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路上
第029章 路上
江易周似笑非笑地看了江舟一眼, 讓江舟眉頭不自覺鎖緊。
他面對江易周時,很少有展眉舒笑的時刻,大多數時候, 是皺着眉一臉不爽,好像江易周的存在,辣到了他的眼睛,他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樣。
小說裏,江舟威脅看江易雅的士兵時, 說得是剛剛江易周反問的話。
江舟真是個雙标狂魔,他的雙标體現在各個方面。
“大堂兄不必擔心,等我回了族地, 必定要好好孝順各位族老,絕對不會讓長輩們,對我挑三揀四。”
江易周前半部分還挺像話, 後頭一個成語, 便彰顯出她的不好惹來了。
江舟微微眯眼, 唇角不受控制上揚一瞬,随後落下,恢複成平時的冷淡, “你知道利害關系就好。”
“嗯, 大堂兄還有別的事嗎?”
特意來尋她, 還讓周遭人離開,提前清場, 肯定不是心血來潮,三千兵馬的隊伍, 她的馬車在隊伍中央,江舟在隊伍前頭, 順路都不可能随便溜達過來。
江舟還真是找江易周有事,他有一件事想要問問江易周。
“那天,你是不是見到二弟了?”
他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悲痛與憤恨,惹得江易周有些驚訝,看了江舟好幾眼。
稀奇,前幾日江帆葬禮的時候,江舟一直在招待上門的賓客,只能看見他帶着一臉悲痛,該交際交際,該幹什麽幹什麽,完全沒有失去弟弟後真實的悲傷。
江易周還以為是塑料兄弟情,沒成想,倒好似有幾分真感情。
“哪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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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易周明知故問,表現出對此事的毫不關心,這是為了讓江舟能清晰認知到,她并不想摻和進江帆有關的恩怨裏,別拉她下水。
江舟不算愚蠢,自然聽出來江易周的避嫌之意,他驟然咬緊後槽牙,咬肌繃得很緊,清晰的下颌線配上深邃的眉眼,充滿攻擊性。
像是蓄勢待發的豹子,如果敵人在他眼前,他會毫不猶豫将敵人撕碎。
“我只是想問問你,那日二弟有沒有說其他,放心吧,你馬上要回族地,我也要與父親共赴長州,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報仇,等到時候你早就嫁人了,此事不會牽扯到你身上。”
他以為這麽說,是給江易周一個承諾,卻不知一句話讓江易周心情不好起來。
這家夥還想着讓她盡快嫁人。
她最煩催婚的家夥。
“那日他其實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提及,千萬不要告訴父兄,他出門為何,死者為大,這句話算是遺言,做妹妹的不好違背這句話。”
江易周說着,伸出手來,掌心朝上,看着江舟不說話了。
江舟不太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随後他突然想起,江易周之前在郭府,沖郭二夫人要錢時的樣子。
江易周果然将右手合上三根手指頭,只剩下兩根,還在他注視下晃了晃。
言外之意不必多說。
江舟被氣得腦子嗡嗡響,他幾乎是下意識質問道:“你竟然拿你兄長的死訊賺錢?江易周你還有沒有良心!那日你瞞着我們,偷偷放二弟出門,導致二弟被燒死在平易坊,已然是犯下大錯,你不知悔改,還要在這兒玷污二弟的名譽!”
江易周說死者為大,那就是個擡價的借口,真正覺得死者為大的,是自小生長在封建社會的人。
“我導致他死?”江易周一點兒都不意外江舟會這麽說,在江舟眼中,她沒去告狀,任由江帆出去,就是有責任。
江舟也不管她管不管得住江帆。
江舟只會無能狂怒,她就是現在告訴江舟,放火之人是誰,江舟同樣只會氣成河豚,對敵人無法造成絲毫傷害。
真正能為江帆報仇,将戰争挑起來的人是江盛。
江易周想到這兒,把手重新攤平了,“既然你這麽想,那我也沒有辦法,我給你出個主意吧,你不如抓了我去跟大理寺說,平易坊的火是我燒得,目的是為了玷污江帆名聲,拿他死訊相關的情報,敲詐勒索你,如何?”
江舟氣得臉紅脖子粗,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世家貴女!
偏偏他還不能在此刻與江易周不管不顧的鬧起來,真要是被那些賤民聽見,江家的臉就被丢盡了。
他忍了又忍,從腰上的暗袋裏掏出兩張一千兩的銀票,摔在江易周手心上。
“現在可以說了吧?”
他幾乎是咬着字說出來的話。
江易周咧嘴一笑,搖搖頭,“這是剛剛的價格,大堂兄污蔑了我高尚的品德,不該多給點兒嗎?再說了,大堂兄,難道二堂兄在你心裏只值兩千兩嗎?你這不是玷污二堂兄名聲嘛!我覺得二堂兄,起碼值五千兩。”
坐地起價,漫天要價,坑人的商賈手段,江易周用了個遍。
在江舟心裏,江易周比那最狡猾的商人還要可惡!
