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 第44.撞破
◇ 第45章 44.撞破
那天陸祺沒有回家,他們依偎着在那張單人床睡了一晚,醒來後顧琅言已經不在了,他給陸祺買了豐富的早飯,都是陸祺愛吃的。
陸祺蹭了蹭眼角,慢吞吞把早餐全都吃完了,一點都沒剩,哪怕他很撐。
回到家後不免挨了頓罵,周月萍面對着叛逆的兒子感到身心俱疲,工作上的不順利,家庭的不和諧都讓她崩潰,她陰沉着臉,渾身籠罩着黑氣。
“昨晚去哪了,為什麽給你打電話你不接?”
“我在同學家住的,不是給你發過消息了嗎。”陸祺坐在沙發上玩手機,其實沒什麽好玩的,只是想分散一下注意力。
“我同意了嗎?你夜不歸宿我同意了嗎?我是你媽!你那是什麽語氣?你是在通知我!”
陸祺抓着抱枕放在懷裏,“對不起。”
周月萍一口惡氣堵在喉嚨裏上不來,此刻就像瀕臨爆破的氣球。
“媽,我有點累,先回房間了。”
“你站住!”周月萍一個跨步沖到他的面前,“你給我說清楚。”
“我要說什麽啊。”陸祺無力道。
“說什麽?你說清楚你甩臉子給誰看呢?我生你養你,現在管你都不行了?”
“……”陸祺沉默地看着面前這個女人,她的從容優雅早就消失得一幹二淨,眼角的紋路越來越深,聲音帶着不容置喙的斥責,“媽,我已經長大了,我想在外面住一晚都不可以嗎。”
他已經在很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事實上他知道自己回家後會經歷什麽,所以回家這條路他走得很慢很慢。
“你長大了能耐了是吧?”周月萍嘶啞着嗓音:“你現在你吃的穿的住的都是花我的你自己不清楚嗎?你有什麽本事有什麽權利和資格跟我說這些?”
Advertisement
是,他沒有能耐,也沒有本事。
周月萍說的都是真的,他自己心裏清楚。
所以才會在拿到各項獎金後第一件事就是轉給周月萍,試圖用這種方式減輕自己身上的罪孽。
“那我該怎麽做呢。”陸祺的聲音很淡,聽不出什麽情緒。
周月萍仍在喋喋不休,依舊不肯輕易放過他,在看到陸祺眼裏的茫然時更加扭曲,擡高了嗓音尖銳道:“你跟你爸都欠我!他賤他管不住下半身,跟小三跑了扔下我們母子倆,要不 是為了你們我至于到現在這個地步嗎?我忍辱負重含辛茹苦把你拉扯長大,自己一個人有多少委屈和心酸你知道嗎!陸祺你告訴我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你連江大都沒考上,你知道我多丢臉多失望嗎?你知道我為你犧牲了多少嗎?”
又來了,這些話陸祺太熟悉了。
只要他哪裏做的不如她的意,周月萍就會牽扯到陸震強身上,繼而引到陸祺高考失利沒能考上江雲大學。
陸祺心想,他确實有罪,罪在不該出生。
他眨了眨眼睛,下意識道歉:“對不起,媽。”
周月萍聽着他毫無感情的道歉,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她轉身捂住雙眼,悲傷道:“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你明明以前很聽話的……”
可能周月萍愛的是聽話的陸祺,而不是現在這個在她眼裏“離經叛道”的陸祺。
過了農歷新年,天氣漸漸回暖了。這個除夕顧琅言是在醫院過的,他坐在母親的病床旁,久違地和她一起看春晚。
舒然的頭發已經剃光了,她不想面對難堪的自己,每天都戴着一個白色的毛線帽,面色蒼白嘴唇幹裂,全然沒有健康時的氣質,可顧琅言依舊覺得她是最美的女人。
“媽,我最近掙了不少錢,你好好治病,不用擔心這些。”顧琅言握着舒然幹枯的手掌,輕聲道。
病重的舒然精力很難集中太久,此時已有些昏昏欲睡,窗外的煙花久久未歇,映照的病房內更加荒涼。
舒然聲音沙啞,但還是盡力勾唇笑了笑:“你別太辛苦了……”
“不辛苦,”顧琅言看着卡頓的電視機,笑了笑:“媽,我談戀愛了,有一段時間了,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等你病好得差不多了我帶他來好不好?”
