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戲精 黃花大閨男,二人默契配合……

第3章 戲精 黃花大閨男,二人默契配合……

“小同志,你這樣我可以告你诽謗的。”

蕭酌說着就要把人的臉摁牆上,那個不速之客沒顧着自己的臉,反倒把懷裏一東西護得死死的。

慕茗借着明滅的燈光仔細辨認了一會兒,發現他懷裏抱着一臺平板,機身薄如紙張,确實不是這座無憂市會出現的科技。

“我建議我們盡快把各自知道的情況同步一下。”

那位不速之客掙了掙蕭酌的手,沒掙開,直接擺爛:“不然13個小時之後,我們都會被黑洞撕成碎片,老實說,我一點都不想和你們合葬。”

蕭酌看了慕茗一眼,慕茗打開了一間空審訊室的門,腦袋往裏頭點了點。

蕭酌會意,摁着不速之客直接進去了。

這間審訊室同樣簡陋,慕茗反手把門一關,蕭酌便同時松了手。

不速之客立即竄到椅子上打開了他的平板,浮起的全息屏上,密密麻麻擠滿了數字。

“我們必須在13個小時內找到這一層的主控室,拉響警報啓動逃生艙,不然這一層的人全得完蛋。”

慕茗不是很理解:“之前警報說飛船還有10分鐘就會墜毀,為什麽現在變成了倒計時13個小時?”

不速之客從自己的衣兜裏掏出一根筆,立在了他倆眼前。

“之前飛船是以這個角度面向黑洞的,這也就保證了飛船上三層空間的時間流速相同。”

“但它遭到了撞擊,方向變了。”

不速之客将筆一倒,“飛船現在就像一根刺向黑洞的針,二層和三層變得離黑洞更近一些,時間流速也就比一層養生館慢了不少。我計算過了,這裏還剩13小時。”

他說着又看了眼全息屏:“哦,現在只剩12小時50分了。”

蕭酌雙手托腮,屏幕上的數據流倒映在他眼瞳中。

“你自己算的?還是電腦算的?”

“二層都快回到bb機時代了,我的電腦根本連接不上這層的系統。”

不速之客神氣地朝他倆揚了揚下巴:“所以只能自己算了。”

慕茗和蕭酌一下警覺起來,異口同聲:“準不準啊?”

“我可以原諒你們擒拿我,但我不能原諒你們侮辱我。”

不速之客忿忿道:“我可是專業的。”

小命都快沒了,慕茗和蕭酌也只能相信他。

蕭酌:“喂,怎麽你掉下來就沒被安保逮住?”

不速之客:“你們比較背吧。還有,我不叫‘喂’。”

慕茗下意識就接了句:“你叫楚雨荨?”

蕭酌:“……都是什麽爛梗。”

“你們可以叫我林小山。”那人說,“我掉下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安保把你們帶走了,我一路走過來的。”

蕭酌思索了片刻:“你一路走來卻沒有被抓,說明無憂市的道路上沒有監控。”

慕茗點點頭:“剛才我觀察過了,這座審訊大樓沒有明顯的監控設備,樓很舊,但好像從來沒有用過。”

他說着攤開手掌,上邊沾了一層灰,是剛才開門時碰到門把手留下的。

“而且林小山能闖進來,我們也把安保隊長撂倒這麽久了,卻一直沒人過來緝拿我們,說明連那個市長可能都還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他們是真的沒有實時監控。”

“還有還有,他們抓了你們,但是沒上手铐也沒捆繩子,一副對逮捕行動很沒實踐經驗的樣子。”

林小山跟上了思路:“所以……這裏的居民要麽素質奇高,要麽非常溫順。”

“可是這也太奇怪了吧?”蕭酌想不通:“他們溫良到連監控都不需要了,又為什麽需要安保員呢?總不能專門為了迎接從天而降的我們吧?”

慕茗提醒他:“還有更奇怪的,安保員們魁梧又能打,他們設置這個多餘的崗位,還把這個崗位的人培養得那麽能打做什麽?”