江舟深吸口氣,被氣笑了。
人在極度憤怒的時候,是真的會笑出來,他笑出來後,情緒反倒平靜了很多,他拿江易周沒法子,他顧慮太多,而江易周光腳不怕穿鞋,她特別能豁出去。
想要用大多數女子在意的親情,名聲和規矩約束她,那不可能。
好在江易周還有一個缺點,那就是貪財。
她喜歡錢,江舟覺得這個愛好特別庸俗,但不得不說,有明顯偏愛的江易周,比什麽都不喜歡,什麽都不懼怕的江易周,要好對付很多。
不過是錢,等他到了長州,跟父親上幾次戰場,這些錢就全賺回來了。
于是江舟直接将暗袋裏的錢袋子給掏了出來,裏頭不光有銀票,還有金子,加上剛剛的兩千兩銀票,絕對超過了五千兩。
看着江易周手心上的錢袋,江舟想起了之前江帆給江易周錢的場景,那時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他的弟弟卻已經被燒得不成人樣。
江舟心下一沉,更恨那個在平易坊放火的人了。
江盛得到了長州州牧的位置,又沒被朝廷要求放嫡系子嗣在京城,投桃報李,他直接放棄了繼續管朝廷要個說法,不再尋找殺害他兒子的兇手。
他又不止一個兒子,況且江帆課業不行,武功不高,堪稱文不成武不就廢物一枚,調皮搗蛋每一次都少不了他,江盛并不是太喜歡這個二兒子。
有大兒子繼承家業,江盛也年輕,他覺得拿一個兒子的命,換來滔天前程,與江家再進一步的機會,非常值得。
江舟卻覺得很對不起弟弟,弟弟與他相差三歲,小時候兩人沒少打架,可是那時候江舟沒記事,等江舟記事,江帆與他已經親近起來。
所以在江舟心中,江帆雖然不成器了一些,但那也是他的親弟弟!他們一母同胞,他平日裏很嫌棄江帆,實際上與江帆感情極好。
父親不想追究,他要追究,他怕不找到兇手,為弟弟報仇,弟弟九泉之下,難以瞑目!
江易周捧着五千五百多兩金銀,感受到了江舟沉甸甸的兄弟情義,非常感動,告訴了江舟很多。
沒人知道她具體跟江舟說了什麽,只知道江家大公子離開的時候,雙目呆滞,神情像死了親爹一樣難看。
休整完畢,隊伍繼續上路,夜間終于到了一處驿站附近。
兵馬肯定都要在野外,驿站再大也沒法容納這麽多人,江盛帶了百餘江家近衛與江盛去了驿站,後頭跟着江易周的馬車。
走進了才發現,驿站已經荒廢了一些時日。
“京城往長州去的第一個驿站,驿丞等人全都不知所蹤,此事竟一直沒有上報朝廷,當地的官員到底怎麽做事的!”
江舟見驿站裏到處都是灰,氣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顯然他有些缺少生活經驗,這一下将桌子上的塵土全都拍飛起來了。
江易周剛下馬車,走進來就看見了塵土飛揚這一幕,她飛速擡起袖子,捂住口鼻,後退退出了驿站,遠離驿站的窗戶和門。
裏面傳出一陣難耐的咳嗽聲,還夾雜着幾聲咒罵。
“啧,打掃衛生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幹不了,雞飛狗跳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去拆房子。”
江易周滿是嫌棄地低下頭,同詩琴說道。
詩琴憋笑,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比較嚴肅,端着她世家貴女貼身大丫鬟的架子。
夕陽西斜,背陽處已經點燃火把,燈火照在人臉上,籠上一層橘黃,影子随着風,在地上跳着嚣張的舞蹈,人們忙活不停,終于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收拾出兩間能住人的屋子。
江家的奴仆一個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做事十分利索,能這麽快收拾出來,他們功勞不小。
江舟一點兒都沒意識到仆從們的辛苦,黑着臉詢問什麽時候能洗澡。
被剛喂完馬回來的江盛看見,一頓大罵。
“你以為這是在江家嗎?想洗澡自己去附近找溪流河塘,別等着別人給你燒水!一點兒灰塵泥土都受不了,真要是上了戰場,你是不是也得天天洗澡啊?收一收你的公子脾氣,行軍路上,哪兒那麽多事!”
