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杯茶

第22章 第二十二杯茶

在丹特的堅持下，馬羅尼的案子今天的庭審還是如期舉行，本來他會坐牢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今天又加上他衆目睽睽下的所作所為，他的刑罰自然是被加重了。

芙蕾雅離開證人席之時，又一次對上索菲亞的雙眼，白色長裙的女人嘆了口氣，搖搖頭，張開漂亮的厚嘴唇嘆氣道：“是個蠢笨的聰明人。”

芙蕾雅朝着索菲亞吐了吐舌頭，并沒有和她說話，她繞過她們，回到原本的位置之上。

提姆早早就坐在這兒等她，她最後兩個步子邁得特別大，坐下的時候看向他的表情瞬間便變得眼淚汪汪。

“提姆！”她只是喊他的名字，尾音還是有些發顫，眼尾的紅暈染的很快，但還是雙手抓在膝蓋上，挺直着脊背看着她。

提姆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牢牢将她的手掌包在手心，皺着眉頭說道：“反應很快，很勇敢，但是太魯莽了。”

他正想繼續‘指責’，但芙蕾雅吸吸鼻子嗚哇一聲哭了出來，她覺得在法庭上哭出來，實在是有點丢臉，于是講一整張臉都埋進他的懷裏，渾身上下顫抖着，委屈道：“你，你還說我魯莽，你都不先問我有沒有事情！”

提姆一面覺得心疼，一面又想笑，他方才見到芙蕾雅站在臺上作證的時候，氣息穩，咬字清晰，真以為她已經不害怕了。

結果是一直憋着，直到現在才哭出來。

還是看到他才哭出來，他低頭看着胸前聳動的金發腦袋，也不心疼襯衫上被糊了不少眼淚，只覺得愈發想笑。

他幹脆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是我忘了問你，是我不好，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沒有。”她吸吸鼻子，結束了這個短暫的擁抱，她用袖子一邊徒勞擦着他胸前的淚水，一邊委屈巴巴說道，“但是真的好可怕，要，要是這東西澆在我身上，那得多痛啊？”

提姆不想和布魯斯一樣教訓人，但她害怕的同時，他也在擔驚受怕，為了避免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忍不住說道：“你沖出去之前就應該想到這種可能的。”

“我以為是槍或者炸彈嘛。”芙蕾雅說道。

提姆咬着牙，生氣道：“槍和炸i彈就不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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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蕾雅吸吸鼻子，理所當然道：“可是炸i彈和槍就疼一下啊，硫酸滋啦滋啦的，簡直像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太可怕了！”

提姆沉默片刻，他擡起手雙手拍在她的臉頰兩側，忍不住陰測測說道：“子彈沒入身體的瞬間感到的疼痛其實不過爾爾，但有些子彈會在你身體裏像是煙花一樣炸開，像是八爪魚一樣牢牢抓住傷口附近的肉。”

芙蕾雅停下哭泣，她呆滞地看着提姆半晌，打了個嗝。

他咬着牙說道：“在之後，你要忍受醫生的鉗子伸進你的肉裏，原路取出子彈——女士，你要知道即便一到手術室，麻藥就起效，在送去醫院之前，你也要忍受子彈在你肉裏的疼痛。”

芙蕾雅不哭了，但她抖得更加厲害了。

提姆也不是存心想要吓她，說夠之後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說道：“好啦，我只是希望你下次沖出去之前，也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安危。”

“考慮了。”芙蕾雅又抖了抖，但她又說道， “但如果我沒有推開丹特，馬羅尼的硫酸就會潑到他的臉上，他，他會比我更疼的。”

芙蕾雅的目光又落到被硫酸啄出的坑坑窪窪之上，她依舊覺得心有餘悸，但還是堅持自己的做法沒有錯。

提姆也覺得她的做法一定算不上錯誤。

但就像她事後會害怕一樣，當他看到芙蕾雅沖上去推開丹特的瞬間，他的心髒在短短幾秒內，幾乎停止跳動。

他知道這是正确的，但他無法不去想‘出事的千萬不能是她’。

看，因為害怕疼就嬌氣到哭泣的小姑娘，真得被硫酸傷到了，那得哭成什麽樣啊。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心想一會兒一定要幫着芙蕾雅，好好‘敲詐’哈維丹特一筆。

當然，哈維本人對此也十分樂意就是了。

就連布魯斯，美名其曰是路過，但提姆和丹特都心知肚明，是有事前來，布魯斯笑着說道：“一頓飯怎麽夠？我覺得你買一個月的午餐送去哥譚日報，也不為過。”

“韋恩先生。”芙蕾雅恭敬道。

“你可以和提姆一樣喊我布魯斯。”布魯斯朝他眨眨眼。

芙蕾雅笑道：“好，布魯斯。”

哈維朝着芙蕾雅眨眨眼，說道：“我也覺得一頓飯不夠，下次我單獨請你吃，你想吃什麽貴的——”

提姆笑了笑，一只手擋在芙蕾雅面前，皮笑肉不笑說道：“芙蕾雅才不喜歡吃很貴的東西。”

芙蕾雅剛想說話，提姆便将手頭的蛋糕推到她的面前，笑道：“我在網上看見過，這家店的草莓奶油蛋糕，味道也不錯，試試？”

