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漫長的告白
漫長的告白
第五十二章·漫長的告白
即便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陳修竹依然會記得2013年11月30日那天。
算來,圖楠謹最後還是壓着線在臨近月底前的那幾天将五萬五不多不少地還給了林素純,林素純也同圖楠謹提出了分手。只聽圖楠謹淡淡地說了一聲“好”,将畫室的産權轉給林素純後,正式消失在林素純的世界中。
之後的那幾日,陳修竹都會幫林素純一起打理畫室,将畫室的花花草草重新修剪一番,又用自己的錢将畫室的陳舊東西翻新了,順便在扔垃圾時将圖楠謹忘了帶走的東西扔進垃圾桶裏。
看着窗明幾淨的小小空間,又看着身旁的林素純——此時此刻,他突然想到了那幅參加國際室內設計大賽的作品《拱廊》。
他做出參加比賽的決定之時,正是他此生最崩潰的瞬間。如果不是再次遇見林素純,陳修竹已經做好了他再也不會遇見林素純的準備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拱廊》真正的內涵,同樣也沒有人知道“翅膀”真正的含義。
當陳修竹微微垂眸,林素純的明媚笑顏便映入眼簾,許是某一瞬間,領悟到成語“刻舟求劍”的魅力。
當下,随着科技發展,信息化發達,人們掌握的碎片化信息越來越多,生活節奏也越來越快。在很多人印象中,“刻舟求劍”并不是什麽太過褒義的成語,相反,它往往形容人太過固執守舊。
甚至,陳修竹依然記得高中課本談論哲學時,“刻舟求劍”的這個人犯了主觀唯心的錯誤。因為這個人忽略了船是運動的,水是流動的,自以為只要在劍掉落的位置刻上标記,便能找到那把劍。
但即便找到了,萬事萬物都是運動的,那也不是最初的那把劍了。
那時,陳修竹和同班同學都戲稱這個人實在是太傻了,怎麽可能這麽想當然。甚至,他覺得刻舟求劍這種事兒,當今當下的人們是真的一點兒都幹不出來。
可等到長大之後,才發現自己變成了刻舟求劍的那個人。在面對工作上的繁重,感情上的不順,在一個事情,一段關系結束之後,人們閉眼回想,只會留戀于過程中最精彩紛呈的場面。
無數次地去留戀,不斷地幻想如果重來一次,自己還會做什麽選擇。
好像,無論什麽選擇,都沒有當時選擇得這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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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來,刻舟人求得也許并非是那把劍,而是對于尋找那把劍的執念。
陳修竹或許會想到自己,當時在臺北的雨夜,當孟希晗伸腳擁抱住自己後的那段告白。那個時候,如果自己不那麽追求過去的關于林素純的執念,或許他會把委婉地拒絕脫胎換骨成某段纏綿悱恻的告白。
就好像自己在岸邊徘徊無數次,似乎都快忘了來岸邊的初衷了。算來,人無數次推翻重來,也是另一種刻舟求劍。
“林素純,我記得畫室還欠我一節課。”陳修竹低下頭,對林素純說。
說罷,便見林素純斂了笑容,探上前說道:“哦!我記起來了!當時你只是繳了這節課的費,但那天畫室發生了好多事,我也發燒了,這節課便沒有上成。”
“這樣,陳修竹,我今天給你補上。”林素純跑去倉庫裏,替陳修竹拿器具,一邊找一邊說,“陳修竹,你想畫什麽畫?”
大概是毫不猶豫地便說道:“就油畫吧,我想畫東京塔了。”
“好。”林素純在倉庫找着畫布,又指使陳修竹,“你去另一邊的小房間裏把裝着油畫顏料的小車推出來了,然後在一旁的抽屜裏有全新未開封的白顏料。”
不過一會兒,陳修竹系着圍裙,推着小車,在一堆顏料上還放着一管全新的白顏料。林素純在不遠處支着畫架,擺好畫布。
見陳修竹要放小車,便往後撤了一步,替他留出位置。
繪畫這種事對于陳修竹來說并不是什麽難事。他是設計師,繪畫技術本來就很高超,基本上算上手就來。
而林素純則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陳修竹旁邊,她問道:“用不用幫你打印一下參照圖?”
