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現代老公和近代老公的碰……
第47章 第 47 章 現代老公和近代老公的碰……
鄭芳他們一走, 姜梨就将院門關上了,她聽着隔壁傳來鄭丞和建國的說笑聲,不論是長相還是聲音, 都和上一世的鄭丞如出一轍, 姜梨已經記不清多久沒在現實中聽過鄭丞的聲音了。
在她的記憶裏,鄭丞和小叔的性格有些相似,兩人對待她也都是無微不至的好。
她到現在還記得結婚那天, 鄭丞穿着剪裁得體的西裝,清隽的面孔帶着溫柔的笑意,他手上拿着戒指,在司儀的話落時, 想要将戒指戴在她手上,可一切發生的都太過突然了,她倒地閉眼時,眼裏最後看見的是鄭丞定格在臉上的笑容和小叔僵滞的神色。
回憶排山倒海般襲來, 和鄭丞曾經種種的相識相遇到相戀, 這一刻清晰的浮現在眼前。
她越發堅信,隔壁的鄭丞不是另一個世界的鄭丞。
如果是他, 以鄭丞的性子, 不會叫她嫂子。
姜梨在院裏待了好一會,直到感覺到冰冷刺骨,她才進屋,院子的雪掃了一半, 天上還下着雪,一眼望過去白茫茫的,姜梨一上午都坐在爐子邊烤火,腦子裏亂七八糟, 根本靜不下心,她在擔心宋川,在想忽然出現在這裏的鄭丞,一直到外面傳來高建國的聲音,姜梨才回過神來。
“姜嬸子。”
高建國推開屋門,探了個腦袋進來,笑嘻嘻的看着姜梨:“我娘讓我叫你吃飯。”
姜梨起身從外屋的櫃子上拿了幾顆糖遞給高建國,摸了摸他腦袋:“知道了,去把這些糖分給建成和大山他們。”
高建國高興的蹦起來:“好嘞!”
舅舅來了他高興,舅舅還給他們帶了好幾種糖,他更高興了,沒想到姜嬸子也給他們散了糖,高建國捏着糖興高采烈的跑回家,一進院子就給院裏堆雪人的袁大山袁小山還有袁小花,高建成分糖。
袁大山問:“見過,這糖是誰給我們的?”
高建國撥開糖紙,糖在嘴裏甜滋滋的:“是姜嬸子給我們的。”
“糖真好吃。”
Advertisement
袁小山撥開糖紙塞在嘴裏,甜滋滋的咧着嘴笑。
高家的屋檐下伸出來的煙囪冒着濃濃白煙,屋門上挂着厚門簾,鄭丞提着桶出來走到井邊,從井裏打了兩桶水,男人身上就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下身穿着軍綠色長褲,袖子挽起時,露出遒勁有力的小臂,短利的頭發上也落了些白雪。
姜梨從外面進來時便看見了這一幕,無論是身形還是長相,都和現代的鄭丞一模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前的鄭丞并非現代鄭丞的原因,她心裏好像沒有太大的起伏波動和歡喜。
就好像,他真的只是隔壁鄭芳的弟弟而已。
“姜嬸子。”
“姜老師。”
幾個孩子看見姜梨,高興的喊了一聲。
鄭丞聞言,轉頭看向從院門走進來的姜梨,她穿着玫紅色的對襟棉襖,下身是黃棕色的長褲,烏黑的長發梳了兩個辮子垂在身前,小臉還是他記憶中的模樣,明眸彎眉,肌膚雪白,抿着唇時,唇畔是可見的淡粉色,如果不是眼前的環境和眼前的人給他的感覺不同,他真的以為此刻走進來的就是他的小梨了。
他的小梨不該是這樣跟他這麽生分的,她活潑愛笑,每次看見他都會笑着跑過來叫他阿丞。
可她身上又有一種強烈的熟悉感,讓鄭丞忍不住想靠近。
“舅舅,你拎着兩桶水不累嗎?”
