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姜梨第二天起來腿都疼……
第41章 第 41 章 姜梨第二天起來腿都疼……
那邊吵的特別激烈, 姜梨聽聲音有點熟悉,下面圍了好多人,幸虧她不是近視眼, 将吵架的幾個人看的清清楚楚, 是徐夕妍的爸媽,張春紅和徐振剛,兩人抓着胡團長和徐政委不放。
張春紅躺在地上又哭又鬧的, 說徐政委一肚子壞水,把她妹妹和女兒都送到小島受苦去了,徐振剛罵胡團長,說他不配為人丈夫, 自己媳婦被抓走了還不想辦法把人帶回來,他們胡家在家裏吃香喝辣的,讓他閨女在那邊受罪。
胡團長和徐政委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姜梨覺得胡團長現在心裏應該嘔死了, 當初怎麽會娶了徐夕妍, 現在惹來這麽多麻煩。
不過姜梨并不同情他,他娶徐夕妍也是有所圖, 在娶她之前就應該想到這些麻煩。
那邊鬧得挺厲害的, 姜梨看了一會就覺得無趣。
她低頭看了眼宋川:“我想下來。”
宋川伸手握住她的腰身,稍一用力就将她抱下來,男人再度牽起她的手,姜梨沒有拒絕, 兩人從這邊繞下去的時候,碰見從不遠處跑過來的保衛科的人,其中就有曾素蘭的丈夫,姜梨看了眼宋川:“你不好奇那邊是什麽熱鬧嗎?”
宋川:“我看見了。”
姜梨一愣:“啊?”
宋川垂眸:“徐夕妍父母過來了。”
姜梨差點忘了, 宋川個頭高,不像她,看熱鬧還得爬樹,回到家兩人一起做晚飯,忙活完後那邊熱鬧也散了,第二天早上姜梨一出門就碰見在外面掃院子的唐彩鳳,唐彩鳳跟她說了這事,徐夕妍爹娘因為沒有團部準許,不得進入家屬院,他們兩就在家屬院門口守了大半天,硬是把胡團長和徐政委給堵住了。
張春紅和張春榮一樣都是個蠻不講理的人,把胡團長和徐政委的臉都撓花了。
徐振剛擺着大哥和老丈人的譜,讓徐政委和胡團長必須把徐夕妍和張春榮帶回來。
唐彩鳳啧啧兩聲:“領導都沒他架子大,看把他能的,這下好了,兩人被送到革委會去了,至少關十天。”
有其母必有其女,說的就是張春紅和徐夕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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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去學校的時候,曾素蘭也在說昨天的事,辦公室裏的人現在提到徐夕妍一家就覺得厭惡。
開學這幾天學校有點忙,孩子們也漸漸的從松散的狀态回歸到學習狀态,姜梨還和之前一樣,一邊給孩子們上課,一邊描繪自己的畫。
範知學前幾天回老家接媳婦和孩子了,今天一早九點多到達海島碼頭,姜梨和宋川都請了半天假,兩人做好早飯,外面便傳來範知學的大嗓門:“宋團長,弟妹,我們來了。”又聽範知學說:“承遠,香芝,叫宋叔叔和姜嬸子。”
宋川和姜梨掀門簾出去,看見了範知學的妻兒。
大兒子今年十四了,個頭瞧着不低,得有一米七了,比姜梨還高,小女兒看着小一些,長相随了範知學的妻子,小家碧玉類型的,範知學說過她媳婦學過幾年文化,為人也和氣,絕對和張春榮不是一類人,其實在她們沒來之前,姜梨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的,怕再來一個張春榮。
範知學的妻子叫林雅,是個挺雅致的名字,範家父子兩身上大包小包拎得滿滿當當,連鍋碗瓢盆都背上了,林雅和範香芝拎着兩個包袱。
兩個孩子看見姜梨,大大方方的喊了聲:“宋叔叔,姜嬸子。”
林雅笑了笑:“宋團長,弟妹,我一早就聽知學提起過你們,今天可算見到真容了,知學說宋團長有福氣,娶了個漂亮的小媳婦,這麽一看,這話還真不假。”
林雅和她小家碧玉的性格不太像,說話做事很直爽。
姜梨看人有時候也随眼緣,第一眼看見林雅和兩個孩子便覺得挺好相處,她笑着掀開門簾:“嫂子也很好看,看着比範副團年輕不少呢。”
範知學“嘿”了聲:“弟妹,你這話說的,我咋覺得你在說我老牛吃嫩草呢?”
