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準奏 這皇上怎麽突然變了呢?

第67章 準奏 這皇上怎麽突然變了呢?

早朝, 幾件邊關大事商量完,開封府府尹陸庭升正欲上前啓奏開封府門前百姓已經準備好了面見聖上,戶部侍郎忽然上前一步:“陛下, 臣有本奏。”

周晟翻動着奏折, 頭也沒擡:“說。”

戶部侍郎許明:“我要參步軍司都指揮使展陽。”

一語落, 所有人看向展大将軍, 展威。

許明:“陛下曾親下聖旨, 十年內, 衢州,颍州,安州不救災, 不治水,不撥銀。可是展陽在三州水災後, 以公謀私, 私自調用官方驿站,八百裏加急來往汴京與三州之間, 并派人沿途購買食物和藥品, 設立救災棚, 私自救災。”

周晟放下奏折:“展将軍,這事你知道嗎?”

展威上前一步:“回陛下,臣不知。”

許明:“救災耗費巨大,臣算過,光展陽這段時間花費出去的銀子, 便已經超過了三萬兩。展陽身為三品步軍司都指揮使, 一年俸祿不過三百貫,如何湊夠這三萬兩白銀。臣以為,其中必有以權謀私, 中飽私囊之事。”

周晟:“宣展陽。”

很快,展陽被帶了進來。

展陽跪地:“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晟讓戶部侍郎将自己剛才所參之事又說了一遍,問道:“許愛卿所說可是真的?”

展陽:“臣惶恐,臣确實因為擔憂三州百姓,私下利用官方驿館,運輸救災銀,購買藥物和食物。請皇上治罪。”

陳情書的事太大,比私自救災還大,兩罪相權取其輕,于是展陽将自己利用官方驿站八百裏加急扭曲成了,只運輸救災銀。

周晟垂眸之間就明白了展陽拿驿站幹什麽,但是并不打算追究,于是問道:“哪兒來的銀子?”

展陽:“臣這些年省吃儉用存了一些俸銀……”

許明:“你一年三百貫,哪來的三萬兩?”

展陽:“臣的俸祿微薄,杯水車薪,大部分都是汴京善心者捐贈。”

周晟:“誰?”

展陽不願意說,怕皇上治罪,可是已經問到這了,不能不說了。

展陽抿了抿唇,打算多拉點人下水,這樣為紀平安求情的人也會多一些,興許懲罰能輕點,于是展陽說道:“禮部尚書,宋理,宋大人的表親侄女,紀平安。”

宋懷章:“……”他就知道,好事沾不上,紀平安但凡有壞事,肯定落他們宋家頭上。

周晟笑了一下,平靜的目光飄落在宋尚書身上。

宋尚書連忙跪下:“陛下,這、這事兒……臣、臣今天也是第一次聽說。我那個表侄女,心地良善,除了會醫術,甚少與外界交流,怕是不知道陛下旨意。只是女兒心善,想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周晟:“紀平安拿的是你宋家的錢嗎?”

宋尚書:“回陛下。我那表侄女之父,原是金陵首富,病逝之後,家中財務大多數虧本變賣為現銀,放在了表侄女名下。是以,她用的都是自己的銀子,也并不需要知會宋家。再者,宋家也拿不出這麽大筆現銀。”

許明:“皇上,即便來銀正當。但是紀平安此民女和展大人私自救災……”

啪!

周晟将手上的奏折砸在了禦案上。

許明連忙跪下:“陛下?”

周晟冷笑:“別人自己的銀子想怎麽花就怎麽花,與你何幹?”

許明:“可是,私自……”

周晟:“私自?呵,朕下旨朝廷不得救災,有說過民間不許嗎?展愛卿都知道拿自己俸祿出來救助百姓,偏你們一個二個的不知道。庸庸碌碌,不知變通。”

許明欲哭無淚。

這皇上怎麽突然變了呢?

周晟的态度很明确了,百官焉有不明?