江盛還是有些本事的,他之前沒有帶過兵,但他兵書沒少讀過,知道帶兵打仗最忌諱将領貪圖享樂。
還沒贏,先享樂上了,那離輸得徹底不遠了。
被親爹劈頭蓋臉一頓訓,江舟臉上燒得慌,好在附近的江家近衛與仆從都經過嚴格的訓練,輕易不會笑。
但江易周沒有經過訓練,她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大堂兄,別擔心,過兩日你就能到族地了,到時候想怎麽洗怎麽洗,現在就忍一忍吧,反正也才一天。”
江舟有點兒忍不了。
江舟和江盛身上穿着甲衣,雖是輕甲,但比之尋常衣服要悶很多,再加上現在天氣不熱,白天太陽卻很毒,一點兒雲彩都沒有,頂着大太陽騎馬一路,早就熱出不知道幾身汗了,現在身上汗粘着衣服,又被灰土撲了滿面,江舟感覺自己整個人像是被埋在了土裏。
他沒忍住,轉頭帶着幾個護衛出去了。
趁着天還沒徹底黑,溫度不算太低,他打算找個地方沖一沖,不必細致地洗,将身上那一層汗和土沖下去就行。
江舟離去,江易周和江盛留在同一個空間。
江盛看了江易周一眼,想要跟女兒說兩句話,為了前程犧牲一個兒子,他不後悔,可他膝下孩子不多,沒了一個孩子,心裏還是有些因為不能為孩子讨回公道,而生出* 的愧疚。
這份愧疚急需做一些事彌補。
“你累了吧,我吩咐人給你燒水。”
江盛顯然并不适應當一個慈父,表情動作都別扭極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補償的措施,聯想到江舟想洗澡,他覺得江易周應該更忍受不了這種環境。
女兒家總歸是嬌弱一些。
“不必了,我累了,伯父,侄女先告辭了。”
江易周比江舟可能吃苦多了,她多少個任務世界是在死人堆亂葬崗爬出來的,那種環境的髒污程度,可不是一些塵土,幾滴汗漬足以比拟的。
任務世界發生的一切,早就被刻刀刻入江易周的靈魂深處,導致她時刻處于戒備狀态,放松不了分毫,總是會不自覺創造出利于自己的環境,絕不會放任自己淪落為被他人擺弄的傀儡。
江盛不止一次想要利用她,說是江易周心中的頭號敵人也不為過。
江易周多餘的話,一個字都不想講。
江盛眼睜睜看着江易周上了樓,心裏為不用同不熟悉的女兒相處松口氣,同時又覺得愧疚更深。
可是他做錯了什麽嗎?江家的人,為了江家付出一切,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如果有必要,他會為了江家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命!
到了樓上,詩琴入屋點亮屋中剛擺好的蠟燭,燭臺之上蠟燭散發出微微亮光,燈罩罩上,驅散了黑暗。
床上鋪好了絲綢被褥,床幔也有月流紗挂好,屋中一應物件都換成了奇珍異寶,還熏了很好聞的名貴香料。
“把香爐裏的香滅掉。”
江易周不喜歡自己睡覺的時候,旁邊烏煙瘴氣。
其實香料燃燒沒有幾縷煙氣,但是這個世界有一些害人的香料,下毒手腕高明的高手,可以悄無聲息污染這些香料,江易周在這點上很警惕。
她身邊沒有識香的高手,必須要小心。
詩琴上前,倒了一杯涼茶,澆滅了香。
随後她從身上掏出一封信來,這是路上收到的族地來信,忙着趕路,一直沒有拆開。
此刻到了安全封閉的地方,詩琴才拿出來呈給江易周。
信是江易雅寄來的,江易周不必看,都知道她會說什麽。
肯定有關江帆,按照這個送信的時間看,幾乎是得到江帆身死消息的當天,江易雅就寫了信送來。
會是什麽內容呢?和江舟一樣,推卸責任,将鍋甩在她頭上,還是和江舟一樣,詢問她究竟是誰下手,要為江帆報仇。
江易周不确定,江易雅的性子,應該不會跟江舟一般青紅不分,但她多半會為江帆報仇,一如書中所寫,咬緊牙關往上走,尋找殺死江帆的兇手。
可惜一直到結局,真正殺死江帆的兇手,都沒有落到江易雅手裏,又或者說,江易雅根本就不知道,誰殺了江帆。
“小姐,天黑了,明日還要趕路。”詩琴見江易周遲遲沒有動作,催了兩句。
熬夜明天該起不來了,起不來坐馬車更難受。
坐在馬車裏趕路真的很受罪,馬車的減震效果一般,朝廷無錢,官道常年無休不算平整,跑得快颠的要命,跑得慢也晃晃悠悠不舒服。
騎馬其實也不舒服,在古代,出行就是一件受罪的事情。
“行,你去端盆水來,用咱們自己帶的水,簡單洗漱一下。”
“是。”
江易周将信拿起來,拆開後,翻出裏面寫滿密語的信紙。
不知道江易雅是不是還沒法熟練運用密語,這封信的內容非常書面化,以至于将寫信人的情感遮蔽的嚴嚴實實,瞧不出分毫來。
江易周想象中的質問沒有出現,細看的話,江易雅甚至在擔心她,擔憂京城不安全,她同樣會受到傷害。
滿篇沒有提一句,想為江帆報仇的話。
為什麽?