林雅也沒隐瞞,帶着孩子進屋,跟姜梨說:“還真讓你說對了,知學比我大十歲。”
姜梨沒想到還真讓她說對了,範知學和宋川聊着天,宋川給他安排好屋子,父子兩将一身的家當放進屋裏,範香芝和林雅睡在中間屋裏,範承遠睡在最邊上的屋子,範副團就現在宿舍睡覺,他們一家人過來的時候連糧食都背來了。
幾個人趕了兩天的路,也累壞了,姜梨給他們說了在井邊打水洗漱。
範知學和宋川将外屋的大桌子搬到院裏的樹下,兩人做了一桌菜,有魚有肉,饅頭也是白面的,就連每個人的碗裏都是勻稱的大米,這對範知學來說,宋團長兩口子是實打實的對待他們一家子,現在外面都缺衣少吃,能做出這麽多招待客人,就連林雅和兩個孩子都覺得眼窩有些熱。
說實話,這一路走來,火車上餓暈的人都有,誰家不是啃着野菜疙瘩,有的連野菜疙瘩都吃不上行。
他們一家三口原本在家裏待着挺好的,有自留地能種點菜,可她到底是個女人家,雖說有個兒子,可也才十四歲,對上村裏不講理的野漢,打也打不過,自留地種的菜經常半夜被偷,就連家裏小院裏種的菜也有人半夜偷偷翻牆進來拔了就跑,這事林雅都沒跟範知學說過。
她想,再忍一忍,或許等大家熬過這段日子就能好點了。
可是誰知道這日子越來越難熬,有些人也越來越過分,範知學回來的那昨天晚上,就親自逮了兩個翻牆進來偷菜的人,不是本村的,是隔壁村子的,一家有十幾口人,實在沒糧食吃飯了,聽說林雅家裏種的有菜,就偷摸過來了。
範知學一問才知道,這事都發生多次了,他媳婦一直沒告訴他。
這哪行?!老家死活不能待了!
範知學在家裏待了幾天,正好公社的人說了這件事,然後急匆匆的趕回部隊,向組織上申請家屬院房子的事,但現在房子緊缺,新房還在蓋,一時半會也蓋不出來,所以範知學便求到宋團長這邊,只要先把媳婦孩子安置個住處的地方,他欠多大的人情都無所謂。
飯桌上,林雅和兩個孩子吃飯挺安靜的,吃相也很好,倒是範知學有些粗魯,範知學和宋川說着部隊的事,倒不是什麽機密事,不怕姜梨她們聽見,林雅和姜梨淺淺聊了幾句,沒一會部隊的林兵過來,說團裏忽然有事,讓宋團長和範副團過去,兩人快速扒拉幾口飯就走了。
宋川臨走時給範承遠囑咐:“等會送你嬸子去學校,順便讓你嬸子幫你認認路。”
範承遠連忙點頭:“知道了宋叔叔。”
姜梨:……
她覺得宋川有點太小題大做了。
吃過飯林雅都沒讓姜梨碰碗筷,一家三口一起把桌子收拾的幹幹淨淨,範承遠把空桌子擡到外屋靠窗放着,拿着掃帚掃院子,林雅和範香芝在廚房洗鍋碗,完全讓姜梨插不上手。
林雅笑道:“弟妹,你就讓我們幹吧,不幹的話我們也不好意思在你這叨擾一個月。”
姜梨聞言,坐在竈口前把竈火裏的火星子又埋了埋,只得點頭答應,她看了眼幫範香芝遞碗給林雅,小女孩皮膚白裏透紅,随了林雅的皮膚,倒是範承遠的皮膚和長相都随了範副團,姜梨半開玩笑的說:“林嫂子,你瞧着這麽漂亮,當初怎麽嫁給了範副團這麽個糙漢子?”
