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密謀

第030章 密謀

江易周很難跟江舟解釋, 什麽叫做感受民心。

什麽叫做開展調研。

她以後要在這裏待上很長一段時間,這裏會是她的大本營,如果她連自己的大本營都不理解, 更不知道住在此處的百姓心裏所思所想,那她還怎麽經營此地?

“我孤陋寡聞,想要拓展見識,大堂兄可能是想大伯母了,我看清江城政治清明, 想來不會有歹人生事,大堂兄不如先一步去族地?”

別在她跟前轉悠了,影響她與民同樂。

江舟沒有意識到江易周對他的嫌棄, 這世上怎麽可能有人會嫌棄他呢?他可是江家大公子,能受他保護,不知是何等光榮。

江舟內心很自傲, 他的出身讓他有這份自傲的資本。

江易周不喜歡這種人, 自身沒什麽本事, 全靠家裏底蘊撐腰,但是這種人有很多,而且往往這種人, 一輩子都過得比自立自強的人要舒服。

真是令人看到就不爽。

江舟仔細思考了一下江易周的提議, 最後決定先回族地, 他真的忍受不了那些亂糟糟的貧民。

他們身上傳來陣陣臭味,身上不知道有多久沒洗過了, 衣服又破又舊,指甲縫裏還有泥!

在一群貧民面前也沒什麽裝的必要, 江舟将江易周送到落腳的客棧後,果斷轉身離去, 還帶走了十來個護衛。

留在江易周身邊的護衛,只剩下六個了。

詩琴暗暗咬牙,一臉不忿。

江易周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詩琴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太明顯,很快調整好,恢複了平日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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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着人辦好入住,請江易周到樓上天字號房,其餘侍衛則住在天字號房周遭房間還有婢女侍從,全都在附近。

基本上二樓大半房間都被包下來了,唯有如此,詩琴才覺得安全一些。

進了屋,奴仆很快将屋裏布置好,一應物品換成江易周常用的,布置好後便出去了。

詩琴等屋裏沒了外人,面上浮現三分怒色,低聲道:“大公子未免太過分了,他一個大男人,回去還要帶上那麽多侍衛,如果小姐有什麽事,剩下這幾個人,怎麽保護好小姐。”

江易周走到窗邊,推開窗,能清晰看到街面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她倚着窗棂,向外看着,很快就看見了熟悉的标志。

“人少才好渾水摸魚,他帶的人多又如何,能不能安全回去還不知道。”

江易周指了指那個快步走進客棧的人,詩琴一看,倍覺陌生,随後她看見了那人腰間挎刀上的葉子标識,立馬喜笑顏開。

“小姐說得對,清江城附近可沒那麽安全,奴下去催一催小二,讓他盡快送來熱水,供小姐洗去一路風塵。”

江易周一會兒要見人,總不好灰頭土臉去見。

等江易周洗完澡,擦幹頭發,天快黑了。

清江城中最好的客棧外,來了兩匹大馬。

小二急忙迎上前去,只見那兩位都腰帶佩劍,身上披了一層黑鬥篷,頭上還戴了垂下黑紗的帷帽,神秘兮兮的。

“小二,住店!”

為首身形較為高挑的人喊了一聲,那聲音有些低啞,卻能聽出是名女郎。

小二神情一緊,這一看就知是江湖上的俠女,有些功夫,不好應對,千萬不能得罪。

江湖人,一言不合砸店掀桌也是有的。

“好咧!小人這就為兩位客官将馬兒牽到後院去,喂最好的草料!”

先看見兩人的小二搶了喂馬的活計,後出來的小二只得提着心招待兩位客人。

掌櫃的站在櫃臺後面,賬本合上,算盤也不打了,站直了身子等兩位疑似江湖人的客人過來登記。

“啪!”

一枚小小的木牌落在臺面上,掌櫃的拿過來一看,瞳孔一縮,他臉上下意識揚起笑來,滿是谄媚小心,雙手恭恭敬敬将木牌捧着,送到領頭高挑女子身前。

“沒想到是葉家軍部下,兩位辛苦,今兒随便住下,不用銀錢,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

“我們葉家軍沒有吃白飯的道理,你該如何就如何,不會來找你麻煩,近些日子,我們葉大人受江五娘子邀約,正在江家做客,聽聞江六娘子也到清江城來了,可是住到了你們店裏?”

