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番外:為妻(上)
番外:為妻(上)
如果說公孫杗的故事是闡述那個所謂自由的時代,那麽豆娘的經歷,就更偏向于,無視掉自由時代的束縛,從而更好的活着。
社會承諾給女性的自由,是與男子對等,這本身就有誇大。在這樣一個自由的時代下,本是自由的公孫杗活得并不自由。反而是豆娘這種本就受過壓迫的女子,更會去享受那個時代,避免觸碰這那個時代的邊界。你可以說公孫杗是不知足,也可以說豆娘是苦中作樂,忙裏偷閑。
或許豆娘對公孫杗的體貼讓人覺得她自甘奉獻,是個傻子。但,她其實是一個十足的利己主義者。
她一切付出,從表面看是為了公孫杗,實則受益的,是自己。只要是能活着,陷入輪回又怎麽樣。至少,她還能有幸遇見杗姑娘。
(寫着一段時忽然想起來隔壁的墨旱蓮和旱花……)
公孫豆娘形成這樣性格的條件有很多,其很大原因是——她是蛇。
為了活下來,她适應了自然界的生存法則。再是活過百年紀,化為人形。就此期間,她可不知道吞了多少生靈。你還當真覺得,她一直是那個在黃泉花道中,求黑無常放過她的小女孩嗎?
“你好?”
某戶宅院外,有片被樹蔭擋了陽光的陰暗牆角,一條白蛇正縮在那角落。面對來人的問候,它在戰栗中,吞了最後一條同族。
“你活過百年紀了?”一位頭戴黑幅巾的女子将它堵在角落。她将自己身披的大衫卸下:“可需要我幫忙?”
誰料還沒等她把大衫給白蛇蓋上,那白蛇就已經化為垂髫年的幼童,身上還穿着一件不知大了多少的紅裳。
大多數活過百年紀的妖,原本的皮毛都會變成心中執念者的服飾,起到一定保護自身的作用。但,有一類動物就有些特殊了。
“看來是我多慮了。我還以為,你為蛇,冷血,不會有心念之人呢。” 雖說如此,女子還是将那白淨的大衫,披到了白蛇所化女童的身上。
“姑娘……”可那白蛇所化的小女孩,嘴唇顫顫巍巍,靠往戴黑幅巾的女子懷中。她太久沒說過話了,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這百年,太難熬了。
女子順其護着懷中人的肩,嘗試去安撫:“我可是個修士,你這樣依我懷裏可是很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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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童緊捏住那人的衣襟,隐忍這身體如裂骨般的疼痛:“……姑娘。”
哎呀,這該怎麽辦,房主還等着她提蛇出去呢。公孫桷無奈的嘆口氣:“我叫公孫桷,你有名字嗎?”
公孫……桷……
她要尋的那位姑娘,名喚,公孫。百年時間太久,她如今能記起來的,想袒露的心聲只有一句:“我不記得……我真的很怕蛇。”
這話,要是被家隔壁的村婦聽道了,怕是要被笑話的。她生在鄉下,行在田野,怎麽能怕蛇呢。
公孫桷: “這話怎麽說?你不就是蛇嗎?”
她就是蛇,怎麽能怕蛇呢。怎麽能怕,那些生來就在她身旁盤旋的東西呢。
“我在找一位名喚公孫的姑娘。”這是豆娘越過酆都,竭力奔赴還魂崖的目的。可她,想不起來,那名喚公孫的姑娘字為何,卻知:“她長得,倒是與你有幾分相像。”
豆娘不知道坐着的這馬車趕往何方,只與公孫桷對坐于馬車兩窗,望兩道那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坡路。
“是嘛?”公孫桷眼見着記憶中的三門牌坊越來越近,心态也跟着穩重起來:“那我幫你找吧。不過作為交換,你可願來做我公孫氏子女?”
來到東仙園的堂廳,公孫家老家主可是生氣,抛出一茶盞砸上公孫桷額頭,咳嗽之餘,他破口大罵:“你還捯饬你那仙道?!家中業景,全斷你手裏了!!”
面對這家人的壓力,小小的豆娘,躲在公孫桷身後,不敢大喘。
“我這次回來,不給你帶回個繼承人嘛。”公孫桷沒有将就豆娘,一把将她從身後拉出,推向前去。
豆娘那身紅衫長,穿着拖沓絆腳,沒站住腳,摔了個跪拜。好疼,摔着生痛,膝蓋像是也蹭掉了皮。
“好了,以後你就教她吧,別來煩我。”說完,公孫桷就頭也不回的走出這樓,回到屬于自己的院裏。
豆娘完全不清楚這家人的情況。她能感到的是,這家人明明不喜歡她,多番嫌棄,卻還是為了所謂的傳承,将她收為義女,賜名,公孫囪。
而這囪字,看似取至煙囪,得一個人間煙火氣。可實際卻是取至沖喜,沖的諧音。
那老家主咳得厲害,怕是時日無多了。
豆娘聽其侍女議論,原來,這脈的公孫家是以舞為生,曾被先帝嘉獎,立了外邊的牌坊。聽說東仙園那顆國槐,也是那先帝賜的,取的就是個內固根本的寓意。
公孫桷卻只覺嘲諷:“呵,內固根本。”
如今,家敗,家中嫡女公孫桷不願繼承家業,少時偷跑上仙山修煉。現回來,不過是出師了,回來找個好的活法罷了。
“辛苦了。”
頭半天的練舞下來,豆娘的手就已被管教她的嬸嬸打得紅腫。趁着餘晖,她攀上槐樹,借枝頭爬上瓦檐,享受着這公孫氏舞女的身份。
她說着正站在自己身旁的公孫桷:“難得會有女子才能擔任的家業,你為什麽不繼?”