這兩人往一塊一站,真的不像兩口子,到有點像父女。
林雅聞言,沒忍住笑出聲:“還不是因為老範死皮賴臉的賴在我們家,我爹娘看見他都快煩死了,所以才把我趕緊嫁到範家。”
林雅細細給姜梨說了她和範副團結婚的事,其實一半原因是範副團是真稀罕林雅,一半原因是林家以前也算是大戶人家,她爹之前是城裏的賬房先生,她娘是學校的老師,當時他爹和朋友在酒館喝了點小酒,趕上有酒館鬧事,一壇酒砸在林雅爹的頭上,老頭子沒救過來,家裏就剩下她們娘兩了。
一個漂亮的寡婦,一個待嫁的閨女,在那個混亂的年代被不少人惦記。
也就在那個時候,範知學回家探親,趕上媒婆介紹媳婦,範知學一眼瞧見林雅,那魂就紮在林雅身上離不開了,死皮賴臉待在人家家裏當苦力,照顧她們娘兩,那一年範知學一有假期就往回家跑,還把林雅村裏幾個經常欺負她們母女兩的地痞流氓收拾了好幾頓,後來那些人都繞着林家走。
就這樣林雅嫁給了範知學,沒幾年林雅的母親因病去世,就留下他們娘三個在老家。
林雅在老家待慣了,實在不習慣來海島,每次範知學回家勸她她都不樂意來,要不是因為這次糧食短缺的事,她估計還在家裏待着呢。
聽了林雅說的事,別說,以範副團的行事,還真是能幹出這事的人。
沒一會院裏就被收拾的幹幹淨淨,姜梨和林雅坐在院裏,為了避免她們剛來家裏太過局促,姜梨和她聊了許多事,見林雅和兩個孩子逐漸适應了,姜梨便問:“香芝和承遠在老家上學了嗎?”
提起這事,林雅正好順着姜梨的話說:“上着呢,我聽老範說這邊也有學校,你是學校的老師,他說等我們來了,把承遠和香芝也送到學校繼續上學。”
姜梨笑道:“這倒是好辦。”
午飯宋川和範知學都沒回來,應該還在忙團裏的事。
下午的時候,林雅和兩個孩子一起送姜梨去學校,從家屬院走出去的一道路上,姜梨能看到兩個孩子眼裏綻放的亮光,到了學校門口,範承遠感嘆了一聲:“娘,這學校可比咱們老家的學校好多了!”
範香芝也說:“咱們學校就幾間土房子,下雨屋頂還漏雨呢。”
而這裏的學校都是磚蓋起來的,看着又好看又結實,其實從今天早上到達海島,看到海島的一幕後,林雅心裏便生出悔意,如今看到海島的學校,心裏的悔意無限放大,後悔當初沒跟着老範随軍,這樣孩子的教學質量和住房質量都比老家的好。
下午在學校見到楊校長,姜梨将範副團孩子的事跟楊校長說了一遍,楊校長聞言,爽快點頭,這學校本就是部隊創立的,幹部子女來上學自然是可以的,不過每個孩子來上學都需要交學費。
自從上次宋川和範知學被林兵叫走後,連着四天都沒回來,他們走的第二天,有個警衛員來家裏告訴姜梨,說宋團長他們有任務,具體什麽時候回來不知道,讓她們別擔心。
姜梨幫林雅和楊校長對接,把範承遠和範香芝上學的事處理好。
…
自從家裏多了人,姜梨也覺得熱鬧了些。
範香芝和隔壁的袁小花走的近,範承遠年紀要大點,跟鄭芳和唐彩鳳家的兩個好孩子倒玩的不太頻繁,這天周日,範承遠一早起來就幫姜梨把畫架搬到外面的樹下,林雅看着姜梨描繪着畫,不停的贊賞。
只要姜梨畫畫,範香芝每次都乖乖的坐在旁邊。
姜梨轉頭笑看着範香芝:“你想學畫畫?”