陳修竹擡眸對林素純笑了笑,說道:“沒事兒,我看手機就行。”
看着陳修竹右手握筆,用褐色顏料在潔白的畫布上繪着東京塔的草圖,幾乎不用太過費時費力,一筆便站在了畫布上。一筆接一筆,很快一座巨大的矗立在東京小小房宇中的鐵塔就浮現在畫布上。
他耐心地畫着,她有趣地看着。
“陳修竹,這個世界上有這麽多座塔,為什麽一定要畫東京塔呢?”林素純側身問道。
他一邊在調色紙上調色,一邊說道:“我有跟你說過我參加了國際室內設計大賽嗎?”
林素純仰頭回想些許,終是搖了搖頭。
只聽身旁的人輕笑一聲,道:“我的作品已經通過了初選,現在只能靜等決賽的評選結果了。今年的頒獎儀式是在日本東京舉行,正因如此,我才對東京塔有這般執念。”
林素純撐着腦袋,問道:“你有幾成把握?參加這種國際大賽的設計師應該能力水平都是大師級別的。”
“沒有把握,無論結果,這都是我的成長。”陳修竹用天藍色在畫布上塗抹天空的色澤,“其實,特別感謝我在臺灣那邊的朋友,我的作品能通過初選,參加決賽,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聽到“臺灣那邊的朋友”以及最後的那個“他”,林素純神色袒露出些許不悅,她欲要張口詢問,但終究沒有張口,而是抱着水杯,低頭喝了一口水。
陳修竹似乎察覺到林素純擔憂的地方,便自顧自地解釋道:“是臺灣那邊公司的總監,男的,已婚......他叫李楓眠。”
事到如今,對于臺灣的種種往事,也可以如此雲淡風輕地說了出來。
“我也曾經在臺灣認識一個女生,叫孟希晗,是名很優秀的攝影師。”陳修竹看着林素純的雙眼,“至于怎麽認識她的,是有一次陪李楓眠和溫雅婷,就是他的老婆,去高雄看李珉羽的演唱會,沿路上遇到的。而且比較巧合的是,我和孟女士,高鐵座位挨在一起,演唱會座位還挨在一起。自那之後,我們的聯系便多了起來,就邀我成為她旅行雜志的拍攝模特。”
他一邊畫着東京塔的風光,一邊對林素純暢談着這一路來在臺灣發生的很多事情,他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去。
時光就從兩個人的手中漸漸流走,然而畫布上已經平添了不少的色澤。其實陳修竹的繪畫時間已經超過三個小時了,兩個人點了外賣,在畫室裏吃了午飯,下午陳修竹便繼續畫,林素純就陪着他。
中途,林素純打了個哈欠,露出些許疲倦的神色。
陳修竹停下筆,詢問道:“林素純,要不你去睡會兒?”
下一刻,林素純坐直身體,猛然搖頭,她強行瞪大雙眼,說道:“我才不要!”
“沒關系的,我說真的。”陳修竹看了一眼林素純,欲要擡手拍拍她的腦袋,卻看到手上沾着不少的油畫顏料,于是又收回手,平素一笑,柔情似水一般。
确切來說,陳修竹很少對人如對林素純這般柔軟。林青原和楊樂歆也曾問過自己臺灣之行如何,但陳修竹可以肯定的是遠遠沒有對于林素純說得這麽久。
想起在很多年以前,陳修竹放學後,和母親并排走在路上。
陳修竹蹦蹦跳跳地說着今天在學校的所見所聞,抱怨着學校的某些同學,也感嘆着學校的那些老師——也許說的內容會有些許無聊幼稚,但母親仍然走在陳修竹身側,耐心地聽着。
每次母親從挎包裏掏出鑰匙,打開家裏的大門,陳修竹總會悶悶不樂。因為回到家裏,就要面臨家裏的瑣事和學校繁重的作業,這和放學路上的輕松愉悅感都不一樣。
有些時候,小時候的陳修竹便希望回家的路可以長到沒有盡頭,能夠将他迎着夕陽的斜長影子說完。
說的不是影子,而是光陰的故事。
其實,愛的第一次實驗便是傾聽。如果一個人願意做你的樹洞,那你離幸福便不遠了。
“我們還有那麽漫長的時間,以至于我可以把一輩子全都講給你聽。”
