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尋人 開封府組織過幾次對花樓的排查……
第73章 尋人 開封府組織過幾次對花樓的排查……
具體情況, 牧聲也不清楚。
紀平安和李庭繪對視一眼,匆匆上馬車前往開封府。
開封府內,江厭抱着吳石, 眼睛又紅又腫, 顯然已經哭過了。
紀平安和李庭繪兩個人跑到江厭身邊, “具體怎麽回事?”
吳石哭着說:“都是我的錯, 書院放學, 我們在院子裏等娘和牧叔, 等了一會兒,我想起來把書忘裏面了,回去拿, 拿了回來,院子裏就沒人了。我找了小梨兒好久好久, 一個影子都沒看到。”
江厭捶着胸口:“都怪我, 非要去買什麽紅豆糕!都怪我!不去貪那點吃的,早點去接孩子, 小梨兒就不會出事。”
紀平安拉住江厭的手:“江姨, 你冷靜一點。你買紅豆糕也是因為孩子想吃, 不是你的錯。”
江厭淚水縱橫:“就是我的錯,什麽時候買不行,把孩子接回來再買不行嗎?非要在接孩子之前去買!就是我的錯。”
吳石哭着喊了一聲娘,和江厭抱在了一起。
紀平安和李庭繪等了一會兒,宋懷豫帶着衙役過來了。他身穿官服, 面色凝重, 看到紀平安,還不待紀平安追問便開始搖頭,“雪雖然不大, 但一直在下,已經找不到線索了。”
紀平安:“附近的村民呢?書院在三個村子的交界處,周圍住戶頗多,那麽大一個活人,沒有人看到嗎?”
宋懷豫搖頭:“問過附近的村民了,當時正值傍晚,很多人都在忙着做飯,沒注意外邊的情況。”
紀平安:“外人呢?小梨兒和小石頭在書院讀書很久了,快小半年。我們發藥都是在書院發,幾乎所有的村民都認識他們兩,都是熟人,不至于對小梨兒下手。”
宋懷豫:“也問過了,沒有陌生人進出村子。村子裏的人都認識,不是村民,就是相熟的店鋪工人。工人運貨的推車也檢查了,沒有問題。”
何其相似的供詞。
和當初紀平安在柿子樹下發藥時聽到的一樣。
紀平安問:“和前面幾起失蹤案有關嗎?”
宋懷豫:“我和包大人都是這麽懷疑的。就是找不到線索。”
紀平安:“我們能看一下卷宗嗎?”
私人看卷宗雖然不符合規定,但是考慮到紀平安和江厭都是小梨兒的家屬,宋懷豫讓人将前面幾起失蹤女孩的卷宗拿了過來了。
卷宗拿過來,厚厚的一摞,紀平安才恍然明白這壓根兒不止幾起,是連續十來年,幾十上百起。
紀平安接過卷宗,和李庭繪坐在一旁看。
李庭繪:“從畫像看都是标準的美人胚子。”
紀平安:“小梨兒以前瘦,這半年多,吃得好,肉漲回來了不少,皮膚也好了很多。整個人明豔又可愛。”
李庭繪:“而且光從骨相上看,小梨兒長大了也是一個标致的美人。”
宋懷豫:“你們分析的不錯。所以我們一直認為,這些女孩的失蹤并不是人販子随機而為,是有目的的挑選,盯上之後再擄走的。所以這些人很有可能被賣入了……”
顧及江厭還在,宋懷豫怕刺激到江厭,沒有明說,但大家都聽懂了弦外之音。
宋懷豫看了江厭一眼,走近紀平安和李庭繪,壓低聲音道:“開封府組織過幾次對花樓的排查……唉……”
宋懷豫嘆息道:“沒有結果。花樓數量太多,開封府的衙役又太顯眼了,一個一個的排查,剛開始查第一家,所有的花樓就得到了消息,人也會被轉移,花樓還和賭坊等許多地方都有勾兌,人也不一定在花樓裏……除非能夠縮小範圍,只限定在幾家之內,以閃電之勢迅速出擊,徹底封鎖之後再搜查,不然沒有用。”
紀平安:“就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
宋懷豫:“我們試着跟蹤過進出村子的商鋪工人,但是一無所獲。也安插人在村子進出口排查,仍然沒有結果。有些時候,我甚至懷疑對方事先收到了消息。每當我們開始排查的時候,都會風平浪靜一段時間。然後等開封府無暇再耗費精力,撤走衙役,不多久,又會有人失蹤。”
打游擊戰?