林小山收起平板站起了身:“總之先找到主控室吧,這裏就算有天大的秘密,十幾小時之後照樣灰飛煙滅。”

*

為了防止一出審訊大樓又倒大黴被安保撞上,三人決定僞裝一番。

他們拿走了綠茶安保的銘牌,又在另一間審訊室裏發現了送他們過來的另一個安保,對方倒在地上,嘴角紫了一大塊,估計是綠茶安保為了獨占功勞,把他揍暈的。

兩塊銘牌還不夠,慕茗又用綠茶安保的通訊器發了一條訊息,騙了一個人過來。

蕭酌和他配合得十二分完美,一個手刀就把騙來的可憐蛋放倒了。

他垂下眸,語氣真誠:“抱歉。”

然後含淚順走了人家的銘牌。

*

審訊大樓本就沒怎麽用過,附近人煙稀少,而綠茶安保為了獨占功勞又壓根沒通知其他同事,這就讓他們三人溜得十分絲滑順利。

來到街上的時候,慕茗視線掃過樓房和街道,之前坐車去審訊大樓時他就發現了,這裏的建築十分複古,頗有地球90年代的味道。

此刻他們頭頂是破曉的天空,飛船模拟出來的天幕,細看之下,甚至能感覺得出那些雲層邊緣線條的僵硬和虛假。

但陸續湧上街道的人群似乎并不覺得這種景象有什麽怪異,一個個都樂呵呵的,好像有使不完的牛勁,一鑽進街頭巷尾的店鋪居然就開始幹活了。

他們甚至連開工前神聖的摸魚儀式都沒有!

蕭酌也看了眼頭頂:“天空應該是随着時間來變化的,現在天色還沒全亮呢,他們怎麽就開始上班了?不用睡覺的麽?”

林小山忍不住再次提醒:“只剩12小時10分了。”

蕭酌:“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林小山嗤了一聲:“你倆雙宿雙飛,生同衾死同穴,是不急。但我還不想那麽早死。”

“都說了我倆不是一對。”

蕭酌都快煩死了,從越獄到現在,遇到的人說過的話,沒一句是他愛聽的。

“行了別吵了。”慕茗帶着他們停在了一家店鋪前,“進去看看?”

那是一家早茶樓,生意十分火爆,他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來吃飯的人都不用付錢,只要進出的時候把銘牌給前臺掃一掃就可以了。

林小山難以置信地盯着他:“不是……你倆要約會?都啥時候了還吃飯?”

慕茗涼涼地瞥了他一眼:“我只是覺得這種吃飯的地方,人一般都是很放松的,有什麽說什麽,說不定我們能了解一些信息。”

林小山和蕭酌也不知道是覺得真的有道理,還是真的餓了,神态自若的就進去了,一秒準備工作都沒做,就融入了當地群衆。

一樓已經滿座,他們正準備去二樓時,一個年輕員工正好把一個飯盒丢進了樓梯口的垃圾桶裏,裏頭都是硬物,那飯盒直接嘎嘣脆了。

他們仨就在垃圾桶旁,差點以為要開打了。

蕭酌看慕茗都微微彎下了腰,像是準備一開打就把這個侮辱性極強的垃圾桶扣對方腦袋上。

“不好意思啊……”那個年輕員工讪讪地笑道:“我沒注意到旁邊有人。”

蕭酌勾了勾腦袋,發現那個碎掉的飯盒還挺新:“這就不要了啊?”

那員工頓時大發牢騷:“那是上個班次的人留下的,煩死了,每回下班髒杯子髒飯盒都不洗。前天我剛來,就見那人把飯盒留休息室了,裏頭還有半份已經馊掉的螺蛳粉和臭豆腐,我還有六年可活呢,那味道倒好,差點把我當場送走。”

慕茗斟酌地問道:“你24歲?”

那員工點點頭。

待他們坐到了二樓窗邊的位子上,慕茗看了眼外頭的景色,發現這裏的樓房普遍不高,甚至一層樓的建築占了半數以上。

“還沒來得及問呢,你倆叫什麽名字啊?”

林小山倒了三杯茶,拿起自己那杯正要喝,卻見對面那倆用茶涮了遍餐具,動作的相似度高達80%。

蕭酌燙好了碗筷,指了指慕茗:“他叫白雲。”

又指了指自己:“我叫黑土。”

“他二十八,我二十五。”

“喲,真是地球人啊。”林小山笑道,“那咱們仨還是老鄉。”

蕭酌忽然搖了搖頭,搖出了無限傷感:“越獄11年,時代都已經發展成這樣了嗎?以前按‘鄉’來認老鄉,現在都按‘球’來了?”

一旁的慕茗十分淡定,絲毫沒有老鄉見老鄉的興奮。

他進入“黑盒”工作那麽些年,外出做任務時偶爾也會遇見地球人,一開始他還會激動一下,後來就沒有任何感覺了。

光是被“黑盒”标記過的平行宇宙就有成百上千個,他遇見的地球人,或許就沒有一個是和他來自同一個宇宙的。

林小山卻抓了另一組字眼:“越獄?你是從三層那個關押室逃出來的?”

