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關于做飯

關于做飯

第二天，樓朝朝去了楊嬸家，由于玉米到了收成的時候，他們一家子都去地裏收玉米去了。

就在樓朝朝準備回去的時候，上山割豬草的楊珍兒回來了。

“早上好~”樓朝朝元氣滿滿！

“你來幹嘛？”楊珍兒放下背簍，走進竈房，舀了一瓢水喝。

樓朝朝厚着臉皮跟在她身後：“我想找你拜師學藝。”

“哈？”楊珍兒像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拜師學藝？找我？我能教你什麽？”

“做飯啊！”樓朝朝換上一張沮喪的表情，垂着肩膀和腦袋，整個人焉巴巴的：“你都不知道，我和小哥哥做的飯有多難吃。”

“灏哥做飯很難吃嗎？”楊珍兒不信。

“難吃~”樓朝朝誇張的尾音可見之嫌棄：“他那都不叫飯，他那叫‘生命體征維持餐’！”激動過後，樓朝朝重回沮喪的狀态：“我也是。”對自己一視同仁的嫌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楊珍兒吐槽完又問了一句：“你不會做飯，你們家吃什麽？”

“我們家以前都是廚子做飯。”連回答，都保持着一個沮喪的狀态：“所以現在，我像個廢物一樣。”

“看在你送我發卡的份上，我就教教你。”楊珍兒板着臉，傲嬌地說。

“真的？”樓朝朝瞬間變得神采飛揚：“你人真好。”一邊誇一邊抱着人搖。

“哎呀！你別晃我！頭暈！”楊珍兒有點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親昵，畢竟她們之間還沒有這麽熟稔。

“哦！”樓朝朝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乖巧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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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珍兒家今天烙餅吃，所以楊珍兒便教樓朝朝烙餅。

在學習的過程中，楊珍兒怕樓朝朝記不住，把每一個步驟都反反複複的講解，而樓朝朝除了點頭回應自己記住了以外，還不斷地花式誇贊楊珍兒，把情緒價值拉得滿滿的。

随着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原本若有似無的隔閡便煙消雲散了。

……

在楊珍兒家蹭了頓中午飯回去之後，樓朝朝雄心壯志地決定晚上給張起靈一個驚喜。

不過嘛……

有的東西，光是看着，腦子學會了，但是在實際操作的時候，就會發現……

張起靈沉默地看着缸裏那少了許多的糧食，眉頭緊皺，樓朝朝站在旁邊心虛地攥緊衣角。

“解釋解釋。”

“這個吧……主要是我有牢牢的記住你昨天的告誡，不要禍害別人家的糧食，所以呢，在珍兒家的時候，我就沒敢上手……”

張起靈一言不發。

“回來實操之後，我覺得你說的對。”

張起靈揉了揉自己的眉間。現在把她扔出去還來得及嗎？

“我知道你很氣，但是你先別氣，一次的失敗并不代表永遠的失敗，所以我在失敗中汲取了經驗和教訓，總算是調好了合适的面糊，并且烙出了完美的餅。”

張起靈的視線逐次掃過用桌上一堆烏漆嘛黑的‘炭’和那些黏糊糊的，開裂幹巴的‘餅’。

“它們當然不是，它們只是我在成功道路上的經驗和總結。”樓朝朝移開與張起靈對視的視線，理不直，氣還算壯的說道：“你要是再晚回來幾分鐘，就能看到了我最完美的作品。”

張起靈說……他什麽也沒說，他搬了條凳子坐下，顯然是想要見證樓朝朝所說的‘完美’誕生。

樓朝朝硬着頭皮舀面糊入鍋，折騰一通後，張起靈看着完全焦黑的面餅，陷入了沉思。

保持一臉淡定的模樣偷偷瞄一眼張起靈的臉色後，樓朝朝再舀出一勺面糊，繼續烙第二個餅。

這次的餅烙的很好，可惜沒熟……

很好，今天也是吃生命體征維持餐的一天……

……

樓朝朝很讨厭洗碗時油膩膩的感覺，所以輕微潔癖張起靈承擔起了收拾樓朝朝搞出來的一片狼藉。

“以後我做飯……”