紀平安一琢磨也明白了。
擄走漂亮女孩的目的是給花樓供貨,那麽這些擄人的人和花樓在一條産業鏈上。
花樓可是除了賭坊之外,來錢最快的。能開得起花樓的人背後必定手眼通天。那麽能收買開封府的衙役,得到一點消息也就不意外了。
小梨兒才六歲,不到七歲。
沒有人會讓七歲的孩子接客,至少也要等到十二歲。
小梨兒暫時還是安全的。
怕就怕,花樓會在小梨兒身上施展一些可怕的手段,來折磨小梨兒的身心,讓小梨兒變成一個不知反抗的傀儡娃娃。
看完卷宗,紀平安也沒有頭緒,只能和李庭繪先将江厭和吳石帶回醫善堂。
江厭沒有了小梨兒,整個人沒了半條命一般,眼淚如雨一般,不斷哆嗦着烏青的唇自言自語:“怎麽辦?怎麽辦啊!我可憐的小梨兒。娘要到哪裏才能找到你?”
等回到醫善堂,周晟,柳星淵,福如海已經過來複診了。
紀平安和李庭繪扶着雙腿發軟的江厭下馬車。
柳星淵問道:“你們都去哪兒了?來的時候,醫館大門敞開,裏面一個人都沒有,也不怕遭了賊?”
一聽到賊這個字,江厭眼淚流得更洶湧了,“就是遭了賊了,遭了賊了!這殺千刀的賊!”
紀平安和李庭繪還有吳石扶着江厭到房間裏。
柳星淵拉住走在最後的冬春:“怎麽了?怎麽一個一個臉色都難看得很?”
冬春一聽柳星淵的問題,眼淚嘩啦一下流了下來:“小梨兒……小梨兒被人擄走了。”
柳星淵:“什麽!小梨兒怎麽會被擄走?誰幹的?老子弄死他!”
冬春抽泣道:“不知道那個王八犢子幹的。開封府也找不到人。就這麽平白無故地消失了。嗚嗚嗚,小梨兒不見了,不見了……”
冬春一哭,柳星淵手足無措:“你先別哭,我幫你找人,肯定把小梨兒找到。”
冬春抽泣着:“真的能找到嗎?二少爺說已經失蹤好多人了,一個都沒找到。”
柳星淵:“我會發動身邊所有人幫你找的。”
冬春一邊抽泣一邊點頭。
過了一會兒,安撫好已經徹底沒了主心骨的江厭,紀平安留下李庭繪陪着江厭,自己先出來給周晟治病。
沉默地走進診室,紀平安向往常一樣為周晟紮針。
周晟:“小梨兒丢了?”
紀平安一邊紮針一邊點頭:“嗯。今天放學,江姨去接人,沒接到。又下了雪,将擄人的痕跡遮了個嚴嚴實實,開封府也找不到線索。小梨兒和前面失蹤女孩的共同點都是漂亮。怕是……”
紀平安抿了抿唇:“盛州,你說你們獵戶也有獵戶的圈子是吧?”
周晟:“嗯。”
紮完針,紀平安來到周晟面前:“那你能發動你們獵戶圈子的人幫忙找找小梨兒嗎?我明天也會召集以前的病患幫忙找人。對,還有謝浯嶼,龍神衛也要巡城,萬一巡城時有線索呢?明天開始我去村子裏蹲守,對方擄走那麽多人,肯定不會一次就罷手。”
紀平安表面看起來鎮定,也在積極地想辦法找人,可是手上本就很短的指甲都被摳爛了。
周晟:“先別急,小梨兒不會有事。”
紀平安:“我知道,小梨兒才六歲多,花樓不會讓她接客。可是萬一挨打呢?小梨兒還那麽小,萬一老鸨讓人拿鞭子打她,拿烙鐵吓她……對不起,我有點語無倫次了。”
周晟抓住紀平安還在摳指甲的手,指甲摳得太深,都出血了。
周晟:“紀平安。”
紀平安:“嗯?”
