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杯茶

第01章 第一杯茶

今天哥譚新聞部來了個新人記者，她的名字叫做芙蕾雅普林斯，據說，是托尼史塔克親自推薦的女人。

她有着一頭蜂蜜一般的金發，披散落在肩頭順着後背，中間與末尾的部分，因為天然形成的弧度微微卷曲，像是瀑布一樣四散蔓延到臀部位置。

她有着一張漂亮到過分的臉蛋，面上挂着如同蜂蜜般金發一樣的燦爛笑容，她抱着文件路過之時，維姬維爾甚至覺得她好像真的聞到一股甜甜的香氣。

甜，卻不讓人覺得膩煩。

她一雙眼睛是與天空一樣漂亮的藍色，像是月牙一樣彎彎的，皮膚白皙，鼻梁高挺，鼻尖因為外頭的涼氣，所以與臉頰一樣泛着絲絲紅潤。

她身材高挑，穿着大衣外套走動之時，只能隐約看見她大衣下的長腿實在是好看，身材不錯，但要說胖瘦，卻是難以分辨的。

維姬維爾盯着她露出的小腿半晌，朝着對面的湯姆吹了聲口哨，她笑道：“這姑娘可不會像是看起來這樣甜。”

湯姆擡起頭，面無表情道：“女人的直覺？”

維姬手中的筆在手指之間靈巧的轉了個圈，她咧嘴笑道：“別誤會，這可不是貶義，在哥譚這地方要真來個柔弱無害的姑娘，怕是要不了幾天，要是沒上進心，就被新聞部的人排擠逼瘋，要是有上進心，很容易什麽小醜謎語人的圈套。”

維姬将左手比作手i槍，食指輕輕點了點太陽穴，笑道：“砰——”

湯姆挑挑眉毛，笑道：“所以，你希望她被逼瘋？然後新聞部就只剩下你一個——真是個惡毒的女人。”

維姬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一只手用力在桌上一拍，皺着眉頭看向湯姆說道：“你這是什麽時候的落後觀念了，相信我，比起和你們這幫自以為是的男人合作，我更喜歡漂亮的姑娘。”

她舔舔嘴唇，看向芙蕾雅的背影，笑道：“前提是，她确實是個聰明姑娘，哥譚可不需要笨蛋美人。”

芙蕾雅從不覺得自己聰明，即便在地球生活了這麽多年，她依舊覺得自己與人類天才相差甚遠，甚至她還有選擇困難綜合征。

在阿斯加德的大部分時候，她有身為神王的父親與命運女神的指引，小部分時候，她只要和自己哥哥洛基對着幹就好，畢竟他總是錯的，只要和他對着幹，她便一定做的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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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人界，她要學會自己做選擇。

她左手托着對于普通人來說過于沉重的十杯咖啡，右手拿着電話在樓梯間一個勁踱步：“戴安娜，你真的确定記者這個職業适合我嗎，我，我來了三天，每天的工作全都是買咖啡，打印文件之類的。”

電話那頭的戴安娜無奈道：“我很确定記者應該做的工作，不是打印文件，也不是買咖啡，芙蕾雅，你被當成金發碧眼的漂亮笨蛋了。”

“為，為什麽啊，我看起來很笨嗎？”芙蕾雅疑惑道。

“如果你不是個漂亮笨蛋，就該知道比起買咖啡和打印文件，你更應該去做一些記者該做的事情，你應該對他們發火，告訴他們這不是你的工作。”戴安娜深深呼出一口氣，補充道，“但你要是想安于現狀，我真的會建議你要麽回去阿斯加德，要麽就繼續回到博物館來，這些事情對你你更加簡單，這兒的人也更好相處，不是嗎？”

“我不知道我該做什麽，戴安娜——”

“我想哥譚應該不缺爆炸性新聞，不是嗎？如果你不知道該怎麽做，去問問值得信任的同事吧。”

芙蕾雅盯着手機上的結束通話發了不久呆，哥譚不僅不缺爆炸性新聞，甚至天天都在爆炸，戴安娜說的沒錯，她要是想繼續安于現狀，別人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那她就不該到哥譚來。

她想要的是改變，她知道該怎麽做了。

她在回辦公室之前，不忘給咖啡施加重新加熱的魔法，又變作雙手捧着十杯咖啡，面上挂着甜甜笑容，一杯一杯将咖啡放到剛才點名要咖啡的人面前，并拒絕了他們打印文件的要求。

她握着最後一杯咖啡，在打開之前将她放到正在埋頭寫字的維姬維爾面前，她沖她眨眨眼，甜甜笑道：“給你。”

維姬維爾盯着眼前還冒着熱氣的咖啡，她聽見了方才芙蕾雅拒絕的話，她猜的沒錯，這姑娘在送了三天咖啡之後，終于開始證明，她的小腿肌肉并非是因為‘代購’跑出來的。

“謝謝。”她從寫滿字的筆記本中擡起頭，看向她說道。

芙蕾雅其實不喜歡喝咖啡，她更喜歡甜到發膩的飲品，她偶爾會給自己買上一杯，也只是因為這筆費用不僅能報銷，還能——讓她顯得更像是個人。

她向來看人很準，所以她知道維姬是這兒唯一一個，可能會幫助她成為一名真正記者的人，所以她選擇把咖啡送給她。

維姬見她盯着她的筆記本，半天沒有離開，她啪得合上筆記本，回過頭看着芙蕾雅笑道：“與其對別人的線索有興趣，不如找一條自己的獨家，不是嗎？”

