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紫羅蘭送你 郁拂深拿起,緩緩拆開,一……

第24章 紫羅蘭送你 郁拂深拿起,緩緩拆開,一……

喬津醒來的時候, 才發現自己已經睡過了半節物理課,手還握着筆,筆記本被畫的亂糟糟的。

“昨晚睡得不好啊?”同桌剛追完一集番, 伸了個懶腰道。

喬津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他最近都睡得晚, 基本要熬到一兩點,白天精力就不太夠用。

“對了。”同桌摘下耳機,對喬津道:“今天晚上,體育館英泉和實驗一中有籃球比賽, 去不去看?”

喬津打了個哈欠, 從包裏抽出昨晚私教課老師留的的作業, 搖搖頭:“我就不去了,我晚上有事。”

“哦”同桌沒再多說什麽, 心下卻好奇訝異, 視線落在喬津的握筆的手上。

男生因為在社團裏舞刀弄劍的,手并不光滑細致,骨節分明,深色皮膚上有一層薄繭, 和其他養尊處優的同齡人明顯不同, 但無論怎樣,皮膚總是完好的,可最近不知道為什麽, 手指、手背竟然受傷了,貼了兩個創可貼, 看着更糙了。

喬津補完筆記,上完最後一堂課,他就飛快收拾好書包, 下課鈴一響,頭也不回的沖出教室,看樣子着急的不行。

同桌慢悠悠的看完最後十幾分鐘的番,才有一下沒一下的整理書包,這個時候,郁荷真過來了。

他看喬津沒在,先是和許映還說了一會兒話,看上去心情很好,等許映還去洗手間的功夫,才走到喬津的座位邊。

“津津呢?”他問喬津的同桌。

同桌發現手機,連忙站起來:“喬津,他一放學就走了,看上去很着急,估計...估計是回去學習去了把,他說他最近晚上回去都得學習。”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同桌總覺得自己這麽說完後,郁小少爺露出一種既心疼又開心的表情。

郁荷真還想問些什麽,許映還就回來了,他又立刻走開,回到許映還身邊,兩人不知道商量着一起幹什麽,片刻,郁荷真開心的點頭,甚至幫許映還拿了桌上的水杯,許映還也沒有阻攔,兩人結伴一起走了。

兩人之間的親密,同桌看在眼裏,心裏不是滋味,所以現在是不需要喬津這個備胎了嗎,可憐喬津一直跟在少爺屁股後面,叫東不敢往西的,生怕哪兒沒有舔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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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

從學校出來後,喬津坐了離臻境反方向的出租,他把書包抱在懷裏,報出地址後,拉開鏈子,手伸進去,看着窗景,無意識的撫摸着裏面被細心包裹的物品。

二十分鐘,車停在了郁氏附屬醫院的門口。

喬津下了車,看着面前的高聳大樓,在臺階處轉了好幾個圈圈,磨蹭了一會兒,等到後脖頸都被曬紅了,進了住院部。

頂層安靜,診療臺的護士早就将這個隔三岔五就來的小男生記住了,上面沒說要趕,小護士也就裝看不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他進去了。

病房依舊大門緊閉,喬津不敢多停留,從包裏掏出了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東西,放在門邊,就想要跑。

不過這一次,卻被人抓住了,是謝管家。

喬津站起來的時候,房間的門恰好打開,于是迎面撞上了謝管家。

“謝爺爺。” 喬津尴尬的笑了笑,兩只手交握在一起,精瘦的身子背着大大的書包,明明個子不低,在一米七出頭謝默面前,卻老實如鹌鹑。

謝默看了眼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拿在手中一看,依舊是一朵木雕花。

這一次,是一支紫色郁金香。

相比于前面的玫瑰、繡球花,今天這朵更精致了一些,還有花蕊,看的出來,雕功在不斷進步,不知道私下練了多久。

喬津吶吶道:“先生....先生聞不了花,我就想給他送一些,雖然是木雕的,但是...顏色好看。”

謝默久久無言,半晌才道:“喬少爺,有心了。”

喬津的手一直捏着書包帶子,并沒有因為謝默的誇獎而表現出開心,整個人都看上去蔫蔫的:“謝爺爺,先生...最近恢複的怎麽樣了?”

