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開局十五條魚

第15章 開局十五條魚

照片到底還是順利拍完了, 下一站是圖書館。

裴嘉因和符彧并肩走在路上時,回頭率非常高。也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生經過, 多瞟幾眼也是人之常情, 不看白不看嘛,又不要花錢,何況他還很有名氣。

然而, 裴嘉因沒有像往常那樣露出标志性的和煦笑容——那種曾被段危亭多次嘲笑好像随時準備接客迎賓一樣的表情。

他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緒中出不來。

符彧沒有理他,她在大吃特吃路和陳漁給她投喂的新鮮的精神食糧。自從陳漁點破她看擦邊男之後,她就徹底不掩飾了, 甚至還會和他分享。

【捕魚達人】:轉發[圖片][圖片][圖片]

【捕魚達人】:構圖好喜歡!身材好棒!表情好澀!

對面立即輸入中, 但是狀态不停在跳轉, 過了一會才回複。

【純情小狗】:你喜歡的當然很好啦,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總感覺他的皮膚顏色好假白,是不是打光過度了啊?而且眼睛的顏色也太藍了吧, 現實中真的會有人眼睛是這樣的嗎?感覺是美瞳诶。

是不是真的, 她難道還不清楚嗎?路可是線下見面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诶!而且她也上手試過了, 保證童叟無欺!不過嘛, 這一點就不用和陳漁說了。

符彧忍住笑, 一本正經回複。

【捕魚達人】:這樣嗎?我都看不出來, 只覺得他拍得很好看。果然還是我看的太少了。

【純情小狗】:[摸摸]沒關系啦, 女生是這樣的,太單純善良, 容易相信別人。其實男生都是很心機的, 有些綠茶和壞男生我都分辨不清[哭哭]

【純情小狗】:之所以看出來他是照騙,還是因為他的手段太不高明了, 實在很明顯。

【捕魚達人】:除了皮膚和眼睛,別的總不會假吧?比如肌肉和身體線條[嘶哈嘶哈]

【純情小狗】:那倒是。不過這麽壯看起來像是會家暴出軌的樣子,可怕。而且每張照片的角度都好會挑,不像我,都是直接前置怼臉拍的,感覺把我的臉拍得好大好醜。

【純情小狗】:你不會嫌棄我吧[哭唧唧]

【捕魚達人】:那可不好說,現在男生競争這麽激烈,你也要卷起來啊。不然別人的男朋友都那麽精致好看,胸是胸屁股是屁股,到我了,你還是只有一張臉勉強能看。我怎麽拿的出手!

對面不回消息了,沒關系,符彧直接多選聊天對話一鍵轉發給路。

路真的是很閑,每次都秒回。

【翹屁嫩模】:打光?美瞳?照騙?家暴出軌?

【翹屁嫩模】:???

【翹屁嫩模】:我在猜測性別的小游戲中獲得了0.00001秒的好成績,你也來試試吧!

【翹屁嫩模】:不是我說,這個男生挑撥離間的話術太低級了。他嫉妒的醜陋嘴臉我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是透過這幾條聊天記錄已經能想象到了。真可笑。

【翹屁嫩模】:不用看就知道,他肯定沒胸沒屁股,十有八九瘦得跟個猴似的。

【翹屁嫩模】:都什麽年代了,還追求白幼瘦。哪天被風刮到電線杆上挂着,還要女朋友救,就老實了。

呃,陳漁确實沒有他那種身材,但也算不上白幼瘦啦,算是苗條清秀型的。畢竟她又不是神父,她只是單純喜歡美少年而已。

【捕魚達人】:真是讓你見笑了,我就是他女朋友,有被冒犯到。

“符彧?”旁邊突然響起遲疑的聲音,裴嘉因的眼神不自覺落在她手機屏幕上。

符彧面不改色擡起頭看過去:“到圖書館了嗎?”

“快了。”裴嘉因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再次掃過她攥在手裏的手機,不過他沒有多問。

尤其在剛吵完架的敏感時期,他也不敢多問,生怕下一秒就像可憐的社畜突然被炒,連解釋都沒有。

他盡力把腦子裏的雜念抛開,醞釀了一下,才說道:“抱歉,今天的事是我太沖動了。後面對你發脾氣,也是我的錯。我以前從來沒有被人打過,所以那一下實在是……”

“當然,這不是我為自己脫身的借口。我只是覺得——”

符彧幹脆地打斷了他,直截了當地問道:“那下次如果我還動手,你會生氣嗎?”

“哪怕是無緣無故地動手?”她補充道。

手機不停在無聲地震動,十有八九是陳漁和路接連在彈出新消息。

符彧沒管,徑直将手機塞口袋裏。在應付兩只相對聽話的好狗之前,她得先抽點空調/教一下業務還不太熟練的後進生。

裴嘉因一頓,他有點猶豫地問道:“什麽叫無緣無故?你經常會動手嗎?”他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你是有這方面的傾向嗎?”

