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轟焦凍越想越覺得是那麽回事,于是等待典禮開場的過程中、和其他人點頭致意的過程中,總是留着一個心眼注意着新人入口的方向。

一開始旗木還沒有察覺到異常,直到婚禮司儀的致辭結束,開場音樂響起、不斷亮起的閃光燈中、爆豪被爆豪爸媽左右挾持、架着進場的一瞬間,轟焦凍跟着一震,他才慢慢品咂出轟寶今天可能情緒不太好。

雖然平時轟寶的話也少,但今天更少,還有些心不在焉。

旗木随着周圍的同學一起拍手慶賀,在嘩啦啦的掌聲歡呼聲中,用餘光偷偷打量了一眼身旁的轟焦凍。

——面無表情。

面上看不出異常,這就是異常的最直觀表現了,雖然轟焦凍這孩子不太喜歡外露情緒,可是這種喜慶的時刻也不會不捧場。

“你怎麽了?”

周遭的環境太過嘈雜,旗木扭扭脖子挨近轟焦凍,問出心中所想。

可幾乎是同時,轟焦凍反向一躲。

原本應該落在轟焦凍耳邊的旗木的臉,直接正面對準了轟焦凍的鼻子。可又是因為轟焦凍的朝後一躲,兩張臉之間的距離瞬間拉開,中間再夾一顆人頭都不會嫌寬。

真是,躲什麽啊……

跟躲鹹豬手似的。

旗木楞了一下繃開嘴角,想到什麽似的緩緩一笑。

轟焦凍似乎是剛剛才看清來人,迷茫的眼神聚焦之後,遞過來一個疑惑的詢問。

很明顯。

剛才的那句問話,在嘈雜的人聲中,被轟焦凍精準地避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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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木看着面前的轟焦凍的表情,忽然失去了追根究底的心思,只是挨過去輕輕提醒了一句,“專心點,有媒體在拍”,就又繼續朝着臺上看着了。

看着臺上的爆豪。

還是挂着那一副煩躁不爽的表情。

明明是訂婚的日子,怎麽和那天在教室裏的表情一模一樣……

哦對了,那天這副臭臉還是沖着轟寶的。

這麽說來,似乎爆豪同學一直對轟寶總是抱有莫名的敵意。

難不成……是情敵?

難道他們都喜歡綠谷?

旗木摸了摸鼻尖,被自己一閃而過的念頭逗笑。

不過,像綠谷這樣的性格很難不被喜歡的吧。

而且綠谷可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主角光環在手,怎麽可能有人不喜歡,爆豪從千萬人群裏獨獨對轟寶抱有敵意,那豈不是正從側面證明和認可了轟寶的魅力?

但話又說回來,他每天和綠谷挨在一起上課學習,對綠谷的行動可以說是非常了解了。綠谷對爆豪的心思鐵定是百分百,尤其是信息素洩露事件之後,就算是某翔畢業的挖掘機能手也啃不動綠谷這具硬牆腳。

然而。

同樣是在那次事件之後就确立的綁定關系,他和轟寶之間就淡多了。

甚至比之前還不如。

仿佛那天在轟寶家裏一下子透支了轟寶的所有的熱情。

在教室裏不聞不問,在宿舍樓也不串門,更別說吃飯。每到吃飯時間,綠谷都是往後看一眼最後一排的轟焦凍,才無奈地叫他一起去餐廳。

——未婚夫都被當別人電燈泡了,竟毫無表示。

說了不經過允許就不動,難道就連走動也沒了嗎?

這還怎麽增進感情,這還算訂婚關系麽。

那麽,我來。

旗木挺着腰,深吸一口,一把抓住了轟焦凍放在一側的手。

扣住。

感受到些許掙紮。

于是,更強硬地扣住、扣緊。

“嗯?”

轟焦凍壓低的聲音在耳邊炸起。

旗木吞了吞口水,故作自然地眼睛繼續望着臺前,只湊過去了一點,随意地說:“你的手,你的手怎麽這麽涼啊,莫不是……”腎虛?

旗木差點被自己的靈機一動吓死。

幸好及時咬舌住了嘴,沒說出來,正捉摸着換個詞,忽然,抓着的冰涼的手一掙,大力地反扣了過來,與之同時,另一只手也被牽了起來。

兩手交疊着被緊緊夾住,冰涼的觸感不再,反之,非常明顯地熱了起來。

“這樣呢?”