謝默在郁拂深身邊工作多年,一雙眼睛識人老辣,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什麽原因,但男生的愧疚他看的很清。

謝默沒了之前面對男生的不近人情,表情和緩道:“先生恢複的很好,最近已經開始處理一些工作了,再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不要擔心。”

男生耷拉着腦袋點了點頭:“先生沒事就好,謝謝您,打擾你了,那我就先走了。”

片刻,謝默看着手裏的花,叫住了男生:“喬少爺...要不要看一眼先生?”

男生黯淡的眼睛瞬間劃過一道流星,他噠噠噠又跑回來:“可以嗎?!”,接着突然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流星飛快落下,整個人重新變得失落:“還是算了吧,先生...可能不太想見到我。”

郁拂深不喜歡他。

謝默頓了頓:“先生剛注射了點滴,這會兒應該睡着了。”

聽謝默這麽說,喬津眼睛重新發亮,他抿了抿唇,片刻後,緩緩點了點頭。

消毒過後,喬津進入病房,房間很大,家具齊全,如果不是周圍都是或正在使用或休眠的醫療儀器,根本看不出來這是一間病房,但也正是這些儀器,才得以窺見郁拂深剛來醫院時病情的兇險。

喬津往前走了幾步,停在離病床不近不遠的地方。

發白的手背上紮着點滴,冰涼透明的液體正在往體內輸送,相比于出差前精壯有力的小臂明顯輕減了一些,手肘關節處還包紮着紗布,黑色稠衣半開着,旁邊醫療機器的貼電極片貼在胸膛,導線是紅色的像是從對方傷口鑽出來的一樣,大口攫取着身體裏的血液。

喬津的心猛地一墜,往後退了一步。

“确實很兇險。”謝默輕聲道:“隔壁面包車的副後駕上還綁着一根鋼管,雖然僥幸避開了,但是還是從他的肩胛骨穿了過去,血把座位都浸透了。”

喬津臉色比郁拂深的臉色還白,他看着對方被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左肩,氣管裏像是堵了一團濕棉花,無法呼吸。

他的視線不敢上移,他不敢看男人的臉,或者說負罪感讓他羞于直視對方。

他知道會發生什麽,但是他沒有告訴郁拂深。

他也不能告訴郁拂深。

而他每天送來的花也并沒有讓男人的病痛減輕,也沒有讓自己的罪惡感減少。

一點用都沒有。

喬津再也待不下去了,片刻後,他猛地推開門,跑了。

後面連續幾天,喬津沒有再去過醫院,但他依舊忙碌着,整個人看上去瘦了不少,參加社團活動的時候,還因為走神不小心被高臯打到了肚子上。

“津津,你沒事吧?”郁荷真過來找喬津,正好看到這一幕,吓了一跳。

“沒事,是我走神了,”喬津朝一邊擔心的高臯擺了擺手:“不疼,你們繼續着。”

拉下郁荷真摸自己肚子手,喬津道:“發生什麽事了,突然來找我?”

郁荷真不滿:“什麽意思,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論嘴功,喬津從來不是郁荷真的對手,他撓了撓頭,有些無措:“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逗你呢!”郁荷真笑了笑,然後正色道:“我媽知道舅舅生病了,打電話問我情況,結果聽說我就去了一次醫院,特別生氣,把我罵了一頓,讓我今天無論如何去看看舅舅,哎,明明是舅舅不讓我們打擾他的...”

喬津無意識攥了下手,拳擊繃帶裹在刻刀戳破的傷口上,酥麻麻的疼。

“但是,津津。”郁荷真露出為難的表情:“我今天下午有點事情,實在是走不開,你能不能替我...去看一下。”

喬津怔愣片刻,沒說話。

看着喬津的表情,郁荷真以為對方不願意,連連保證道:“我已經打聽過了,最近舅舅一直不見客,連姨媽那邊都沒見,你放心去,就在謝管家面前晃悠一下就行,等我一有空了,立刻就去。”

喬津知道,這段時間是原文中郁荷真和許映還拉扯最甜蜜的時期,兩人距離在一起,只差捅破一層窗戶紙,許映還的演出郁荷真更是場場必去,從不拉下,今天就有一場。

這就是真愛的力量嗎?

