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本性 我殺人了
第50章 本性 我殺人了。
宋夫人:“我說了半天, 你聽不明白是不是?”
宋知書:“我明白,就是不管我的死活,我喜歡誰, 要把我嫁進薛家, 換取利益。”
宋夫人:“你——簡直不可理喻!”
宋夫人也被宋知書的揣測傷透了心。
恰好這時, 蕭曼來了。
“知書, 知書……”
蕭曼在羽裳的攙扶下, 快步走進屋內, 她一來便将宋知書扶了起來,“姐姐,知書的事情我聽說了。”
宋知音瞧着蕭曼面上着急, 聲音卻平穩,眯了眯眼:“蕭姨娘, 知書和宋明禮的事情, 你是今日才聽說,還是早就知道了?”
蕭曼身形一頓。
宋知音步步緊逼:“知書是你的女兒, 和你住在一處, 她與外男多次約見, 甚至私定終生,你這個做娘親的難道沒有絲毫察覺?”
宋知書見自己娘親被讨厭的三姐責罵,眼眶紅紅,一把将蕭曼護在身後,怒指宋知音:“你什麽意思?平日裏欺負我還不夠, 現在尋着由頭了, 連我娘都不放過了嗎?”
蕭曼拉了拉宋知書:“知書,那是你姐姐,不可對你姐姐無禮。”
宋知書因為太過生氣, 呼吸急促:“姐姐又怎麽樣?你是我娘,我不管她是誰,反正誰也不能欺負你。”
“好了!”宋夫人冷喝一聲,都閉嘴。
宋夫人對着蕭曼招手:“你到我身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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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曼輕輕拍了拍宋知書的手,示意她放心,這才來到宋夫人身側。
宋夫人問:“知書和宋明禮的事,你早就知道?”
蕭曼恭順垂眸:“知道一些。但這是女兒家自己的心思,我也就沒插手。”
宋知音:“是沒插手,還是故意放縱?”
宋知書:“宋知音!你今天什麽意思?我娘到底怎麽招你了,你非要和她過不去?”
宋夫人臉色十分難看,質問蕭曼:“你明知你女兒和外男交往過密卻不阻止?”
蕭曼:“知書是個好孩子,她向往的是純粹的,不顧一切的,可以用生命歌頌的愛情。這樣勇敢的她,我為她自豪。”
宋夫人一巴掌拍桌子上,“你放肆!”
蕭曼仍舊是那一副溫溫良良,謙卑恭順的模樣。
宋夫人怒道:“哪個朝廷命婦會像你這樣教孩子?你要追求愛情,你自己怎麽不追求?”
蕭曼:“年少不懂事,如今懂了,更想成全孩子。”
宋夫人:“你——”
宋知書撲過來,擋在蕭曼前面,護住自己娘親,“母親,你雖然是爹的正頭夫人,你也不能這麽責罵我娘。”
宋夫人氣得心口疼,坐在椅子上,喘不上氣。
“娘。”宋知音沖過來,小心地替宋夫人順氣,“你先別急,知書只是一時上了頭,口不擇言。今日過後,我們可以慢慢和她說。”
宋夫人心口疼,“你們兩個,都給我回自己院子好好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出來!”