“我這樣……還是算了吧。”舒然眼睛閉了閉,低聲道:“好不了了。”
“醫生說了,只要堅持治療會有好轉的,你不想見見他嗎?”顧琅言想到陸祺,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你肯定會喜歡他的。”
舒然的眼角溢出淚花,在白色的燈光下泛着光:“你喜歡我就喜歡,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他特別好,特別特別好,你見了就知道了。”
舒然已經沒有回應了,她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嘴角還是微微上揚着的,顧琅言伸出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淚痕,悲哀的向神明禱告這個漫長的寒冬快些過去吧。
年後的淩晨,陸祺在酒吧裏等顧琅言,點了杯雞尾酒,慢吞吞喝了好久。
顧琅言坐在高腳凳上,面前立着一把立麥,他一只手扶着麥克風,另一只手自然垂在一側,垂眸輕聲唱歌,他的聲音低啞清冽,與吵鬧的酒吧格格不入,但他的歌聲卻很好地融進人群。
他現在很累,陸祺能清晰地看到顧琅言握着麥克風的手背上青筋的脈絡,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哪怕他斂眉藏起眼底的情緒,可作為枕邊人的陸祺不會看不懂他眼底的空洞。
像是被腐蝕了精氣,他最後的少年氣都被生活漸漸磨滅了。
顧琅言唱完最後一首歌下了臺,坐到陸祺面前,歪了歪腦袋問:“這位帥哥,今晚有人陪嗎?”
這幾天周月萍又出差了,她公司的問題似乎并沒有好轉,但也不像之前那樣糟糕,周月萍的狀态也好了許多,那天争執過後她還主動向陸祺道歉,說自己太生氣了說話有點過分。
陸祺望着他疲憊的雙眼,擡手摸了摸他下巴上隐隐冒出來的青色胡茬:“你要陪我嗎?”
顧琅言按住他的手,問:“你想我怎麽陪你?”
陸祺假裝思考了片刻,“那你陪我睡覺吧。”
顧琅言眯了眯眼睛,心情好了許多,在他耳邊暧昧地落下一個吻:“走吧,回家。”
他說的回家,是回他的家,可陸祺的意思是想讓他來自己家。
陸祺搖了搖頭,“去我家。”
顧琅言一怔,“也是,我那的床有點小。”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祺小聲解釋,床小不小無所謂,他們擠一擠也能睡下,他只是覺得顧琅言現在的狀态太差了,渾身籠罩着陰沉沉的黑氣,眉心也總是擰在一起的,絲毫看不出往日的恣意熱烈,更多的,是陸祺對他的心疼:“我想讓你好好休息一晚。”
出租屋隔音很差,經常能聽到隔壁中年夫妻的争吵聲,顧琅言連着好幾晚沒能睡個好覺。
這些陸祺都知道。
陸祺怕顧琅言有顧慮,牽住他的手主動說:“我媽這幾天都出差,沒事……來陪我好不好?”
他頓了頓才接着說,語氣中帶着點懇求,眼睛濕漉漉的,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讓顧琅言心軟。
“好。”他回握住陸祺的手,掌心被填滿了,心髒也是鼓鼓囊囊的。
他們這一覺整整睡了十多個小時,從天亮睡到天黑,睡醒後顧琅言主動給陸祺做飯吃,吃完飯兩個人又依偎在一起。
明明什麽話都沒說,但卻好像什麽話都說了。
這是顧琅言自從家裏出事這麽久以來睡過最安穩的一覺。
睡醒後他們接吻,唇齒交纏可以令他們放下所有的疲憊和壓力。
陸祺這才知道顧琅言的母親病依舊沒有任何好轉,甚至愈演愈烈,有醫生建議他準備好後事,可顧琅言卻“執迷不悟”堅持要繼續治療,哪怕面對的是高昂的醫藥費。
那天晚上顧琅言抱着陸祺,兩個少年把對方當成全部的依靠,他聽到顧琅言自言自語:“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明明知道她很難受卻還是堅持治療,可我不想讓她走……我不想……”