聲音低沉的女子說着,扔出一錠銀子來。

娘子軍古來有之,練武的女子很少,但千人中出一個,萬人中有一個,放在整個大莊,也是個不小的數字。

因此掌櫃對葉家軍有娘子從軍的事情,并不意外。

沉甸甸的銀子落在手裏,掌櫃颠了兩下,足有十兩重。

他心知,這些銀子落手裏,今天不光沒虧還賺了,對面的軍娘是真的不打算吃霸王餐。

葉家軍是前段時間突然出現在清江城附近的勢力,由一位姓葉的娘子領頭,聽說是江家請來剿匪的兵,起初清江城的百姓還惶恐難安,這些年他們見到的兵,沒有一個是好的。

兵來了,那就等于官府又要加稅,要交糧食,家中壯年可能被帶走從軍,年輕好看的女郎,可能被那些兵看上。

兵,名義上比山上土匪強一些罷了。

誰知葉家軍每次出現,就只是上山剿匪,将那些禍害鄉裏的土匪打得屁滾尿流,沒有一次騷擾過山下的村落,當地的官員更沒有借着剿匪的名義,搜刮百姓。

沒了山匪,商人來得勤了,百姓生活也好了許多。

就以他做工的這家客棧來說,之前山匪多起來時,主家都在考慮,要不要将客棧賣了,舉家搬到京城去,現在主家又給他發了工錢,還額外加賞錢,只因這段時間客棧生意好了許多。

衆人對葉家軍的态度發生了轉變,他們知道,葉家軍和以往朝廷那些軍隊不一樣。

掌櫃将銀錠推回去,說道:“葉家軍做了多少好事,咱們心中清楚,這錢真不能收,只煩勞軍娘,日後多多看顧清江城的百姓,莫要讓匪徒欺負了去。”

“你倒是心懷清江城的百姓,不錯,不過老娘不差你這點兒錢,傳出去說老娘住店不給錢,老娘臉往哪兒放?”

軍娘都這樣說了,掌櫃不再推辭,葉家軍的兵脾氣比朝廷的兵好很多,但照樣是兵,身上帶着些混不吝的匪氣。

“那江家六娘子到底在不在你店裏?”

聽軍娘有些不耐煩了,掌櫃連忙點頭,“在的在的,江家的小姐就住在天字號,欸,江六小姐的侍女下來了,軍娘有事可以去問問。”

詩琴是被江易周吩咐下來,專門接人上去的,江易周的房間視野很不錯,正好可以看見門口來往的人。

聽見馬蹄聲,江易周就在想是不是謝葉瑤來了,一推開窗戶,正好看見兩道黑影入店。

體型認人不是難事,江易周一眼就看出,不光謝葉瑤來了,江易雅也來了。

謝葉瑤和詩琴在樓下演了一出戲,好像真的是葉家軍的兵奉命前來拜訪江六小姐,詩琴高傲地說了兩句為難人的話,将大戶人家侍女的難纏表現得淋漓盡致,最後不情不願将人請到二樓去了。

等詩琴帶人上樓,小二跟掌櫃說道:“這大戶人家的婢女就是不一樣,葉家軍看來真是江家扶持的勢力,那葉家軍的兵,在江家小姐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

掌櫃不太願意聽這話,江家雖說在清江城附近名望甚重,勉強算是庇護了清江城,但世家又是什麽好鳥,朝堂明面上吃人,世家暗地裏吃人,還沒有光剿匪不搶人的葉家軍好。

他瞪了那對詩琴滿眼傾慕的小二一眼,“你小子可真敢想,那是你能肖想的人嗎?你要是不想要這雙招子,自個兒動手挖了去,別給客棧惹麻煩!閑得慌就把地掃一遍!”

