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議和 菩薩面前三擊掌,違誓天誅
第60章 議和 菩薩面前三擊掌,違誓天誅。……
醫善堂。
紀平安正在給病人看病, 不多時,來了個男人,男人從擁擠的人群擠進來, 敲了敲門, 喊了幾聲老板。
冬春趕緊迎上來, “請問有什麽事嗎?”
男人大約二十七八的樣子, 雄武有力, 穿着簡樸的深藍色衣服, 戴着帽子,手裏端着一個中等大小的盒子。
男人對冬春說道:“這位姑娘,你好。我是街對面那家正在裝修的新店, 文心書店的老板。文心書店過兩日開業,我是過來送吉餅的。不知紀大夫和李大夫在嗎?”
冬春:“在的, 您請歇歇, 我家小姐和李姑娘馬上就出來。”
江厭搬了把椅子給文老板,然後去診室叫紀平安和李庭繪。
紀平安和李庭繪走出來, 文老板呈上吉餅, “以後請二位老板多多關照。”
紀平安:“自然。大家都是做生意, 和氣生財。”
文老板拱了拱手,餘光打量着醫善堂的格局,笑道:“紀大夫,李大夫,有句話不知文某當講不當講。”
紀平安:“您請說。”
文老板:“紀大夫, 文某以前是做镖師的, 略懂拳法,也略懂一些防範手段。這醫善堂的布局從醫館的角度來說十分合理,但是你看, 東南窗戶和西南窗戶那裏相對,門戶大開,若是有人動了歹心,完全可以埋伏在這兩個地方,甚至從外面,占據制高點用箭射殺。”
紀平安:“……”
她現在的病人都是普通老百姓,最多碰到點醫鬧,誰會來射殺她一個普通大夫?
宋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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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是體面人,做事講究章法,而且宋家還沒拿到她的錢,舍不得她死。
文老板:“還有,這醫館四處都是死角,若是有人猛沖進來,堵住這兩個窗戶,又或者用火攻,裏面的人很難撤退。”
李庭繪提醒道:“文老板,我們這裏只是醫館。”
文老板撓了撓頭:“職業病職業病,習慣了。以前跑镖的時候,一路上提心吊膽,每去一個地方都要小心觀察,盡量避開容易被埋伏的點。不過俗話說,小心駛得萬年船,您說是不是?”
紀平安和李庭繪面面相觑,但人家也是好意提醒,沒必要将場面搞得很尴尬。
紀平安笑着說:“您說得對,待得空了,我們一定小心調整。”
文老板:“我那工人還沒走,若是紀大夫和李大夫不嫌棄,咱們交給朋友,我讓那幫工人今晚就過來免費幫醫善堂重新調整。”
紀平安,李庭繪:“……”過于熱情了吧?
文老板:“紀大夫李大夫,你們二位對文某不用客氣。文某走江湖多年,最會看人,你們二位為百姓免費診治,是這個。”
文老板豎起了大拇指。
文老板:“老文我生平最敬佩你們二位這樣的英豪,這事就交給文某了,文某保證不耽擱醫館營業,将事兒幹得漂漂亮亮的。”
說完,文老板拱手,一個大鞠躬,大步流星地離開,仿佛生怕紀平安和李庭繪拒絕。
紀平安和李庭繪看向彼此。
紀平安幹笑:“這文老板真是個直爽的性子。”
李庭繪也幹笑:“是啊是啊。咱們回去繼續看病吧。”
紀平安點頭,将吉餅交給冬春收起來,一會兒午飯時再拿出來大家一塊兒嘗。
照例是醫館快關門的時候,周晟,柳星淵,福如海來了。
紀平安看到周晟才想起,今日又到了針灸的時間。
周晟走進來時,文老板派過來的工人已經開始工作了,醫館咚咚咚地響着。
柳星淵左瞧右瞧,“這怎麽了?”
紀平安解釋了幾句,帶着周晟進了診室。
診室內,紀平安給周晟檢查施針,診室外,柳星淵從懷裏掏出一包牛肉幹遞給冬春,“嘗嘗,我朋友從塞外帶回來了,特別好吃。”
冬春擺手:“給我幹什麽?”