公孫桷往她旁邊一坐,兩人就處在了同一片清風下。
“因為我怕疼啊。”她從腰包處摸索出一個棠梨果子,擦了擦,随即交到豆娘還在充血泛紅手中:“我早就過了練基本功的年紀,不因此,他們也不會随我願,把年幼的你收入公孫家。”
都是利益使然,找個傳承罷了。
見豆娘捧着棠梨果子不吃,只是默言,公孫桷問:“你,不喜歡?”
沒人願意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尤其是在所有人都盯着你,托望于你的情況下。
“不。”這對公孫桷是不樂意的事,對豆娘來說,卻是不敢想的:“我只是不敢相信,我居然,能當雅人了。”
“雅人?”公孫桷卻是大笑,長揚而去:“這算什麽雅人。不過是雅人的陪襯,奴罷了。”
面對公孫桷以及這個時代,豆娘的思想是多麽小家子,她是知足的東西,是公孫桷不屑的。
“但你若真認為自己是雅人,也不必在乎我怎麽定義。”公孫桷:“那本就是為了區分三六九等來控制人的手段。”
兩人于這脈的公孫氏同住在東仙園,就是公孫桷再怎麽不出門,豆娘也難免會與她碰面,兩人沒閑言兩語就又會分開,根本不熟。而給豆娘摸清公孫桷性子的機會,是老家主的喪事。
公孫桷作為公孫家獨女,與庶出的那些個公子站在一起。而豆娘,卻被喚進了婦人堆。
“公孫桷。”堂前主持正叫她上前接掌印,繼位公孫家家主身份。
她舉步向前,在自己父親那些個妾室,她的兄弟,以及東仙園衆姑娘的目光下,接上掌印。下一步,她該為家譜上自己的名字,按上這印子。
“公孫囪。”她拿起一旁的細毛工筆,不顧主持阻攔,在自己旁邊,寫上了公孫囪的字樣。
“是。”
豆娘走向前,還未跪拜下來,就被公孫桷喚住:“站到我身邊來。”
堂前衆人安靜,豆娘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又無可退路。
家譜改好後,公孫桷一把高舉其長卷,搭于高案卷架之上,抛覽示衆:“公孫家十五代公孫囪,非其公孫血脈,招為沖喜婦,卻是尚小,不成體統。今我代家父降公孫囪之輩為抱養之義女,正名吾姊妹。堂上列祖列宗為證,成我脈公孫氏不落童戀之歪風,而添譜告後人無非議。”
語停,一聲砰後,家譜長卷上那抹新鮮的紅印緊扣住了公孫桷、公孫囪二名。
那場喪事,對公孫家的人來說辦得并不愉快。公孫桷繼位後,立馬遣散了父輩的妾室。
說是遣散,其實就是分家。那些妾室帶着自己的孩子,裹挾了大半家産離了去,親戚們來吃絕戶,又給東仙園收刮了個幹淨。
現在這空空蕩蕩的園裏,公孫桷唯有的,也就那十幾位跳舞為生的姑娘。
“你這性子,真不像是修道的。”豆娘撚着公孫桷寫的符箓,一張張給它鋪平在池邊石欄上晾墨。那事以發生多日,至今在這院庭回想,也還是覺得虛幻。
“我就是尋個清閑,哪兒管怎麽達成目的。”公孫桷翻着法書,将所有的符箓畫法都梳理一遍。嗯,都出師下山那麽久了,她居然還沒忘幹淨,真是佩服自己。
“對了……阿姐?”豆娘試探性的喚公孫桷:“你能幫我尋個陣法嗎?”
“嗯?”
“朱鼎陣?”
公孫桷高站在園中半亭上,望着下邊,豆娘光腳淌水走出來的圖案:“雖然畫法有些錯誤,單但從形上來說,應該是。”
“做什麽用的?”
“彙聚怨靈,通過煉化來強行去除怨氣,好投胎。”她躍下半亭,落步到豆娘身前,俯身抽過了豆娘手中正在翻找的法本:“好了,你是妖,這個法本你最好不要碰。”
豆娘身幼,不及公孫桷腰高,多番墊腳掙紮拿不到法本。公孫桷搖搖頭,收好法本後就往園外走,她一直走,豆娘就一直跟,直到走過假山園林,花池,再經過牌坊。
“我要尋歡去,你還跟着?”公孫桷
“真的?”
“當然是假的。趕集,買菜,不然這東仙園那麽多嘴吃什麽。”
豆娘往前盼了盼,下幾步階,問:“阿姐,我想學那些符畫……教我,好嗎?”
“你要是不嫌我畫得爛,教你也不是不行。但我有條件。”公孫桷舉起手,指向豆娘頭上那東仙園的牌坊,說:“代我複興我脈公孫,成為那牌上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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