範香芝眼睛一亮:“嗯。”
林雅摸了摸範香芝的腦袋:“這孩子打小就喜歡畫畫,大隊部也沒畫紙可賣,她就拿着樹枝在地上畫,不過她畫的和你的可沒法比,都是些小貓小狗小樹。”
姜梨拿着筆沾了沾顏料,說道:“那是香芝自小在村裏待着,能看得到的東西也只有那些。”然後跟範香芝說:“你要是想學畫畫,就多看看姜嬸子怎麽描繪的,先從最簡單的學起,學校每周也有幾節美術課,平日裏不懂的也可以問我。”
範香芝聞言,高興的點頭:“謝謝姜嬸子。”
距離宋川離開已經有一個禮拜了。
在他上次出海之前,十天半個月才回來一次,那時她覺得無所謂,只要他不給她找麻煩就行,她也只把他當做名義上的丈夫,哪怕他後來出海一個多月,她心裏也很平靜,可是自從他出海回來後,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心,竟讓她慢慢的依賴上宋川,在潛意識下将他當做小叔的同時,又将他當做自己可以依靠的丈夫。
這種矛盾在姜梨心裏掙紮了很久。
這是她穿過來後,第一次在宋川離家一周後,心裏無時無刻都在想念他。
想他對她的好,想他對她的縱容和照顧,甚至晚上睡覺時,會無意識的想到宋川親她時,逐漸粗喘的氣息和滾燙遒勁的肌肉。
姜梨想克制自己,可每每在閑暇時,宋川的身影好像總會無意識的冒出來。
自從範承遠和範香芝上學後,他們兄妹兩每天和姜梨一起上下學,林雅在家裏照顧她們一日三餐,唐彩鳳和鄭芳天天找林雅,沒事帶着她出去轉轉,熟悉海島的環境,林雅愈發覺得當初應該聽老範的話,早點來海島。
天晴了快一個月,當天下午就變天了,陰雲密布,沒多會就下起了雨。
姜梨這會在辦公室坐着,下午有一節美術和舞蹈課,上完就沒她的課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珠砸在地上,濺在辦公室的門外,姜梨站在門口看了眼地面上的泥水,又看了眼自己的布鞋,想到了之前下雨時,宋川來辦公室接她,背着她回家的一幕。
姜梨擡頭望着灰蒙蒙的天,心裏莫名空落落的。
算一算時間,宋川和範副團走了有十天了,也不知道什麽緊急任務,連句話都沒來得及回來說。
屋檐下,李秋紅拿着鐵棒子在生了鏽的鐘上敲了敲,聲音一落,教室裏傳來孩子們歡呼的聲音:“老師再見。”
姜梨回去把東西收拾好,曾素蘭頂着雨跑進來,跺了跺腳上的泥巴:“這天說變就變,一會的功夫就下這麽大雨。”
她拍了拍肩上的雨水,問姜梨:“姜老師你等會咋回去?”
正說着,潘承文和朱遠雄他們也進來了,一個比一個狼狽,朱遠雄說:“我就該聽我奶奶的話,帶把傘過來的。”
潘承文:“你奶奶咋知道今天下午下雨?明明上午太陽還挺好的。”
朱遠雄聳了聳肩:“我哪知道。”
李秋紅和其他幾位老師也冒着雨進來,幾個人在辦公室發愁了一會,然後一個個冒着雨回家了,姜梨把帆布包裏的東西取出來放在桌上,将帆布包頂在頭上打算出去,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沒幾下的功夫來人就堵在了辦公室門口,将裏面的光線遮的微暗,姜梨下意識擡頭,在看到門口的範承遠時,眼底流露出幾不可察的失落。
範承遠手裏拿着一把傘,手上還拎着一雙雨鞋,姜梨認出來了,那是之前宋川給她買的。
“姜老師,你把雨鞋換上。”
範承遠進來,将雨鞋放在她腳邊,然後拿着傘又出去了,姜梨換上雨鞋,出去的時候看見了學校門口見站着的林雅和範香芝,還有袁小花,三個人撐了一把傘,看見姜梨出來,林雅朝她招了招手:“姜梨,雨越下越大了,咱們趕緊回吧。”
姜梨和範承遠撐一把傘,這小子比姜梨個子高,小小年紀就很有擔當,他将傘朝姜梨這邊傾斜,自己半個肩頭露在外面都被雨水打濕了。
“傘往你那邊挪點,嬸子淋不着。”
範承遠搖頭:“不用,我不怕淋雨。”