陸庭升立刻說道:“陛下,衢州,颍州,安州三州遭難,難民聚集于開封府,哀求面見聖上,請陛下批準。”

周晟:“宣。”

須臾,從兩百多人中挑選出來的二十五名災民被帶了上來。

方紅牽着女兒許蘭就在其中。

金殿輝煌壯麗,青龍纏玉柱,白虎架金梁。

方紅拉着許蘭擠在人群中,她什麽都不懂,只知道前邊的人做什麽,她就跟着做什麽。

于是,她跟着人跪拜,跟着人行禮,跟着人三呼萬歲。

方紅看到陸庭升指了一個人出來講受災的情況。

這個人她認識,在衙門口聚集請願的時候見過,今天她到開封府接受通判大人的挑選時,看到通判大人一字一句地教他怎麽說,比當初在醫善堂那位大官教她的還詳細。

那人哆哆嗦嗦說了三州受災面積有多大,有多少人妻離子散,又有多少人生病。

然後那人忽然開始磕頭:“陛下,求您救救我們,我們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方紅立刻記起醫善堂裏那位大官教自己的話,帶着許蘭一起哭:“陛下,我們錯了,我們不知道萬言書是什麽東西。我們是被人騙了,求陛下救救我們。”

方紅不斷的重複喊着,她聽見周圍有人喊:“陛下,草民愚昧,草民不懂事,被奸人蒙騙利用,求陛下開恩,救救鄉親們吧。”

“陛下,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娘和爹還在安州,請您救救他們。”

沒有人喊停,方紅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嘈雜的聲音,帶着濃烈的哀求與無助。

如蝼蟻哀求面前的巨象移走如山巒般巨大的腳掌。

終于,方紅看見陸庭升大人讓他們停下來。

她不敢擡頭看那位九五之尊,不敢打量周圍‘聳立’的百官,她只能聽見那個聲音,在她有限的見識裏,那個聲音像拿着石頭砸到了銅鑼,像有些人說的一錘定音。

那個聲音說了一連串文绉绉的話,“天子,天下臣民之天,既然三州百姓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過錯,這件事就罷了。即日起,吏部選派赈災官員,戶部起草救災文書,兵部調令當地駐軍,維持三州秩序,凡有借機斂財,燒殺搶掠者,殺無赦。”

百官:“是,陛下。”

方紅額頭貼在冰冷的地面,她聽不懂這些話,但好像,有救了。

這時宋懷章站了出來:“陛下,臣有本奏。”

周晟看過去。

宋懷章:“陛下,三州水災,死難者無數,屍體被洪水淹沒,沖刷,到處都是。家人離散,百姓即便有收屍的心也沒有收屍的能力。臣的遠房表妹是一位大夫。前幾日,臣向她咨詢大災之後如何防疫的事情,她給了臣一份防疫計劃書,請陛下過目。”

說着,宋懷章将防疫計劃書從懷裏拿出來,交給小太監。小太監交給福如海,福如海再雙手呈遞給周晟。

周晟查看後,道:“詳實周到。防疫之事就由你負責,即刻動身前往三州。”

宋懷章:“是,臣遵旨。”

……

醫善堂。

“紀平安。”

謝浯嶼坐在馬上,今天他得知老頭因為私自赈災一事被召入宮中,因為擔心害老頭獲罪入獄,一直緊張地等到宮門口。

老頭一出來,謝浯嶼得了消息,放下了心,特意騎馬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醫善堂,告訴紀平安這個好消息。

紀平安應了一聲,從診室走出來。

謝浯嶼笑道:“紀平安,皇上準了!準了救災!戶部,兵部,工部已經在商讨具體救災事宜了。”

紀平安大喜:“真的?”

謝浯嶼:“真的!皇上松口了。”

聽到謝浯嶼铿锵有力的聲音,紀平安懸着的心頓時落了地,沖着院子大喊:“皇上準了!皇上終于松口了!”