心裏的話不過腦子地就這麽暴露在林素純的腦海裏,對于陳修竹而言,他不由得顯得有些許急促和不安。
相反,林素純卻沒有那麽的拘謹,她甚至在聽完這句話後偏頭一笑,對陳修竹俏皮地眨眨雙眼,緊接着指着畫布上的某一處,提醒他這裏的顏色融合很矛盾,等畫布上半部分的顏色幹了之後重新鋪一次。
“陳修竹,也許我哥哥有跟你說過,我曾經在日本留過學。”林素純撐着腦袋,兀自地道,“大概是四五年前,我曾和室友一起登過東京塔的塔頂,俯瞰着整個東京。”
林素純頓了頓,将目光放長遠,足以穿透這渺茫的時間,繼續道:“但我和室友比較懶,就坐電梯上到瞭望臺那兒。”
陳修竹用紅白色勾勒着畫布上東京塔的輪廓,在大瞭望臺的地方停頓片刻——他在等待林素純繼續把話說完,這樣他就可以用言語繪制顏色。
“那個時候,我們在學西方美術史。”林素純換了一個姿勢,背靠椅背,“滕川老師有提到過古老的西方建築——巴別塔。你想知道巴別塔嗎?”她問道。
“很想很想知道。”陳修竹是這麽說的。
埃菲爾鐵塔,西科頓塔,似乎在這世界上有千千萬萬種塔,就像是這個世界上有千千萬萬種人。
回歸人類誕生之初,衆多專業學者總是不一的。有人說,當時的人類有着相同的語言,但因為地理構造、氣候條件等外在因素,将人類分隔得越來越遠,從而導致了人類的語言同生活地區的特色融合在一起,組裝成了現在流行語言的雛形。當然也有人說,當時的人類有着相同的語言,正因語言相同,所以人類打算聯合在一起修築一座通往天堂的高塔。上帝聽說了這件事,十分生氣,便大手一揮讓人類擁有不同的語言。最終導致高塔竣工,人類也因為語言的不同各奔東西。
這個被竣工的高塔,便是巴別塔。
目前可信度最高的還是人自誕生初期,就掌握着不相同的語言。
有時候,人類的語言就像是一面無形的鏡子,可以擁有美麗的外表的同時也可以将人紮傷到鮮血淋漓的程度。
積極的語言可以給人以樂觀的态度,奮發的力量;消極的語言可以給人以悲觀的态度,堕落的風險。
我們都是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人,身上留着相同的、遠古的、永久的基因,可為什麽傷人罪惡的永遠是人的語言?只是因為人類不會用這面鏡子,就像新巴比倫人不懂得善待猶太人一樣。
因為這種惡劣的因,所以造就慘烈的果。
在巴比倫語中,“巴別”或“巴比倫”都是“神之門”的意思。
可是如此烏托邦式的翻譯居然會在九層樓的每一層都留下血腥的痕跡。新巴比倫國王尼布甲尼撒二世滅掉猶太王國,拆毀猶太人的聖城——耶路撒冷。
他們燒毀耶路撒冷的聖殿,将國王連同近萬名臣民擄掠到巴比倫,只留下少數最窮的人。這是歷史上不人道且最罪惡的“巴比倫之囚”。
猶太人在巴比倫多半淪為奴隸,為尼布甲尼撒修建巴比倫城。亡國為奴的仇恨使得猶太人刻骨銘心,他們雖無力回天,但憑借自己的思想表達自己的憤怒。
于是,巴比倫人的“神之門”——巴別塔,在猶太人眼裏充滿了罪惡,遭到了詛咒。他們詛咒道:“沙漠裏的野獸和島上的野獸将住在那裏,貓頭鷹要住在那裏,它将永遠無人居住,世世代代無人居住。”
現在巴別塔早已被戰亂焚毀,早已淪為一片廢墟,只剩下一座破亂不堪的地基。
巴別塔是人與神的矛盾,也是人與人的矛盾,同樣也是生與死、善與惡的真實體現。
其實,這就像是人類的語言——中國有句古話叫“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因為人的一念之私、頃刻之惡,被害者會被推向至暗的深淵。
當人的觀點和別人不一樣時,有人會認為他是“酸民”,但他真的是酸民嗎?他配得上酸民二字嗎?
