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我很喜歡 你參加比賽,就是為了把它送……
第35章 我很喜歡 你參加比賽,就是為了把它送……
原文裏郁拂深是發現了喬津要送給郁荷真的球拍, 再加上前面的蛛絲馬跡,直接确定了喬津喜歡郁荷真,然後讓他趁早放棄, 言辭非常不留情面。
現在, 原文中所有的先天條件都齊了, 就差不留情面了,喬津完全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倉促,他一點準備都沒有。
吞了吞喉嚨,喬津低聲道:“先生、先生出差回來了, 工作還順利嗎?”
他不敢和郁拂深對視, 但是他能感覺到有一道沉甸甸的視線很有壓力的頂在頭上。
“手裏拿的是什麽?”
來了, 來了,還是來了!喬津心顫了一下, 緩緩拿出球拍, 手緊緊攥着拍把。
空氣凝滞片刻,郁拂深道:“給郁荷真的?”聲音不疾不徐,表面的平靜下,又壓抑着什麽。
時間太漫長了,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或許是知道後面要面對大佬的嫌棄和蔑視,喬津有一種迫切想要逃離的劇情的沖動。
他不想開口,只能緩慢又沉重的點了點頭。
又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喬津幾乎縮進地板裏,他能感覺到自己周身空氣變得褶皺、凝固, 稀薄,然後尖銳的劃過他的皮膚,留下涼而細的傷口。
不用擡頭, 他知道,郁拂深生氣了,而且是很嚴重的氣,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小心思了”。
“所以,你是為了郁荷真,才把自己弄成這麽個醜樣子?”果真,一生氣聲音都變了,字像是從唇縫裏擠出來一樣,刮的喬津頭皮生涼。
其實不是的,喬津心裏有苦說不出,但劇情擺在這裏,他也只能不甘心的狡辯着:“也不是很醜吧....”
話落,他就聽見了一聲冷笑,輕飄飄的一聲,凍的喬津當即打了個寒顫。
“喬津,你知不知道,再晚到醫院一分鐘,你的眼睛就別想要了!”郁拂深的聲音猛地一沉,似乎是回憶到了什麽,望着男生還想還貼着紗布的上眼皮,他臉色陡然變得更難看,唇抿着緊緊一條線,已經是在極力克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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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津沒想到自己竟然傷的這麽嚴重,也沒想到,郁拂深雖然出差,但對自己的情況這麽了解。
要是對着其他人,他或許還能打哈哈的調侃兩句糊弄過去,但面對郁拂深,他是一點膽子都沒有。
“先生...”喬津擡起頭,這是第一次,他能準确察覺的男人的情緒,掩在五官下的除了凜冽濃戾還有其他一些他看不懂的東西,它們一點點傾覆下來,像黑夜降臨一般,将對方的五官和氣質染就的深镌濃郁。
“先生,對不起。”看着郁拂深,心裏那些辯解一下子空白了,他能說的好像也只有道歉。
但道歉無異于決絕的承認和如果再來一次也不會有任何改變的委婉。
唇差點抿不住,郁拂深的喉嚨劇烈聳動了一下,他猛地垂眸,不再看喬津了,只盯着面前的茶杯,水波泛起,将他的面容攪的破碎。
“你”聲音輕微頓了一下:“你喜歡郁荷真?”
有一瞬間,喬津以為自己在看原文,劇情和這個世界,兩條無限逼近的線徹底重合成一條,喬津莫名有了一種真實的束縛感,無論是自己還是郁拂深,好像都正被一針一線縫在既定的軌道上。
排線的是回家的想法,而拿針的則是自己。
不喜歡,不喜歡!他怎麽會喜歡郁荷真呢?他們只是朋友、兄弟,很親密,但絕對不是愛人的親密和喜歡!
但這些,喬津都不能說出來,他臉上露出一種看起來極其痛苦的矛盾感,表情是表情,嘴巴是嘴巴,一點也不協調,像艱難掙紮在面具下的玩偶。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最終還是張嘴道:“是的,先生,我喜歡荷真。”
說這話的時候,喬津的心被狠狠抓了一把,這樣熟悉的感覺上一次出現還是在社團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不想道歉,而這個時候他不想說喜歡。
可是,沒有辦法,他不屬于這裏,最後還是要回到現實世界的。
寂靜空曠的客廳裏,一人站,一人坐,陽光從落地窗外灑下,将兩人包裹在其中,溫度、視覺、觸感,真實的不能再真實,可兩人似乎都在出神,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好像那裏才是真的。
茶杯裏的水紋平複,郁拂深的情緒似乎也跟收斂了一些,他拿起茶杯,指尖緊緊貼着發燙的杯壁,垂眸很緩慢啜飲一口,然後道:“你确定,你喜歡他?”