李庭繪,冬春,江厭聽到這個消息連忙出來,三個人喜極而泣。

她們這些天一直與難民與那些孩子相處,深知他們的無奈,痛苦,煎熬。

現在好了。

雨過天晴。

朝廷終于肯開倉放糧,救濟百姓了!

謝浯嶼:“不僅如此,老頭說,早朝後,皇上留下了工部的人商議,重新選拔官員主持三州治水一事。”

紀平安:“謝天謝地,阿彌陀佛。”

她這個不迷信的人,此時此刻都開始感謝上蒼。

別管未來大業會不會滅亡,暴君會不會死,但是至少現在,能少死很多人。

謝浯嶼官袍在身,說完好消息,又馬上離開。

紀平安,李庭繪,冬春,江厭四個人抱在一起,又蹦又跳,歡呼雀躍,“太好了,太好了!這下大家都有救了。”

醫善堂不遠處,馬車內。

長公主讓翠雲姑姑放下車簾。

長公主笑道:“這丫頭,欠了人情花了銀子費了好些心力,也不知道給自己求個恩旨,就知道高興。”

長公主嘴上埋怨,眼底卻滿是寵溺。

翠雲姑姑:“紀姑娘心思純良,沒那麽多心眼。要不然,長公主您和展大人又怎麽會幫她呢?”

長公主:“心眼倒是不少,就是不會用在自己身上。回吧,本來是路過,順道來看看,告訴她陳情書都讓皇上一張張看了。這會兒醫館裏都在慶祝,怕是沒功夫招待本宮了。”

翠雲姑姑:“是。殿下,您若是想見紀姑娘,待得了空,召紀姑娘進府也是一樣的。”

長公主半真半假道:“瞧她忙的,怕是沒時間。”

翠雲姑姑笑了笑,不說話了。

……

既然決定赈災,周晟一連三天,不斷召見官員商讨赈災事宜,修正方案,派遣官員前往水災地區。

終于,在連軸轉,一日休息不超過一個半時辰後,所有的一切事情都處理結束了。

福如海小心提醒道:“陛下,今日是去醫善堂複診的日子。”

周晟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準備衣服。”

福如海:“是,陛下。”

夕陽西下,彩霞絢爛。

災民在朝廷的安頓下已經搬進了官方安排的住所,将會在官方的安排下,回歸故土。

醫善堂內只留下了幾個孩子。

周晟到的時候,院子裏歡聲笑語。

紀平安,李庭繪,冬春三個人帶着三個孩子在踢毽子。

這毽子是冬春精挑細選了公雞毛做的,十分輕巧。

紀平安拎着裙子,在毽子落地的一瞬間,一個彈跳,輕輕松松将毽子踢給了冬春。

冬春一個金雞獨立,毽子又踢給了李庭繪。

李庭繪:“好你個冬春,踢過來的角度這麽刁鑽。”

冬春做了個鬼臉。

李庭繪腳背勾住毽子,順着踢給了一旁的孩子,繞了一圈,毽子又朝紀平安那邊飛了過去。

這次不等毽子徹底落下,紀平安沖過去,直接躍起,在半空中就攔截住了毽子,踢向了冬春。

冬春也不甘示弱,一個鯉魚擺尾,便将毽子回給李庭繪了。

柳星淵拍掌大喝:“冬春姑娘,幹得漂亮!”

福如海面無表情地看向柳星淵,柳星淵回過神來,這是福如海才提醒他啊。

他連忙對周晟道:“紀大夫踢得也好。”

周晟沒說話,只是靜靜看着紀平安三個人和一群孩子玩得熱汗淋漓。

福如海搖搖頭,缺心眼啊。

氣氛有些微妙的尴尬,柳星淵沒話找話道:“老福,你看紀大夫今天的氣色是不是比前陣子好多了。”

福如海看過去。

踢鍵子是個運動活,紀平安已經玩了十多分鐘了,熱汗順着臉龐滾落。劇烈運動下,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看着确實比被陳落雁折磨到精神萎靡時好多了。