其實真的不是的,只是人們站的視角不一樣,英文有句話有說“put on someone else's shoes”——穿上別人的鞋子,讓思想穿上別人的鞋子,讓語言戴上別人的帽子,那是不是就不叫“酸民”了?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縷良知,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當某天,人被千夫所指時,人會散發獨屬于內心的惡,還是隐忍獨屬于內心的善?或許很多人都會選擇前者,可別忘了,當初新巴比倫國王是如何對待那些猶太人的。
如果新巴比倫國王大赦天下,善待那些猶太人,是不是上帝就不會生氣,是不是巴別塔真的會有完工的一天,是不是人類真的可以攀登上通向天堂的階梯?
所以,心中的善需要在必要時隐藏。
因為,你要知道——夜色的最黑暗,那不是最黑暗,而是人們口中無休止的争端,将心與心推向了最遠的異端,最長的極端。
“和”與“平”只是簡單的兩個字,擁有簡易的筆畫,可人們始終不能理解“和平”的意義。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人們高聲呼籲着“和平”,卻被德國的彈藥粉碎潰散。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人們高聲呼籲着“和平”,卻被杜魯門的演說,法蘭克福天空上的一道鐵幕劃下失敗的句號。冷戰結束後,人們高聲呼籲着“和平”,卻又被生化戰争、恐怖主義、種族歧視......徹底“摧枯拉朽”。
巴比倫城的舊址就在現在的伊拉克,人們在那裏重建了巴比倫城的城牆來紀念這個偉大的城市。
諷刺的是,正在這個時候,伊拉克和敘利亞正在遭受戰火的肆虐,幾千年前被上帝攪亂了的人類的語言,到現在還并沒有完全溝通的機會。
人們向往着“和平”,卻殊不知戰争為和平鍍上了一層霜,和平卻為戰争遮上了一匹布。
某天,當人類再次重回巴別塔,記得向巴別塔的廢墟獻上一朵花。
在古代人的心中,人神之間是可以建立某種聯系的,那些努力建造巴別塔的人們,也希望通過自己的雙手來達到神的高度。
巴別塔最終無法建成,也象征着遠古人們思維方式的轉變,那就是人和神之間有着絕對的鴻溝,是不能輕易跨越的。
那朵花代表着未被期許的安定。
如果愛,不只是奇幻。
“塔就像人類對權力、對宗教等某種欲/望。你越渴望,便會不斷攀爬,爬得越高,獲得欲/望的念頭就越強烈。最後,當你站在塔頂睥睨着衆生才發現千山萬水、草木蜂蝶不過爾爾,而你自己也不過是滄海一粟,是芸芸衆生。”林素純看着陳修竹的雙眸,那雙眼眸閃爍着晶瑩剔透的光澤,“那天,我站在東京塔的大瞭望臺上,我看着東京城內的萬家燈火,就突然片刻迷茫麻木了。”
“我問室友幾個問題。第一個問題,人們費盡心思攀登塔頂,只是因為對欲/望的渴望嗎?第二個問題,塔的盡頭究竟是什麽,是天堂還是風景?室友讓我去問滕川老師。”林素純繼續說,“等下一年的早春,我在學校的櫻花大道上遇見了滕川老師。”
“她告訴我,人類對于語言早已掌握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只是人類不會加之運用,從而釀造了或大或小的禍端。至于塔的盡頭是什麽,滕川老師沒有給我準确的答複,她用笛卡爾的一句話告訴我:‘我思故我在。’”
“其實,在你畫東京塔的時候,我就想到了四五年前的那些事。我又重新回想了一下,得出了兩個問題的唯一解答。”林素純莞爾一笑。
陳修竹目光如炬,開口詢問道:“是什麽?”
“如果語言是人和人之間相互阻礙的屏障,那麽文字便是能夠突破屏障阻礙的階梯。”林素純語氣倏然變得沉重起來,“當人們經歷過雙子樓的坍塌,華爾街的紛亂......這些亂象背後所反映出來的,其實并不是語言和文字的差異,而是情感的殘缺。我把所殘缺的情感叫作‘愛’。”
陳修竹深吸一口氣,他微微抿起嘴角,猶豫再三,方才開口:“所以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我和你擁有相同的語言和文字。”
林素純看到陳修竹的眉梢一挑。
“我想說,我找到了情感殘缺的來源。”
林素純望見陳修竹的瞳孔擴大。
“我還想說,我找到了塔的盡頭——塔的盡頭是天堂,而愛情是通往天堂的階梯。”
說罷,她愣是兀自地笑了笑,難捱一點兒羞澀,卻盡顯更多的成熟,像一位飽讀詩書的教授一般,林素純用自己的理解,跟陳修竹訴說着她眼中的愛情。
“所以......你想說......”