周晟:“小梨兒不會出事。”
紀平安眼眶微紅。
周晟:“我保證。”
紀平安也不知怎的了,明明盛州只是個獵戶,偏偏這一瞬間,她的心莫名定了。
紀平安點頭:“好。”
當天夜裏,朝廷下令,所有賭坊青樓酒肆禁止營業,禁軍出動,全城排查。
早朝後。
薛父薛新翰攔住了宋尚書。
兩家現在是姻親,有事自然會一起商量。
薛新翰:“宋尚書。”
薛新翰左右觀看,确定無人注意他們這邊,這才說道:“我聽說,昨夜皇上親下旨意封鎖,好像說是丢了什麽東西,要找回來。宋尚書,你可知皇上到底丢了什麽?”
宋尚書搖頭:“宮裏流出消息皇上丢了東西,但丢的不一定是東西。”
薛新翰:“不是東西,還能是什麽?”
宋尚書:“皇上不會讓人知道他丢了什麽。”
薛新翰琢磨着,不是東西,難不成是……珍寶?
皇上心思深沉,不會将自己的弱點示于人,更不會告訴別人自己在找什麽。
薛新翰:“封鎖賭坊青樓,估計是怕那賊人在這些魚龍混雜的地方銷贓躲難。宋尚書,若是咱們能幫皇上找到這個東西,必定是大功一件。”
宋尚書:“那也要找到才行。”
雖然朝廷百官都在想方設法發動所有的關系找東西,但是宋尚書不想摻和這事。
自打知道家裏出了一樽佛之後,他對這點朝廷動蕩已經喪失興趣了。
……
章臺巷。
春花樓王老鸨裹着厚厚的棉衣,面露愁容。
隔壁的金枝玉葉閣的老鸨錢多多裹了裹棉衣過來串門:“姐姐啊,你說咱們這一攤子人,好不容易從當初那花柳病的風波中走出來,生意剛好點,怎麽又出事了?”
王老鸨:“誰說不是呢?那些當官的,到底出了什麽事也不說,瞎折騰。”
錢多多:“唉,都快年底了,再這麽折騰下去,咱這個年怕是過不好了。對了,姐姐。你那新到的貨怎麽樣?”
王老鸨:“不怎麽樣。查的這麽嚴,誰敢放貨?”
錢多多:“唉,今年這生意是沒指望了。這折騰得我都不敢做生意了。算了算了,朝廷要關,咱們也沒轍,歇着吧。”
本就是閑着說點話解解悶,說完了,錢多多就回了金枝玉葉閣。王老鸨也轉身進了春花樓。
打手過來問道:“老板,那新貨還去接回來嗎?”
王老鸨厭煩道:“這天天禁軍,巡城軍地巡查,各個官大人來回的搜,接個屁!先記賬上吧,等風聲過了再說。你們呢,也趁這個機會休息休息,準備過年的年貨。”
打手:“是。”
王老鸨攏了攏領口,避免冷風吹進來,她看向天空,又下雪了。
這雪到底要下多久啊?禁令又要維持多久?
現在,連她頂頭上司都在問她有沒有犯什麽事,春花樓有沒有接待什麽獨特的人,讓她小心行事。
見了鬼了。
她一個小小的老鸨還能惹着朝廷了?
春花樓給錢都是客,她還能追問客人的身份?