高建國看着自家舅舅站在井邊提着兩桶水傻站在那,高建成跑過去:“舅舅,我給你幫忙。”
小孩子長得還沒他的腰高就想幫忙拎水,鄭丞低頭笑道:“你一邊玩去,舅舅一個人能提得動。”
沒有外人在,鄭丞沒有叫姜梨嫂子,他實在叫不出口。
姜梨朝他禮貌的點了下頭,快走幾步跑到他前面,幫他掀門簾,鄭丞身高腿長,低頭時,瞧見姜梨扇動的眼睫和凍得通紅的鼻尖,他腳步頓了下,說了句:“進來吧,外面冷。”
他的聲音和鄭丞太像了,可他說話的語氣卻和現代的鄭丞不同。
姜梨盡量不去想有關鄭丞的一切,她輕聲道:“好。”
姜梨一進屋就聞到了濃郁的肉香味,唐彩鳳圍着圍裙從廚房出來,在屋裏的時候唐彩鳳就将頭巾取下來了,她拉着姜梨進廚房:“你快嘗嘗我炒的豬肉味道咋樣,我記得你上次就是這麽炒的,可我總覺得味道不對啊。”
鄭芳還在切菜,見姜梨進來,笑道:“還有最後一個涼菜,飯就好了。”
姜梨嘗了一片肉:“味道有點淡。”
她将一盆菜回鍋翻炒了一遍,鄭丞将兩桶水倒進水缸裏,提着桶出去時,看了眼站在竈臺前炒菜的姜梨,鍋裏冒上來的熱氣撲在她臉上,她偏着頭眯着眼,時不時用手扇一扇眼前的熱氣,小梨也會做飯,但他從沒見她做過飯,即使她在家裏,宋川也沒讓她進過廚房,對于小梨的廚藝,鄭丞了解的并不深,可他知道她愛吃什麽。
姜梨給鍋裏加了點調料和大蒜,出來的時候味道雖然和她以前炒的不一樣,但比剛才好多了,這一輩的人節省慣了,炒菜放油都是用滴的,調料也是省着放的,所以炒出來的口感會差很多。
唐彩鳳嘗了一片肉,頓時眼睛一亮:“姜梨,還得是你啊,這味道一下子就不一樣了。”
鄭芳趕緊張嘴:“我也嘗嘗。”
唐彩鳳給她喂了一片肉,鄭芳嚼了嚼:“還真是啊,和你剛才炒的味不對。”
唐彩鳳笑道:“要我說還得是姜梨,她就算不畫畫,不當老師,去食堂當廚子也能掙錢呢。”
鄭丞拎着兩桶水走進廚房,聽見唐彩鳳的話,倒水的動作一頓,而後擡眸看了眼菜板前站着的姜梨,捏着水桶把手的手指越收越緊,問鄭芳:“姐,你們剛才說畫畫,姜……嫂子會畫畫嗎?”
鄭芳笑道:“可不是嗎,丞子,我給你說,你姜嫂子畫的畫可傳神了,就跟人走到畫裏一樣真,就連國營畫坊的主任還專程來海島找姜梨呢,她現在給港城那邊的有錢人畫像,前段時間剛畫完一副全家福,可好看了!”
“對了。”鄭芳的手在圍裙上搓了搓:“姜梨還給我和建國建成畫了一幅畫呢,我帶你去看看,你趕緊把水倒了。”
沒人注意到,鄭丞的手臂微微抖着。
這個世界的姜梨也會美術,會做飯,都太相似了,他看了眼在拌涼菜的姜梨,放下水桶跟鄭芳去了她屋子,靠床頭的牆上貼着一張畫紙,畫上是鄭芳和兩個孩子,他擡手撫摸着畫像上的描繪紋路,心口忽然間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澀,那股難掩的激動和失而複得的驚慌像像是無數根細密的針紮進血管裏,帶着燒灼的疼痛感。
鄭丞的指腹從畫像上緩緩落在右下角的名字和日期上,熟悉的字跡,落筆收尾處停頓的點,每一處都在告訴他,這幅畫出自姜梨之手。
“小梨……”
鄭丞低低呢喃着,這個名字在他唇齒間反複咀嚼了無數遍,每一遍都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在刺着他的皮肉,每一晚他都在悔恨,那天他為什麽沒能及時拉住小梨。
“丞子,你咋了?”
鄭芳見弟弟摸着畫像也不動,嘴裏也不知道說什麽,也聽不清,她拍了下鄭丞的肩膀:“姐咋覺得你不太對勁啊?”
“我沒事。”
鄭丞蜷緊手指,看着畫像上高建國呲着小白牙笑的歡快:“姐,你說,姜……嫂子的丈夫叫宋川?”