宋知書和蕭曼回到了自己院子。
宋知書十分不滿這樣的處分,心裏憋着氣,喋喋不休地訴說着自己這些年的委屈。
相反蕭曼反而十分淡定,只是低垂着頭,沉默不語。
宋知書說了許久,也不見蕭曼回應,也便說不下去了。
宋知音安撫宋夫人後,從院子裏出來,頭頂太陽越發的毒了,她的心頭确實一片冰冷,腦子思緒混亂無章。
她想起了孩童時和宋知書一起堆雪人打雪仗,結果雪球砸在了爹爹,宋知書害怕,躲在她的身後,她笑着又捏了一個雪團砸過去,爹爹板着臉,陰沉沉地十分可怕,彎腰俯身也捏了個雪團砸了回來。
然後大哥二哥也加入其中,五個人鬧成一團。
後來,宋知書回去後就被蕭曼責罰,說她沒擔當,做錯了事,卻讓姐姐頂鍋,讓宋知書給她道歉。
宋知書氣鼓鼓地來,氣鼓鼓地走,後來兩個人就再也沒有一起玩過雪了。
再然後,随着年齡越來越大,計較的事情就越來越多,每次她一撒嬌,蕭曼就會撿着好東西給她,宋知書就更生氣。
有一次,她聽見蕭曼對宋知書說,你是庶女,你姐姐是嫡女,嫡庶有別,你們不一樣,乖,你不要和你姐姐争。
可以說,她和宋知書走到今天,固然和兩個人不相容的性子有關,但和蕭曼絕對脫不了幹系。
宋知音越走,腦子反而越清明。
如果蕭曼在發現知書和宋明禮走近的時候,及時幹預,知書不會入情如此之深。
但是她明明知道卻沒有阻止,甚至刻意放縱……
還有以前,在奶奶面前,在爹爹面前,每次都是知書沖在前頭讨公道,幫蕭曼出頭,而她和兩位哥哥但凡出了點什麽問題,都是娘先護着,将罪責攬到自己頭上。
以前只覺得蕭曼是個不争不搶的柔軟性子,現在回過頭來再看,這難道不是把知書當槍使嗎?
宋知音站在原地。
太可怕了。
如果她和知書真的被換了身份,那麽便是一場足足長達十幾年的陰謀。
蕭曼眼睜睜地看着知書,看了十多年,親手将知書的性子養歪。
有必要嗎?
蕭曼和娘真的有如此深仇大恨嗎?
她也不是沒有聽說過有些官員內宅許多陰暗算計,但是宋家後宅一直風平浪靜,有沖突,也只是一點點口舌之争。
她從來沒有想,這種可怕的事情會出現的宋家。
甚至她自己就是當事人。
宋知書手扶住一旁的柳樹,只覺身體撐到了極致。
現在她該怎麽辦?
繼續查下去嗎?
如果驗證了一切,她又該怎麽辦?
如果她不是娘的孩子,不是大哥二哥的妹妹,他們還會對她一如往昔嗎?
她又該怎麽面對他們?
還有知書,知書怎麽辦?知書如果知道自己最信任的娘親從自己一出生開始就算計着她,知書又該怎麽辦?
傍晚,整個汴京悶熱到了極致,人人都盼着來一場雨,解一解這煩悶,偏偏盼來盼去,還是這樣悶熱,壓得人心透不過氣。
宋知音等在開封府門口。
今日宋懷豫不需要值夜班。
宋懷豫手上搭着官服,身上已經換了清涼的衣服,“今日怎麽想着來接我了?”
宋知音努力揚起一個笑臉:“想二哥了。”
宋懷豫:“說謊也不說個好的由頭。今兒個清晨才見過,這會兒就想我了?”
“二哥問,我便随口答了。”宋知音挽住宋懷豫的手臂,“人家想接二哥回府,難道一定要有理由嗎?”
宋懷豫:“今日輪值得早,走,去醫善堂,我帶你們兩個去百膳齋開小竈去。”
衙役牽來了馬,宋知音也上了馬。
宋知音問:“二哥。”
宋懷豫:“嗯。”
兩匹一高一矮的駿馬緩慢地齊頭并進。
宋知音:“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和知書身份對調,你和大哥還會繼續疼我嗎?”
宋懷豫疑惑地看向宋知音:“怎麽忽然問這個?”
宋知音:“就是……忽然……好奇。”
宋懷豫:“難道我和大哥現在不疼知書嗎?”
宋知音:“疼的。但我不能睜眼說瞎話,這種疼不一樣。大哥和二哥,還有娘親,對知書都是親戚般的疼。而對我,是親人的疼,是對女兒,對妹妹的疼。”
親戚和親人,一字之差,千裏之隔。
宋懷豫:“不要用一些虛無缥缈的事自尋煩惱。”
宋知音:“那如果呢?”