小二連忙收回癡癡望着樓梯的目光,低腰點頭,幹活兒去了。

樓下的動靜,自然逃不過樓上人的耳朵,詩琴完全不為所動。

“小心那個小二,他會些功夫,還起了色心。”謝葉瑤則小聲同詩琴說道。

詩琴沒想到還有這事兒,她眼神微沉,點了點頭。

走到天字一號房門前,她推門請謝葉瑤和她身後一直不說話的矮小身影進去,随後吩咐兩個仆人看着些,別叫人随意進屋,便轉身往音韻靈韻的房間走去。

兩人進屋,還沒将身上的僞裝除去,就聽江易周說:“南頭的土匪窩,留了嗎?”

謝葉瑤先沖江易周行了一禮,她時刻記着江易周是自己的主人,即便真的結拜,她們也是君臣關系。

江易雅将自己頭上的帷帽解開摘下,随後規規矩矩行了一禮,禮畢才點了點頭,說:“留了,你為什麽要特意叮囑我們,不許除去甲辰山上的山匪?”

“自然是有用處。”江易周饒有興趣地看了兩眼,姐妹這小黑人造型,可真夠顯眼的,“別整這些虛禮,都坐都坐,聽五姐這話,心裏好像不太高興,怎麽?甲辰山上的山匪惹到你了?”

江易雅和謝葉瑤都坐到了江易周對面。

江易雅接着說道:“他們沒那個膽子惹上江家。甲辰山上土匪衆多,我和大姐本就想留在最後清理,而且他們離江家比較遠,沒什麽威脅,只是土匪行事令人作嘔,這幾日,他們又屠了南邊的一個百人的小村落。”

江易雅自問心腸已經比以往要狠許多了,但從南邊傳來的,接二連三的消息,每一個都讓她難以釋懷。

再加上因為要留着南邊的土匪窩,所以葉家軍剿匪時特意避過南頭,好似讓甲辰山上的土匪誤會了,覺得是他們太厲害,連着滅了七八家土匪窩的葉家軍都怕他們,他們行事就更肆無忌憚了。

江易雅會覺得,這段時間被甲辰山上土匪禍害的百姓,他們失去性命,自己要付些責任。

江易周和謝葉瑤都沒什麽反應。

江易周有種聽見外國人遇害了的感覺,她願意為受害者點個蠟燭,卻不會有多悲傷,更不可能有其他感覺出現。

百姓被土匪殺了,該憤怒悲傷的是大莊的官府,那是大莊的百姓,官府應該保護他們。

反正輪不到江易周悲傷,如果沒有江易周,這些土匪能更嚣張,死的人會更多,她已經救了很多人了,功德大的都不用敲木魚。

謝葉瑤更不可能有反應,她自少年時期便于沙場拼殺,說實話,見過的死人比活人多多了。

她第一次看見死人,便全是她的至親,她站在刑場外,眼睜睜看着他們一個個被砍下頭顱,屍體挂于城牆示衆一日一夜。

那時的她六歲,剛剛記事,可惜看見的場景太慘烈,以至于在往後二十年裏,她竟無法回憶起親人溫柔的笑臉,只有他們滿是恐懼麻木的猙獰頭顱。

江易雅見自己說完後,桌上其餘人都沒說話,一時讪讪,低下頭去。

“不必難為情,我還領着大莊的俸祿,此事該我難為情才對。”謝葉瑤開口解圍,她其實說的也是心裏話。

食君俸祿,忠君之事,她原本以為自己是個大忠臣,結果現在拿着大莊的錢,帶着大莊的兵,為江易周做事,奉江易周為主,完全不顧大莊百姓死活。

謝葉瑤想想都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歷史上那些奸臣判将的形象。

可她并不後悔,她也沒有感覺到絲毫羞恥,良禽擇木而栖,大莊不配得到她的效力。

謝葉瑤想着,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了江易周身上。

江易周究竟想要做什麽?這又是她的第幾步棋呢?

“是我太心軟,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過是一些無足輕重者的性命……”江易雅嘴上說着,心裏卻愈加迷茫。

那些人真的無足輕重嗎?