“小棋子,她跟我說不想再治療了,她覺得自己早就該死了……她為什麽不能再為我堅持一下呢,我還沒有帶她去看她想看的舞蹈劇,還沒有站在舞臺上給她唱歌,她太累了我知道,我……”
“她是不是不想再愛我了啊……”顧琅言的聲音不穩,帶着哽咽,但卻沒哭出來,“她恨顧毅誠,連帶着也恨我,我都知道……”
陸祺吻在他的臉上,下巴上,喉結上:“她很愛你,可能她只是不想拖累你。”
“拖累”這兩個字一經說出,陸祺的心跳漏掉了一拍。
在顧琅言母親的眼裏,她或許就是強加在他身上的一個累贅,但在顧琅言眼裏,那是她唯一的親人,她只是生病,她沒有任何錯。
“如果她也不在了,那我就真的沒有親人了……”顧琅言用力地吻在陸祺的唇上,肆意掠奪他的口腔,最後喘着粗氣,神情崩潰:“只有你愛我了,陸祺。”
陸祺被這股無法喘息的崩潰壓抑得痛苦極了,他很想說我會一直愛你,但嗓子卻像是被堵塞住了一般,說不出一句話。
陸祺只能抱着他用力吻他,這個吻不僅摻雜着情yu,還帶着陸祺如潮水決堤一般的愛。
顧琅言睜着眼睛,不想放過有關陸祺的任何動情的表情,眼前的少年睫毛輕顫,親吻的聲音在耳邊回蕩着,屋子裏就充滿了暧昧的氣息。
這裏是陸祺的卧室,到處都是陸祺的味道,顧琅言整個人被陸祺的味道包裹着。
他們有一段時間沒做了,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一個不經意之間的肢體碰觸都像是點火,最後火燒得越來越大,他們就在這場火焰中燃燒、綻放。
床上的顧琅言強制霸道,不會給陸祺拒絕的機會,幾次他撐起胳膊想逃離,都會被顧琅言捏着腰狠狠拽回來,他只能趴在床上,眼含淚珠,緊緊攥着手裏的床單,被迫承受幾乎能将他整個人吞噬的滔天kuai感。
顧琅言對他的求饒視而不見,他的每一次呼吸、粗喘,又或者是從喉嚨裏飄逸出來的,帶着哭腔的顫音,對顧琅言來說都是掀起更滾燙yu望的助燃劑。
那是放縱的一夜,沒有任何顧慮,只需要把身心交給對方就能一起墜落深不見底的情yu。
直到天亮,陽光透過窗簾散落在床上,陸祺翻了個身縮進顧琅言懷裏,他身上是清爽的,兩個人胡鬧了一整夜,天灰蒙蒙亮的時候顧琅言才抱着他去衛生間把身上的黏膩都沖洗掉,換了身衣服,相擁着睡過去。
陸祺意識有些模糊,他多希望這一刻能成為永久。
周月萍下了飛機第一時間往家裏趕,這次的出差令她精疲力盡,她時常會想是不是她真的年紀大了,做不好這些了,上午和同事的争吵還充斥在腦海中,她現在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覺。
路上周月萍買了點陸祺愛吃的糖炒板栗。
到家之前周月萍習慣性地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門,之前住在那裏的是陸祺的同學,但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了,前陣子還看到中介帶着一對陌生的情侶來隔壁看房子,應該是賣掉了。
聽她的老朋友也是陳知行的媽媽喬玉琴說,他家似乎是出事了。喬玉琴在公安部門工作,她沒細說,只是表情看起來不太自然。
周月萍想到那個俊朗帥氣十分有禮貌的男生,很難想到他家裏會出什麽事。
打開門,家裏一如既往是冷冷清清的,可周月萍一眼就看到了脫在門口的那雙她沒見過的鞋子。
周月萍皺了皺眉,下意識以為陸祺又亂花錢買東西了,她把板栗放到餐桌上,又拉開鞋櫃把那雙鞋放進去,可拿起的瞬間才察覺不對勁的地方。
這雙鞋的尺碼不是陸祺的。
周月萍的心髒突然狂跳,她看向陸祺卧室的方向。
門沒關嚴,留下了一條小縫,看樣子像是還沒起床的樣子,周月萍那股煩躁再次湧了上來。
她嘴裏念叨着:“陸祺,幾點了還睡覺……”
她話音未落,大力把門推開,瞬間被眼前的畫面刺激得血液倒灌,直沖頭頂。
有那麽一兩秒她眼前是一片漆黑的,她“啊”的一下尖叫出聲,雙手扶着門框才堪堪站穩。
這是她這輩子見到的最令她作嘔的畫面。
而畫面的主角,是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