宋懷豫定定地看着宋知音,只覺得今日的妹妹着實有些過于傷春悲秋加偏執。
宋懷豫道:“若你一定要知道答案。你便是你,人不是死物,十幾年的感情不會輕易改變。”
宋知音抿緊了唇。
不知不覺兩個人來到了醫善堂。
得知來意,紀平安趕緊拒絕:“我這還有許多藥材沒有整理,時間很緊,怕是今夜都得留在醫館了。”
保持距離的意味很明顯。
“小表妹。”宋知音剛要開口勸說,宋懷豫對着她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一會兒我讓百膳齋将你愛吃的幾樣菜打包送來,就當給你和醫館的同仁加菜了。”
紀平安:“不用,我……”
宋懷豫:“紀表妹,我始終是你表哥。”
紀平安眸光波動:“是,我明白了,多謝豫表哥。”
打完招呼,宋懷豫和宋知音騎馬離開。
這裏是鬧市,禁止快馬騎行,所以兩個人騎馬的速度和馬車也差不了多少。
冬春忍不住問道:“小姐,其實二少爺人真的很錯。”
紀平安笑了笑,“我們回去吧。”
冬春:“嗯。”
過了一會兒,宋懷豫和宋知音到了百膳齋,點完菜,宋懷豫開始挑給醫善堂的加菜。
小二:“公子,燴鳝段,清蒸鯉魚,紅燒肘子,就這三樣嗎?”
宋懷豫忍俊不禁地點點頭。
宋知音問道:“二哥,你笑什麽?這三道菜怎麽了?”
宋懷豫:“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見宋懷豫不願詳說,宋知音撒嬌道:“二哥,我要聽。”
宋懷豫抿唇一笑:“倒也不是什麽不可對人說的事。只是想起以前在牢裏的時候,二哥不了解紀表妹的本性,只按照自己的喜好,日日送的都是清淡飲食,想必那時,紀表妹應該吃得臉都綠了。”
聞言,宋知音也是撲哧一笑,“初見小表妹的時候,我也以為小表妹是個溫婉素雅的性子,接觸久了才發現性格又倔,做事又莽。”
宋懷豫:“不是莽,是做事勇。”
宋知音:“好呀,二哥,你護着小表妹,連我的話都要挑理。”
宋懷豫給宋知音倒了一杯清茶,“好了,二哥給你奉茶賠禮。”
宋知音:“那我就勉為其難原諒二哥。”
宋知音端起茶杯,放在鼻尖,是蒸青綠茶,味道很淡,卻十分好聞。
過了一會兒,燴鳝段,清蒸鯉魚,紅燒肘子送到了醫館。
紀平安和冬春招呼着大家放下手裏的活,坐下一起吃。
李庭繪聞了聞:“聞着就香,今天有口福了。”
冬春和江厭擺好碗筷,江厭将吳石,吳梨叫了過來,兩個孩子很乖,排排坐好,江厭沒開口,哪怕是眼巴巴地盯着肉直咽口水也不捧筷子。
江厭又從廚房端出了領個素菜。
因為知道百膳齋會送菜過來,所以她就沒有炒肉。
所有人坐下,紀平安給吳石和吳梨一人夾了一個大塊肘子,這兩孩子雖然偶爾放飛天性,會瘋鬧一陣子,但是大部分時候都很乖。
尤其是有江厭盯着的時候。
因為太乖了,哪怕每次紀平安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放開吃,醫館不缺兩個孩子的口糧,兩孩子也不敢多夾肉。
吳梨捧着碗,“夠了夠了,紀姐姐,真的夠了。”
紀平安:“那你和哥哥多吃點,你們吃得多,姐姐看着心裏也高興。”
吳梨脆生生地應着:“嗯。”
六個人安安靜靜地吃飯。
吃到尾聲,李庭繪放下筷子,“平安妹妹,你說我們要不要招兩個學徒?現在我們是做五休二,你經常要去山野鄉間行走,醫館就我一人坐堂,江姨要抓藥,要整理藥方,還要整理藥材,實在有些忙不過來。”
紀平安:“那我們一會兒挂告示招學徒。其實我還想将自己所知道的藥理和病例整理成冊,印刷成書,供人免費查閱。只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哪裏入手。”
外科,內科,婦科,傳染病學……
理論還是實踐。
她需要整理出一個主線脈絡,然後按照這個主線脈絡一步一步的深入,把她所知道的一切整理出來。
李庭繪震驚:“供人免費查閱?”
紀平安點頭:“怎麽了?”