另一邊醫善堂,紀平安和李庭繪兵分兩路。
李庭繪擅長繪畫,便由她繪制小梨兒的畫像和江厭,吳石一起分發給醫善堂的病人,讓他們幫着尋人。
紀平安則和龍神衛說了之後,帶着冬春回村子找線索。
沒想到,兩個人剛到村子,宋懷豫已經在原地等着她們了。
宋懷豫淡淡道:“就知道你會來。”
紀平安:“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反正我坐不住。”
三個人來到學堂。
學堂位置特殊,當初為了能輻射更多的村子,特意設置在三村交彙點,這也導致,如今小梨兒失蹤,壓根兒不知道賊人到底是往那個方向跑的。
紀平安和宋懷豫,冬春只能一個村子一個村子地找。
屬實是海底撈針。
紀平安和冬春經常發藥,村民們都認識她們,所以紀平安不管問誰,大家都很客氣,有什麽說什麽,絕無隐瞞。
問了一上午了,一點線索都沒有。
紀平安三人到馬車上吃了點東西,去第二個村子。
“馮阿婆。”紀平安敲門後問:“你這裏是離學堂最近的,昨天大概傍晚時分,學堂放學沒多久的時候,你有沒有聽見什麽奇怪的聲音,看到什麽奇怪的人?”
馮阿婆拄着一根樹枝削出來的拐杖,滿頭銀發。
馮阿婆仔細回想:“那天我家柱子放學回家,我到外邊接他。小王八蛋皮得很,放學也不回家,蹲路牙子上堆雪人,我出來說了他幾句。然後聽見了敲鑼聲。”
紀平安:“敲鑼聲?”
宋懷豫:“是收糧食的,每次過來的時候就會敲鑼告訴周邊的村民,收糧食了,如果有糧食要賣就早點準備好,到門口守着。”
紀平安:“這都冬天了,還收糧食?”
宋懷豫:“糧食是總稱,不只是收糧食,蔬菜水果藥材都收。”
紀平安:“原來如此。”
紀平安繼續問馮阿婆,“然後呢?”
馮阿婆:“然後我打了我家柱子幾下,把他拽回家了。”
紀平安:“這樣啊…… ”
紀平安有些洩氣。
問來問去大家的口供都是一樣的。
紀平安三人又尋了一會兒,直到傍晚時分,紀平安聽見了敲鑼聲。
收糧食的人推着小推車和紀平安對向而過。
寒風凜冽,對方只穿了一身單薄的兩層舊布衣,連棉花都沒有。
那人和紀平安擦肩而過的時候,紀平安還聞到了一股酒味。
紀平安往那人腰間看去,腰上挂着個癟了的酒袋,顯然這人已經喝了一半了。
再看那人的臉,白裏透着一絲詭異的紅色。
紀平安疑惑皺眉。
總覺得這人怪異得很。
是太窮了嗎?
因為貧窮所以沒有錢買棉衣?
有錢喝酒,沒錢買棉衣?說不通啊。
而且這人看起來也不冷,精神抖擻,完全不避風雪。
直到回到宋府,紀平安都還在想,什麽樣的人會在大冬天穿單衣,喝酒,不覺得冷的同時還能保持很好的精神?
嗑藥了?
本來紀平安只是在心裏随口一吐槽,卻忽然靈光閃現。
嗑藥?
對!肯定是嗑藥了。
不然怎麽會這麽異常?
第二天,紀平安帶着冬春馬不蹄聽地去村子,繼續等收糧食的工人。
這次是另一個人,但是都同樣的身穿單衣,面色紅潤,腰間佩酒袋。
紀平安問宋懷豫:“豫表哥,來這裏收糧食的都是一家店鋪的嗎?”
宋懷豫:“不是。收糧食敲鑼,推車是标配,全城店鋪都一樣。來這三個村子收糧食的,總共有三家店鋪。張記米鋪,隆興雜貨鋪,陸食記。”
紀平安:“我們去看看。”
紀平安和宋懷豫先到張記米鋪。
掌櫃的一看來客人了,笑道:“二位要買什麽米?我這兒啊,稻、黍、稷、麥、菽,全都有。”
紀平安問:“有糯米嗎?”
掌櫃的:“有,怎麽沒有?上好的糯米。您瞧瞧。”
掌櫃的打開一個大壇子,裏面全是雪白的糯米。
紀平安假裝看米,打量着老板,室內的溫度是比室外要高一些,但也高不了太多。
掌櫃的穿的衣服要明顯好于普通工人,是上好的錦緞縫制的厚實棉衣。
掌櫃的挽着袖子,手裏拿着舀米的勺子,額前浸出了薄汗。
這麽冷的天,紀平安穿着厚厚的棉衣,尚且手腳冰涼,但是掌櫃的卻已經熱出了汗。
買了一些糯米,紀平安又去了另外兩家店鋪,所看的情況都是一樣的。
從店裏出來,紀平安定定地看着宋懷豫:紀平安:“有人嗑藥。”
宋懷豫:“嗑藥?什麽藥?”
