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是?他?”

,是他?”

意識到姑媽說的是誰,林姰否認:“不是,他哪能跟……”

裴清讓剛好垂下視線, 燈光從高處落下,越發顯得他眉眼沉黑而膚色冷白,那道壓在眉峰下之下的眼神,淡漠也鋒利。

他們明明是假夫妻,為什麽說起自己之前的“緋聞對象”,她會有種心虛的錯覺,甚至覺得自己應該哄一哄他,不要讓他不開心。

林姰迎上裴清讓的視線,目光不躲不避,沒有半分猶豫脆生生道:“他哪能跟我老公比。”

林月這才松了口氣:“我就說嘛,除非他整容,不然不可能長成現在這樣,身高氣質更是差了十萬八千裏,我還在想如果技術真能這麽發達,內娛就不至于有那麽多醜男了。”

姑姑的嘴還是這麽毒,林姰被逗得直樂。

“高中就在一起了?所謂的校園到婚紗?”

校園到婚紗,從一而終的愛情,聽起來多美好,可惜跟自己沒半毛錢關系。

林姰搖頭:“我那個時候一心學習。”

姑媽饒有興致:“那高中不在一起,現在怎麽又在一起了?”

昨天只練習了稱呼,所以剛才非常自然地叫出了“老公”。

之前糊弄崔女士的那套說辭,林姰沒有勇氣當着當事人的面再說一遍。

就在她措辭如何糊弄過去時,男人清越的嗓音落在耳邊:“我暗戀她很多年。”

林月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

這年頭怎麽會有人頂着這麽一張臉玩暗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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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經意間看向林姰的眼神,又讓她無法懷疑——

男人的話很少,大多數時候都在聽她們說,嘴角輕勾着,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只有看向林姰時,那雙冷冰冰的眼睛才會隐隐有笑,清透的瞳孔像玻璃球,沒有一絲雜質、特別的亮。

“原來如此。”

林姰面上不顯,胸腔卻好像揣着一只小鹿,小鹿活蹦亂跳,簡直要把她的心髒跳到塌方。

沒人比她更清楚這句話是假的,不過是結婚之前他們串好的供詞,可為什麽現在聽他這樣說,心跳會不講道理地變快。

是那把清冷磁性的嗓音太好聽?還是那張臉骨相清絕太讓人心動?她暗自警告小鹿都是假的不準再跳,于事無補。

晚飯後,林姰和姑媽道別。

姑媽把座位上的紙袋遞給她:“給你們還有你爸媽弟弟的禮物,什麽時候回家幫我給他們。”

林姰應下:“好。”

裴清讓去開車,夜風清涼,不忘把西裝外套遞給她,那動作太過順手。

林姰喜歡他外套上幹淨的冷香,想也沒想就披上,聽姑媽說:“我放心了。”

林姰茫然:“放心什麽?”

林月勾着嘴角:“他暗戀你的話,肯定他喜歡你比你喜歡他多,你不會受委屈。”

林姰無聲笑了笑。

他們是結婚搭子,結婚搭子之間哪有什麽喜歡。

只是,她的确沒有受過什麽委屈,甚至那些原生家庭帶來的難過,都在被慢慢治愈。

她點頭,并不否認:“他真的很好。”

林月攬着她的肩:“現在我相信你是真的結婚了。其實之前,我挺怕你學我的。”

姑媽臉上的笑意很淡,風一吹就散了,可林姰還是覺得那笑裏有難過的成分。

她是不是還沒有放下那個叔叔?

林姰不會主動觸碰姑媽的傷疤,只是好奇她為何改觀:“是什麽讓你相信了?”