這幾人中,也就姜梨穿着雨鞋,就算踩在泥坑裏也不怕濺髒褲腿,倒是林雅和幾個孩子,鞋子和褲腳都濕透了。
回到家,姜梨看見原本在樹下的畫架已經搬進屋裏了,是林雅做的。
姜梨進屋脫掉雨鞋,對林雅幾人說:“暖瓶裏有熱水,你們泡泡熱水腳,我去做晚飯。”
見林雅要進來,姜梨腳步一頓:“林嫂子,你就別跟我搶了,我還得謝謝你又是幫我搬畫架又是給我送傘和雨鞋呢。”她轉了一圈:“你看,就連承遠都把我照顧的很好,我身上連一滴雨都沒落下,行了,你們快泡泡熱水腳吧,做飯的事就交給我了。”
林雅笑了笑:“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姜梨晚上做的西紅柿雞蛋面,實打實的雞蛋和白面條讓林雅幾人都有些無從下手了。
吃過飯範承遠和範香芝洗刷鍋碗,姜梨看了眼個頭挺高的範承遠,半大小夥子很像範副團,她笑着跟林雅說:“你把承遠教的真好,從小就知道體貼人。”
林雅拍了拍褲腿上的水:“要我說還是跟他爹學的,他爹就知道疼人,他看在眼裏也就學的差不多了。”
姜梨覺得,這句話倒也對。
這場雨越下越大,姜梨晚上躺在床上,聽着外面噼裏啪啦的雨聲,輾轉反側了好久才慢慢睡着,睡到半夜時,迷迷糊糊的聽見房門吱呀了一聲,她以為自己在做夢,翻了個身繼續睡覺,結果還沒睡踏實,就被一道巨大的打雷聲吓到了。
那雷聲剛落下,又是一道驚雷。
姜梨吓得驚呼一聲,下一刻拉起夏涼被将自己蓋的嚴嚴實實,一道不輕不重的力道忽然落在肩上,姜梨瞬間想到了現代的時候看的好多部驚悚的恐怖片,頓時吓得攥緊被角尖叫。
“小梨,是我。”
頭上的夏涼被被宋川拽下,男人将姜梨臉上的碎發撥到兩邊,看着小姑娘吓得蒼白的臉色,心疼的揉了揉她唇角:“是我。”
“小……宋川。”
那聲小叔被姜梨硬生生壓下。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走了十天的宋川就這麽出現在了她眼前。
姜梨一度以為自己在做夢,她顫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宋川的臉龐,男人身上帶着夜裏的涼意,閃電劃破天空時,拉出的亮光照在窗簾上,将宋川英俊的眉骨映的愈發深邃,姜梨的手指劃過宋川的眉峰,鼻梁,最後指尖落在他唇上,感受到男人灼熱的呼吸時,姜梨才反應過來。
——宋川真的回來了!
“摸夠了?”
宋川低笑出聲,攥起姜梨的手捏了捏,看着小姑娘逐漸紅潤的臉頰,連日來壓在心口的思念此刻像洩了閘的洪水蔓延,房間裏有小姑娘沐浴後的皂角香味,有她身上的氣息,被褥上也沾着讓他上瘾的氣息。
“——轟隆。”
又是一道驚雷,姜梨吓得驚呼一聲,下意識起身抱住宋川的脖頸,将頭埋在男人帶着涼氣的胸膛裏,那柔軟的身姿險些讓宋川極力克制的欲望崩潰瓦解,他側了下身子側躺在床上,将姜梨撈到懷裏用力抱着,下巴在小姑娘頭上摩挲,手掌放在她後背輕輕撫着。
連日來思念的心在這一刻得到了滿足。
尤其在小姑娘毫無防備的撲進他懷裏時,宋川覺得他這幾個月的努力小見成效。
“只是打雷,沒事的。”
宋川拍了拍姜梨的後背,察覺到胸口那處逐漸濕潤時,眉峰倏然皺緊,放在她後背的手掌捏住她的後頸,另一只手勾起姜梨的下巴,讓小姑娘擡起頭,姜梨緊抿着唇,想要低下頭,可男人的力道她掙脫不開,只能被迫睜着一雙哭紅的眼睛。
姜梨有些不自在,眼睛左轉右轉,就是不看宋川。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在被宋川抱進懷裏的那一刻,就好像被她依賴已久的安全感包圍,心裏那股空落落的感覺也在靠近宋川時消失了,但她不想讓宋川看見自己此刻狼狽的一面。
宋川的指腹輕輕擦去姜梨臉頰的淚水,低沉的聲音隐隐罩着一層戾氣:“哭什麽?誰欺負你了?”