江帆和江易雅的感情很不錯,比起嚴肅古板的江舟,江易雅更喜歡會同她玩鬧說笑的江帆,他們之間的情誼不一般,江易雅怎麽可能這麽冷靜!
江易周疑惑地将信紙翻了兩遍,沒有發現端倪,帶着淡淡的疑惑,收拾後睡下了。
與此同時,在江家族地的江易雅,身前散落酒瓶,抱着謝葉瑤哭得像個傻子。
她身邊有不少二哥送給她的小玩意,她睹物思人,看到東西心裏難過。
江易周直言江帆是被燒死的,想到被燒死之人的慘狀,江易雅更難受了。
“既然如此難過,為什麽不問問小姐,究竟是誰放得火?”
謝葉瑤被江易雅叫來喝酒,舉杯消愁愁更愁,喝多了江易雅才能放聲哭出來,平常她難受歸難受,卻不會如此失态。
“不能問,不能問,她不喜歡江家人……”
江易雅堅定搖頭,她知道江易周對江家人的态度,要不是她對江易周有用,她死在江易周跟前,江易周眼皮都不會動一下。
對她尚且如此,何況更被她厭惡的血緣關系更近的親人們。
謝葉瑤對江家那點兒事一知半解,但她也清楚江易雅和江易周之間關系的複雜,聽聞江易雅這樣說,她心裏暗自記下,以後不必對其他江家人太客氣。
看在江易雅的面子上讓三分便是,決不能将其視作江易周的家族。
“我真的好難過,那日母親知道二哥死訊後,說為何留在京城的人不是我,如果是我,一定能攔住二哥出門。”江易雅苦笑連連,她在府中的時候,都是江帆來尋她,她什麽時候能去前院找江帆了?
她甚至不知道,江帆會去平易坊。
在她印象裏,江帆一直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人,和平易坊尋花問柳之地毫無關系。
現在想來,是她想的太簡單了。
世家子弟,十四五就狎妓者不在少數,男人們不會将狎妓看做醜事,談論起來,推崇備至,覺得越是風流越是能成大事。
江易雅直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什麽男人們會覺得尋花問柳乃是雅事,卻那麽抗拒娶青樓楚館的人回來,哪怕是帶回家中為妾,他們都覺得面上無光。
目前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帆死了。
她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
“國公夫人關心則亂,一時氣話,易雅你不必放在心上。”
謝葉瑤安慰着江易雅,她乃嘴笨之人,現在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江易雅臉上的苦笑更加凝實,一時氣話嗎?情急之下才會吐露心聲,那究竟是氣話,還是于秋月當真如此認為,她心中如明鏡一般。
只是活人的日子總要過下去,孝道壓在身上,她只能順坡下驢,只當自己什麽都不懂。
“明後兩天,不定哪一天,小姐就回來了,你之後萬不可像今日這樣酩酊大醉,若是放在軍中,你如此放縱,當以軍法處置。”
謝葉瑤說話時有些不近人情。
江易雅點點頭,她明白,謝葉瑤是為了她好,沒人理應包容她的悲傷難過,尤其是她和江易周這種複雜關系,在江易周面前,她最好表現得更有用一些,而不是像個廢物一樣,只知道哭天喊地。
時間轉眼過去,趕路時感覺很煎熬的時光,仔細想來也不過是尋常一天,江易周發現馬車行駛平穩後,掀開車簾,看到了前方巨大的城池。
臨近能看見城門上寫着“清江城”三個大字。
清江城到了。
這是江易周來到這個世界後,看見的第二座繁華巨大的城池。
京城的繁華,是透露着奢靡的極盡繁華,無論如何掩蓋,人都能感受到那隐藏在繁華表面下的糜爛。
沒有絕路的迷茫。
而清江城,它是充滿活力的。
最明顯的差別在路上行人的臉上。
京城不時有王公貴族出行,來往的行人常常要避讓,避讓不及時,就有可能被大族家丁在街上痛毆一頓,因此京城的百姓,平日裏帶着些許驚懼,很害怕發生沖突,活得猶如驚弓之鳥。
清江城的百姓不同,他們臉上帶着自然的笑,互相之間說着話,聲音很大,笑得時候,爽朗的聲音能傳出去很遠。
讓人聽了,心裏格外舒服。
護送馬車的江舟騎在馬上,聽着那些嘈雜的聲音,握緊了缰繩,心裏煩得要命。
他壓低聲音,同馬車之中的江易周說道:“你到底為什麽非要入城一趟?江家的塢壁之中,你所需物件應有盡有,何必來這種地方親自采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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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