“好。”半晌,喬津看着郁荷真的期待的眼神道:“我去。”

郁荷真露出感激的微笑,說實在的,其實如果不是舅舅閉門不見客,他寧願再被他媽罵一頓,也不會讓喬津去,但好在舅舅...不喜歡喬津。

看着面前男生毛茸茸的頭發,郁荷真沒忍住摸了摸,雖然之前出現了一點插曲,兩人沒之前那麽親密了,但他知道,喬津還是在乎自己的,否則就不會為了和自己一起參加競賽那麽努力了,他在喬津心裏,還是不可撼動的第一位。

郁荷真并不想喬津那麽顯眼,他不想別人注意到喬津,就算是舅舅,也不可以,他得一直像從前那樣一直一直站在自己身邊。

*

社團時間結束後,喬津去了醫院,病區走廊沒什麽人,就連謝管家也沒見到。

奇怪,以往再怎麽樣都有醫護人員經過啊,等了一會都沒見到人,喬津想走,想起郁荷真叮囑的話,又不敢走。

書包袋子勒在肩上,書包裏面沉甸甸的,提醒着他裏面還裝着東西,在原地裝了三個圈圈,直到頭頂冒汗了,喬津才洩氣一樣,蹲在地上,從包裏掏出了一個已經被書本壓的歪七扭八紙包。

裏面抱着的是一支盛開的木紫羅蘭。

每晚寫完作業已經十一點多,可躺在床上,喬津依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睜眼閉眼,就是男人雙眼緊阖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好像只有做點什麽,不對,是、為郁拂深做點什麽,心裏才不會那麽空茫無助。

于是他只能繼續爬起來坐在桌前,做一支支木頭花,想象着如果對方能收到,會不會露出稍微舒服一點的表情。

整理了一下外包裝,和前幾次一樣,喬津把紙包放在了病房門口,正起身準備走,突然,額頭被門不輕不重的磕了一下。

喬津擡頭,這才發現和往常不同,病房的門并沒有緊閉,它只是輕阖着,在喬津蹲下的時候,被裏面的風吹開了一道縫隙。

狹窄的縫隙裏透出一點光暈落在地板上,一同出來的,還有一種淡淡的味道。

是一點冷香。

喬津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想起夢中頻繁出現的傷口繃帶,以及那幾根搭在床邊透明的指尖。

心念浮動。

半響,門縫大了些,光被遮蓋,喬津和他的花一起偷偷擠了進去。

*房間靜谧,窗戶大開,風鼓進來,吹拂着白色窗簾,那是房間裏唯一動态的物品。

風推着喬津往前走了走,走到唯一的床前。

郁拂深就在那裏。

喬津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低頭順着對方露在外面的手臂一點點往上看,直到看到對方閉合的雙眼。

郁拂深睡着了,聽說他最近在注射一種藥品,副作用就是在注射後的一段時間內嗜睡。

喬津慶幸對方睡着了,要不然,他會愧疚的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現在看來身體應該恢複的差不多了,對方手臂的紗布已經沒了,只剩下色素沉着下的疤痕,在白色的皮膚上尤為明顯,像從火焰中走燎一樣,手背上還有青色針眼,這些痕跡任誰一看都知道他生過病。

他躺在床上,手無寸鐵,衣着單薄,但閉阖的五官線條淩厲冷硬,傷疤下的肌肉随着呼吸隐隐搏動,那滿是針眼的右手上雖然沒有帶着黑色的家族印戒,可周身的氣質依舊和戒指一樣冰涼剔涼、深不見底。

就好像他不是生病,只是睡着了。

相比上一次,再次見到郁拂深,喬津有了更深一層的感覺,好像郁拂深無論身在什麽境地,都不會羸弱無力,大佬永遠都是大佬。

這麽想着,心裏的愧疚感稍退一些,喬津準備将花放下就離開。

紫羅蘭難刻,一朵不好看,五六朵簇擁在一起才像樣,比前面的玫瑰、郁金香難多了,喬津忙活了一周,才打磨出來,勉強能看出紫羅蘭的影子。

至于為什麽要送玫瑰、紫羅蘭、郁金香,不僅僅是因為這些花顏色鮮豔,還因為它們都是郁家玻璃花房栽種的花,喬津做花的時候,老是想起男人在花房裏的樣子,像接近什麽新事物一樣,慢慢靠近,垂眸觀察,然後再不動聲色的撫弄。

對方好像并不讨厭花。

應該因為身體原因無法靠近,以至于連家裏種的花都無法欣賞,這麽一想,喬津手裏的刻刀就動了,第一次是玫瑰,後來就是郁金香、紫羅蘭,他把那些玻璃房的花變成木頭的,染上色彩,懷着不可言喻的愧疚送到對方門前。

他想,大佬或許也會好奇呢?