江厭:“紀大夫,一般來說,大夫只願意将自己的學識教授給自己所認可的弟子,并不會傾囊相授于陌生人。我當初在南巷為了學習醫術,連續給楊大夫打掃了半年的衛生,做了半年的飯,又免費打了一年的下手,楊大夫看我孤兒寡母,着實可憐,才收我為徒,教我入門。即便如此,許多治病竅門,楊大夫也并沒有教我。”
李庭繪:“如果知識大家都能随便找到,那大夫便不值錢了。”
紀平安:“可是哪怕知識随處可見,也并不是人人都能學會的啊。尤其是醫學,需要大量的經驗和實踐,更需要很多很多人的交流與疊代才能進步。如果大家都将自己所知道的知識視作秘方,秘技,不願意推而廣之,這樣東西的發展只會越來越慢,甚至失傳。”
李庭繪:“原來如此。我就說以前聽爺爺他們提起如何挑選忠心弟子的時候,總覺得哪裏不對,但一直想不明白。那我也盡一份心力。平安妹妹,你有了思路後,我和你一塊整理,把我所知道的也全部寫上去。對,我還能幫你謄寫,你那個字啊……”
李庭繪笑着擺擺手,“拿去書局,怕是會被書局退貨。”
紀平安羞赧道:“我會把字練好的。”
李庭繪:“這樣吧,以後整理藥材這種事,就交給我和江姨,多出來的時間,你就一邊整理一邊練字,如何?”
紀平安:“那我多謝李姐姐成全了。”
李庭繪:“你還跟我客氣。”
吃完飯,冬春和江厭負責收拾碗筷,吳石吳梨将剩菜剩飯合一塊,端去給大黃小黑。
兩個孩子很喜歡大黃小黑,蹲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看着大黃小黑吃飯,然後拿起碗,放到水池裏,小心翼翼地洗幹淨,又帶着大黃小黑在院子裏轉圈圈。
兩個孩子年齡小,才幾歲,正值天真爛漫的時候,卻整日裏只能被拘在院子裏和狗玩。
晚上,江厭會抽出時間教兩個人寫字。
但說實在話,紀平安的字不好看,江厭的也不怎麽樣。
上次紀平安去王桂花的村子裏已經确認了那裏的民風,昨兒個,紀平安又和冬春找到鄉長商量了修路和建立包三餐免費書院的事情。
鄉下的空房不值錢,又是免費辦學修路,鄉長高興還來不及,飛速就敲定了下來,村民們只要歇了手裏的農活就幫忙整理,紀平安估摸着不出幾日,那三間土房就能休整好,到時候招了夫子就能開始教書。
那村子距離這裏不遠,等開學了,和江厭商量一下,讓吳石和吳梨坐牧聲的馬車去那邊讀書,也能多認識一些同年齡的孩子。
紀平安一邊想着,一邊将藥材放入對應的藥箱裏。
“對了。”李庭繪和紀平安一邊整理藥材一邊聊天,“我聽說你大表嫂病了,一直不見好。”
紀平安:“是嗎?我沒聽到消息。”
李庭繪:“你這一天天的淨忙醫館的事了,哪兒還能聽見別的。不過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最近傳出消息,你大表嫂忽然生了病,宋大人專門請了假陪着她,不是上山燒香,便是四處看病。我納悶的是,他眼皮底下放着你這個神醫,怎麽不讓你看看。”
紀平安想了想,原文中沒說韓绮生過病,今兒出門前,她才和韓绮打過照面,單憑面相,看着和往常無異。
不過生病這種事不好說,有的病不上臉。
李庭繪道:“現在坊間都說,你大表哥和大表嫂夫妻恩愛,伉俪情深。單是我認識的小姐妹們都盼着找一個如你大表哥一般癡情體貼專一的男人。”
紀平安嘴角狠狠抽了好幾下,癡情,體貼,專一。
這說的是那個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宋懷章?
紀平安又想了想原文的內容。
宋懷章紅顏知己挺多的,長公主,原主,還有那外邦公主,都是他利益下的俘虜。
但如果排除掉她現代人的想法,從古人角度說,宋懷章好似也算個好男人吧。
原文中,韓绮的地位穩固至極,甚至是他登基後,毫無疑問的皇後。
當然,宋懷章的後宮也很多。
長公主在戰亂中去世,原主死在後宅。
外邦公主被納入後宮,穩固邊塞局勢。
然後宋懷章還娶了不少跟着他沖風險怔的戰友的妹妹,女兒,後宮充盈。
紀平安揉了揉太陽穴,她是怎麽了?