喬津暗吸一口氣,沒有猶豫道:“是,我确定,希望先生可以理解。”
手指猛的用力,杯壁痛得晃動,水面又起波瀾,郁拂深的眼睫顫了一下,像蝴蝶最後一次扇動翅膀,半響,他看向男生。
“喬津,你和他在一起,會吃很多苦。”
什麽意思?
喬津懵懂又驚訝,這句話和原文不太一樣,他記得那句原文明明是說郁荷真不能吃苦,怎麽變了一點?再說了,這話是什麽意思,是指因為他和郁氏的阻止,自己會吃很多苦頭嗎?那倒是和劇情相符合。
男生的表情落在郁拂深眼裏,那是一種近乎于天真的篤定和堅持,好像不管發生什麽也會排除萬難和郁荷真在一起,這種倔強明明是抵抗不過現實的,卻實實在在讓他的眼睛發痛,克制着不去捂住眼睛,指尖幾乎端不住茶碗。
對郁拂深來說,人心最易看清掌控,可現在,他第一次失去了判斷,明明知道劇情,卻看不透喬津,即使對方單純的幾乎把所有心思擺在臉上。
他看不出,喬津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郁荷真,他只記得男生為了郁荷真所做的一切,搶手表、吃剩菜、差點被踩死也要保護對方,關心、急切、難過..那些林林總總....
所以,是真的喜歡上郁荷真了嗎?
眼睛神經劇烈刺痛,郁拂深擰眉,下一秒,茶杯猛地被他扣在桌子上,發生令人心驚的撞擊聲,杯中還滾燙半盞茶水撲在他手上,又順着鼓起的手筋淅淅瀝瀝砸在桌面,郁拂深垂着頭,手還扣茶碗上,像是沒什麽感覺。
喬津瞬間一個激靈,他驚慌看着眼前的一切,熱氣從對方已經紅了手背上蒸騰出煙:“先生,你的手...”
“喬津。”郁拂深一動不動,喬津看不見他的臉,只聽見對方的聲音,像鋪天蓋地的烏雲,緩緩壓下來,昭示着風雨欲來:“你和他不配,就算郁荷真也喜歡你,你們也走不到一起。”
喬津當然知道,他就是一舔狗男配,肯定不會和主角在一起的,而且別說他對郁荷真只是兄弟情,郁荷真對他,也只是當做好朋友,人家現在已經策劃着向許映還告白了。
可是原文男二不信啊,一片熾熱之心執着,這也是他面對郁拂深這麽有膽的原因,青春年少的好感有時候比愛情還勇敢,喬津很佩服他。
“先生,我、我不會放棄的。”喬津将原文的話說了出來,不過相比于原文描寫的勇敢對視,喬津的聲音明顯小了很多,也氣短了很多。
沒辦法,他實在沒辦法盯着郁拂深的臉,說出這麽不知天高地厚的話,他的血沒那麽厚。
這句話不知有什麽魔力,郁拂深猛地擡眸,直視喬津,喬津被對方的眼神一下子震在原地,他又看不懂對方的眼睛了,往日這雙幾無波動的瞳孔,今天好像尤為活躍,有什麽活物在裏面湧動醞釀,下一秒就要流出來,既可怖又讓人....不知所措。
空氣不流動了,兩人像是被徹底凝固在書頁上,變成了其中的一行行文字,墨跡滲透,猶如血跡。
許久之後,郁拂深站起來,準備離開了。
喬津想起還有一句表決心的話還沒說,剛想要張口,就見郁拂深側頭,半張臉在陰影與光中明滅,猶如神祉,他睥睨着喬津,沒有一絲感情。
“再多說一句,我就把郁荷真送到國外。”
喬津氣怯,連忙閉嘴,不敢說話了,現在,郁拂深不僅知道自己“喜歡上”了郁荷真,而且還尤其憤怒,再激怒下去,估計他現在就會被一把火揚了,後面的劇情也不用走了。
郁拂深離開了,喬津在原地站了半天,他看着對方緊閉的卧室門,心裏不是滋味,滿是愧疚與難過。
先生對他很好,兩人明明非親非故,卻還幫自己出頭,請黃阿姨來照顧他,還給他建了活動室,先生只是面上看着冷,心卻很細致,喬津沒見過心比他更細的人了。
這樣的人,如果生氣,心裏應該也會比別人難受很多倍吧。
為什麽非要寫出這樣的劇情呢,像先生這樣的人,不該也不是劇情描寫的那個一切圍繞外甥轉的刻板化人物,他不應該為了劇情犧牲服務,他該有自己的情緒、自己的事情、比書裏寫的大很多很多倍,真的....好可惜。