鄭芳愣了一下:“是啊,叫宋川啊,咋了?”
鄭丞“嗤”的笑出聲,手指重重撚在畫紙的邊角,眼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猩紅。
宋川。
宋川!
這兩個字在鄭丞嘴裏反複咀嚼,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見他,而偏偏,他在這個世界還是姜梨的丈夫!
真他媽諷刺!
另一個世界兩人是叔叔侄女,這個世界是夫妻。
他現在足以确定,這個房子裏的姜梨就是小梨,是和他有法律認證的妻子,宋川是間接害死小梨的兇手,他陰險,狡詐,內心陰暗且卑劣,如果不是小梨的死,他恐怕永遠都看不出,這個本該作為小梨小叔的長輩,卻無恥的喜歡着他親手養大的侄女。
宋川僞裝的太好了,好到他竟然覺得他親手為姜梨和他設計婚禮,是真正的祝福他們。
他到現在還記得,宋川是多麽混賬的霸占着小梨的墓地,不讓他遷墳,不讓他将小梨入鄭家祖墳,因為這事,他們争執了很久,那晚他出車禍,也并非是跟宋川置氣,只是忽然間覺得活膩了,沒了小梨,以後的日子活的也沒滋沒味,但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沒死,而是穿到了上個世紀的五十年代末,而他所占據的這具身體跟他同名同姓。
“丞子啊,你別吓姐啊,你這是咋了?”
鄭芳看見此刻的鄭丞總覺得有些心慌,弟弟也是她看着長大的,這還是她第一次從弟弟臉上看見陰沉沉的神色,看着怪吓人的,她看了眼牆上的畫紙,心裏琢磨着是不是因為畫的問題,不等她想明白,鄭丞已經恢複了原本和煦的模樣,轉身笑看着鄭芳:“我沒事,就是看見這畫,忽然想到去年內陸國營畫坊發生的一樁案子,有些感觸而已。”
鄭芳也沒多問是啥案子,反正看她弟弟的臉色,肯定是大案子,不然一般的案子咋還動用部隊了?
她松了口氣:“沒事就行,走走走,飯好了,咱們吃飯去。”
鄭丞問:“姐,宋團長目前不在海島嗎?”
鄭芳說:“宋團長出去執行任務去了,原本說好半個月回來的,這都過去兩個多月了還沒回來,不過我估計應該快回來了。”
外屋放着一張桌子,幾個孩子都坐好了,袁小花幫大人端飯。
鄭丞看見姜梨端着一盤玉米面饅頭從廚房出來,興許是剛剛在竈火前烤火,雪白的臉蛋上染了幾分緋色,襯的唇畔更粉了,額前的碎發零散的垂落,她将玉米面饅頭放在桌上,擡手拍了下袁大山後腦勺,眼尾透着淡淡的笑意:“你又不老實了?”
袁大山嘴一撅:“姜老師,是小山先打我的。”
姜梨看向袁小山,秀眉挑了一下,袁小山立馬認慫:“哥哥,對不起。”
姜老師說過,沒有大讓小的一說,小的就算犯錯也必須道歉。
姜梨笑了下,轉身時差點撞上迎面走來的鄭丞,她吓得往後挪了兩步,可後面坐着高建成,這要是摔下去會連帶着孩子一起摔倒,不等她穩住身子,手臂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男人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勁,姜梨原本往後摔得姿勢一下子沒控制住又往前撲去,就這麽毫無預兆的撞在鄭丞懷裏。
姜梨:……
她連忙後退兩步與他拉開距離,不好意思說了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鄭丞将手裏的盤在放在飯桌上,垂眸看了眼姜梨,手心還殘留着小梨身上的溫度,溫熱、香甜。
他笑了下,聲音帶着一種特有的清朗:“沒事,你沒摔到就行。”
姜梨怔了下,這說話的語氣和音調,像極了鄭丞。
她擡頭看向鄭丞,正巧撞到男人眼底的笑意,沒等鄭丞說話,高建國就跳起來拽着鄭丞的手:“舅舅,你坐我旁邊,挨着我和建成坐,我們兩給你留了位置呢。”
唐彩鳳和鄭芳将剩下的盤子端出來,袁小花拿着筷子跟在後面。
姜梨趕緊找了個空位坐下,桌上有唐彩鳳和鄭芳,可謂是熱鬧的很,在加上幾個孩子叽叽喳喳,一頓飯吃下來,孩子們都歡快的打飽嗝,唐彩鳳抹了下嘴說:“現在天冷趕不了海,要是夏天,我們還能抓點螃蟹回來做蟹黃拌飯呢,別說,我現在想起來都饞。”
聽到蟹黃拌飯,鄭丞擡眸看向姜梨,小梨最愛吃的食物之一便有蟹黃拌飯。
他問鄭芳:“姐,你會做蟹黃拌飯?”
