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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念喜洗澡很慢,他還要洗頭發,他那頭頭發是全身上下最貴的,何知寒這裏沒有自己平時用的護發産品,但也有些不錯的東西,杜念喜頭就洗了有半小時,他洗完出來已經過了一小時,頭發還在滴着水,杜念喜邊擦頭發邊一跛一跛地朝客廳走,何知寒正在看書,看杜念喜出來了問他要不要吹風機,杜念喜立刻搖頭:“吹風機傷頭發。”

杜念喜一只手破了,只能用一只手擦頭發,此刻的動作十分艱難,又顯得有些滑稽,何知寒蹙了下眉站了起來,拿過杜念喜手裏的毛巾:“我來吧。”

杜念喜頓時笑了,立刻把毛巾遞給何知寒,他特別不見外地坐到何知寒面前,擡起頭讓他更方便地給自己擦。

何知寒動作很輕,杜念喜半眯着眼睛舒服地哼哼。

“你怎麽會認識我?”

杜念喜随意地問,何知寒的聲音泉水般清朗地傳入杜念喜耳中:“在輔導員辦公室見過學長。”

“唔…最近我是經常去找姓武的。”

何知寒想起周卿那句“祖宗又來了”,猜測最近武志寧的降壓藥估計吃了不少。

晚上何知寒讓杜念喜睡自己的房間,自己睡沙發,他家就兩個卧室,一個自己的一個何知寒媽媽的,其他房間都改作其他用了。

“你媽媽呢?”

杜念喜不客氣地爬到何知寒床上,拿着何知寒給他熱的牛奶喝。

“她出差了,最近不在家。”

杜念喜點頭,他沒穿睡褲,就穿了件白T上衣,一雙白生生的長腿在床邊晃來晃去。

“我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

何知寒和杜念喜說了晚安,杜念喜靠在床頭點頭:“好,學弟晚安。”

頓了頓,杜念喜突然叫住何知寒,何知寒回頭看他,杜念喜一雙黑黢黢的眼睛此時精神奕奕:“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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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知寒抿嘴笑:“何知寒,人可何,知道的知,寒冷的寒。”

杜念喜看着他笑了,眼尾彎着顯得十分可愛:“好,我知道了,為了感謝你我再介紹一遍我自己,我叫杜念喜,木土杜,念喜的意思是我是我爸媽念想了好久的喜事兒。”

何知寒點頭,目光幹淨直白:“記住了。”

杜念喜朝他擡了擡下巴:“那晚安啦。”

何知寒轉過身離開,幫他帶上了門。

杜念喜一點也不認床,在何知寒的床上睡得十分香甜,睡到日上三杆才勉強醒過來。他醒過來之後就靠在枕頭上玩手機,在H大gay群裏和大家胡天海地地扯,H大gay群裏大部分都是0,大家在讨論學校又出現了什麽1,或者H市哪個大學的1比較多比較猛,聊着聊着卧室的門被敲響了,杜念喜喊了聲進來,何知寒穿了件黑色的高領毛衣進來了,杜念喜下意識一愣。

“吃早餐嗎?”

何知寒問他,杜念喜盯着何知寒愣了有兩秒,回過神來之後才慢半拍地點頭:“吃。”

何知寒朝他笑了下:“好,我去準備,你去洗漱一下。”

杜念喜垂下眼,嗯了一聲。

“什麽玩意兒,這麽奇怪。”

何知寒走後杜念喜自言自語地叨叨,剛剛突然的一陣心悸來得莫名其妙,手機在震動,他打開手機,gay群裏有人艾特嘲笑他。

“杜念喜空有理論,上大學四年了也沒見你睡誰,緋聞倒是傳得滿天飛,你該不會是直的吧!”

杜念喜翻了個白眼,手速飛快地打字:“放屁!我那是怕得病,誰像你們一樣一天不約就癢,也不怕松成甜甜圈!”

“我們松得樂意,你能畢業前睡個人我們全群給你發紅包,追你的不挺多嘛,再不睡就變老處男啦!老處男就沒人要啦!”

杜念喜氣得發了個名為“傻逼才搶”的紅包,看那群人蜂擁領取才解氣。

吃完早餐杜念喜走進院子呼吸新鮮空氣,此刻才看清楚自己昨天跳的圍牆,頓時開始佩服自己。

“我也太牛逼了,這麽高就往下跳了。”

何知寒站在邊上,此刻的杜念喜穿戴幹淨,宛然自己第一次見他時那副金貴少爺的樣子,已經沒有了昨晚狼狽凄慘的樣子。

杜念喜的頭發披在頭上,早上把唯一的一根皮筋扯斷了,劉海遮了點視線,何知寒看他一直在往兩邊撥。微卷的頭發在陽光底下微微發光,還是像洋娃娃,何知寒想。

這兩天是周末,杜念喜沒有走的意思,下午何知寒在看專業書,杜念喜就躺客廳裏看電視,何知寒家的電視能搜到很多電視劇,杜念喜看了一下午的臺灣肥皂劇,覺得眼睛有些累的時候看了看窗外,才發現天又暗了下來。