姜梨趕緊搖頭:“沒人欺負我。”
一張口,自己的聲音竟帶了點哭腔。
姜梨咬住下唇,想推開宋川,可男人的力氣她根本掙脫不開,宋川濃黑的眸靜靜的凝視着姜梨的神色,指腹摩挲着小姑娘的臉頰,最後落在唇角上,姜梨的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宋川眯了眯眸,似是在試探,又像是在确定:“小梨,你想我了,對不對?”
姜梨:……
宋川沒錯過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羞恥和錯愕,他眉峰間的戾氣散去,攀上溫柔,繼續誘導:“告訴我,我想聽你親口說出來。”
姜梨咬着唇,不說聲。
宋川的指腹描摹着姜梨的唇畔,拇指按住她的下唇,将她的唇畔從貝齒中解救出來:“小梨,說話。”
男人似乎在忍耐着什麽,額角青筋繃得很緊,姜梨的雙手抵在宋川胸膛處,手心下的肌肉堅/硬滾燙,甚至能感受到那震蕩有力的心跳聲,姜梨忍不住蜷縮手指,可手指不經意劃過宋川皮膚時帶起的撩/撥讓他僅存的理智崩塌,他一翻身将姜梨壓在身/下,高大健碩的體格讓姜梨險些險些喘不上氣。
她吓得拍了拍宋川的肩膀,男人手臂撐在她頭側,支起上半身,手指依舊掌控着她的後頸。
姜梨明顯感覺到了那令人懼怕的巨物,她呼吸一緊,雙手死死抓着宋川的肩膀:“你、你起來。”
宋川再次耐住性子,帶有侵略性的目光掃過姜梨的唇畔,啞着聲音繼續問:“告訴我實話,我不在的這些天,你有沒有想我?”
男人低頭,在姜梨唇上親了下,算是暫時穩住了饑渴:“你說實話,我就起來。”
閃電劃過的亮光将男人深邃的眉骨照亮了幾分,姜梨清楚的看到了他眸底強烈的欲望,她連忙點頭,一點不敢猶豫,如實說出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想了,想了!想……唔。”
姜梨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一雙眸,氣的拍打着宋川的肩膀。
這個狗男人,說話不算數!
姜梨睡覺的時候本來就只穿着小背心和短褲,可這些遮體的衣服都被宋川扒走了,在她前世和現在的二十幾年人生裏,頭一次對一個男人‘坦誠相待’,宋川揉了揉姜梨後頸繃緊的肌肉,在她耳邊吐着熱氣:“小梨,放松點,別緊張。”
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指,熟悉着姜梨的每一寸肌膚。
宋川的吻比任何一次都要溫柔,他捏住她的腳踝,指腹在腳腕骨頭上輕輕按了按,姜梨身子一顫,起身想要推開他,卻被宋川輕輕一拽,那細直的小腿便落在了他肩側,姜梨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強烈的感覺刺激着。
屋裏漆黑,偶爾有閃電帶起一絲亮光。
姜梨使勁踢腿,可始終起不到任何作用。
宋川自姜梨腿彎處擡了下頭,男人唇邊沾着透明的津液,聲音沙啞的厲害:“林嫂子她們都在家。”
一句話頓時讓姜梨沒了反應,她下意識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卻也沒了力氣阻止宋川的行為。
“咕嚕”的‘喝水聲’讓姜梨臉紅了個頭透頂,随着一道驚雷轟隆響起,姜梨嗚咽出聲,腦海中像是有無數煙花綻開,等她緩過神來,男人忽然直起身逼近她,他的眸黑而沉,像是蟄伏在暗夜裏的孤狼,而她就是他口中的獵物,宋川舌頭抵了抵齒關,沙啞的聲音幾乎從喉嚨深處溢出來。
“夾-緊腿。”
姜梨這會哪有什麽力氣。
宋川似是笑了下,聲音帶着很有質感的磁性:“這就不行了?”