紀平安點頭:“五石散。村子裏只有村民和這些收糧食的。村民認識小梨兒,民風淳樸,不會抓小梨兒。而且村子裏失蹤的女孩還有村子自己人。所以小梨兒的失蹤和這些嗑藥的人一定脫不了幹系。
五石散由石鐘乳、紫石英等制成,服用後,全身發燒,皮膚白皙,精神亢奮,怕熱,不畏寒。長期服用會出現輕度的瘧疾,手腳生瘡流膿。同時,五石散具有成瘾性,價格昂貴,一般老百姓,壓根兒負擔不起。但是,這三家店鋪,從上到下,從掌櫃的到普通工人全部在服用。如果沒有特殊的金錢來源,買不起這麽大量的五石散。要麽是他們私下自己在拐賣人口,賺髒錢買五石散享受,要麽是有人拿五石散在控制他們。”
宋懷豫:“我現在回開封府調人一舉拿下。”
紀平安:“不。豫表哥,你說過開封府有內應,時常洩漏消息…… 不能用開封府的人,會打草驚蛇。”
但放長線釣大魚也不行。
誰也不知道這條長線到底有多長,他們要跟蹤多久才能抓到這些人綁架婦女的證據。
小梨兒等不起。
紀平安:“我們求助龍神衛。龍神衛負責巡城,維持治安,職責并不在此。所以這些人不會在龍神衛安排線人。豫表哥,你在這裏監視,我去叫人。”
宋懷豫:“好。”
紀平安和謝浯嶼商議調動人馬後,決定等天黑行動。
天黑人少,突擊搜查,趁來不及轉移,一舉拿下,避免讓同黨跑掉,然後連夜審理。
很快,天黑。
謝浯嶼帶着龍神衛悄無聲息地潛入搜查抓人。
小工沒什麽反抗精神,很快就被抓了。
但是小工一般不會知道什麽涉及核心的秘密,最關鍵的還是這三家店鋪的老板。
紀平安等了一會兒,王陸打開了米鋪大門,壓低聲音:“宋大人,紀姑娘,你們先進來。”
紀平安一邊走一邊問:“怎麽了?”
王陸關上門:“張記米鋪掌櫃的,一看到我們從櫃子夾縫搜出了小包五石散,就服毒了,該死的狗東西。”
另外兩家店還不知道什麽情況,看張記米鋪掌櫃服毒的幹脆勁,怕是也會服毒自盡。
要這三個人真死了,線索就斷了。
狗東西!
紀平安罵了一句,氣沖沖地上前,抓住躺在地上的掌櫃,直接拿竹片敲開他的嘴,“王陸,去舀清水,多舀一些過來。”
王陸:“是。”
謝浯嶼走過來:“做什麽?”
紀平安咬牙切齒:“給狗東西洗胃。”
說完,紀平安讓冬春回去拿橡膠管。
今天誰也別想死在她眼前。
紀平安發了狠,讓人按住掙紮的掌櫃,一碗一碗地給他灌水,灌夠了,拿竹片往他喉嚨深處一按,哇的一聲,掌櫃的全吐了。
一次又一次,不斷重複,直到掌櫃的生不如死,快吐不出來了,冬春也把橡膠管拿過來了。
紀平安将橡膠管從掌櫃鼻子那裏塞進去,一直塞到胃裏,繼續灌水。
紀平安咬着牙,往死裏弄:“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你想得美。”
紀平安惡狠狠地道:“王陸,繼續灌!”
大冬天,冷風呼呼地往脖子裏灌,王陸打了個寒戰,可憐巴巴地看向謝浯嶼。
謝浯嶼點點頭,又擺擺手。
王陸同情地看了謝浯嶼和宋懷豫一眼,繼續灌。
女閻羅啊。
王陸: “紀大夫,你要是去了刑部,一定是個中好手!”
紀平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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