“嗯,嗯……熱了。”旗木卡了殼,心想:在這人頭擁擠的大廳幾乎可以說是燥熱了。

可是,

……個性是這麽随便亂用的嗎,這小屁孩的手竟然有這麽大的嗎,兩只手都給包一塊了,大手包小手跟慶祝新生命誕生的宣傳圖似的。

好尴尬。

好丢人。

好熱好熱。

耳朵上的汗毛都快要燒沒了。

可是掙脫的話只怕是會更難看。

旗木靜靜地任由其升溫燃燒……

炫目的禮臺上經歷了研究院領導的致辭、職業英雄代表的致辭、以及雄英高中根津校長的致辭後,表情将要繃不住(事實上根本沒有在繃)的爆豪終于被花式領到了未婚夫綠谷的跟前。

伴娘伴郎圓滿身退。

上鳴拉着切島從禮臺側向挺直了背走下來,飯田班長和常暗緊随其後。

一直走到五米之外的親友位置上,上鳴依然按耐不住滿心滿眼的興奮,整個人比在臺上給爆豪牽袖子的時候更興奮,看誰都是一臉的亮晶晶,仿佛完成了多麽了不得的事情似的。

旗木捧場地朝着緊挨着他站着的上鳴笑了一下,以示了不起,正要把臉轉回來,忽地,切島看着禮臺驚呼了一聲,“欸?”

“怎麽了?”上鳴斂起激動低聲詢問。

旗木聞聲,也朝着切島遞過去一個關切的目光。

驚呼後的切島倒是神色平靜了一些,臉上僅僅挂着些許納悶,嘀咕:“爆豪是穿了鞋的吧?”

什麽意思?

旗木聽了這句沒頭沒尾的話,這才第一次将注意力放在正前方的兩個新人身上。

只見臺上,爆豪和綠谷穿着同色同款的男裝,比平常的校服和戰鬥服穿起來洋氣了不少,也顯得更成熟,尤其是位于左側的綠谷,腳上還配了一雙嶄新黑亮的皮鞋,整個人的柔和和純真全掩去了不少。至于爆豪……他的位置剛好是卡在了臺邊的小桌臺的旁邊,地上擺着了半排盆花剛好遮住了腳,實在看不出來有沒有穿鞋。

但是,剛才不是還走了紅毯,至于不穿鞋的麽。

又不是像新娘似的可以穿着婚紗,被拖尾裙擺一擋,什麽都瞧不見。

這時候切島的聲音又傳來了,依舊是納悶:“沒穿鞋,他怎麽比綠谷高出那麽多啊。”

上鳴“切”一聲,忽然暴起錘了切島一拳,“白癡,爆豪本來就高一些吧。”

“可以現在看起來高很多啊。”切島辯解。

“很多嗎?”上鳴繼續打他,“你每天跟爆豪一起玩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高嗎,你整天都在想什麽啊!”

“我……我在想……嘿……”切島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

上鳴似乎是一愣,卻也沒有繼續打人了。

聽動靜,他們是還在繼續講話,但是講的什麽卻是再也聽不清了。

旗木收回注意,輕扯嘴角一笑: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但要這麽說的話,那轟寶寶可比爆豪他們高多了。

旗木下意識地低頭,順着轟焦凍的大長腿一路往下,朝腳上蹬的鞋子看了一眼。

與此同時,轟焦凍似乎是慌張地往後撤了半步,跟着低頭往下看,然後,不明所以地轉頭問:“怎麽了?”

“沒什麽。”旗木嘴角揚起,手指從圈起的溫暖的掌心伸出來,捏了捏轟焦凍的手指。

心情非常好。

爆豪和綠谷的訂婚儀式還在繼續進行着。

然而那些冗雜的環節已經不過旗木的眼睛了,人來人往,賀詞游戲,旗木跟着笑跟着叫,不知什麽時候,面目不耐煩的爆豪和綠谷終于從臺上下來,走到了事先安排好的座位上。

音樂響起,舞會開始,大家開始自由活動。

上鳴被切島拉着走了一步,才意識到訂婚儀式結束了,他随口問切島:“他們不交換戒指,不改姓氏的嗎?”

交換戒指?改姓氏?

旗木聽了一耳朵。

交換戒指他知道,那是在結婚典禮上做的,改姓氏……?

這個環節他不太了解,但聽起來應該也是在結婚的時候才做的吧?

果不其然,上鳴說完之後自己就意識到了,他拍拍額頭搖頭,“訂婚訂婚,差點又忘了,這排場真是,總是給我一種在參加結婚典禮的錯覺,不過話說回來,到時候要改姓氏了,爆豪會不會和綠谷打起來啊。”

打起來?