福如海:“确實。想必紀姑娘前段時間照顧災民太辛苦了。”

柳星淵:“我覺得不是。”

柳星淵一副自己掌握了驚天秘密的樣子:“我聽來醫善堂的病人提過。紀大夫自小體弱多病,身體不好。全靠紀家常年行善積德,為紀大夫積累了福報,紀大夫的病才逐漸好起來。我聽說啊,前段時間,紀大夫被護國公的未婚妻叫過去做婚前身體調理,一直沒時間給病人看病。那時紀大夫身體就開始越來越差了。要知道當時災民進京的人數還少,根本不可能累着紀大夫。我看,肯定是那段時間紀大夫看病看少了,積累的福報不足以抵抗病魔,才會臉色不好。現在紀大夫幫了災民,救了十萬人,這可是大福報啊,上天保佑,紀大夫身體便好多了。”

福如海:“鬼神之說,太過飄渺。”

柳星淵:“肯定是,來來往往那麽多病人都這麽說,還能有假?事實擺在眼前。等我回去,立刻去請一尊菩薩回家供着。保佑我娘身體康健,福壽延綿。”

柳星淵笑着問周晟:“表哥,你說呢?”

周晟目光如炬,直視前方:“如果真是如此,這個意外之喜,很好。”

柳星淵又問:“表哥,紀大夫又是捐銀子又是為災民連番勞累,咱是不是得給她點賞?獎懲分明嘛。”

周晟:“誰讓你提的?”

一下就被看穿了,柳星淵深刻覺得自己沒有那個玩城府和權謀的腦子。

柳星淵:“是長公主殿下。當時,表哥你正在和大臣議事,長公主不願打擾來了之後沒停留多久就走了,讓我記得尋機會,和您提一嘴。”

周晟眼皮垂下,“這倒是提醒我了。你們說陳情書這種誅九族的主意,是誰出的?”

柳星淵心肝一跳。

福如海則下意識地看向踢鍵子的紀平安。

“不行了,不行了。”紀平安右手叉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我真的不行了,再不休息,明天起來一準腿疼。”

冬春:“小姐,你才運動了一炷香。”

紀平安:“已經很累了,不來了不來了。你們玩吧。”

紀平安走到周晟身邊,“施針是吧?等一下,先讓我緩緩。”

紀平安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

頭頂傳來周晟的問話:“很高興?”

紀平安呼氣,吸氣,呼氣,吸氣。

紀平安:“當然,救災的事情解決了,大家這幾天都很高興。你不高興嗎?”

紀平安看向周晟,經過劇烈的運動,體溫升高,腎上腺素飙升,心跳如雷,讓紀平安整個人十分的亢奮,她用手戳着周晟滿是肌肉的手臂:“你不高興嗎?”

周晟:“一般。”

紀平安:“裝。”

周晟:“紀平安!”

紀平安繼續戳,毫不客氣地戳:“你心裏肯定是高興的。我剛才看見了,你盯着孩子們偷笑。喲喲喲,你不高興?你不高興,幹嘛跟我打賭,還說朝廷救災,這一把我必贏。哈哈哈,盛州,你說,你是不是給那些達官顯貴送獵物的時候,偷聽到什麽消息了?說啊,別不好意思…… 刁民不刁了,是不是?”

紀平安跟戳戳樂似的,兩只手兩根手指,一個勁兒地戳。

周晟忍無可忍,一把抓住她的手,拽下去,“紀平安,別得意忘形。”

柳星淵和福如海渾身哆嗦,齊齊後退,屏住了呼吸。

“對啊,我是高興得忘了形,快樂得忘了形。”紀平安手被按下去,又擡起來,繼續戳:“這把我贏了,你承不承認自己輸了?承不承認?承不承認?”

周晟:“紀!平!安!”