哪方面?暴力,還是字母?

符彧心裏暗暗感到好笑,但是她什麽都沒解釋,反而順着他的話說道:“誰知道呢?男朋友談了,不就是為女朋友提供情緒價值的嗎?我都不高興了,你讓我打兩下,也不會少塊肉。為什麽不行呢?”

裴嘉因有點震驚于她的歪理,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剛認識她時的樣子:“可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我記得第一天危亭欺負你,你還好脾氣地原諒了他。還有那天吃飯,俞聲他們都在嘲笑你,但是你不僅沒有怪他們,還誇了——”

“那又怎樣?你難道不知道有種人就是習慣性對外做善良的老實人,對內卻吆三喝四、頤指氣使嗎?我就是這種人啊,不可以嗎?”符彧理直氣壯地說道。

她更進一步循循善誘勸解道:“再說了,打是親罵是愛。除了我,沒有人敢罵你,更別說動手打你。這難道不更證明了,只有我對你才是最真實的嗎?”

“還是說,你更願意活在一個虛假的世界裏?”符彧痛心疾首地看向他,用一種極其遺憾同情的口吻說道,“你真可憐。”

你真可憐!

這句話一直到裴嘉因坐在圖書館裏,都還持續不斷地在他腦中回想,以至于他對着向來得心應手的讀書報告都不知道該寫什麽。

他心不在焉地發呆,時不時偷偷瞥過對面專注地完成另一半報告的符彧。她仿佛絲毫沒有受到情緒上的影響,餘光都沒分給他半點。

裴嘉因突然心裏有點堵,當然,更多的是不舒服。平常總是周圍人上趕着捧他,他稍微不愉快,便多的是各種小意讨好。他從來不用看別人的眼色,也無需揣測別人的心思。

無論走到哪裏,都有人為他擺平一切。

但符彧不會。

她不僅無視他,并且本身就是令他屢屢煩惱不悅的源頭。

意識到這一點後,他打字的手忽然頓住。

他一開始決定和她在一起,難道不就是因為她足夠鮮活有趣,足夠讓他開心嗎?如果她帶來的負面情緒超過了積極的一面,那她還有存在的價值和必要嗎?

或許是冷氣很足,連帶他的思緒都冷靜下來。裴嘉因審視着符彧。

符彧不緊不慢地碼完最後一行字,然後保存退出。她把電腦合上,仿佛察覺不到他态度上的變化似的,支着下巴笑盈盈道:“寫完了嗎?”

“嗯。”裴嘉因冷淡地應了一聲。

其實連開頭都沒怎麽寫,不過他已經打算放棄這個任務了。準确來說,他打算放棄她了。她和自己以為的根本不一樣!

然而下一秒,符彧突然繞過桌子走到他身後。

他微微皺眉,正要說什麽。

一條手臂環住了他的頸部,與此同時,桌子上的果汁被舉到他眼前。脖頸作為人體最脆弱的的部位之一,被卡住時自然而然會使得人下意識緊張與不安。

“符彧,你……唔……”

果汁被強行湊到他嘴邊,抵着他的唇齒灌進去。裴嘉因抗拒地不自覺退後,卻無意中主動縮近了兩人的間距。他的頭後仰着靠在小沙發上,灌不進去的果汁沿着他的嘴角曲折而下,浸濕了他潔白的衣領。

紫紅色的液體襯着白皙的皮膚,蜿蜒的水痕,嗆出生理性淚水的眼睛。

符彧硬生生将果汁倒完,才随手将空杯子丢在沙發上。然後,她捂住他的眼睛,吻了上去。

剛得到喘息之機的裴嘉因感覺自己仿佛再次被卷入一場潮濕的雨。他的視線被限制在狹隘的黑暗中,喉結的每一次滾動都能明顯感覺到體表外有什麽壓迫着自己。

壓迫的力度不算重,但它的存在本身已經足以牽動着他的注意力和敏感的神經。

口腔裏濃郁的酸酸甜甜的味道一點一點被搜刮幹淨,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陌生的氣息。他好像一塊果汁軟糖被含住,然後融化在另一個人的口中。