他本來就不想走,這裏太舒服,回去又沒人照顧自己,而且何知寒也沒趕自己走,杜念喜理所當然地賴在這裏。

何知寒剛剛出去買晚飯了,杜念喜也有點餓,邊網上聊天邊關注着院門什麽時候被打開。

Gay群裏又發了好多張照片,一群人跟選妃一樣看大一男生的照片,某張照片發出來後群裏開始地震,杜念喜打開那張照片,才發現那是在學院大會上講話時的何知寒。

“我認識這人。”

杜念喜發了句話,裏面的gay又開始酸他:“你誰都認識。”

“我真認識,他是我們院的學弟,叫何知寒。”

杜念喜據理力争,那群剛剛對着何知寒照片尖叫的gay開始犀利刻薄地諷刺杜念喜,一句比一句歹毒。

“你有本事睡他,杜念喜的屁眼長着就是拉屎用的。”

“你又盯上他了?杜念喜H大第一綠茶gay,光撩不睡,貞潔烈女說的就是你。”

“認識有卵用,還不如介紹給我,學弟一定比跟你爽。”

……

“媽的。”

杜念喜被這群蛇蠍心腸的死gay氣得肝疼,他啪啪啪把屏幕按得欲碎:“你們等着,老子立刻把他睡了,艹!”

然後群裏一片叫好,伴随着惡毒的詛咒。

“不睡爛屁眼。”

“不睡幫我舔。”

“不睡變直男。”

……

此時院門被推開,何知寒拎着一袋子食物回來,看到客廳裏的杜念喜抱着雙腿坐在沙發上盯着自己,朝他笑了下。

杜念喜打了個寒顫,把手機關了放在屁股底下,盯着何知寒走進來,看他把東西放到餐桌上。

“學長過來吃。”

杜念喜穿好拖鞋,慢悠悠走向餐桌,眼裏含着些打量和秘密。

何知寒看起來很幹淨,而且剛上大一,應該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炮友,最好是個處男。

“你有女朋友嗎?”

杜念喜邊嚼飯邊假裝不經意地開口,何知寒頓了頓,搖頭:“沒有。”

“哦。”

杜念喜埋頭吃飯,眼前突然出現一個挂着櫻桃形塑料制品的發圈。何知寒将發圈放好在桌上,語氣平靜自然:“給你帶的,超市裏只有這種了。”

杜念喜意外地看向何知寒,他拿過發圈将額頭上那一小束碎發束起,擡着頭朝何知寒笑:“謝謝,好看嗎?”

何知寒眨了兩下眼,點頭:“好看。”

兩顆半透明的醉紅色櫻桃随着杜念喜的動作一顫一顫擺動,像兩顆小心髒在何知寒的眼前跳動,很晃眼。

洗澡的時候杜念喜又想起和那群gay打的賭,邊搓胸前邊低着頭沉思,他高中的時候發現自己喜歡男生,大學的時候确定性向,确實有很多人來找他,但杜念喜始終不願意跟人家上床,說怕得病也對,他爸媽就他一個寶貝兒子,就算喜歡男人也不能亂來。

喜歡他的人很多,可是杜念喜始終找不到一個自己特別喜歡特別想親近的人,家裏人把他照顧地太好了,導致自己根本不缺愛。

可是都大四了,真的是老處男了,杜念喜邊擦身體邊歪着頭想,而且這個時候遇到何知寒還挺有緣分的,鏡子裏的自己腦袋上紮着何知寒給自己買的櫻桃發圈,杜念喜晃了晃腦袋,發圈也跟着晃了晃。

“睡就睡,誰怕誰。”

杜念喜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深呼吸兩下,裹着浴巾走出了浴室。

杜念喜進了卧室拉好窗簾,發現何知寒房間裏沒什麽東西,又跑進浴室拿了瓶乳液出來,走過客廳的時候剛好遇上從樓上拿牛奶下來的何知寒,杜念喜頓住,停在原地看着他。

“要身體乳?”

何知寒看着杜念喜手裏的乳液問他,杜念喜朝何知寒搖了搖頭,他看着何知寒手上的牛奶,眼睛亮亮地問:“是給我喝的嗎?”

何知寒愣了下,把牛奶遞到杜念喜面前:“你要喝?”

杜念喜點頭,他眼睛裏帶着某種何知寒看不懂的情緒,有些親昵、又有些暧昧。

“你喂我喝。”

何知寒垂眼看着杜念喜,杜念喜不伸手,執拗地站着,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何知寒。

“我手疼,拿不起來。”

杜念喜解釋,何知寒抿了下唇,他有些不懂,杜念喜晚上吃飯的時候手明明很利索的。

“我幫你去拿吸管。”

何知寒動了下唇角,還是禮貌地說。

杜念喜撅嘴,看何知寒轉身上樓,他嘆了口氣,聲音大了些:“那你拿去卧室給我。”

杜念喜回了卧室就爬到床上,把自己脫光了塞進被窩,只露出一雙眼睛,滴溜溜地盯着門口,門沒有關,何知寒很快拿好吸管回來,他遲疑地走進卧室,把牛奶放到床頭櫃上,剛準備轉身出去杜念喜就出聲了,聲音黏黏的很輕:“你就不能喂一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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