以前沒有見過百姓的江易雅可以這麽說,但這些時日,每日與那些百姓接觸的江易雅,說不下去。

她想到那些得到很少的東西,就會露出滿足笑容,會沖她磕頭謝恩,管她喊救苦救難的女神仙的百姓,就說不出不必在意那些人的性命的話了。

江易周看出江易雅的難受。

二十六歲的謝葉瑤不在乎任何人的性命,二十六歲的江易雅或許也可以做到,但十六歲的江易雅不行。

“他們不是可以被放棄的小節,如果國家是房子,那他們就是無比重要的地基,地基若是出了問題,房子遲早會坍塌,所以,別說他們無足輕重,只能說,我們太弱小了,無法做到面面俱到,保護每一個想要安安穩穩活下去的人。”

江易周究竟是怎麽看待百姓的,她自己都不清楚,但她知道,該在江易雅表現出迷茫時,怎麽說怎麽做,才能讓江易雅堅定,讓江易雅更加忠心。

果然,聽了江易周的話,江易雅的眼睛亮的如同窗外懸挂的圓月。

她一掃身上的頹廢,好似是吃了仙丹,瞬間活氣滿滿。

“所以,你剛剛問起甲辰山,是要對甲辰山上的土匪動手了嗎?我可以去嗎?我射箭射得很準!劍術最近也略有心得!”

江易雅恨不得立刻上戰場,親手了結那山匪中的大當家二當家,給無辜慘死的百姓報仇!

謝葉瑤也來了興趣,她對為百姓報仇沒什麽興趣,但她對殺人很感興趣。

面對兩雙滿是期待的眼神,江易周緩緩搖頭。

“雖然我很想說是,但不行。”

“為什麽?”江易雅不解,“是怕沒人手,還是怕武器糧草不足?我現在确實一下子拿不出太多武器糧草,但是之前掃蕩土匪窩,得了不少好東西,還找到一處鹽水湖,我們有錢,有錢什麽都能買到!”

“鹽水湖!?”江易周震驚,“你們找到鹽水湖,怎麽沒跟我說?”

“那處鹽水湖出了一些意外,目前沒法熬煮鹽水了,沒用的東西說出來也是讓你失望,所以我們想等你過來再說。”

謝葉瑤冷靜開口,說罷不贊同地看了江易雅一眼,江易雅心虛低頭,她剛剛确實是太想開戰了,連鹽水湖都拿出來,只為說服江易周。

江易周表情複雜,江易雅口才很好,這事兒她之前就知道,但她沒想到,江易雅能做到這一步。

為達目的,真的假的一起說,還說得煞有其事,實在是個人才。

這麽想着,殘缺版的金手指抽卡界面又跳了出來,這是又檢測到可以抽取的女主人設卡了?

江易周先把抽卡界面叉掉,說正事要緊,金手指可以之後再看。

“等之後帶我去鹽水湖附近看看。”鹽鐵是最賺錢的生意,尤其是鹽,人可以沒有鐵,但不能沒有鹽!

說完賺錢的項目,江易周接着解釋,為什麽現在不能去打甲辰山,“江舟跟我回來了,他要在族地呆上幾日,然後啓程前往長州,與長州州牧彙合,領兵平叛。”

謝葉瑤聞言,想起江易雅說的話,江易周不喜歡江家人,她聽出來了。

江舟是她親哥,江盛是她親爹,她一個直呼其名,一個連名字都不願意提,只說官職。

謝葉瑤将此事記在心中,沉吟片刻後說道:“從江家族地往長州去,必須經過甲辰山,不然要繞很遠的路,小姐是想将甲辰山的土匪,交給江大公子剿滅?”

江易周伸手,指尖有規律地敲擊桌面,在咚咚咚的聲音中,她說道:“我有病嗎?平白無故送他一份軍功?”

領兵打仗,最忌将領沒有本事,以往沒有展現出絲毫領兵的能耐,剿滅山匪是刷軍功最好最快的途徑。

甲辰山上那點兒土匪,根本不是認真起來的江家人的對手。

別看江易雅想要剿匪,需要靠謝葉瑤,就以為江家很弱。江大公子如果出手,江家很快就能和官府聯手,領個三五萬人的兵,圍也能将山上的土匪圍死。

謝葉瑤和江易雅對視一眼,均一臉疑惑,謝葉瑤不解道:“那是……?”