沒等姜梨緩過神,她就被宋川翻過去,臉深深的埋在枕頭裏,外面的雷聲打了一陣便停了,倒是雨勢越下越大,雨點砸在窗戶上,噼裏啪啦的雨聲遮住了屋裏的聲音,姜梨不知道自己在枕頭悶了多久,直到她聽見屋外有吱呀的開門聲時,吓得渾身繃緊,身後的男人也悶哼一聲。
後背一重,耳邊也響起宋川粗喘的聲音。
姜梨耳尖紅的能滴血,她手指緊緊抓着夏涼被,等外面的人上完廁所回屋睡覺時,宋川才起身。
床單是鋪不了了,宋川收拾好自己,起身抱起姜梨,姜梨趕緊抓着夏涼被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宋川将她放在板凳上,聲音低沉帶着笑意:“該看的都看了,現在遮也晚了。”
姜梨:……
她只露出半個腦袋,看着宋川把床上的床單換成幹淨的,把髒的疊起來放在一邊,将她又抱到床上,揉了揉她腦袋:“我去給你倒熱水。”
姜梨發現,這男人每次解決完,都特別的神清氣爽。
宋川出去給她倒熱水,看着他将洗屁屁的盆放在地上,姜梨看着他:“你出去。”
宋川:……
宋川一出去,姜梨趕緊把自己的衣服穿上,洗完後又換了身幹淨衣服,這才鑽到夏涼被裏,朝外面小聲的說了句:“好了。”
雨從下午下到現在,姜梨都不知道外面成什麽樣了。
她看着宋川忙完以後躺到她旁邊,還是有些不自在,想往邊上挪一挪,結果被對方大手一撈,又被迫撲進了他懷裏,姜梨小幅度擡頭看了眼,目光在宋川唇上停留了一會,終于問出難以啓齒的一句話:“你……漱口了嗎?”
她真的有些不敢想剛才的畫面,越想越覺得後脊梁竄起一陣陣酥麻。
宋川側身堵住姜梨的唇,舌頭在她口腔裏刮過,姜梨急的拍打他的肩膀,男人攻城掠奪了好一會才放過她:“自己感覺到了嗎?”
姜梨:……
他嘴裏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有點像她之前買的一款牙膏的味道,很淡很清香的味道。
宋川垂眸睨着她:“你自己的味道還嫌棄?”
姜梨臉通紅,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別說了!”
男人胸腔裏溢出悶笑聲,攥住姜梨的手腕,在她手心親了下,然後揉了揉她腦袋:“時間不早了,快睡吧。”
睡什麽睡,剛才被宋川欺負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她也沒細看那塊皮膚怎麽樣了,但肯定紅了!
宋川見小姑娘輕輕轉了下身子,秀眉微微蹙着,似是想到什麽,掀開夏涼被跪到小姑娘身前,姜梨的兩-膝被迫分開時,吓得驚呼,宋川低聲道:“別害怕,我看看你那塊皮膚怎麽樣。”
男人從床頭拿了個手電筒打開,刺眼的亮光一瞬間照在姜梨最脆弱的地方,她着急拉夏涼被蓋着,被男人徒手按住,火燒火燎的皮膚傳來微熱的觸感,姜梨羞的捂住眼睛,透過指縫看了眼宋川,男人俊朗的眉骨沉了幾分,眉峰也不似之前的舒展,他起身走到櫃子前,從裏面取出上次去衛生所買的藥膏。
“別動。”
宋川按住她亂動的小腿,擠出點藥膏抹在她泛紅的皮膚上。
微涼的觸感漸漸驅散了那股火燒火燎的痛感,姜梨偏着頭,将頭埋在夏涼被裏,盡量忽視掉宋川正在為她抹藥的事,她甚至能感覺到男人的呼吸噴灑在她肌膚上,帶着酥麻的癢意,過了好一會她才問:“好了嗎?”
宋川喉嚨啞了幾分:“快了。”
男人閉了閉眼,将身體裏那股竄起來的火氣又壓下去,給姜梨抹完藥,才摟着她繼續睡覺:“明天早上我再給你抹點藥。”
姜梨趕緊拒絕:“我自己抹!”
宋川垂眸看她,眸底似乎浸着幾分笑意:“你确定?”
姜梨一怔,腦海裏忽然想到她岔開腿,低着頭抹藥的場景,頓時拉過夏涼被蒙在頭上。
算了。
毀滅吧。
姜梨以為她這一晚會失眠,沒想到睡的卻格外的香。
一夜無夢,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範副團也過來了,姜梨揉了揉眼睛,爬起來的時候察覺到那片皮膚有點潤潤的,一看就是剛抹了藥沒多久,姜梨轉頭看了眼,宋川已經起了,邊上的溫度也涼了。
聽外面還在下雨,只不過雨小了,外屋傳來範副團和宋川的聊天的聲音。
林雅她們也起了,倒是她還在睡懶覺,姜梨趕緊爬起來穿好衣服,想到昨晚從林雅屋裏傳來的開門聲,也不知道她昨晚有沒* 有聽見什麽動靜?