鄭芳笑了下:“會做,但是做的沒姜梨好吃,要說蟹黃拌飯還得是姜梨來做,之前她沒來海島的時候我們看見螃蟹壓根都不想抓,全是殼都沒肉,姜梨來了之後,教我們做的蟹黃拌飯,你還真別說,還怪好吃的。”
鄭丞看向姜梨,姜梨低頭喝湯,纖細蔥白的手指抱着瓷碗,這副恬靜的模樣和活潑好動的小梨截然不同,小梨到底經歷了什麽?竟是讓她的性格改變了這麽多,鄭丞想起身抱住姜梨,可看着桌上的幾個人,硬是将那股沖動壓下來。
這裏不比現代,小梨在這裏是結婚了的女人,如果他堂而皇之的抱住她,只會給她帶來流言蜚語,他也會受處分,或許會被摘到這頂帽子,沒了這個身份,他以後想接近小梨,保護小梨,都是一種奢侈。
鄭丞告訴自己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一切以穩妥為主。
他需要找到一個機會和小梨相認。
吃過飯鄭芳她們拉着姜梨說了好一會話,孩子們在院子堆雪人,外面忽然傳來陳主任的聲音:“姜梨。”
“哎,來了!”
姜梨起身跑出去,唐彩鳳看了眼鄭芳:“聽聲音像是陳主任在說話。”
鄭芳說:“應該是國營畫坊的事。”
姜梨出了院門,看見陳主任和婁主任都在,婁主任手裏拿着黑色公文包,說道:“姜梨同志,我這次來是給你送工資的,還有一件事。”他從公文包裏又拿出一張照片,陳主任說:“我們進屋說吧。”
姜梨帶着他們進了院子,鄭丞站在院裏,看着姜梨無論是說話做事都變了樣子,他走到高建國身邊,摸了摸他的頭:“建國,舅舅問你一件事,你想好了再回答好不好?”
高建國乖巧點頭:“嗯!”
鄭丞問:“隔壁的姜嬸子是不是被人欺負過?”
高建國重重點頭,然後湊到鄭丞耳邊低聲說:“舅舅,袁大山的奶奶和姑姑還欺負過姜嬸子呢。”在鄭丞轉頭看向在邊上堆雪人的袁大山和袁小山時,高建國續道:“不過她們都被袁大山的爹送回老家了,不會再來了,徐明輝的娘和姐姐也被抓走了,以後都沒人欺負姜嬸子了。”
鄭丞眸色微眯,又問了幾句,高建國說了之前姜梨和徐夕妍打賭,徐夕妍輸了的事,還說了張春榮和徐夕妍打架的事,那件事當時在海島鬧得沸沸揚揚,大人小孩無人不知。
鄭丞覺得,還有些事建國不知道,小梨受的委屈可能不止這些。
難怪她性子變了許多,再沒了以前無憂無慮的模樣。
隔壁院裏傳來陳主任和婁主任的聲音,應該是事情談完了,外面還在下着雪,姜梨将陳主任和婁主任送出來就回家了,院子掃了一半雪留了一半,姜梨實在不想掃了,直接回屋待着了。
這次婁主任給的還是港城那邊的照片,這次也是一張全家福,一家四口,夫妻和兩個七八歲大的孩子。
姜梨一下午都在屋裏待着,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雪已經停了,院裏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雪。
她低頭看了下自己的雙手,嘆了一聲。
還是得掃雪。
家裏的菜也沒了,姜梨吃過早飯準備出門時,碰見了一道出門的唐彩鳳,唐彩鳳一看見姜梨就跟她說起昨天天快黑那會的事:“姜梨,你知道嗎,張春榮昨晚回來了,天剛黑那會回來的,徐政委和徐明輝去碼頭接的她,我和鄭芳還去看了,你是不知道,張春榮現在都快成個瘦小的老太太了,皮膚又幹又癟,看來小島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好好的一個人磋磨成這樣了。”
唐彩鳳啧啧了幾聲,續道:“你說張春榮都這樣了,那徐夕妍得成啥樣了?”