陳修竹又問道,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但他想聽她把話說完。
“所以,我想說我喜歡你。”林素純接過陳修竹未說完的話,“但‘喜歡’一詞一感如井底之蛙,過于膚淺末學,略顯管中窺物。”
只聽,林素純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誠摯真切地道:“相反,我認為這是愛情。”
2013年11月30日,下午15時31分,北城的天空上落下星星點點的潔白。不多時,整個天地間都已連理成一片白茫茫的雪原。
今年,北城的第一場大雪遠比去年來得早。
這個時代,信息科技發展迅速,任何感情都不會再價值連城、意義深重,反倒會變得廉價。
可是人們總是會很念舊地執着于一段往事,哪怕這段往事成為了一段“不可能”,可還是甘之如饴地沉溺在其中。
只因,人生是一段又一段漫長卻不連續的天梯,我們每過一次生日,每長大一歲,我們都會往上爬一層天梯,而每爬一層天梯,我們會離那片頭頂之上蔚藍的天空更近一點,但我們生命的能量就會耗費一點。
若想珍惜自己生命的能量,就需要找一個合适的人,和自己互相搭配——雖然我們還是會每爬一層天梯,但是兩個人一起爬,我們并不會覺得太累。
很久之後,睿智的人類才把這種方式比作為“愛情”或者“婚姻”。
錢鐘書在《圍城》之中說過‘婚姻是愛情的圍城’——可人們又認為,有意義的“婚姻”就像愛情從圍城中逃了出來。
就像是《天梯》中的一段歌詞所描寫的那樣:“我是風在吹,你是風筝在飛,能背你到天上就夠安慰。你能飛我為你感動流淚,世界多美,最後證明我做得對。”
當你能夠張開翅膀自由飛翔時,我則會默默地跟在你的身後,做你的影子。你發現不了我,但無論你飛得多遠,速度多快,我都永遠會跟在你的身後。
雲層是我的掩體,陽光是我熱烈的心。
你只管向前走,就算遇到危險,哪怕自己不能渡過的風暴潮,我會抓着你越過災難現場。
然而,現實卻是你又該如何能從河的這頭飛到河的那頭?
你可以飛過山川,也可以投石搭橋,渡過這條湍急的河流。
這段過程之中所累積的汗水和心血,早已成為了一條比現實之中的河道還要深遠的河道。
說了這些,其實是化用了《百年孤獨》裏的一句話:“在這個家族中,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相互之間的聯系若即若離,仿佛随時會被狂風驟雨所吞噬。然而,在這座孤獨的城堡中,每個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堅韌地生活着,尋找着屬于自己的幸福。”
所以,如果你在某段時間內感到迷惘和落寞,那是你生命的轉角,而你只需要耐心地等待,等待着你攀上下一級天梯。
一座城用青磚圍成一個四方的方圓,它包圍着幸福,是一個神奇的國度。
城牆內每天都會上演着缤紛奪目的愛情故事,一扇門就有一對情人或者一扇門就是孤身一人。
其實,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座圍城,裝着好的某一部分,也分擔着壞的某一部分。若是能解開這種負擔,只需要等待那個人推開那扇門,就是這麽簡單。
陳修竹常常思考,将近一年的光景,自己對林素純的思念或許早已築成了一座圍城。
原先,這座圍城裏只有他一個人,只有孤獨的一扇門。陳修竹在這扇門內孤獨地等待着,也曾鼓起勇氣推開這扇門去尋找,可是怎麽也找不到。
時間久了,他也放棄了,他可沒有他們說得那麽長情,那麽堅持。
在這之中,陳修竹已做好面對衰老的準備。
請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十歲的時候,我也老了十歲,世界也老了十歲,上帝也老了十歲,一切都是一樣的,所以不必憂愁。
然而就在陳修竹已做好了萬全準備之時,那扇門被推開了。
他看着那個身影,對她說了一句:“歡迎光臨。你走了這麽久,一定很累吧!”
然而那個身影,卻對他反問道:“你待了這麽久,一定很孤獨吧?”
然後,陳修竹把心裏這座城更改了名字,
從“我的圍城”變成“思念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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