柳星淵往冬春懷裏塞:“給你吃啊。”
說着,柳星淵将袋子大家,那純天然的牛肉香頓時撲面而來,柳星淵拿了一根給冬春,冬春猶豫了一小下,“我就嘗一點點。”
冬春一口咬下去,又硬又有嚼勁,還很香。
冬春眼睛如夜空中的星星,一閃一閃:“這真的是塞外帶過來的?”
柳星淵:“自然,我騙你做什麽。”
冬春:“這麽珍貴的東西,幹嘛給我?”
柳星淵:“謝禮。自從你将我從龍爪救下後,我一直想找個機會送你個禮物,奈何都是些普通的東西,配不上你。前兒個我兄弟從塞外回來,帶了一大包這種牛肉幹,這東西好,汴京城買不到,你好吃,剛好給你。”
冬春:“啊?救了你?”
柳星淵點頭。
他柳星淵可是铮铮鐵骨男子漢,有恩必報,絕不拖欠別人人情。
冬春:“你記錯了吧?我什麽時候救過你?”
柳星淵:“總之,姑娘大恩大德,我記在心裏。”
冬春:“……”神神叨叨的。
針灸結束,周晟站起來,周身氣息陰沉,面色陰冷,一步一步逼近紀平安:“有些人似乎忘了昨兒個發生了什麽?”
紀平安眼神閃躲:“不就一點口舌嗎?”
周晟挑眉:“一點口舌?”
說着,周晟擡手,紀平安立刻警告道:“我跟你說啊,殺人償命,打人犯法。你不要把狩獵的習慣帶到我頭上。”
說着,紀平安捂住心口咳嗽了起來。
周晟閉了閉眼,無可奈何充滿怨念地深呼吸,“唉,罷了。紀平安,看在你給我治病且身體有疾的份上,下不為例。”
紀平安抿唇笑了一下,“那你別說那些難聽話,我便不怼你。”
周晟嗤笑道:“看來不給你個教訓,你分不清輕重。”
砰砰!
兩聲巨響。
“張虎!張虎!”
診室外傳來叫喊聲,紀平安趕緊出來,“怎麽回事?”
冬春丢下牛肉幹也跑了過來。
那個叫張虎的男人倒在地上,面色蒼白,呼吸困難,說不出話。
紀平安快步跑過去,抓住男人脈搏。
扶着張虎的男人說道:“他剛才在梯子上往上擡箱子,忽然就摔倒了,箱子砸在了身上,然後就這樣了。”
紀平安手放在張虎側胸:“這裏疼嗎?”
張虎點頭。
是氣胸。
紀平安站起來,四處張望,“冬春,準備消毒的酒精。”
說着,紀平安跑到院子裏,削了一根細竹子。
竹子頂部尖銳鋒利。
她拿着竹管回來時,男人臉色肉眼可見地變紫,仿佛馬上将要窒息而亡。
冬春将酒精端了過來,紀平安消毒後,瞄準張虎胸部的鎖骨中線第二肋間,直直地刺了下去。
唔!
随着張虎用力的呼吸聲,他總算緩過來了。
紀平安指揮着人将張虎擡進診室,開了藥方給冬春,冬春緊急找到江厭抓藥,熬藥。
等張虎基本緩過來,紀平安問:“你以前是不是胸部受過傷?例如被重物擊打,胸骨骨折過之類的?”
張虎張了張嘴,“我……”
只說了這一個字,張虎就不再說話了。
紀平安皺眉:“沒有嗎?那你有得過肺病之類的嗎?”
張虎看了看紀平安身後的周晟,搖頭。
紀平安:“家人有過相似病例嗎?”