芙蕾雅連忙擺擺手，解釋道：“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做，你可以告訴我嗎，如何才能做一個成功的記者？”

維姬啊了一聲，她面色古怪看着芙蕾雅反問道：“你斯坦福大學的畢業證是買來的嗎？”

芙蕾雅差點脫口而出‘是呀’，但她不想說謊，也不能把神盾局和托尼，給她弄出畢業證和身份的事情告訴維姬，于是她只能撓撓臉尴尬道：“我，我不太擅長這個。”

維姬用手中的筆敲了敲咖啡，冷笑道：“你擅長這個？”

芙蕾雅被說的臉頰通紅，她羞愧道：“我不會泡咖啡。”

維姬并不喜歡太笨的女人，但她不僅笨的‘特殊’，卻長得實在是漂亮，漂亮到只要看着她的臉，就很難生出什麽厭惡的情緒，就連視而不見——都難免讓人愧疚。

她呼出一口氣，不耐煩道：“Candy，沒人在乎你會不會泡咖啡，我也沒興趣帶徒弟，不過我也不是什麽狠心的女人，想要成為一個成功的記者，自然是學會做出漂亮的新聞，要學會報道真相，而不是天天在辦公室裏晃來晃去，受人指揮。”

她說到這兒，又用筆指着往主編辦公室跑去的漂亮女人，嘲諷笑道：“當然，像是你這樣的candy，如果只是想找個地方混日子，也可以選擇用你的漂亮臉蛋，在辦公室轉悠，足矣讓你不被開除，你擅長嗎？就像是你讨好托尼史塔克那樣。”

維姬這話有試探的味道，但芙蕾雅的眼神太過澄澈，讓她覺得她要麽是超高段位的演員，要麽就是真的什麽也沒做。

于是維姬在她開口前，又補充道：“別誤會，我并不讨厭張開雙腿向上爬的女人，人們會誇娶到大小姐的窮小子幸運，會誇在餐桌上得到業務的男人酒量好，但女人利用自己的優勢在床上得到想要的東西，既然沒有人指責同樣爽到的男人，那麽女人也不該被問責。”

芙蕾雅并不打算解釋，維姬對自己和托尼關系的誤會，她也覺得維姬說的有道理。

但比起這些，她更想知道如何做出真正的新聞，她一本正經問道：“我同意你的觀點，人為了生存，只要別謀害別人的利益，是沒什麽好指摘的，但是這和如何做出漂亮新聞有什麽關系嗎？靠張開雙腿是得不到真相的，大多還是男人的謊言，不是嗎？”

她的表情太過天真，語氣又太過無辜。

維姬很确定她就是個漂亮笨蛋，但确實是個有意思的漂亮笨蛋。

“很有意思的說法。”維姬笑道。

她想，那就幫幫她吧，她要是能夠抓住機會，她不介意能獲得一個十分不錯的盟友。

她朝芙蕾雅勾勾手指。

芙蕾雅乖巧低頭湊到她的嘴邊，維姬對着她的耳朵，笑道：“我有個線人告訴我，謎語人最近要搞個大的，你要是能拿到第一手消息，我寫出一篇報道——你就稱得上是個合格的記者了。”

“真的嗎？”她欣喜點頭。

她笑道：“哥譚是個瘋子紮堆的城市，只要你不怕死，什麽都能得到。”

芙蕾雅如實道：“如果我怕死，我就不會來哥譚了。”

“确實，你的學歷十分漂亮，去哪都能拿到最棒的工作。”維姬聳聳肩。

維姬從抽屜裏拿出一只十分古舊的攝像機，她丢到她的手裏又向她說道：“我想既然沒人告訴你一個記者該做什麽，自然也不有攝影師願意跟你去冒這個險，這玩意是我剛來的時候自己花錢買的，借你用用，可別浪費我的感情。”

芙蕾雅雙手捧着攝像機，連連點頭興奮道：“好，我會努力的。”

她跑出兩步又回頭看向維姬說道：“維姬小姐，請不用擔心我的安危，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維姬挑挑眉，點頭道：“自然。”

維姬盯着她的背影，勾着嘴唇笑得愈發歡快。

一旁的湯姆不贊同道：“讓一個新來的笨蛋去找謎語人要新聞，你瘋了？”

維姬聳聳肩，笑道：“我沒瘋，有好的新聞我不給自己給她做什麽？地址是假的，但她要是能找到真的，我想我們也不必太擔心她的安全，不是嗎？她要是想要做個好記者就該明白，不遇到危險，怎麽得到真相？”

“如果她死了呢？”湯姆問道。

她笑道：“我和你，哪個不是這麽過來的？”

湯姆聳聳肩，嘆氣道：“好吧，你說服我了。”

她笑着繼續說道：“不過說真的，你也不必太擔心，因為我們很快也要趕到謎語人那兒去，她要是找對地方，在我眼皮子底下，我還不至于讓她去死。”

湯姆呼出一口氣無奈道：“我就知道你沒這麽狠心。”

維姬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又繼續說道：“而且她要是運氣好，能早點認識到這座瘋子城市的危險，早點逃跑，去別的地方做個記者，指不定還能繼續做個candy，啊對，去大都會給露易絲萊恩一點麻煩不是更好嗎，至少超人不會讓她慘死，不是嗎？”

這是黑暗騎士的城市，是蝙蝠家族保護的城市。

這樣的城市從來都不需要candy，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