慕茗突然問道:“那個監獄到底是幹嘛的?”

林小山摸了摸下巴:“據說是養老院之外的第二個業務,資本家嘛,方方面面都想賺,就打造了這麽一層監獄,滿足那些想要動私刑的狂徒。”

蕭酌怒拍大腿:“我就說我是被賊人陷害。”

慕茗問他:“那關你的人會不會就在養生館?他在一層縱享極樂,然後冷眼旁觀你在三層監獄掙紮?”

“不知道,我的記憶已經被洗得只剩下指甲蓋那麽點了,壓根不記得他是誰。”

蕭酌想想就覺得很煩,“希望那孫子也在這艘飛船裏,最好沒登上逃生艙,我想看他裂開。”

林小山:“所以你倆到底叫什麽?”

蕭酌:“大聰明。”

慕茗:“他叫蕭酌,我叫大漂亮。”

蕭酌不滿地扭頭:“你怎麽可以随便暴露我的名字?”

慕茗淡定地吹了吹茶湯:“怎麽?聽了你的名字就要以身相許?”

一想到自己和對方初次見面就被當成了情趣機器人,蕭酌戲瘾大發,裝模作樣地抻着發顫的指頭,以“被惦記的黃花大閨男”一角現場出道:

“你你你……我就知道!你不僅想睡我,你還想娶我?!”

慕茗和林小山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他們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恰好一個服務員送上了菜單,猝不及防的聽到了蕭酌這句驚世駭俗的臺詞。

服務員瞳孔地震,還失手把菜單掉地上了。

三人立馬打住了閑聊,随手勾了幾樣點心,卻見那個服務員離開時還白着一張臉,像見了鬼一樣。

不僅服務生的表情奇怪,其他客人的行為也很奇怪——他們隔壁那幾桌,剛吃完點心,居然起身就要走了!

這可是早茶樓,早茶的精髓不就是一邊吃然後一邊聊上三五個小時嗎?

這些人居然用吃快餐的态度來對待早茶!簡直不可饒恕。

那幾桌客人剛走,先前在門口掃銘牌的前臺員工突然上來了,還徑直地朝他們三個走來。

三人迎着他的目光,面上絲毫不慌,但蕭酌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無意識地往慕茗身前擋了擋。

“三位看起來有些面生。”那個前臺在他們桌前站定,勾出一個禮貌的笑。

“我們離‘優化’還有很多年,當然比較‘新’。”

慕茗也笑了笑:“您難道熟知無憂城裏的所有人?真是厲害。”

前臺嘴角的弧度就沒下去過,直勾勾盯着慕茗。慕茗也沒躲,兩人都噙着意味不明的笑。

蕭酌左看看,右看看,生怕兩人蹦出一句“倘若我問心有愧呢”,于是直接往中間挪了挪,用他茂密的頭發和優秀的發際線隔斷了兩人的對視。

他跟雞媽媽似的,擋在慕茗身前,問那前臺:

“他身上有膠水還是你喜歡他啊?光看他,沒發現旁邊還有倆人是吧?我們不夠英俊嗎?你要是這樣想,我可能需要用一些比較激烈的言辭來表達一下我的憤怒了。”

莫名被cue的林小山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慕茗覺得那一眼包含的情緒極其複雜,複雜到幾乎能畫一張餅狀圖。

那裏頭可能對蕭酌英勇的身姿有一丢丢的崇拜,但更多的可能是在罵他神經病,和質疑飛船的第三層其實是精神病院而不是監獄。

不同于他們的無語,那個前臺在聽到“喜歡”兩個字時就變了臉色,笑容徹底消失。

他們的點心在這時送上了桌,前臺繃着臉,沉聲道:“你們三個還是快點吃,別聊天聊過頭了。”

這話說得太奇怪,蕭酌眯了眯眼,緩緩開口:“我們聊天又不耽誤你下班,怎麽,你急着去和對象約會啊?”

前臺的臉色一下變得更難看了,慕茗沒錯過他的情緒變化,直接在蕭酌的話上繼續道:

“我看你前臺的桌上放着很多陶土娃娃,你對象送你的?你保管得很好,應該很愛你對象吧?”

