我從眉心牽出一條悠悠蕩蕩的線牽着她們飛。把雲綁在車頂上,出發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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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淩晨,奧南又在江邊,自然少不了霧氣——只是沒想到今天的霧會這麽濃厚。半個操場堆滿了奶白的雲霭,平添幾分神秘。空語坐在雲的左前方,像模像樣地凝結出一根操縱杆,前推到底,雲就帶着她們飛進霧裏。

我微微一嘆,斷開神念絲線,先讓她們自己飛一會吧。路上碰到周玄绛,才發現原來又改在教室集合。周玄绛要我去她辦公室拿我們的帽子,說完就跑了……但是我到五樓才發現門鎖着。

無語地聳聳肩,我站在欄杆邊眺望對面的林子——原本初來的時候還是原始叢林般的濃密樹林,到現在早已被土木開發搞得零落不堪,只剩幾棵樹孤寂地杵在荒地中。春天到來,倒是萌發了少許生機。此時,林間也是雲氣升騰,掩得樹梢在霧中若隐若現,如同山間剪影。掏出手機,取了一會景,留下難得的一幕。

張宜芝也是來拿帽子,她說周玄绛之前跟她說門沒鎖啊?

說完同樣去拍了一張林子。

張國慶也在拍林子。拍完我問他,有這個辦公室的鑰匙嗎?

沒有。

張宜芝去找周玄绛了。我:我幹嘛不直接發個消息……

發完消息,打着□□電話的時候周玄绛火急火燎地來了,給我們開門,拿帽子。一人一個。

坐車去秦科高(塵兒和空語兩小只坐在我邊上聽我放歌)。之前洛識伊說讓我們去高一4班找她,我借着找沒人的廁所的由頭去那條走廊轉了一圈……路過她們班的時候不露痕跡地瞟了兩眼,沒看到,也沒再作停留,怕老師出來趕人(她們還在早讀)。

拍了一下4班,發給洛識伊,可能她晚上才能看到就是了。

在操場集合。看到了之前同班的同學,還有常弈棹。

校長致辭,葛軍致辭,宣誓,然後出發。空語一直帶着塵兒(空語坐在操縱杆邊上,塵兒躺着)在半空中俯視我們,一邊規避那架飛來飛去的無人機。看到無人機,好想把它打下來——!

已經開始腰疼了。我這個腰……實在是不行。開始這一段路大家都是精力充沛,我用神念牽着她們的雲(這時空語的駕駛就是相對于我進行移動)不時沖過紅綠燈,引得她們一陣歡呼。空語還挺喜歡這種駕雲方式的,不時就一拔操縱杆,把雲往上升到天上。

“很曬欸……”我擡起帽檐仰頭看着她們,給她們加上一層不化的透明冰罩,再在雲的底下嵌上一個如霜語星輪——今天真的很熱!

她單手托着腮認同地點了點頭,按下操縱杆,把雲往下降,找了個機會穿過樹枝停在我頭頂。

對,被我頂在頭上。

我:……

她嘻嘻一笑,兩條小腿垂在我面前,惬意地蕩來蕩去。

由于我是押尾的衛生員,走得又慢,所以經常掉到少航去……就聽他們在嚎《江南》。他們似乎有一個號稱“歌唱得比林俊傑好,長得也比林俊傑帥”的家夥……當然是開玩笑啦!唱得格外地……怎麽說呢,令人印象深刻。

第一站是南理工。內部有一個兵器博物館,我們浮光掠影地轉了一圈就走了。塵兒把這些都掃描下來,躺在雲上慢慢看。

空語:“哇——好帥——”

主要是各式各樣的炮。說實話,我對這東西稍微有點感覺,但也沒那麽多。我還是更喜歡長劍和神弓。

“你要喜歡,這些東西我們自己在家也可以做了玩……這有什麽的。”我無所謂地回她,“再說了,一般不是男孩子才會對這些槍槍炮炮的感興趣嘛?”

塵兒擡起頭來:“沒有啦……灰暗不也是用的狙擊槍嘛?”

然後空語出了個怪主意:

“你說……如果換成狙擊炮,會不會更厲害一點?”

我:“……厲不厲害我不知道,這個子彈……肯定是沒那麽好弄。而且狙擊炮是對敵方重點單位的吧……像坦克之類的?我問問。”

我就問少航那個部隊裏來的教官。

教官說都一樣,都是用來打人的,只是狙擊炮傷害範圍更大而已。

空語:“像這樣嗎……”

她向右後方微仰,手中凝結一門狙擊炮,眯起一只眼随便瞄準了對面樓角,而後擊發。一顆炮彈流星一樣飛出去……炸塌了這棟樓的空中走廊——當然只是精神世界的投影而已。

我一拍腦袋:“知道了。差在穿透力。狙擊槍穿透力肯定沒得說……但狙擊炮彈遇到目标直接就炸了,這就是區別。除非你換鉛彈——但區別也不大,畢竟體積在那裏,以點破面很難。”

“哦……”×2

又接着走,看到一大片紫色的花海掩映在樹間。那樹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一點生機,像箭一樣一棵棵筆直地刺向天穹。配上那花,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諸亞明湊過來:“這是不是二月蘭?”

我:“我猜這是薰衣草……”

諸亞明:“不要!我剛剛說了不是二月蘭就把相機吃掉的。”他手裏抱着個單反相機,走一路拍一路。

近距離在路邊看到才發現确實不是薰衣草。

我:“不對這是蝴蝶蘭。”

諸亞明抱着他的相機(假裝)啃了幾口才反應過來:“不是,蝴蝶蘭可不就是二月蘭嘛——”

我:“好吧……相機什麽味的?相機味的?”