姑媽睨她一眼:“不是有人說嘛,愛跟咳嗽一樣無法隐藏。”

那輛黑色鋼鐵巨獸由遠及近。

裴清讓下車帶上車門,本就身形優越,被襯衫西褲襯得挺拔如劍,在如水的月色裏,身上的每道線條都俊秀利落至極,那身材真的很頂,不看臉都知道是個寬肩長腿的高個子帥哥。

而他從陰影裏走向她,英俊冷淡的面孔慢慢清晰。

江邊風大,人潮洶湧,他獨獨看向她。

今夜有星星,林姰第一次确定,星星真的沒有他的眼睛亮。

與此同時,林月在她耳邊壓低聲音一字一頓說道:“相信我,他愛你。”

眼神毒辣如姑媽,竟然也有不小心看走眼的時候。

林姰沒有反駁,也沒有告訴姑媽,裴清讓以前養過一只流浪狗,對那只流浪狗都非常非常好。

所以他不是只對她好,而是,他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人。

-

翌日。

難得按時下班,林姰回了一趟爸媽家,幫忙把姑媽帶的禮物拿回去。

姑姑跟家裏的關系,比她跟家裏更僵,幾乎說不了三句話就要大吵一架。

她按下門鈴,開門的崔女士笑容滿面,還不忘回頭對着客廳的人說:“是林姰回來了。”

家裏是有什麽人在嗎?

“晚飯在家裏吃吧?正好你蔣伯伯、趙阿姨都在,小政也剛從國外回來,你們好久沒見了吧?”

難怪家裏氣氛不同尋常,林姰往客廳望過去,剛好和蔣政四目相對。

她和長輩問好,又沖蔣政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并沒有多餘的話可講。

禮物放下,她說是姑媽帶回來的,根本沒有換鞋進屋的打算,手已經握上門把手,準備離開。

“我就不在家裏吃了。”

“是姐姐回來了嗎?”

弟弟聽見聲音,從屋子裏跑出來。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小男孩又驚又喜:“姐姐!我在冰箱裏給你藏了一個冰激淩!快來!”

對上小孩子天真沒有雜質的眼睛,林姰不可避免地心軟。

她對弟弟,何嘗不像父母對她。

這頓飯與其說是家宴,不如說是應酬。

蔣伯伯曾經是父親的頂頭上司,她高中開學沒多久,蔣伯伯從外地調來任職,他的兒子蔣政也因此成為她的同班同學。

十幾年前的那天晚上也是這樣,兩家人坐在一起吃飯。

蔣伯伯手握實權,舉手投足間可見強勢,在家說一不二的父親難得也有局促的時刻,全程給人倒酒、夾菜、點煙,只因沒有背景沒有根基,即使有一腔幹實事的熱血,也不得不處處低頭。

林姰坐在那裏看得難過。

父親帶着近乎讨好的語氣,告訴蔣政:“我女兒也在附中,有什麽她能幫忙的盡管提。”

轉過頭又跟她叮囑:“蔣政初來乍到,你多多照應下。”

蔣夫人笑道:“那就拜托林姰啦?我一直想有個女兒,乖巧漂亮又懂事。”

林姰沒有說“不”的權力,整個晚上一言不發坐在那裏,連筷子都沒動一下。

本以為飯局上出于禮貌随口應下的事情不會算數,不想第二天開門的時候看到了蔣政。

男生笑着問她:“我第一次去附中,可以跟你一起嗎?”

她并不知道這只是開始。

後來,一起上學變成同桌、變成一起上補習班、一起上夏令營,很快學校裏流言四起。

這種流言也不是沒有用處,起碼那些隔三差五給她送早飯塞禮物寫情書的男生消失了。

……

手機震動,林姰解鎖。

裴清讓的對話框出現在最上面:【還在加班?】

這才意識到自己獨居慣了,加上來之前沒想留下吃晚飯,忘記和裴清讓說一聲。

【不好意思,我媽留我吃飯。】

【待會兒可以假裝有事給我打個電話嗎?我不想待在這兒。】

他回了一個“好”字。

明明和自己的家人坐在一起,為什麽她會覺得屏幕對面的人更親近。

“我們上次見面,還是劍橋的五月舞會吧。”

蔣政主動開啓話題,林姰放下手機,“嗯”了聲。

劍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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