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存心刁難
42、存心刁難
◎我不喜歡公子◎
正廳裏,李夫人和李崇心母子,正與雲謇夫婦說着客套話。
雲夫人雖是掌家主母,但家中凡事仍得唯雲謇馬首是瞻,因而她不敢亂說話,只繞着彎兒相互吹捧兩家的子女。
待江窈來了,請過安在屏風後落座後,才進入正題。
李夫人先是大肆誇贊了江窈,而後望着李崇心笑道:“也難怪這孩子連男女大防和自身安危都不顧,也要下水去救二姑娘。”
一番話下來,既擡舉了江窈,又暗示了江窈和李崇心一道落水的事,把二人牽扯到一塊。
最後李夫人點名來意:“如今事已至此,正好男未婚女未嫁,兩個孩子看着也般配,不如索性結兩姓之好,雲少傅認為如何?”
雲謇垂眸飲了口茶,“雖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如若不是兩情相悅,便是成了婚,也是蘭因絮果。”( ° °)輕( ° °)吻( ° °)最( ° °)帥( ° °)最高( ° °)的( ° °)侯( ° °)哥( ° °)整( ° °)理( ° °)
他有意頓了頓。
一旁的雲夫人心虛地喝了口茶。
只聽夫婿又道:“故此事還得過問兩位小輩的意思。”
李崇心先表态:“二姑娘蕙質蘭心,溫柔賢淑,崇心若能取得二姑娘為妻,實乃三生有幸,此生此世定不負姑娘。”
他急于陳情,以至于甚至未來得及細想,這些詞用在江窈身上是否違和。
雲謇不置可否,又問江窈。
誰料江窈掠過了李崇心:“李夫人,晚輩有一事想請教,不知夫人可否為晚輩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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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一聽,這姑娘竟直接越過了崇心直接請教她,想來是對崇心有意,但姑娘家的臉皮薄,才未明說,遂和氣地柔聲道:“好孩子,盡管問吧,我定不會隐瞞。”
屏風後少女十分鄭重,“若将來李公子在外養了外室,那女子還有了孕,夫人當如何?”
沒想到這姑娘會這樣問,李夫人心裏雖不舒服,但仍安撫她:“江姑娘大可放心,國公府家風嚴謹,崇心又素來克己守禮,斷不會做出此等不知廉恥之事。”
屏風後江窈無聲冷笑。
繼而聽得李夫人肅聲道:“假使這孩子真做了那種事,我這做母親的,自會處置他和那外室,不會讓姑娘受委屈,即便僥幸生下了孩子,我李家也絕對不會認。”
“夫人果真明事理。”江窈淡道,又問:“那倘若那名懷了孕的外室是我呢?夫人又當如何處置,也會賞我一碗落子藥麽?”
李夫人從未見過言行如此無狀的大家閨秀,昨日聽李老太君說江窈只是故友遺脈,并非猜測那般是江相後人。
但僅憑雲氏和家裏婆母喜歡這兩點,她就是兒媳婦的上佳人選。
那日江窈落水被自家兒子救起,那時李夫人便有了主意,再一探兒子心意,看出他對江窈亦很中意,更喜不自勝。
可如今看來,這姑娘也太不識相。
還未過門,竟故意拿喬。
然而這又如何,如今京城權貴誰人不知雲家二姑娘落水濕身,被李國公府的大公子救了?
這世道便是如此,女子的名節至關重要,她就不信她真的能狠下心不嫁?
只怕江窈今日拒絕,過幾日就是雲少傅親自登門國公府了。
李夫人心裏越得意,語氣就越和善。
“二姑娘深思遠慮是應當的,姑娘家擇婿本就是大事,是我家突然來提親唐突了府上,我們也是怕耽擱下去流言紛飛,傷了姑娘清譽。”
“若府上實在有顧慮,我們今日就先不談此事,讓姑娘好好考慮,過幾日再叨擾府上。”
一番話說得客氣,實則是威脅。
果然江窈叫住了他們,隔着屏風,也能感到她變得溫順了起來:“夫人善解人意,晚輩感激不盡,只是晚輩還想單獨同李公子聊幾句。”
還以為是什麽硬骨頭,竟也是個軟柿子,李夫人笑意更濃,端起一副未來婆母的樣,推了推李崇心,“好生陪二姑娘聊聊。”
一直未說話的雲謇幸災樂禍地勾了勾唇,看了眼受寵若驚的李崇心。
廳內僅剩他們二人後,江窈卻遲遲不開口,李崇心被磨得坐不住了,便問:“二姑娘昨日受了涼,如今可還好?”