萬一他也好奇住在自己家裏的花長什麽樣子,是什麽顏色,好奇那些花開的好不好呢?

萬一呢?

将紫羅蘭輕輕放在床頭櫃前,擺好,喬津視線擡起,偏離,再偏離。

然後就對上了枕頭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的眼睛。

眼尾深長,瞳孔清明,不見剛醒來的蒙昧,将喬津和他手裏的花倒映的非常清晰,某個瞬間,喬津以為自己被投入海裏了

“先...先生...”反應過來了,喬津還未撤離的手猛地拿起花,飛快藏在身後,腳步混亂向後退了幾步,球鞋踩在木地板上,吱扭吱扭的,空間的安靜瞬間被打破。

停滞片刻,郁拂深動了,他緩緩掀開被子,坐起來,卻沒下床,而是靠在背枕上,拿過床頭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喬津還是改不了和郁拂深單獨在一起就想跑的沖動。

“先生,您最近身體怎麽樣?我聽...聽謝管家說您恢複的不錯.....”剛剛還熄下去的愧疚,在再次見到郁拂深的時候又卷土重來,喬津嘴巴不受控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說些什麽,總之就是想趕緊走。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就先走了。”球衣快被喬津搓出印子,他低着頭,餘光只瞥見郁拂深看完手機,放在一邊,骨節分明的手指重新搭在被子上,此時一動不動,像最具美感的手部雕塑。

喬津意識到,對方是真的在聽自己的講話,天啊,他寧願對方忙自己事,不要搭理他!

胡亂說完這句話,喬津轉身想逃,卻被男人的聲音叫住。

“不想上課,所以過來?”郁拂深道,不帶什麽情緒。

時隔一個多月,再次聽到對方的聲音,音色像刻針走過表盤,克制、磁感,淡然,喬津恍惚了一下。

腳步一頓,走是走不了,喬津對門醜着臉笑了下,半晌,乖乖轉過身,面對着男人。

“沒有的,就是....就是想來看看您”喬津眼睛中滿是誠懇愧疚,想起一會兒要上的課,又心裏發澀,唇抿的緊緊的,聲音從縫裏擠出來,不清不楚:“還沒到時間呢,我一會兒回去就上課,不會落下的.......”

喬津的一只手不自覺扣着褲邊,郁拂深垂眼看見了。

“手怎麽了?”

喬津還以為對方是問自己背後藏花的手,整個人更緊張了,肌肉繃了繃,不肯說話。

郁拂深又道:“手上貼的什麽?”

喬津低頭一看,連忙将剩下的那只也藏在了身後,打哈哈道:“沒,就打拳的時候不小心.不小心傷了一下,以前經常這樣的。”

開玩笑,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手受傷的原因,不就知道花是自己送的了嗎?喬津不想讓大佬知道自己送過花給他,況且到現在,他也不知道前面那些花郁拂深有沒有看見,讓對方收下他是不敢想的,只會在每一次把花放在門口時,猜想郁拂深會不會看見。

再說了,郁拂深不喜歡自己,要是知道花是自己送的,或許連看都不想看一眼了。

“先生。”想着那些花和自己不招人喜歡的命運,喬津聲音也蔫了:“沒什麽事情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

郁拂深沒說話,他面前是男生低落的樣子,看不到眼睛,只能看到男生的臉頰和一點鼻尖,臉頰上的肉相比之前少了,蜜色的皮膚上的一點紅痣,因為難過連色彩都暗淡了一些,鼻尖倒還是圓的,泛着潤紅,輕輕抽動着,像牛犢濕潤的鼻子。

某個瞬間,郁拂深仿佛看見了一只小牛犢站在光禿禿的草地上,一邊含淚咀嚼着嘴巴裏最後一點草皮,一邊用嫩紅的鼻子蹭着地面,企圖草地能再賜予自己一點食物。

垂眸,眼睫動了一下,半響,郁拂深道:“吃了嗎?沒吃的話,就在這裏吃飯。”

*

喬津留了下來。

他本來以為自己會吃和郁拂深一樣吃病號餐,沒想到謝管家卻為自己單獨準備了一份晚餐,紅燒魚、燒三鮮,還有甜湯,都合喬津胃口,和郁拂聲那一桌青青綠綠的飯縮力晚餐完全不一樣。

病房是個套間,卧室再往裏面走,是個開放式的小餐吧,喬津和郁拂深就坐在那裏,各吃各的。

和喬津的好胃口不同,郁拂深吃的很慢,食欲不強的樣子,喬津好奇,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大佬和病之前給人的感覺有所不同,氣質依舊冷漠、矜貴,但身上隐隐有多了一種感覺。

眉眼更加冷冽淡然,情緒起伏更少,好像對什麽都不在乎,就像....就像厭世一樣。

是生病的原因嗎?