“閉嘴!”前臺驚慌地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注意到這裏,才松了一口氣。

“剛才有什麽得罪你們的地方,我向你們道歉,但陶土娃娃是我自己的,你們不可以用這種髒手段來害我。”

他說完就氣沖沖地下樓了。

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林小山傾了傾身:“他什麽意思?戀人見不得人?戀情見不得人?還是……”

話到一半,服務員和前臺相似的反應串聯成線,恍如一道閃電同時劃過三人的腦海:

“愛情這種感情見不得人!”

宇宙處處是火坑,他們能得出這種結論,說明他們大概也快暴露了。

相識兩個小時,三人莫名其妙磨出了默契,沒再說半句話,直接收拾東西走人。

慕茗看另外兩人走得毫無留戀,他糾結地看了眼飯桌,還是沒忍住,飛快地吃了個水晶蝦餃。

下到一樓時,那個前臺并不在門口的工位,但這感覺更不妙了,三人當即加快了步子。

哪知剛邁出早茶樓的大門,大街小巷的廣播突然響了,是先前那個市長的聲音:

【各位居民,無憂市出現三位入侵者,企圖破壞我們的生活,我希望大家能齊心協力抓住他們。】

【三位入侵者目前正在早茶樓附近,如有成功逮捕入侵者的居民,我将獎勵他一個小時的休假時間。】

那位市長又報出了他們三個的衣着,一時間,街上、店鋪裏,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然後齊刷刷地看向伫在早茶樓門口的他們。

蕭酌:“跑嗎?”

慕茗:“如果逮捕後是送去市長那裏,我覺得可以束手就擒。”

林小山:“你懷疑主控室在市長那?”

慕茗:“不管在不在,他知道的一定最多。”

蕭酌和林小山覺得這個想法可以有。

但下一秒,市長廣播又響了:

【特批各位居民無需活捉入侵者,逮捕後立即将他們送入人才優化爐。】

“看衣服!就是他們三個!”

街道上,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一聲。

慕茗:“跑!”

三人拔腿狂奔。

居民們這下也徹底反應過來,抄起家夥在後頭狂追。

林小山護着懷裏的電腦,分神回頭看了一眼,好家夥,烏泱泱的人群,有舉着鍋鏟的,有舉着鞋的,還有舉着菜刀的!甚至有人朝他們扔了一根拳頭粗的大鐵棍!

“說好的民風淳樸呢?為了一個小時的假期,居然敢一秒開殺?”

大鐵棍沒有扔中他們,慕茗順手撿了起來:“往左!”

蕭酌怔了怔,步子卻沒停下:“那邊是一片巷子,容易迷路。”

慕茗帶着他們一頭紮了進去:“我們從審訊大樓出來的時候走過,所有走過的、車開過的路我都記得。”

蕭酌肅然起敬:“一個活地圖,一個活算盤,有我是你們的福氣。”

慕茗、林小山:“……”

*

遙遠的頭頂上方,虛拟天幕已經大亮。

慕茗确實如他所說,在錯綜複雜的巷子裏穿梭自如,比導航還絲滑。

身後追趕他們的人群并沒有停下,那腳步聲越來越大,順着地面傳到他們耳朵,一陣一陣的悶響像是催命的鼓。

前方窄小的巷口透出光亮,只要走出那裏,他們就能逃上大路。

用腳步丈量無憂市不是個明智的選擇,慕茗決定逃上大路之後直接劫輛車。

剛這麽想,巷口突然擦過一陣刺耳的剎車聲——一輛小貨車就這麽擋住了他們此刻唯一的出口。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慕茗下意識握緊了順來的鐵棍。

“快上車!”

小貨車的車門被打開,一個帶着紅帽子的年輕人朝他們招呼道。

前方無路,後方腳步聲漸漸逼近。

三人對視一眼,果斷跳上了那輛小貨車。

紅帽子利索地把車門一鎖,樂呵呵地咧開了個笑。

但沒樂呵兩秒,他的笑容就僵住了。

一根鐵棍怼到了離他腦袋2厘米的地方。

慕茗面若寒霜:“開車,去市長家。”

紅帽子縮了縮脖子,弱弱道:“我不知道市長家在哪……”

“那就找一個不會被那些人發現的地方。”

慕茗的鐵棍挪都沒挪一下,“不要想着通風報信。”

蕭酌則安撫地拍了拍紅帽子:“別怕,你就穩穩開車就行了,我們不得不防備一點,你肯定理解的對吧。”

紅帽子顫巍巍地點了點頭。

慕茗冷漠道:“我們逼急了什麽都做得出來。”

蕭酌陽光一笑:“不急的時候我們都很溫柔的。”

慕茗點點頭:“但急起來會溫柔地讓你的腦袋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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