喬津垂下頭,陰影落在地板上,今晚沒有月光、也沒有風,好像書裏不寫,它們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
一切就像喬津猜到的那樣,他和郁拂深的關系又重新降至冰點,甚至比之前還不如,自那天以後,郁拂深已經好久沒有回到臻境了,他好像又出差去了。
喬津的心情也陰雨連綿,坐在飯桌前,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咬着菜,眼睛卻露在旁邊空的位子上。
“和先生鬧別扭了?”黃慧英放上最後的湯,試探道。
喬津沒什麽力氣的看了她一眼,放下了筷子。
“哎呀,是不是因為上次醫院的事情他訓你了?”黃慧英道:“你也別難過,先生其實就是擔心你,你都不知道,他送你去醫院的時候,整個人有多着急,我第一次看見他那麽狼狽...”
“等一下!”喬津震驚道:“是先生送我去醫院的?”
“對啊,一路上不知道開的多快,你去看他手臂上,之前還有一條疤了,那是着急抱你去醫院,被門夾了一下,不知道有沒有消。”
沒有,喬津心裏默默答道,他記得那道疤,青紫色印在對方小臂上,和周圍白色的皮膚形成對比,尤為明顯。
所以,是為了他嗎?
喬津吃不下去了,他起身,回到房間裏,坐在床邊,不知思考了多久,半晌,他起身打開櫃子,從深處,拿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禮物盒。
黑絲絨的盒子,掂起來很有分量,裏面裝的是喬津費勁全力掙來的手表,那天回來後,就一直被他藏在櫃子裏,因為他找不到送出去的時間。
可現在,喬津迫切的想要把它送給郁拂深。
他幾乎在房間裏待不住,緊緊攥着盒子,他想今天就送給郁拂深,或許這樣,先生是不是就不那麽生氣了?
喬津不想郁拂深生氣,更不想他重新讨厭自己。
*
郁拂深不喜歡花,追溯原因不是他對花粉過敏,而是他天生就對那些色彩豔麗大膽,招搖浮動,但是會因為一點風吹雨淋就顫顫巍巍朝不保夕的弱小生物,感到....不舒服。
這樣的不舒服,也不是它們的樣子,而是看見它們,他總是忍不住想要觸碰那些…柔軟的花瓣、并不飽滿的花蕊、或者尖銳花刺。
然後禁忌打開,心開始灼癢,想把花連帶着花刺緊緊攥在手裏,最好可以刺破手心,血混着破碎的花汁從指縫裏流出來。
他知道,自己不會感覺痛。
他接近,嘗試擁有,但他的擁有無異于一場毀滅。
郁拂深很早就發現自己在這方面的異常,他有意克制,他想要的,總能做到或者得到,且得益于過敏的身體,很少會接觸到花草,因此,這樣的“小毛病”被他掩飾的很好,沒有人發現。
直到,幾個月前,他收到了幾朵花。
它們分別是玫瑰、繡球、郁金香、紫羅蘭,顏色是簡單到死板的紅、黃、紫,花瓣也不是一碰就動的柔軟輕薄,相反,堅硬、沒香氣,還有并不流暢的紋理,它們都是木頭花。
按理來說,這樣毫無美感的花,郁拂深是不會有想要“毀滅”的沖動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想要拉開抽屜,看看它們、再碰一碰,想知道它們在自己身邊,長得好不好。
他看着花,清晰的邏輯緩緩在腦子裏被分解,見花如見人,每次眼前都會浮現喬津的樣子。
和花一樣,又不太一樣,死板的顏色放在男生身上變成了濃郁的鮮活,堅硬變成了堅韌健氣,沒香氣變成了白水一樣的簡單清澈。
喬津和花一樣,憨拙赤誠,但絕不笨。
他總是用很直白的眼睛看着自己,頂着一頭旺盛發散的卷發,手上還帶着各種練功留下的傷口,然後或小心或開心的喊他。
“郁先生...”