喬津不懂,他極力配合着郁拂深吃飯節奏,也慢悠悠的,可是看了眼時間後,他不得不加快速度了,風卷雲殘一樣,扒着碗裏的飯,好像後面有狼攆。

對上男人的沒有實質意味的目光,喬津停下動作,咽下嘴裏的食物,讪笑着解釋:“先生,我...我課要來不及了。”

想到自己還沒寫完的作業,喬津嘴角的笑更加苦澀真實:“我..我作業還沒寫完呢。”

郁拂深沉默片刻,薄唇張合:“最近課業能跟上嗎?”

聽見男人這麽說,喬津真想哭,可是一想到這些苦都是走劇情必須要的,而且如果自己說實話承認跟不上,那一定和劇情男二刻苦學習的狀态違背,人物肯定OOC。

喬津只好打落牙齒往嘴巴裏咽下,他狠狠扒了一口紅燒肉,想要壓住嘴巴裏的澀,可嘴角是下撇的,眼睛是紅的,聲音也是哽咽的

“先生...我可以的,我...能跟上。”

郁拂深面無表情的看着男生矛盾的表情,眼神微微轉變,和剛才相比,僅有的溫度褪去一些,變得深晦,波浪翻湧。

嘴倒是挺硬。

郁拂深不再說話了。

喬津頂着對面視線的壓力,更加快速的吃飯,結果自己是吃完了,對面男人的飯才動了一點。

喬津只好等着,但男人吃飯是真的很慢,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比剛才還要慢。

喬津實在等不住了,吞了吞喉嚨,鬥膽開口:“先生,老師已經來了,那個...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您慢慢吃着。”

講真,喬津真的一點都不想回去,私教課的老師比學校裏的老師還兇,他作業沒寫完,還不知道要被怎麽罰,何況他還遲到了。

男人看了喬津一眼,沒什麽情緒,也什麽都沒說,擺了擺手。

喬津松了一口氣,匆匆起身告別後,飛快走了,步子急的好像前有狼後有虎。

房間又重新歸于安靜,此時,天色已經暗下,酒紅色的夕陽落在窗前,昏紅色的光從窗沿爬進來,落在沒開燈的地板上,房間一邊明,一邊暗。

郁拂深恰好坐在暗處,任誰也無法看清他的臉,片刻,只聽到筷子輕輕落在碗碟上,一抹比夜色還濃的陰影從椅子上起來,向吧臺對面走去。

赤腳踩在光與暗的交界線上,光斑一觸碰到赤裸的腳背和鼓脹有力肌腱就急速褪去,直到腳步停在喬津剛剛坐過的椅子上。

手指先于最後一抹赤紅雲光碰上落在椅子上的包裹,郁拂深拿起,緩緩拆開,一朵開的正好的紫羅蘭就落在了他的掌心。

男人收斂眉眼,昏暗中看着手裏的木花,指尖貼在枝幹上,粗糙的木質感劃過男人的指紋,他動了動指,不動聲色的摩挲。

正在這個時候,謝管家進來了,男人不理,目光長久停留在花瓣上。

“先生,小喬少爺已經送走了。”

男人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半晌,從頭到尾的看夠了,他才走到床頭,拉開第一層抽屜,将手裏的花放了進去,然後才緩緩合上。

餘光中,謝默從那一道抽屜縫裏看見了一抹紅、一抹藍、一抹紫,是之前幾朵,都沒少。

謝默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

“先生,還有一件事是從郁少爺學校那邊傳過來的。”謝默繼續道,說起來,這個消息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先生以前應該是連聽都沒興趣,更不在意的,但是現在,謝默的第六感告訴他,必須要彙報。

“郁小少爺私下裏向學校要了個數學競賽的名額,不知道給誰。”

謝默說完,男人貼着抽屜把手的指尖一頓,黑暗中,他緩緩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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