徐夕妍勞改八個月,要出來得年後了,張春榮只有五個月。
聽着唐彩鳳的描述,姜梨也有些好奇張春榮究竟成什麽樣了。
唐彩鳳拽了拽頭上的圍巾,遮住額頭:“姜梨,你一大早的幹啥去?”
姜梨:“家裏沒菜了,買點菜去。”
唐彩鳳:“那正好,我也去,我家裏沒醋了,我得打醋去,你等我下,我去拿醋壺。”
姜梨在院外等着唐彩鳳,只聽身後傳來吱呀的開門聲,随即是‘咯吱’的踩雪聲,姜梨轉頭看去,便看見朝她走來的鄭丞,男人身上依舊穿着那身軍綠色軍裝,和另一個世界下的鄭丞長着相同的臉,但換了一身軍裝,氣場俨然不同。
姜梨點了下頭,算作打招呼。
鄭丞擡腳逼近姜梨,平寂了許久的心被濃烈的思念和歡喜填滿,他想告訴小梨,他是鄭丞,是另一個世界的鄭丞,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唐彩鳳從院裏出來,手裏拿着醋壺,看到他愣了一下,問道:“鄭營長,你幹啥去?”
鄭丞眼睛看着姜梨,話是對唐彩鳳說的:“去團裏報到。”
唐彩鳳笑道:“那鄭營長快去吧,我和姜梨要去供銷社買菜打醋。”
鄭丞道:“我下午去報到也行,正好我姐家也沒什麽菜了,我也去供銷社買點菜。”
三個人一道去往供銷社,鄭丞走在姜梨右側,唐彩鳳走在姜梨左側,地上的雪已經沒過了腳脖子,姜梨走路都有些費勁,唐彩鳳走路也挺費勁的,倒是鄭丞人高腿長,沒什麽影響,鄭丞垂眸,視線時不時落在姜梨身上,她今天換了件褐黃色的對襟小棉襖,烏黑的頭發紮了個丸子頭,露出來的耳尖凍的通紅,小臉也染了淡淡的紅色。
鄭丞下意識解開衣扣,想将外套脫了給姜梨穿上,可看到邊上的唐彩鳳,擡起的手又僵硬的垂下。
他不想給小梨惹來莫須有的麻煩。
三人經過徐家門外時,徐家的門正好從裏面開了,唐彩鳳看見開門的張春榮,趕緊扯了下姜梨的袖子,小聲道:“快看,是張春榮。”
姜梨聞言,轉頭看去。
說實話,如果在路上碰見現在的張春榮,姜梨還真不敢認她,以前的張春榮不算胖,身材算豐腴,臉頰兩側也有肉,皮膚不說特別好,但也偏白一些,頭發也整天梳的油光,在腦後紮成一個團,可現在的張春榮都快瘦成了竹竿,一副穿在她身上都往下追着,領口也寬大了些,袖子也寬松了許多,肉眼可見的冷風直往寬大的袖口裏灌,皮膚黑黝黝的,頭發也剪成了齊耳短發,瞧着像是随便撿的,有點像狼啃的一樣。
這一面的張春榮的确讓姜梨狠狠震撼到了。
她實在無法想象這個年代的勞改場到底有多恐怖,竟讓一個人徹底變了樣子。
在姜梨看張春榮時,張春榮也在觀察姜梨,五個月沒見,她在小島吃苦受難,姜梨在海島的日子倒是過得舒服極了,昨晚她和明輝睡覺的時候,明輝将這幾個月海島代發生的事都跟她說了,張春榮想不明白,姜梨一個農村來的女人,怎麽會這麽多花樣?