旗木懵了一瞬,猛地看向了上鳴。

上鳴撇臉對視,看着一起看過來的旗木和轟焦凍有些吃驚,“你們不是一起體檢的嗎?你們不知道?”

不知道啊,應該知道嗎?

旗木回視。

上鳴半張着嘴,半晌,臉上後悔喋喋。

旗木被上鳴無措的表情逗笑,狡黠安慰道:“爆豪這不是還沒改姓氏嗎,我們繼續喊他爆豪,誰也不知道你已經告訴我們了啊。”

說完,旗木朝轟焦凍身後迅速一躲。

轟焦凍配合地挺身而出,擋住了上鳴氣急敗壞的怒視。

上鳴原地噗噗兩聲,礙于不遠處的主座上的爆豪和綠谷兩人,不敢太大動作,最終憤而投入了對身邊的切島的毒打中。

切島被打得嗷嗷叫,“你輕點輕點,你手不疼嗎。”

旗木抓着轟焦凍的袖子狂笑,笑着笑着,頭頂忽然傳來了轟焦凍有些疑惑的問話。

“你……你的姓……”

我的姓?

旗木擡頭,後知後覺地,悟到了轟焦凍的用意。

然而他的姓啊……經歷了死亡轉生、帶着任務穿越,原來叫什麽名字他真的有些想不起來了,至于旗木這個名字,純粹是一時興起想到的藝名。

所以,他姓旗木?姓旗?或者……幹脆告訴轟寶他沒有姓?

那這麽一來,他以後的名字就會變成轟?轟木?轟旗木?

呃……

旗木想了半天,朝轟焦凍無辜地眨眨眼睛,小聲問:“我能不能……”再想想?

轟焦凍在問出口以及旗木思考的時候就有些後悔了。

這樣簡單的問題旗木思考的時間竟然這麽長,再加上這種語氣的問句,用意顯而易見。

“那就不改了吧,你以後還叫旗木。”轟焦凍不太自在地撇過臉,替旗木拍了板。

欸?

什麽意思?

是拒絕嗎?還是放棄了?

旗木好笑地看着轟焦凍。

不接近、不靠近、不走動、還不商量就替他做了決定,喂,這個人是別人眼中那位酷炫轟焦凍嗎?

“你是不是怕我啊?”旗木猛地貼近了轟焦凍,語氣輕佻地問。

轟焦凍條件反射地又朝後撤出半步,身體都跟着僵硬了。

“我們不是已經訂婚了嗎,嗯?”

旗木再接再厲繼續逼近,眯着眼睛看轟焦凍的反應,心想:小年輕啊,到底反應生澀,這麽容易就害羞了,要是像典禮上爆豪和綠谷那樣親密接觸的話,豈不是會……

轟焦凍看着旗木貼近的勾起的唇,感覺整個身體快要失控了,而該死的面前的始作俑者竟然毫無危機感。

明明來之前他已經注射過專用的抑制劑,但是還是感受不到效果。

相反地,幾乎是從帶旗木回家得到承認的那一刻開始,他探索出來的安全距離就不起作用了,不僅看到旗木會出現異樣,就算是處在旗木曾經出現過的地方也會莫名其妙地熱血沸騰。明明跟旗木、也跟自己都說好了的什麽都不做的,可是……所以,現在的狀況要是不及時制止的話……

“我……”轟焦凍張口,被自己微啞的聲音吓了一跳,等回過神來,忽地發現他和旗木竟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就餐區的中心,周圍一夥同學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倆。

他們都知道的,他之前在教室裏說過的,所以做什麽都不過分。

轟焦凍替自己找到了借口,對上旗木依舊挑釁的目光,飛快地問:“我能不能……能不能……能……算了。”

旗木還在靜等着“能不能”的後文,忽然,面前的轟焦凍黑壓壓地朝他壓了過來,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就看到轟焦凍閉上了雙眼,顫抖着睫毛,把一雙唇掠過他的頭頂,印在了他的……頭發上。

一觸即分。

但柔軟的觸感仿佛透過發絲碰觸在了心上,還久久地定格了。

旗木慢半拍地擡起胳膊摸了摸被壓塌的發型,忽地笑了。

——這轟寶,是長大了嗎,但到底還是不夠大吧。

作者有話要說:

說轟哥不夠大的那位,你是不是想挨打?

——————

感謝Lucky小朋友的營養液~~

——————

震驚!ABO竟不看身體構造,需要看體檢報告……這裏默認所有出場選手都有兩套器官且外觀相似,emmm似乎是個Bug,別人都不這麽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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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小朋友說想看婚後番外還有穿越原著世界(?)的故事,所以大概還有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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