“喲,弟妹起了。”
姜梨一開門,範知學就打趣了一句。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話,姜梨小臉卻莫名一紅,偏偏範知學嘴巴不停,對宋川說了一句:“你可悠着點,別把弟妹累壞了。”
姜梨:……
範知學是過來人,怎麽會不懂這些,他也想老婆,要不是因為老婆住在別人家裏不方便,他早就抱老婆了。
林雅從廚房出來,拍了下範知學的肩膀:“就你話多。”
範知學嘿嘿一笑:“我媳婦打人不疼。”
林雅:……
姜梨:……
“姜老師。”
“姜嬸子。”
範承遠和範香芝從外面進來,兩人剛刷完牙,姜梨笑了下,也去院裏洗漱,宋川起身跟出去,握住姜梨的手:“你在屋檐下站着,我去接水。”
外面下着淅瀝的小雨,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雨,這會院裏全是泥巴水,地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墊了一排磚,從屋門口墊到院門口,宋川給姜梨接了點端過來,低聲問道:“那裏還疼嗎?”
姜梨:……
她低頭端走搪瓷盆,含糊道:“好多了。”
宋川看了眼小姑娘悶頭跑進屋裏的背影,低頭笑了下。
早飯是林雅做的,煮的稀飯,蒸的玉米饅頭,吃過早飯範知學拿了些肉票和糧票遞給姜梨:“弟妹,我不在的這些天,麻煩您照顧我一家老小了,這些票你收着,我們還得在你家賴二十來天呢。”
姜梨看了眼宋川,不知道該不該接,畢竟這十來天有一大半糧食都是林雅他們從老家背過來的。
宋川道:“範大哥給的,你就收着。”
姜梨瞬間明了,接過票收起來,林雅問範知學:“你們去執行什麽任務去了?一走就是十天,連個消息都沒有。”
這屬于軍事機密,範知學也不好說:“緊急任務,已經完成了,說來我們運氣也好,趕在大暴雨來臨前下船,不然我們都得被困在海上,指不定又得拖個三四天才回來。”
昨晚下的雨特別大,路上都不好走,學校也進了不少水,今天學生們都停課了。
姜梨在家待着繼續畫她的畫,範知學和宋川頂着雨去了團部,雨一直下到快中午的時候才停,地面上全是水,有些地方布滿了水坑,到了下午,太陽冒了頭,這天說晴就晴了,下午的時候唐彩鳳和鄭芳來了一趟,幾個人坐在屋檐下說話,姜梨又從她們嘴裏聽到了家屬院的八卦。
一直到天蒙蒙黑的時候宋川才回來,他前腳到家,後腳郵遞員推着自行車過來了,站在門口喊:“宋團長家的信,有人嗎,出來拿信簽個字。”
宋川出去了一趟又回來了,姜梨坐在桌邊,端着搪瓷缸喝水,看見宋川拿着一封信,手裏還拎着一個用個網兜包着的牛皮紙包袋子,好奇的問了句:“誰寄來的?”
宋川看了眼寄件人:“你二哥。”
姜梨接過信拆開,信的開頭先說了一家一切都好,後面才進入正題,說她到現在也沒懷孕,婆婆去姜家好幾次了,讓娘多催催她,但在餘霞心裏,誰有問題也不可能是我閨女的問題,肯定是宋家兒子宋川不能生,憑什麽找偏方給我閨女吃?萬一把我閨女吃壞了咋辦?于是餘霞找了公社的一個赤腳大夫,給宋川配了些藥寄過來了,說這藥是給宋川調理的,他調理好了,她女兒才能給宋家生個大胖小子。
姜梨看信的同時,宋川也低着頭看信。
她僵硬着脖子擡起頭,便對上男人輕挑的眉峰和似笑非笑的黑眸。
姜梨:……
誰說宋川不行?
他可太行了,她的腿到現在還疼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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