舌根已經發麻,嘴巴也被厮磨得有些痛。滲透的果汁漸漸在他的皮膚上幹涸,變得黏膩不适。他頭暈腦脹得生不出半分反抗的力氣,盡管他的雙手處在毫無束縛的狀态。

喉嚨有些渴,甚至隐隐作痛。

恍惚中他仿佛被一條蛇窺伺,又在不知不覺中成為被它圈養的獵物。他的背部嚴絲合縫貼着柔軟的沙發,就像被困在狹小的巢穴。

明明很不适,明明應該對此非常反感,但皮膚緊貼而漸漸蔓延的溫度實在太讓人沉迷。

裴嘉因終于在昏暗中閉上眼,徹底放任自己的一切,包括呼吸在內,完完全全被自己以外的人掌控。

符彧的餘光漫不經心掃過他緊緊攥住沙發的手,以及過分用力而浮起的青筋。她忍不住悶出一聲輕笑,然後猝不及防推開了他。

他失神地歪歪斜斜倒在沙發的扶手上,整潔的衣領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淩亂不堪。而濕潤的眼神和氣息恰如動物發出的催/情的信號。

他在無意識地引誘她。

于是下一瞬,符彧撐在了他的上方。

她折起一條腿,半跪在他雙膝間。他渾渾噩噩的大腦驀地因為突如其來的觸碰清醒過來。

奇怪的恥意油然而生。

若即若離的間距和難以分辨的情緒交疊着淹沒了他脆弱的理智和神經。他模糊地以為自己在爬一座山,緯度在變高,他也在躁動的急切中不可抑止地感到缺氧。(感情破裂下的幻想,心理描寫,什麽都沒做)

他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裴嘉因混混沌沌地難得粗暴地扯開鎖骨下的幾枚紐扣。

但突然,一切都戛然而止。

在他不上不下的時候,符彧挪開了膝蓋,接着一把卡住他的頸部。她俯身将他圍在沙發扶手邊的角落,凝視着他委屈得泛紅的眼睛,輕聲問道:“剛才寫讀書報告的時候,你在想什麽?”

裴嘉因簡直要被她搞得崩潰。

見鬼的讀書報告!為什麽偏偏要在這種時候提起一個無足輕重的讀書報告?!

為什麽她總是這樣?總是掃他的興!總是像一塊風吹不走、雷打不動的石頭,看似不起眼,卻回回會在他毫無預兆時絆住他的腳,讓他跌得狼狽不堪。

他不說話,有意和她僵持,她也不急。

符彧往前擠了擠,膝蓋狀似不經意地稍稍用力撞了上去。她滿意地注意到裴嘉因猛然急促的呼吸,還有不自覺貼向她的身體。

于是她慢條斯理将腿放了下去,愉悅地看見他再度由于得而複失痛苦不堪。

裴嘉因好像成了一只開水壺,滾燙的沸水已經在急不可耐地翻滾着氣泡,蒸騰的熱汽也迫切得就要擠出窄小的壺口。可符彧卻無動于衷地堵上了塞子。

他的眼睫都沾滿了淚水。

然而,符彧仿佛看不見他的煩躁與怨怼。她又一次耐心且好脾氣地重複了剛才的問題:“寫讀書報告的時候,你在想什麽?”

他壓抑許久的潰敗的情緒終于忍不住爆發:“分手!在想怎麽和你分手!怎麽甩了你!這樣夠了嗎?你滿意了嗎?”

裴嘉因有生以來第一次無所顧忌地撕去了虛僞的彬彬有禮的假面,露出張牙舞爪、傲慢冷漠的內裏。

纖長的睫毛下,他通紅的眼睛霧蒙蒙的一片,再看不見流于表面的疏離的笑意。恰恰相反,一種更真實的情緒如深海之下的暗礁浮現出它尖銳陰冷的一角。

然後,他得到了一個輕柔的吻。

“夠了,很滿意。因為我喜歡誠實的孩子,喜歡——”

“真實的你。”她輕聲說道,嘴唇若不經意地蹭過他的耳垂。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對應激的小動物的愛撫。溫和的氣息拂過他的眼皮,最後落在他的嘴角,像蜻蜓點水般一掠而過。

他的心好像猝然自高空墜入水中,酥酥麻麻,又好像被狗尾巴草撫過,有些癢。

好不容易壘砌的憤怒頓時土崩瓦解。裴嘉因不耐煩的表情甚至來不及消褪,只是僵在臉上。但那張面孔下所有的不快、厭倦已經情不自禁地在消解、融化。

符彧輕快的笑聲響起來:“為了獎勵你的誠實,如你所願——”

“我們之間到此為止。”

驀地,杯子從沙發上滾到地面,砸得稀碎。裴嘉因怔怔地半躺在沙發上,仰面注視着符彧,一時竟分不清這聲音與她的話究竟哪個更刺耳。

他眼睜睜看着符彧快樂地離開,而她們之間的距離也越拉越長。直到她終于頭也不回地反手把自己關在了門外。

一秒、兩秒、三秒、四——

裴嘉因突然從沙發上爬起來,踩着一地碎玻璃猛地沖向門邊。他用力打開門,但不管怎麽看,都已經找不到她的人影。

忽然,一道驚訝的聲音響起:“诶呀,你這是……哈,真是狼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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