又是畫畫又是跳舞,怎麽徐夕妍上了那麽多年的學就白上了。
張春榮恨姜梨,恨到咬牙切齒的地步,如果當初姜梨沒有來海島,也許就不會有後面的這些事發生,她也不會鬧得和老徐關系破裂的地步,或許宋團長就真的成了他侄女婿,可這世上沒有如果。
姜梨不僅來了海島,讓宋川對她死心塌地不說,還把他們徐家害成了這樣。
這五個月待在海島,她沒一日不再恨姜梨,昨晚回到家,看着老徐對她冷漠的态度,聽着老徐埋怨她,說都是她和徐夕妍害的他現在在部隊都不受待見,以後也沒有機會晉升,這輩子可能就釘死在這個位置上了。
老徐和她分房睡了,昨晚是明輝和她一起睡的。
張春榮抱着徐明輝哭了半宿,把這五個月的苦楚全部倒給徐明輝,訴說着她的不容易和難處,埋怨痛恨這姜梨和徐夕妍,她記得她兒子以前可喜歡說話了,還調皮搗蛋,可是她這次回來卻發現,明輝變得話少了,也不搗蛋了,讓他幹什麽就幹什麽,好像她離開了五個月,明輝一下子長大了。
路上也有來回經過的軍嫂,‘咯吱’的踩雪聲響徹在小巷裏。
那些人全都帶着異樣的眼睛看向她,張春榮看向姜梨,姜梨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就收回視線,張春榮覺得自己的尊嚴好像在這一刻被姜梨狠狠踩在腳下,她氣的重重的關上門,轉身跑回屋裏。
唐彩鳳:“她又發什麽神經?”
姜梨:“不知道。”
鄭丞的目光從那扇緊閉的門上移到姜梨臉頰上,昨晚他向鄭芳側面打聽了一下徐家和胡家的事,這才知道高建國沒說的那些事是什麽,原來小梨從來到海島後,就被徐家人針對着,不僅被徐家人燒被子,還差點被徐家人毀了她好不容易完成的畫。
去供銷社的路上都是唐彩鳳在說話,姜梨和她聊着天。
鄭丞的視線幾乎都在姜梨身上,一路上軍嫂們都在掃路上的雪,就連去供銷社的路上都是人。
家裏就姜梨一個人,她就買了一點菜,只是手還沒提到網兜時就被另一只手提走了,姜梨轉頭便見站在身後的鄭丞,他不知幫她拎了菜,還幫唐彩鳳拎着醋壺,唐彩鳳在邊上不好意思的笑道:“哎喲喂,我活這麽大了,還是第一次有人幫我拎東西,鄭營長,醋壺就這點,又不重,我自己拎就行了。”
說着從鄭丞手裏搶走了自己的醋壺,姜梨也想拿走自己的東西,鄭丞手偏了下,低頭看着姜梨,笑了下:“姜……嫂子,我們走吧。”
姜梨:……
姜嫂子三個字從鄭丞嘴裏出來,姜梨後脊梁都爬上了一股顫栗。
她不想跟鄭丞争執這些,趕緊和唐彩鳳走在一起,回去經過徐家時,徐家的門再一次從裏面打開,姜梨沒去理會,倒是旁邊的唐彩鳳驚呼一聲:“姜梨,小心!”
姜梨吓了一跳,還沒來得及轉身去看,肩膀就被一只大手扣住,對方力道很大,硬是将她轉過去面朝唐彩鳳,而她的後背貼着男人健碩的胸膛,她身側兩邊是濺落的開水,澆在地上瞬間将一片白雪融化。
姜梨臉色一變,聽到身後傳來搪瓷盆‘哐當’掉在地上的聲音,趕緊轉身去看,就見鄭丞擋在* 她身後,他後背的衣服全濕了,就連耳根都濺了熱水,那片皮膚也瞬間紅了,鄭丞的目光掃過姜梨的全身,擔憂問道:“有沒有濺到你身上?”
姜梨沒顧得上看是誰潑的開水,她偏頭看向鄭丞後脖子和耳朵全被燙紅了,吓得抓着他的肩膀想讓他轉過身去看看他脖子傷的嚴不嚴重,畢竟人家可是幫了她,要是對方被開水燙出個好歹,她會內疚一輩子的。
這邊的動靜引來了經過的軍嫂和孩子們,唐彩鳳也看向了吓得把門關上的徐明輝,氣的大罵道:“徐明輝,你個狗娘樣的東西!小小年紀心咋那麽毒!竟然用開水潑人!”
“宋團長!”
“宋團長,有人欺負你媳婦!”
聚攏過來的軍嫂有人看見了巷子拐角的宋團長和副團長,還有一道回來的徐政委,有人喊道:“徐政委,你兒子又闖禍了!”
有人跟着喊:“闖大禍了!”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