張虎:“我是孤兒。”
紀平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對大夫隐瞞病情,對你自己的治療很不好。”
張虎抿了抿唇,那張黝黑的臉滿是歉意。
算了,興許別人有苦衷吧。
紀平安嘆了一口氣,“你得的是氣胸。這個病簡而言之就是你的肺部胸腔……”
紀平安将手放在張虎胸腔的位置,“就是這個地方,出了問題,空氣進去之後,積聚在其中,肺部被壓縮,導致你呼吸不過來,剛才我用竹管插入,就是在你胸部開了個孔,讓空氣能夠排出。”
張虎小心翼翼地偷瞄着周晟的臉色,問道:“紀大夫,嚴重嗎?”
紀平安:“好在不是很嚴重的那種,不用動手術。不過往後一段時間,你必須卧床休息,最好在一個山清水秀,氧氣充足的地方,保證吸氧的充分。平日裏的飲食忌油膩辛辣,要多吃肉蛋奶,補充營養。”
吸氧?那是什麽?
張虎不懂,不過山清水秀他懂,就是找個好地方調養。
張虎點頭。
紀平安小心将張虎傷口處理好,“你家遠嗎?你的身子不适合移動,如果遠,今晚可以暫時留下休息一晚,明天再說。”
張虎:“我……”
這……能不能留下不是他能決定的啊。
張虎看向周晟。
周晟微微颔首。
張虎:“多謝紀大夫。”
紀平安點點頭,出門交代江厭每隔兩個時辰讓張虎吃一次藥。
紀平安:“他是文老板送過來的工人,怕是家裏條件……你今天晚上多煮一些肉,就說是煮多了吃不完,讓他多吃一點。明天早上送菜的過來,你問問他有沒有牛奶,讓也送一些過來。”
江厭:“我知道了,紀大夫。”
交代完,紀平安一轉身,納悶地看着周晟:“你怎麽還在?”
周晟久久地看着紀平安,無可奈何又沉重地長嘆一口氣,抓住她的手,“髒了。”
紀平安:“啊?”
周晟将她拉到水井處,從懷裏拿出一張素帕,沾濕水,将她手上的血跡一點點擦幹淨,“好了。”
紀平安:“……我一會兒會清理。”
周晟白了紀平安一眼,轉身走了。
“奇奇怪怪的。”
紀平安嘀咕,冬春走過來,“小姐,別管其他的了,我這裏有好吃的。牛肉幹,聽說是塞外來的,特別好吃。”
冬春遞給紀平安一根,紀平安拿在手裏,有點像風幹牛肉,又沒有風幹牛肉那麽幹。
紀平安咬了一口,眼睛瞬間亮了,“真好吃。哪兒來的?”
冬春:“柳公子給的。說是感謝我救了他。我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救過他了。”
太好吃了。
紀平安不客氣地伸手:“好冬春,分我一半。”
冬春:“好啊。”
冬春爽快地分了紀平安一半,兩個人像倉鼠一樣,一路啃着牛肉幹回了宋府。
晚上,吃完飯,洗完澡,渾身清爽。
紀平安坐在桌前将腦子裏的知識點根據整理出的脈絡條理記下來。
只是還沒多久,殊喜姑姑過來請她到宋老夫人的院子一敘,紀平安只能将事情放下,先跟着殊喜姑姑走一趟。
夜幕上,一鈎孤月伴着幾顆寥落的星星。
宋老夫人的房間內,始終萦繞着淡淡的檀香。
堂前普渡衆生、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手持淨瓶與楊柳枝,慈悲地觀察着整個世界。
宋老夫人看見紀平安來了,慈祥地笑着,對她招招手:“平安,來,到奶奶身邊坐坐。”
紀平安低眉順目:“是,奶奶。”
宋老夫人握着紀平安的手,打量着紀平安。
小姑娘玉露清瑩又玲珑通透。
宋老夫人開口道:“奶奶見過章兒了。”
紀平安也早料到了這一天,雖說是她和宋懷章的私人恩怨,但到底其中牽涉着宋老夫人,紀平安心裏也有幾分難受,“奶奶,我很抱歉。但是請你相信,我從始自終沒有想傷害你的想法。”
宋老夫人語氣溫和:“那你能告訴奶奶,你和懷章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紀平安:“大表哥沒說嗎?”
