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殺人

殺人

太陽已經日上三竿,但在着茂盛的密林裏,只有從樹縫之間漏出點點斑駁的婆娑樹影。

在被抓走的那一瞬間,樓朝朝就已經做好了死戰的準備。

兩個人販子以為她被吓傻了,所以沒有掙紮。

就在這時,一抹令人猝不及防的寒光閃過。

這是張起靈給她的,在村子裏時,被張起靈訓練的時候。

外出的這段時間,她一直将這柄匕首藏在腰後。

找到了機會,樓朝朝攥住匕首,反手狠狠地一刺,匕首的整個刀刃部分完全沒入男人的喉嚨。

她顫抖的手握了握刀柄,定了定神,用力一抽,血液噴出。

溫熱的血濺了她的一身。

人販子捂着脖子上的血洞,直愣愣倒下,抽搐了幾下之後,眼中生機消散,整個人不動了。

血液從脖子的傷口處流出,在人販子的身下形成了一個血泊。

另一個人販子愣住了,他們不是第一次遇到貨物反抗的情況,但顯然是第一次遇到被貨物反殺的情況。

他們壓根就沒有想到這個弱小無助的姑娘身上帶着匕首,還能如此精準的刺入人體的致命處。

人販子的同夥回過神來,怒吼一聲,朝着樓朝朝沖過來。

他的同伴死了,還是被一個‘貨物’給殺死了,這是對他的一種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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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朝朝一掃唯唯諾諾的模樣,那張沾滿血跡的臉上寫滿了冰冷。

被張起靈錘煉過千百次的肌肉記憶快速地做出了反應,側身躲過了對方攻擊的同時,面無表情地将手中尖銳的刀鋒刺進了同夥的胸膛。

男人腎上腺素飙升,不僅沒有倒下,反而屏蔽了痛意,無視那插在胸膛上的匕首,紅着眼睛勢必要樓朝朝付出傷了他的代價。

從腰帶上抽出刀來,在樓朝朝的手臂上劃了出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口子。

吃痛的樓朝朝下意識地放開了抓着刀柄的手,用另一只手捂住受傷的手臂。

痛,手臂上傳來深入骨髓的痛。

這是她第一次受這樣重的傷。

血的味道,讓眼前的人販子開始興奮起來,他朝着樓朝朝揮刀靠近。

樓朝朝咬着牙,強忍着手臂上傳來的劇痛,把身體朝一側歪曲,避開了一次攻擊。

依仗着着靈活的身法,同樣的腎上腺素飙升,樓朝朝不斷的躲閃,找準了一個機會,用撿來的尖銳枯枝刺向了男人的眼睛。

劇烈的刺-激讓男人捂住眼睛,跪倒在地,痛苦的哀嚎了一聲,鮮血順着指縫流出。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人販子捂着眼睛,猙獰地吼叫着要殺了樓朝朝。

樓朝朝趁着這個機會,撿起地上的尖銳石頭,強忍着痛意,雙手擡着石頭一顆顆血珠從傷口處滑落。

失去了視覺,瞎了一只眼的人販子聽覺變得靈敏,再加上手臂的傳來的痛意也讓樓朝朝的動作沒有那麽迅速。

人販子靠着一身蠻力将樓朝朝撞翻在地。

樓朝朝被摔得七暈八素。

人販子舉起刀再次沖着她沖了過來。

樓朝朝在滿是碎石枯枝的地面滾了一圈,避開了人販子的攻擊。

那柄匕首深深地插入地面。

樓朝朝的身上多了幾道被石頭劃傷的痕跡。

她往地上捏住了什麽,掙紮着搖搖晃晃起身。

沒有人能救她,她必須靠自己。

大概是所謂的物極必反,樓朝朝剛剛臉上還有些驚恐,現在已經看不出害怕的樣子了,反倒是有些視死如歸。

樓朝朝攥緊拳頭,趁着人販子沖上前來時,用從地上尖銳的石頭,插-進了他的另一只眼睛裏。

人販子一聲痛呼,雙手捂住眼睛,痛苦萬分地跪在了地上。

這次她不再有所猶豫,趁着人販子因為疼痛,強忍着手臂傳來的痛意。

拿着石頭瘋狂地砸在人販子的頭上。

“咚!”

石頭砸在堅硬的頭骨,帶來的反震讓樓朝朝的傷口溢出鮮血,手中的留下了鮮紅印記的石塊差點脫手而出。

樓朝朝沒有停手的打算,死死的咬住牙,臉上流淌了豆粒大的汗珠。

一下又一下,噴濺出來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染紅了地面的草葉。

人販子變得血肉模糊,半個腦袋都瞥了下去,紅白色的粘稠物混合在一起,還在不斷地向外流淌着。

受傷的手臂已經完全使不上勁了,只要微微一動,神經就傳來一股劇痛。

嘴裏嘗到了一股腥甜,大概是牙龈被自己咬出血來了。

身上黏糊糊的,非常難受。

刺鼻的血腥在空氣中蔓延。

手中沾滿了血的石頭脫手,樓朝朝下意識地後退幾步,遠離這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跌坐在地上,雙手抱着膝蓋瑟瑟發抖,眼神惶恐不安。

她殺人了!

樓朝朝看了看自己沾滿了鮮血的雙手,眼前很黑,臉色蒼白。

忽然,她偏過頭,劇烈的幹嘔起來,嘔到喉嚨疼得厲害,嘔到後背冷汗淋漓。

她跌跌撞撞地起身,離開這裏。

噗通,噗通……

親手殺了人的刺-激讓樓朝朝的心髒跳動超過阈值,像是要跳出胸腔。

她疾步走在樹林中,汗水布滿額頭,順着散亂的鬓角滴落。

樓朝朝緊緊抿住發白的嘴唇,腳步踉跄。

她的呼吸紊亂,劇烈的喘息像是一個被拉滿的封箱。

萦繞在鼻翼間的刺鼻氣味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她剛剛殺了人。

為什麽殺人?

起因也是因為對她的報複。

樓朝朝不切實際地幻想着,如果自己沒有出來的話,如果自己沒有多管閑事的話,這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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