芙蕾雅連連點頭，甜甜笑道：“謝謝。”

哈維看向布魯斯，聳了聳肩笑道：“哎，誰還記得今天是我請客？”

布魯斯倒是沒有站在哈維這邊，搖頭道：“你活該。”

他又看向芙蕾雅，方才記得還沒好好自我介紹過，他朝着芙蕾雅伸出手，鄭重說道：“你好，我是布魯斯韋恩。”

芙蕾雅連忙放下叉子，握着他的手搖了兩下，盯着他和提姆相似，卻又更為深邃的藍色雙眸，她說道：“您好您好，我是芙蕾雅普林斯。”

“嗯，久聞大名。”他笑道，“提姆經常在家裏提起你。”

“他肯定又說我壞話了。”芙蕾雅哼哼道。

提姆笑道：“我可沒有。”

“他确實沒有，他說——你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女孩，今天一見果然如此。”

“布魯斯！”

提姆倒不是臉皮薄，但這些背後的誇獎，被當着女孩的面說出來，實在是就算是他，也沒法不尴尬地紅了臉。

芙蕾雅潔白的面頰之上也染上兩坨紅暈，她用手肘戳了兩下提姆的腰，在他耳邊懊惱道：“你幹嘛要對你養父說這種話啊。”

布魯斯見到兩顆腦袋湊在一起之時，提姆久違的露出少年人的表情，他便也止不住笑得欣慰，但很可惜，今天來的是黑暗騎士，而不是布魯斯韋恩。

哈維丹特并不知道蝙蝠俠的身份，但确實和布魯斯韋恩有一些合作，所以當布魯斯看向他的時候，他從兜裏拿出一枚硬幣，往上一抛，落入手掌之時，他露出了然一笑。

他看向提姆說道：“提姆，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送普林斯小姐回家吧？”

提姆點頭道：“我會送她回去的。”

布魯斯拍拍他的肩膀，用随意的語氣說道：“馬羅尼也算是定了罪，希望他能在監獄裏改過自新，而不是非要去報複誰。”

“希望如此。”

提姆自然明白布魯斯話裏的意思，馬羅尼今晚一定會去報複誰，他也早就想到了這點，所以拜托蝙蝠俠群英會的成員，今晚格外注意幾位證人的安全問題。

至于芙蕾雅，他會親自保護。

芙蕾雅看出丹特和布魯斯韋恩有話要聊，在她湊到提姆耳邊，偷偷确認過之後，她主動提出先行離開。

提姆自然是與她一起走，在來到她的公寓之前，他又找到一個可以聊很久的話題，芙蕾雅說得開心，在對抵達目的地時候便有些戀戀不舍。

“怎麽這麽快就到了。”

“我還不急着回家，要再聊一會嗎？”

“好啊。”

芙蕾雅拽着提姆進了電梯。

但是提姆今天進門，就連兔子拖鞋也沒得穿了，甚至還讓芙蕾雅想起上次的事情，突然又覺得有些忿忿不平，她毫不憐惜地說道：“你就赤腳吧。”

“好。”提姆聳聳肩，表示沒有所謂。

芙蕾雅泡了兩杯熱巧克力，将其中一杯推到提姆面前，笑道：“我家裏只有這個。”

提姆盯着眼前過于甜膩的甜食，無奈道：“其實我可以喝水。”

“對哦，我忘了！”芙蕾雅吐吐舌頭，把提姆那杯擺到自己面前，又去給他倒了一杯水。

“我們剛才說到哪裏了？”芙蕾雅問道。

“忘了。”提姆如實回答道。

芙蕾雅沉默片刻，無奈道：“騙人，你記性這麽好，怎麽可能會忘。”

“我剛才想別的事情去了。”提姆笑着說道。

“你在想什麽事情？”她好奇問道。

提姆盯着芙蕾雅眼前的兩杯熱巧克力，他是真的對此感到十分好奇。

他忍不住問道：“我從沒見過你健身。”

“因為我不健身啊。”芙蕾雅說道。

雖然這世上有太多的近戰魔法師，但她确實不是其中之一，她更像是古老游戲之中，人們對于魔法師刻板印象之中的女巫，比起運動，她更喜歡坐在桌子前鑽研咒語。

當然，這是不能告訴提姆的。

提姆用手指敲了兩下杯子，疑惑問道：“但你每天都會吃很多甜食，攝入熱量是正常人的好幾倍。”

“不行嗎？我不胖啊，其實就算胖也沒什麽。”芙蕾雅捏捏自己的手臂，笑道，“軟軟的也會很可愛，反正我不想健身。”

“不，我沒有說你胖。”提姆按着腦袋無奈道，“你一點也不胖，這才是我疑惑的地方。”

芙蕾雅猛地一怔，她完全忘了神明吃什麽都不會胖，但人類不會。

該死，為了不讓提姆看出端倪，她決定從明天開始吃甜食要避開所有人。

于是她含着眼淚，把沒喝過的巧克力推到他的面前，吸吸鼻子難過道：“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不會胖呀，那，那為了不會變胖，給你喝吧。”

提姆又把巧克力推了回去，無奈道：“你喝吧，胖一點也好，嗯，軟軟的也很可愛。”

提姆想象了一下，她可能會變得更像是奶油泡芙。

抱起來的手感——應該會更加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