屏風後的人漫不經心的:“不勞李公子費心,我留李公子是因有惑未解。方才公子誇的‘蕙質蘭心,溫柔賢淑’,究竟是我,還是我阿姐呢?”
李崇心語塞,一時不知該如何應。
江窈又道:“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雲家二姑娘毛毛躁躁,言行無禮。能稱得上溫柔娴淑的,是我阿姐,公子會不會是認錯了呢?”
聽到這,李崇心總算明白了過來,她這是在吃味。
他記起十幾歲時在雲府壽宴上初見時,因衆人起哄,他說和雲蘿妹妹更熟悉。當時郭易還拿這事調侃江窈,想來那會小姑娘就記恨上自己了。
只是沒想到,她竟會記了這麽多年,如此一來,原先她冷淡便有跡可循了。
像有一支羽毛,在心上輕撓。
李崇心安撫她:“二姑娘誤會了,方才我是急于表态,這才措辭不當,阿蘿妹妹有阿蘿妹妹的好,二姑娘有二姑娘的好,各有千秋。”
江窈的态度依舊散漫。
“原是我誤會了,我還當李公子是見我和阿蘿姐姐有幾分相像,求不得明珠,便要拿我這魚目将就将就呢。”
李崇心未料到她會不依不饒,只得耐下性子哄着:“崇心鐘情之人、一心求娶之人,皆是二姑娘,與阿蘿妹妹無關,也沒有妹妹誤會的‘退而求其次’。”
話說到這份上,就差把心掏出來給她看,這回她總歸毫無芥蒂了吧。
不料江窈意味不明地嗤笑了聲。
李崇心略有不悅,腦子也清醒了,只怕她不是在吃味,而是有意刁難。
他語氣淡了下來:“落水一事,實乃意外,姑娘大可怪我國公府待客不周。但下水救人,讓姑娘名節有損,絕非李某願意看到的,實在是當時情急,才不得已下水。”
“李某雖不才,但也并非無妻可娶,急着提親不過是顧及姑娘的名聲。”
江窈隔着屏風拍了拍手,“李公子說的在理,是我自己落了水,公子舍身相救,還得為了顧全我名節娶我,實在義薄雲天,江窈敬佩。”
“只是,我不喜歡公子,所以李公子還是請回吧。”
李崇心明白過來了,她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嫁,只是見他有情,便拿他當猴兒耍。
他冷哼一聲,“原以為姑娘是通情達理之人,如今看來,是李某看走眼了,我國公府高攀不上姑娘,祝姑娘覓得貴婿!”
說罷拂袖而去。
門外李夫人和雲夫人相談甚歡,已然是兒女親家的态度,卻見李崇心冷着臉從正廳的方向疾步走出,走到幾位長輩跟前,恭敬地同雲謇夫婦行禮拜別。“今日是國公府叨擾貴府了。”
而後二話不說就攜着母親離去。
“這是……談崩了?”雲夫人為難地看向雲謇,卻見夫婿一臉的好整以暇。
她猜測,定是江窈太過驕縱,讓李家公子失了耐心,正想去安撫江窈,被雲謇攔住了。“回吧,不必管她。”
國公府的馬車上。
李崇心神色冷肅,一臉怒容,渾身緊繃地坐着,半晌未說話。
他自小被嚴厲訓導,把喜怒不形于色烙在了心裏,如今這樣,定是被氣狠了。
李夫人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你舍身救她,于她而言已是莫大的恩德,如今還放低身段求娶,做到這份上,我國公府是仁至義盡了,大郎你是我們大房唯一的子嗣,娶妻更當娶賢,姑娘家心氣兒高、太過驕縱,日後會鬧得家裏雞飛狗跳。”
她籲出一口濁氣,“本來母親看你對江姑娘有意,為了讓你如願才去提親。其實我心裏也忐忑,如今雖是你父親襲爵,但按本朝慣例,若你這裏出了岔子,二房的二郎三郎,也是能襲爵的。”
“故你的妻子,必須得是個能幫襯你的大家閨秀,江姑娘雖有雲家撐腰,但實在不像能做好當家主母的樣子……”
往日李夫人喋喋不休,李崇心再不耐,也會恭恭敬敬地聽着,但今日他只覺得聒噪,“母親放心,孩兒不會再想着雲家二姑娘。”
李夫人趁機敲打,“昨日壽宴上,你周家的姨媽帶着你三表妹來了,那姑娘溫良賢惠,她自小就喜歡你,你姨父方任戶部尚書,如今周家更是勢頭大熱,比那江窈也不在話下……”