宋老夫人:“奶奶想聽你說。”
紀平安始終擔心宋家将仇恨發洩到冬春身上,于是便略去了冬春受刑的那段,将自己從被長公主關入開封府,被逼交出印鑒開始的所有事情都一一向宋老夫人交代了。
宋老夫人聽完,擡手,輕輕地整理着紀平安額前的碎發,“難怪那幾日見你,你眉宇之間總有憂愁。奶奶當時還以為你是還未走出父親離世的悲傷。”
紀平安:“奶奶,你不怪我嗎?”
宋老夫人:“既然是懷章先出手,你反擊,這便是公平的。大家各出手段,勝負天定。還記得奶奶當初跟你說過的處世之道嗎?”
宋老夫人微微一笑:“逾矩了,但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反擊的能力。奶奶這一生,經歷過許多許多的事,已經沒什麽看不開的了。”
紀平安低頭:“可是我到底傷了你的孫子。”
宋老夫人:“好平安。”
紀平安:“是,奶奶。”
宋老夫人:“奶奶只問你一句,以後你打算如何?”
紀平安搖頭:“我還未想過那麽長遠的事情。”
宋老夫人:“那你還擊了,現在還怨嗎?”
紀平安擡起頭,“奶奶,你的意思是?”
宋老夫人:“如你所想。奶奶能理解你,但奶奶是你的奶奶,也是懷章的奶奶。手心手背都是肉,奶奶不想看到同室操戈。奶奶這次是來做和事佬的。懷章對你出手,錯了,你算計回來,懷章受了重傷。若是你們二人都不放下過往恩怨,以後相互謀算,平安,你仔細想想,将好好的日子浪費在你算計我,我算計你,惶惶不可終日上,值得嗎?人的一生有許多值得的事情,沒必要浪費在這種虛無缥缈的仇怨之中。”
紀平安低頭不語。
宋老夫人繼續說道:“平安,你是個聰明孩子。世道艱難,獨身女子尤為艱難。沒有誰能夠在這樣的世道獨善其身。奶奶和你說心裏話。你父親留給你的財富太多,你身子骨又太弱。若是你以後與男子成親,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娘家做支撐,如何保證自己的安全和利益?你若嫁了人,一個弱女子帶着那麽大的財富,嫁入夫家,但凡夫家歪了一點點心,後宅大院之中,你若無親族依靠,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平安,無論如何,宋家始終是你的親人。”
宋老夫人這話說得很坦誠,直擊利弊。
而且對紀平安來說,宋懷章幾番算計,她還擊的這次,足夠了。
以後如果宋懷章不招惹她,她也必然不願花費心力招惹宋懷章。
畢竟宋懷章是男主,她也怕得罪男主,最後惹來劇情殺。
紀平安開口道:“奶奶,我是沒有意見,但大表哥願意嗎?”
她剛逼着宋懷章自己拿刀取了近兩碗心頭血,這麽重的傷,到現在宋懷章還卧床起不來,而且肉眼可見,往後一個月,宋懷章都得在床上度過,他能答應?
紀平安換位思考,如果是她,應該不成,她會默默記仇,尋求機會,報複回去。
宋老夫人輕輕拍了拍紀平安的手背:“只要你願意,他必然會願意。”
說罷,宋老夫人讓殊喜姑姑去請宋懷章。
宋懷章是坐着輪椅過來的,他披着單薄的衣衫,臉上血色仍未恢複,蒼白并沒有折損他的氣度,反而令他多了幾分破碎感,氣質卓荦。
将宋懷章送到,韓绮便離開了。
宋老夫人又将對紀平安說過消解恩怨的話說了一番。
宋老夫人道:“懷章,這事一開始你是做錯了。”
宋懷章微微一笑,儒雅淺淡,“是,孫兒知錯。”
宋老夫人:“那你可願就此與平安說和。”
宋懷章:“孫兒願意。”
宋懷章表現太平靜了,就如結了一層薄冰的寒潭,無人知曉一腳踏進去,會落入怎樣的漩渦。
紀平安問:“大表哥可是真心的?”