“江舟想要領兵,呵!江大公子的身份何等尊貴,他怎麽能跟一堆泥腿子混在一起?我覺得他啊,就該到一處地方,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好好享受才對。”

江易周起過殺心,後來又被她摁回去了。

江盛現在就剩江舟一個兒子,而且江舟還是江盛嫡長子,對江盛而言,意義不同,殺江帆可以用利益交換,江舟不行。

不管是哪方勢力殺了江舟,江盛拼着老命不要,也得跟對方打到底,不光是為了感情,還為了面子。

嫡長子對一個家族來說,無比重要。

江盛目前勢力算不上大,江易周還需要老登出去攢家底,好繼承更多遺産,哪兒能讓江盛在這個時候廢掉。

所以江舟不能殺,還得讓江盛知道,江舟活得好好的,活得特別滋潤,樂不思蜀了,讓他心甘情願在外面拼殺。

江易周不想放江舟出去。

江舟什麽都不用做,一個嫡長子身份,他便能輕松獲得一切,再讓他有了軍功,在外得了美名,想對付他就更難了。

江易周接着說道:“甲辰山山清水秀,是個養老的好地方。”

江易雅因為江易周要對付江舟,一直沉默着,她跟大哥的感情一向淡淡的,但也沒想過,有朝一日要與大哥刀戎相見,更沒想過,要害了大哥性命。

現在江易周說養老,江易雅一下子就瞪圓了眼睛,“養老?”

“是啊,養老,我精心為他挑選的養老地點,放心吧,他不管怎麽說也是我親哥,要我親手殺他,我實在有些于心不忍。”江易周笑彎了眼睛,沖江易雅說道。

眯起的眼睛裏,藏下了那份殺意。

江易雅微微松口氣,随後她又有些懊惱,閉上了嘴。

她怎麽處處不忍心,處處留情面!她這段時間通讀史書,沒見過史上哪個成大事的人,像她一樣心軟!

江易雅莫名有些生氣,江易周順勢讓她先去休息,具體如何操作,她要跟謝葉瑤商量一下。

知道今日自己表現太差勁,江易雅蔫兒噠噠的離開了,走之前,江易周讓她回去整理一下手上的地盤和目前擁有的錢財寶物,看看之後要怎麽發展。

有事情做,江易雅才又恢複了活力。

等江易雅離開,謝葉瑤說道:“她以前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今年才十六,還是個孩子,能在幾個月成長到現在這樣,我已經很驚訝了。”

江易雅确實有些缺點,但她一直很理智,她能分辨對錯,知曉自己身上的錯誤,她在努力使自己變得更好。

江易周點點頭,“我明白,她已經很好了。”

所以她願意說一些話哄哄江易雅,等江易雅成長起來,回看今日的自己,肯定會覺得自己很傻。

這何嘗不是一種難得的經歷。

江易周都想不起自己少年時是什麽模樣了。

“你也很好,不要有太大壓力。”謝葉瑤想到江易周和江易雅年齡相仿,就覺得江易周也是不容易。

江易周笑了笑沒說話,她自己什麽情況,她自己心裏有數。

“真的要讓江舟在山上養老,別的什麽都不做?”

謝葉瑤說起正事,她直覺江易周不會想這麽輕易放過江舟。

“真要是只讓他養老,我還留着甲辰山上的土匪幹什麽?大姐可不要明知故問。”江易周似嗔似怒地瞪了謝葉瑤一眼,把謝葉瑤給逗笑了。

這樣心狠手辣,又無賴又活潑的模樣,才是她認識的江易周。

江易周指尖繼續敲擊桌面,拿敲擊聲遮擋自己說話的聲音。

她知道謝葉瑤耳朵好用,所以她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說着話,“至少得打斷他的腿,好讓他乖乖在山上呆着,未免他向外傳信,手也得打斷,最好找點兒藥來,暫時毒啞了他,這才安全。別讓江盛那個老狐貍看出有人故意動手,你也得藏着點兒,這幾年朝堂上亂得很,有的是人想用當年謝家的事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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