“先生....”
“先生、先生....”
郁拂深的手伸進床頭的抽屜裏,輕輕的、試探的,碰了碰那朵木頭玫瑰。
理智告訴他應該收回手,并且把這些擾亂心智的東西,丢到一個永遠看不見的地方,其實每一次,拉開抽屜前他都是這麽想的,可是這些花已經在距離他睡覺最近的地方待了很久了。
和它們一起的,還有那枚躺在盒子裏獎牌、一條武術帶。
獎牌總是散發着淡淡光華,映着郁拂深垂眸看它的臉,一人一牌對視,郁拂深眼中有黑色沉郁生發,像下一秒就要從眼底爬出來一樣,而獎牌始終如鏡子清澈透明。
它一無所知,喬津也一無所知。
......
郁拂深很少會有無力的感覺,他上次有這樣的感覺還是意識到自己的世界是一本書,而他一次次重生都沒辦法逃離劇情的時候,但也僅是很短時間,他就從情緒中脫離,着手尋找方法。
可是現在,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在面對喬津時,那種淡淡的無力如影随形。
喬津是一名“攻略者”,但看他走劇情自己不舒服也就算了,看他在劇情之外劍走偏鋒為郁荷真做了多餘的事情,自己...更不舒服,以至于已經失态了好幾次....
而明明一開始,他只是想利用喬津,看這樣“多事”的攻略者會不會幫他的重生帶來終結。
郁拂深從盒子裏拿出了那枚獎牌,放在手心仔細端詳,他記得那天男生的樣子,頂着一臉傷的臉對他說——我想您開心。
也是那一天,郁拂深第一次準确的感受到了開心的感覺,皺縮的心,被一點點吹鼓,然後變得輕飄。
想要伸手,碰一下男生,用觸碰花朵時萬分之一的力氣,但郁拂深有預感,一旦碰上,那種想要“毀滅”的感覺就一定會來,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克制自己,以至于指尖繃緊輕微顫抖。
可只要看一眼男生,心悸始來,所有隐忍破功,最終他還是輕而緩的擡手,指尖像蝴蝶落在花瓣上,落在了男生的發絲上,很快、很輕、也很膽小。
果然,不出所料,不過輕輕的觸碰,那些“毀滅欲”就像是決堤的水沖破大壩,郁拂深很快被淹沒,下墜,在它們進入口鼻,徹底占領身體後,他才意識到,那些黑色的“毀滅欲”是貪婪、占有、憤怒,是面對喬津是被久久壓抑的情緒。
所以,劇情在你那裏是不可改變的,但是如果是為了郁荷真,就可以放棄底線,為他做多餘的事情?
這句話簡直就像魔咒,一旦他看見喬津因為郁荷真受傷傷心,就難以壓制。
為什麽一定得是郁荷真?即使對方是自己的親外甥。
黑夜已經降臨,卧室裏,死一般的沉寂,一道黑影已經在床邊凝固了很久,長久的思考得出了并不好的結論,周身的氣壓和沉甸甸的空氣黏在一起,擠壓着整個空間。
半晌,人影微微擡頭,露出脖頸流暢但莫名脆弱的線條,他久久凝視着空氣中的一點,陡然勾了勾唇角,眼中暈出一種苦澀。
郁拂深終于徹底确定,他喜歡上了喬津,喜歡上了一個他本應該最讨厭的“攻略者”。
但這個“攻略者”喜歡的好像是他的“攻略對象”。
他喜歡自己的外甥。
咽喉難掩激澀,滾動兩下,一時間,他連卧室的門被敲響都沒注意到。
*
喬津是在快要睡覺的時候,聽見了玄關處傳來的動靜,接着沒多久,旁邊的卧室傳來動靜。
是郁拂深回來了。
喬津思考片刻,最後還是從櫃子裏拿出了那個嶄新的表盒,反正男二和郁拂深有關的劇情他都走完了,接下來就差個暑期團建和一個對郁荷真的告白場,自己就可以美美退場了。
只是送個表而已,不會影響到劇情的,喬津說服自己。
眼看着時間越來越晚,喬津不準備再耽擱,他抱起禮物,克制着想象郁拂深收到禮物的情景,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到了郁拂深的卧室門口。
敲門的手擡起來又放下。喬津忽然犯了難,這不年不節的,送禮物要說什麽呢?而且萬一郁拂深不喜歡這份禮物呢?