宋懷章淡淡一笑,眸光飄落在紀平安的身上,知曉紀平安的顧慮,不答反問:“紀表妹,我可有折辱過你?”
紀平安搖頭。
宋懷章:“紀表妹,我承認一開始因你父親的選擇,因你商女的身份,對你有幾分看輕。恕大表哥說幾句不敬長輩的話,你父親對你的安排過于輕率了,若是我,我不會這麽安排。”
紀平安:“若是大表哥當如何?”
宋懷章:“若是我,在你幼年時便會請名師教導,教你管賬,助你經商,帶你走南闖北,增廣見聞。大業不是沒有女子經商,只是不能單身女子獨立經商。若我是你父親,在已知自己心愛妻子去世,不會再娶,除你之外不會有子女之後,便會為你招婿,讓你盡快成親,去父留子。至于是讓你夫婿病逝還是和離都可以。總之過錯在我,不會在你身上。你修得一身本事,帶着自己的親生兒子,守家守業,拼卻全力,哪怕到最後守不住,也不枉費人生曠達。而不似如今,将自己的安危全寄予他人良心。正因為你父親對你的安排過于輕率敷衍,你入府之初,我确實對你十分輕視。”
紀平安沉默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原主父親,原主父親是真心疼愛女兒的,只是原文劇情就是這麽安排的。
原主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成為大男主的錢袋子。
宋懷章又道:“除了一開始,我可輕視,折辱過紀表妹?”
紀平安再度搖頭。
宋懷章:“自長公主之事後,我對紀表妹便已經改觀。那位花樓女子之事,紀表妹醫術精湛,堅持原則,面對外界诽言又能靜心沉氣,其實說來,我對紀表妹也是有諸多敬佩的。”
紀平安:“……”這話就過于虛僞了。
宋懷章:“如今來說,我對紀表妹沒有任何偏見,但反倒紀表妹對我,對宋家仍有許多介懷與偏見,不是嗎?”
紀平安與宋懷章目光對視,坦承:“是,我對宋家顧忌頗多。”
因為原小說的描寫,她始終擔心自己會被劇情殺會死在宋家。
後來又因為宋家幾次算計,讓她提心吊膽,膽戰心驚,惱恨至極。
宋懷章:“平心而論,紀表妹如今深得長公主信任,我不願與紀表妹為敵。宋家百年根基紀表妹很難動搖,二弟……紀表妹會念着二弟,會關心奶奶。與知音知書也算有情誼。期間複雜種種又如何能拆分得明?甚至,如果我對紀表妹動手,二弟會與我翻臉,奶奶會恨我,知音心裏大抵也不會痛快,宋家會家宅不寧,分崩離析,長公主更不會善罷甘休。不論你我承認與否,宋家和紀表妹之間的牽絆已經不是一句恩怨能說清的了。”
紀平安:“大表哥今日的話,我只能信一半,我相信大表哥暫時是真心與平安談和,也相信是因利而非因情。”
宋懷章:“未來的時間很長,紀表妹,我們是親人,相互幫襯,各取其利,共同發展不好嗎?”
紀平安:“我不知道我需要取什麽利,但如果是暫時休戰,我同意。”
宋懷章:“依紀表妹所言。”
紀平安舉起手,宋懷章了然,也舉起手,菩薩面前三擊掌,違誓天誅。
宋老夫人笑道:“家和萬事興,吵歸吵鬧歸鬧,都是一家人。”
紀平安:“是,奶奶。”
宋懷章:“對了,紀表妹,還請勞煩你為我夫人看病。”
說完,宋懷章抿了抿唇,“不管需要用什麽珍貴的藥材,需要多少奇珍異寶,請一定治好我夫人。”
紀平安點頭應允。
從宋老夫人那裏出來,紀平安将韓绮帶到房間內檢查。
紀平安:“你知道我想檢查什麽。”
韓绮咬着唇,面露難堪,猶豫片刻,還是脫下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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