若不是因為雲氏一族根基深厚,她壓根不會考慮江窈,且看今日雲謇的态度,似乎對這個二女兒不冷不熱的。
李夫人這會只慶幸,還好沒成。
而李崇心此刻只覺憋悶。
江窈不喜他,他的傲氣也不會允許自己再去找她,至于別家姑娘,無甚差別,娶誰還不是一樣,他合眼靠在車壁上:“任憑母親做主。”
她瞧不上他,自有別人瞧得上。
*
翌日,京中傳出小道消息。
雲家那位來路不明的二姑娘,其實是歌姬所出,這也是她為何一直姓江不姓雲的緣故。
這就算了,當日那位二姑娘在李國公府落水,被李家大公子救起,國公府出于仁義,去雲府提親,竟被那姑娘好一通奚落,稱李家大公子配不上自己。
一時國公府成了京中的笑話。
看客們都憐惜了起來,堂堂國公府,不惜求娶一個連庶女都算不上的姑娘,竟還被挑剔了。
李國公府因禍得福,京中都道李家大公子是正人君子,反觀那雲家的江姑娘出身卑賤,竟眼高于頂,怕不是想嫁入皇家。
果不其然,過了幾日後,傳出李大公子與戶部尚書之女訂了親。
“短短幾日,江姑娘反倒成了京中的笑柄,都說她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是自食其果,別說嫁皇家,只怕配個窮書生都不夠的。”
書案前,一穿着黑衣的探子,正将近日聽來的閑言碎語一一轉述。
只見青年嗤笑一聲,一身白衣本就顯得清冷,此刻神色冷峻,周身氣息冷冽,便是跟了主子多年的心腹,也不禁膽寒。
“落水的事查得如何?”言時拿起筆,沾了墨,不知在紙上寫着什麽。
探子神情變得凝肅。
“前幾日,李家二房突然發賣了一個小丫鬟,屬下察覺不妙,出手把小丫頭買了下來,果真問出來一些東西。”
一番話畢,書房內只剩言時一人。
青年在紙上寫下一個名字,低聲自語道:“既然她一心想嫁入皇家,不如索性幫她一把。”
作者有話說:
嘿嘿,打臉進度20%。
友友們元旦快樂呀,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貓貓開了新預收,狗血刺激文《和未婚夫的兄長共夢後》,文案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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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寄夢自幼與二表兄有婚約,然而一次落水後,她常會夢到一位陌生青年。
起初只是暧昧的觸碰,亦看不清對方面容,誰知後來夢中青年的臉愈發清晰,夢裏他們做的事也愈發離譜荒唐……
某日請安時,衆人品嘗糯米櫻桃糕。
崔寄夢不經意間瞥見,那常年居住在佛堂、清冷淡漠的大表兄,正緩緩将圓潤白膩的糯米糕上那顆櫻桃含入口中啃吮。
想到昨夜的夢,她耳根子霎時通紅。
再擡眼,瞥見大表兄深沉的目光。
手中櫻桃糕掉落在地,裏頭裹着的白色牛乳迸射出來,少女的耳朵更紅了。
是夜,她奉命去佛堂給大表兄送糕點。
謝泠舟:“這櫻桃糕,給表妹吃吧。”
崔寄夢紅着臉:“還是表兄吃吧。”
謝泠舟擡眼,眼底黑沉沉的,直看得她後腰酥麻、汗濕鬓發,才幽幽道:“不了,昨夜在夢裏,已吃夠了。”
此時崔寄夢才知道,她和大表兄,一直都在做一樣的夢。
[男主視角]
謝泠舟出身陳郡謝氏,又是長公主獨子,養成了清冷如雪的性子。
可自從救起堂弟落水的未婚妻後,他便時常會做些古怪的夢,夢中白雪做的少女躺在觀音像下,趴在窗邊,跪在佛前……
随着夢愈發清晰,他內心也愈發掙紮,直到那一日看到少女對着櫻桃糕臉紅,他才知,二弟的未婚妻,與他異床同夢。
那夜,佛堂裏。
青年咬着櫻桃糕,久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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