喬津啧了一聲,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的措辭,算了,不管了,大不了就說自己撿的。
伸手輕輕敲了三下門,門沒開,不是回來了嗎?人沒在裏面?又敲了兩下,半晌,裏面才傳來聲音:“誰?”
看來先生還沒有睡。
“先生,是我。”喬津下意識把盒子藏在身後。
過了幾秒,門開了,開到一半,被對方身體遮掩着,喬津這才發現對方竟然沒開卧室的燈。
“有事?”郁拂深看着喬津,眼睛深重重的,語氣不算特別好。
喬津以為對方還在生自己打黑拳的氣,連忙道:“先生,您別生氣了,我和您保證,我以後再也不去那些地下拳場了。”
郁拂深的影子落在喬津身上,和他的聲音一樣涼薄:“你想多了,我沒生氣。”
“那...”
郁拂深打斷了喬津的話,輕擰眉頭,難得顯示不耐:“以後你和郁荷真的事情,不用讓我知道。”
喬津心裏納悶,之前自己和郁荷真事情也沒打算讓他知道啊,都是先生自己發現的。
所以,是還在生氣吧?
抿了下唇,一種沖動驅使着喬津,他突然伸手,輕輕拉住了郁拂深松松垂在腿邊的手。
他先是碰了下對方溫涼的指尖,在對方指尖驟然顫抖的瞬間,順勢拉住了對方手,掌心貼上掌心。
“我真的知道錯了。”喬津頭微微揚起,看向郁拂深,對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和空白,眼睫顫動,像是在控制低頭看手的欲望,整個身體繃的很緊,唇不知所措的翕動一下。
“先生,我帶了禮物給你!”不等郁拂深反應過來,喬津就把身後的盒子獻寶似的湊到了男人面前。
男人似乎還沒回神,一動不動。
喬津下意識像要抽回手,想要打開盒子,卻被對方瞬間攥緊了手,一時間竟然掙脫不出來。
“先生,你快看看喜歡嗎?”喬津沒有繼續掙脫,他用眼睛示意男人打開盒子,神情比自己收到到禮物還激動。
郁拂深的視線徐徐從男生臉上游弋到面前這個四四方方的絲絨盒子,他大概猜到了裏面是什麽。
“給、給我的?”他不太确信。
喬津點點頭:“當然了,你知不知道我費.....算了,別說那麽多了,快點看看啊。”
指尖相互摩挲片刻,郁拂深輕輕松開喬津的手,鄭重接過盒子,然後慢慢打開。
一個暈滿月光的手表就這麽出現在郁拂深的眼睛裏。
它靜靜待在盒子裏,像那些花、那個獎牌,還有喬津赤誠的眼睛。
“是不是很好看,喜歡嗎?”喬津緊張觀察着郁拂深的表情,想要從裏面看到喜歡或者不喜歡,但好像,只有緩緩漲潮的黑色海水。
“我當時一看見,就知道特別适合你,你要不要試一試?”喬津的眼睛比星子還亮,一會兒看看手表,一會兒又盯着郁拂深不放,非常忙碌。
郁拂深喉嚨聳動一下,半晌,發出聲音:“為什麽,要送我這個?”
“因為好看啊。”喬津理所應當:“覺得上面寫着你的名字,而且我覺得你要收到它一定會開心的!”
男生的神情篤定,繼而又皺皺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似乎覺得自己太肯定了,抿了下唇,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所以,先生,您開心嗎?”
這塊表的牌子,郁拂深清楚,平均價格水平自然也清楚,他猜到了什麽,眼神有什麽東西更加劇烈的顫抖,波濤翻湧,他閉了下眼,極力克制,然後睜開。
“我很開心,謝謝你,喬津,我非常喜歡它。”郁拂深的唇揚起,昏暗中,弧度隐約,但聲音清晰,他看着喬津,一字一句,好像唯恐任何一個字他沒說清。
喬津驚喜的睜大眼睛,也笑的開心,正預備說些什麽,就聽見郁拂深道。
“所以喬津,你參加比賽,就是為了把它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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