“我不要！這飯我非做不可！我就不信了，做個飯我還拿捏不了了！”因為許久沒有吃到美食的樓朝朝逐漸暴躁。

穿可以忍忍，住的環境也能忍忍，吃不行！絕對不行！

“再說了，你一天天這麽忙，哪有時間學做飯。”今天她聽楊珍兒說了，張起靈在這個地方沒有地，平時都是靠打獵為生的，而且撿柴也不是輕松的事，家裏沒點勞動力的人只能吃冷糊糊。

她總不能什麽好處都占着，純靠張起靈養她吧！

翌日。

張起靈一早起來就開始收拾起那許久不用的竈臺了。

主要是擔心樓朝朝那要燒房子的架勢，哪天真把房子給燒了。

“我去找珍兒啦~”樓朝朝沖着收拾竈房的張起靈打了個招呼，蹦跶着下山了。

小小山路，樓朝朝已經拿捏了，再也不是那個一步一個踉跄的她了。

今天楊珍兒家做的是窩頭。

這裏的窩頭都是用小米高粱玉米面和着番薯或是野菜之類的揉成團蒸出來的。

春天榆錢樹長出嫩葉的時候，也會用榆錢葉來做成窩窩頭。

樓朝朝算是知道了為什麽窩頭那麽粗糙了，面裏面那麽多顆粒物的雜質，當然粗糙了。

而粗糙的原因則是這裏使用的所有面粉，都是自家用石磨磨出來的，自然是沒有機器打磨出來的那麽精細。

這個時代精制的面粉也不是沒有，但是貴，一般人家不是誰都吃得起的，電視劇裏窮人乞丐吃的白面饅頭根本就是騙人的。

認真學習過後，樓朝朝和昨天一樣，蹭了飯之後回去就開始實踐。

在這個實踐過程中，難得開口指導了一下。

但樓朝朝對張起靈在做飯這一塊毫無信任。

見她固執己見，張起靈便閉口不言。

這次蒸出來的窩頭倒是像模像樣，樓朝朝很滿意自己沒有浪費糧食。

張起靈拿起一個窩頭，在樓朝朝期待的眼神中咬了一口……用力咬了一口……

“怎麽樣怎麽樣！”樓朝朝眼睛裏都是小星星，等待着張起靈的誇獎。

見張起靈半天不說話，樓朝朝探出身子，湊近了一些。

兩人對視的距離從半臂到一拳後，張起靈言簡意赅的評價：“硬。”

“硬？”樓朝朝的笑容消失：“這兒的窩窩頭不都是硬的嗎？你是不是故意挑刺！”

最近和張起靈熟稔起來了，嬌縱的性格開始展露苗頭。

說着話，樓朝朝抓起一個窩頭……“我就不信還能硬到哪……”

兩人的視線再次相撞，樓朝朝一臉尴尬。

“對不起，是我話說早了……”

……

樓朝朝獨自坐在角落自閉。

張起靈燒了些開水，舀了勺豬油放在碗裏，又倒了幾滴醬油，用開水沖成一碗豬油湯，把窩頭剁成小塊放進去泡軟。

他從不浪費糧食。

“吃飯。”

樓朝朝從角落扭過頭來，眼眶微微濕潤：“我是不是很沒用。”

“确實沒用。”

“你不安慰我就算了，你還不給我一點鼓勵！”樓朝朝埋怨。

誰知張起靈壓根就沒搭理她，默默埋頭吃飯。

樓朝朝不開心地扁扁嘴，不滿地瞪了張起靈的背影一眼，乖乖地上前坐在張起靈身邊，一起默默地吃着自己失敗後被張起靈改良的窩頭湯。

“你明天還去嗎？”

“去！怎麽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