“可能吧……”

學校裏還有小區,還有各種各樣雜七雜八的東西。

又走了一段,腰開始越來越疼了。又要跑步,塵兒問我怎麽樣了?我說沒事。

好容易到了第一個休息區,先上個廁所,然後坐下。初中張宜芝他們班一個同學來了,張宜芝問他選的什麽科?

文科!

張宜芝:?

我:“文科巨——佬——”

……

又出發。

歷史老師盧員外出現在我們周圍。我們讨論歷史課的問題。

盧員外有點感慨地跟我們說:

“你們其實對歷史課還有點興趣的。就是只有幾個人在聽,其他人都在寫作業,我就也講不動。”

我:“你可以給我們安利幾本書呀……”

盧員外:“書啊……”

他提到一本書叫作《被讨厭的勇氣》。

“不是雞湯。是雞肉熬的,不是雞精兌出來的。這本書看了能給你們很大的精神動力……存在主義……”我記不清他說了些什麽,但是這本書樓下流動書櫃裏就有,回頭借一本。

又講到教育,講附中的文化傳承和驕傲,以及教育平臺的巨大差異,不表。

又聊回到歷史作業。

“欸,我問你們,你們班烏已班是個什麽人啊?”盧員外仍舊是字正腔圓地慢慢說着,“上次他歷史作業沒交,我看你們都笑得很開心……”

我們:“烏老師……”都笑。

盧員外說他很像是看破紅塵來體驗人生的。據說他初三下才開始學習,然後考到這裏……

我問烏已班。

烏已班:“哪有……我就是擺爛。”

我:“能在這種地方擺下來,那也是一種境界……”

“嗯。”

空語正帶着塵兒貼着路邊的湖面一路飛,她垂下小腳,塵兒探出小手,撫摸波光粼粼的湖面,帶起一路水花。

……

到第二處休息點已經翻過紫金山,從琵琶湖走到了太平門。有家長在等我們,一人一袋肯德基。我坐在臺階上,頂着大太陽抱着冰的稀可樂一頓痛飲,她們兩個就靠在我腳邊。

我還在盡力保持着我的風度……即使是這樣,那我也要幹練一點。

吃完又還沒休息一會就接着出發。由于學校在路上要變陣的原因,我們是最後一個到的,第一個走的。空語駕起雲,帶着塵兒依舊伴飛。

走在路上也沒心思看景,只覺得腳疼。又繞路玄武湖走了半天……腳越來越疼,每走一步都覺得腳背在杠杆原理下承受着重壓,并且腳掌和鞋子磨得熱騰騰的——起了兩個小水泡。塵兒更擔心了,問我要不要叫收容車——畢竟我體育最差,體能更差。

我:沒事……

然後就是胸口悶,一路走一路咳,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吸到毛絮了。

最後一段路格外地漫長。少航在後面不停地催我們快走,時不時就趕到我們前面——然後席舟華又不讓變道,我們只能被少航趕着一陣一陣地勉強跑起來。路過步道,路過涵洞,路過河邊……隊伍越來越亂,我們班的隊伍裏倒有一半是別的班的人——有的是IB的,有的是後面幾個班的,也有前面19班的。

丁羽闌和朱何念一起走,張繼澤和許燭痕一起走,兩對小情侶倒是好像一點都不累。空語也帶着雲飛過來,停在我身邊問我怎麽樣了?

我一邊咳嗽一邊笑着擠出幾個字:“沒——事……咳咳咳咳!你們——不管——咳!咳咳!——我,你——咳咳咳咳——們——咳——咳咳咳——開心就——咳咳咳——就好……”

塵兒:“哥哥……叫車吧……”

我擺擺手,用神念跟她們交流:“不用啦……這有什麽的,不都一樣……”

然後又自認為挺帥地低聲補上一句:“這是——作為——神的——驕傲!作為一——一個帝皇的——驕傲!”

緊接着揉着空礦泉水瓶撓撓頭:“好像……這——咳咳咳咳咳咳咳!——這種——這種只有我自己——虛的時候——說這種話,有點——中二過頭了——哈。”

她們:“……”

塵兒不管我怎麽說,非要下來跟着我走。走了好長一段……她也累,畢竟這一段是多長我也有數,走到這應該已經開始腳疼了。我也舍不得讓她這樣……但是她……唉。又感動,又……

我斷開神念絲線,實在是連不動了……帽子焐得頭暈,幹脆拿下來。

空語聽話地獨自駕着雲在邊上靈活地低空飛來飛去,躲避着城區裏的行道樹和車流。她已經是一個熟練的司機了,自己一個人駕雲的時候,不如說是在“飙雲”更合适一點……

但是她也在關心我,不是說她就只顧自己了。她只是聽話而已……

一瘸一拐地走着,終于看到了察哈爾路的大門,一堆家長站在門口,拉着橫幅夾道歡迎——至于嗎?進去,在簽名牆上簽了我們三個的名字,略略坐了坐,就離開了。

然後就沒發現他們在拍合照……算了中午也拍過一次了。

回去,把她們收回那邊,泡個澡,抱着兩小只睡了一覺。

給塵兒捏捏腳。

空語:“你淨慣着她……哼。”嘟着小嘴往我身邊蹭。

然後接着寫作業,又看起小說。塵兒也不惱,就看着我看小說,作業抄抄答案。

空語:“塵塵你也是……淨慣着他……”

塵兒:“欸嘿嘿……反正這些題目哥哥都會的啦……不想算了而已嘛。”

我:“嗯~”

空語:“……”

她也沒有不開心就是了。一家三口,不就應該是這樣,打打鬧鬧的嘛,多好。

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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