一個現代人,偏偏用古代标準卻衡量宋懷章,妥協到覺得宋懷章讓韓绮當皇後,已經是個好男人了。
瘋了吧?
紀平安看向天空,紅日高懸,她在心裏默默對自己說:淩雲,你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絕不能被這個封建世界同化。
……
吃完飯,宋知音又拉着宋懷豫去逛街,兩個人牽着馬,從街頭走到街尾,又從街尾走到街頭。
她一會兒活潑一會兒沉悶,就是不累。
宋懷豫止步,靜靜地看着宋知音,宋知音摸了摸臉,“二哥,作何這麽看着我?”
宋懷豫:“總覺得你有心事。”
宋知音笑容僵在了唇畔,“二哥,我能有什麽心事。”
宋懷豫摸了摸宋知音的頭,“若是遇到了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便告訴二哥,二哥永遠站在你這邊。”
宋知音仰頭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我知道了。”
和宋懷豫逛完街,回到宋府,宋知音又去尋了在家陪着韓绮的宋懷章。
“大哥,大嫂。”
她如一只花蝴蝶一般飛入二人房內。
此時,韓绮正在哄兒子入睡,宋懷章在一旁處理公務,兩人時不時望向對方,目光眷戀,含情脈脈。
“哎呀。”宋知音捂住眼,“大哥大嫂,你們都結婚這麽久了,怎麽還如此恩愛?我都嫉妒了。”
韓绮笑道:“你若是羨慕了,也趕緊找一個。”
宋知音笑盈盈地坐下,“緣分未到,求不得。”
宋懷章:“那不如,大哥幫你相看一些,讓你挑。”
宋知音:“那還是罷了,大哥相看的,必然和大哥一樣沉悶。”
被妹妹說了,宋懷章也不惱,只半真半假地嗔道:“小丫頭,我好心幫你,你倒還嫌棄起你大哥我來了。”
宋知音調皮地一笑,來到韓绮身邊,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戳了戳搖籃裏宋正岳的小臉蛋。
軟軟的,如棉花糖一般。
宋知音:“岳兒,小岳兒,你怎麽這麽可愛啊。”
韓绮和宋懷章對視一眼,然後捏了捏岳兒胖嘟嘟的小手,“岳兒,你看,這是姑姑。”
岳兒圓溜溜的眼睛盯着宋知音看了一會兒,忽然咧嘴笑了。
小嬰兒沒有牙齒,嘴唇紅彤彤如櫻桃一般,笑的時候,還會伸舌頭。
三個人逗弄着孩子,屋內氣氛融融,歲月靜好。
……
深夜。
沉悶了一整日的天空轟隆隆打起了雷。
滾滾雷聲,草木震動,狂風如洶湧波濤般放聲呼嘯,大雨瓢潑而下,啪啪啪,急促地拍打着窗戶。
蕭曼屋內,燭火亂晃。
又一聲驚雷在在天邊雲際炸響。
“羽裳,羽裳,快關窗戶。”蕭曼從床上坐起,喊了幾聲,卻無人應答。
風雨夾雜,從窗戶吹了進來。
砰地一聲。
大門被推開。
一個渾身染滿鮮血的人走了進來。
發飾淩亂,衣衫透濕。
她的身後,狂風吹動着濕漉漉的長發,嘩嘩如注的暴雨,波濤洶湧,怒浪滔天,百鬼橫行。
蕭曼驚恐的抓住桌子上的發簪,對準來人:“誰?”
宋知音一步一步走近。
搖曳的燭火終于搖晃到了她的臉上,身上。
鮮血混合着雨水流到了地上。
她手裏抓着一把刀,刀尖向下,上面的血已經被雨水沖刷幹淨,但是依舊能從刀尖貼着的裙擺暈染的血跡紋路上看出,這把刀,沾過血,殺過人。
“知音?”
蕭曼愕然跑過來,“你怎麽忽然來了?”
她緊張地上下打量宋知音,聲音發顫,“你怎麽了?你身上為什麽全是血?你受傷了嗎?”
“我…… ”
宋知音嗓音幹澀,她雙目無神地舉起手中的匕首,身子一軟,跪坐在了地上,“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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