紀平安:“承認吧,你輸了。先說好,你就算承認,玉佩我也不會還你,那是我贏的,是我應得的。快,承認吧。你承認,我就不戳你了。”

周晟對紀平安怒目而視,紀平安不為所動,繼續戳。

周晟:“行行行,我承認了。把你的爪子放下。”

紀平安看了看自己的手,伸出五根手指:“這是纖纖玉手。”

周晟:“…… ”不可理喻。

運動後被腎上腺素操控的紀平安,堪比喝醉。

見周晟認輸了,紀平安呼吸恢複了,心跳也平複了,便不折騰了,她拿出手帕擦了擦汗,“走吧,去診室,我給你施針。”

走進診室,紀平安将銀針取出來消毒。

周晟慢慢脫掉衣服:“聽說你通過展大人捐了三萬兩銀子。”

紀平安:“這事你也知道了?”

周晟:“嗯,聽說。”

紀平安将消毒後的銀針拿過來。

周晟:“你是怎麽聯系上展大人的?”

紀平安手按在周晟的肩膀上,将銀針對準穴道:“展大人是謝浯嶼的師父,我求了謝浯嶼,他幫我引薦的。”

周晟表情平靜:“是嗎?”

紀平安:“嗯。這事風險很大,展大人是真心想為老百姓做實事,不僅冒着殺頭的風險,還把自己存的養老錢都捐出來了。”

過了一會兒,銀針紮滿周晟的上半身。

周晟目光淡淡:“紀平安。”

紀平安:“嗯。”

周晟:“怎麽想到找謝浯嶼?”

紀平安:“他是軍隊出身啊,肯定有門路。咱們這種平頭老百姓除了找當官的,還有什麽辦法?”

周晟嘴角嗫嚅,欲言又止。

許久,周晟辯駁道:“獵戶也有獵戶的關系網。”

紀平安:“那你聽說過橡膠嗎?”

周晟:“什麽東西?”

紀平安主打一個送上門幫忙的冤大頭絕對不放過。

宋懷章是,盛州也是。

紀平安形容了一下橡膠是什麽,是從哪種樹上割下來的。

紀平安計算着時間,準備拔針:“我一直想找這種材料,找不到。”

周晟:“我似乎見過。”

紀平安:“見過?大業境內有這個?”

周晟:“不是大業境內。是我一個朋友,在番邦游歷時帶回來的。沒有什麽用處,便一直擱置。數量也不多。”

周晟無法直說是南邊小國進宮,只能托口朋友。

紀平安:“有多少?”

周晟:“約莫你那的藥箱一小箱。”

紀平安雙手合十,央求道:“可以給我嗎?我出錢買,多少錢都可以。”

周晟挑眉:“你要這東西幹什麽?”

紀平安:“做醫用用品。”

紀平安簡單地形容了一下,周晟不太明白,她又拿來紙筆畫下,标注尺寸,“就是這個,一個環。”

聚酯纖維她是提煉不出來的,橡膠簡單一些。

周晟拿着紙,皺着眉頭看了幾眼,收起來:“我找朋友試試,看能不能做出來。”

紀平安:“盛州公子,如果你朋友能做出來,你和你朋友一定功德無量。”

周晟不屑地呵了一聲:“也就有求于人的時候會說幾句好聽的。”

紀平安:“…… ”

臨別時,福如海故意落後兩步,沒有跟上周晟和柳星淵。

他對紀平安說道:“紀大夫,我家公子表哥是不是給了你一個玉佩?”

紀平安點頭。

福如海:“好像沒見紀大夫戴。”

紀平安:“我這整日奔忙,身上帶着飾品十分不便,所以醫館開業後,便很少戴那些東西了。”

福如海思考了一下,“那…… 紀大夫如果出門見客,可以戴上。那枚玉佩質地十分不錯,是我家公子表哥祖上傳下,有辟邪驅兇的作用。”

說完,福如海鞠躬告辭。

汴京是大業的中心,汴京很大,人員衆多。

當三州百姓聚集請求朝廷赈災的時候,今年的科舉考試也到時間了,學子們也紛紛湧入汴京,汴京城客棧房費每日飛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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