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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知寒輕輕嘆了口氣,杜念喜錯誤承認得很快,話裏話外都帶着一絲撒嬌的味道,讓何知寒瞬間不知道怎麽再跟他生氣。

杜念喜半撒嬌半強制地讓何知寒不要再追究,拉着他回了包廂,剛到門口便發現裏面的音樂聲停了,裏面似乎有人吵架。

何知寒一進去就有人大聲喊他的名字,杜念喜很不喜歡別人這樣呵斥何知寒,下意識朝聲源處看去。

“何知寒你就是讓我們參加這樣的聯誼的嗎?!”

柯帆臉吼得通紅,他一手和另一個項目組的男生護住圖漫頤,一手用力地指着何知寒。

樂潇他們一群人圍着項目組的幾人,有幾個明顯喝高了,手上的動作很是不幹不淨。

何知寒立刻走了上去,樂潇一臉嚣張:“幹什麽呢你們,幾個弱雞都搞不定,給我按住!”

說着樂潇那邊一幫人就上前起哄把何知寒的幾個同學紛紛控制住,兩個女生被吓到了在邊上哭。圖漫頤眼裏含着眼淚,邊上就站着樂潇,樂潇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死死桎梏着她。

何知寒眼底染上寒意,他走上前盯着樂潇,聲音沉着:“放開他們。”

樂潇嗤笑一聲,探出頭看後面的杜念喜:“老杜,把你的人弄走,怎麽管天管地還管老子操女人呢!”

杜念喜翻了個白眼,他罵了句髒話:“行了啊你們,要在這裏打架我不給結賬,喝了多少酒自己花錢,丢不丢人?!”

金主開口了,那些喝大的也知道什麽人好惹什麽人不好惹,紛紛松手,杜念喜走到何知寒的身邊:“行了,都放手了,咱們去喝酒嗎?”

“何知寒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柯帆漲紅着臉,呼吸不通順地朝何知寒吼。

“哎我操你個矮冬瓜能不能閉嘴了,還想不想走?!逼我揍你啊!”

杜念喜厭惡地盯着柯帆,他皺着眉從邊上拿了個空酒瓶使勁往柯帆腳邊一砸,瓶身瞬間四分五裂,把柯帆吓得臉立刻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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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麽再聽你說何知寒一句你就別想在H大混了。”

杜念喜語氣冷冷地警告,他翻了個白眼讓柯帆幾個人滾,那幾人紛紛拿起書包逃一般離開了包廂。

杜念喜想喊何知寒回座位跟他玩骰子,擡起頭卻發現何知寒的面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把圖漫頤放了。”

何知寒看着樂潇,面色冰冷地警告。

樂潇看了眼杜念喜,杜念喜挑了挑眉,眉眼間閃過不耐,他扯了下何知寒的衣袖:“他們玩得挺好的,咱們也去玩呗。”

語氣帶着對何知寒的誘哄,和剛剛吼柯帆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何知寒眨了下眼,他轉過頭來看杜念喜,杜念喜朝他粲然一笑:“樂潇挺喜歡這姑娘的,兩人不挺配嘛,咱們就別多管閑事了。”

何知寒沉了口氣,眼裏似乎有什麽迅速結冰,他擡起頭重新看向樂潇:“你放不放?”

樂潇痞氣地笑了:“放你麻痹。”

樂潇話音剛落,何知寒便上前一把按住樂潇的手臂,同時抓緊圖漫頤,用力将圖漫頤扯出樂潇的桎梏,杜念喜攔都攔不住。

樂潇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他剛想上去跟何知寒幹架的時候邊上杜念喜冷着聲音開口了:“為了個女人你丢不丢人?”

樂潇被杜念喜說得臉都漲紅了,何知寒看了眼杜念喜,拿了圖漫頤的包,帶着她離開了包廂。

“你炮友是不是有病啊?!我特麽長這麽大沒見過這麽能在女人面前裝逼的!雙插頭吧他!”

樂潇終于吼了出來,杜念喜表情不是很好,他撇了下嘴,撸了把自己掉在臉頰邊的頭發,回過頭走到自己原來的位置坐下,突然嗤笑了一聲:“今天知道為什麽女人都不喜歡你喜歡他了吧?以後好好學着點。”

樂潇呸了一句,拿了杯酒咕咚咕咚喝下,壓下剛剛的暴怒。

何知寒五分鐘之後回來了,杜念喜看到他後垂下眼,下意識端起杯子喝酒,這時邊上一只手攔住他:“這是罰酒,你還沒輸喝什麽啊?”

邊上和自己玩骰子的人将杜念喜手裏的酒杯搶下放到罰酒區,碎碎念道:“你喝了還得重新倒,多麻煩。”

杜念喜打開篩盅,兩個六一個五,他撇了下嘴,往後靠在沙發上:“成,你們喝吧。”

這時何知寒已經來到他身邊,杜念喜通過餘光看到何知寒拿開他身邊座位上的靠枕,兀自坐下。

杜念喜心裏有股無名火,他突然從邊上把酒瓶拿來,聲音冷冷地對那一圈人道:“你們先別喝。”

那些人的小酒杯剛舉到嘴邊,聽到杜念喜這話不約而同停下,杜念喜從邊上茶幾上拿了幾個大的威士忌杯,一瓶酒只倒滿了三杯:“輸的喝這個杯子,小杯子沒意思。”

那幾人紛紛眼神微妙地互相看了看,都在尋思杜念喜發什麽瘋,杜念喜皺了下眉表示不耐:“玩得起嗎?玩不起滾蛋。”

“行,那你輸了也別哭。”

其中有個男的放話,說完便端起杜念喜倒的酒,擡起頭很快喝光,杜念喜半睜着眼:“繼續。”

後面幾把杜念喜都輸,他喝起酒來毫不猶豫,一會兒便下去四五杯,第六杯的時候杜念喜的杯子又被按住,邊上一直沉默不發的何知寒握住杜念喜的手腕:“別喝了。”

杜念喜轉過頭看了看他,伸出另一只手打何知寒的手,何知寒的力氣很大,直接把杜念喜手裏的酒杯拿了下來。

“他不玩了,你們繼續。”

何知寒看了眼周圍眼巴巴看戲的一群人,用力将杜念喜拉了起來,杜念喜皺着眉,一臉的戾氣。

“滾你媽的,別煩我!”

杜念喜口齒不清晰地說,何知寒把人拉到包廂的廁所,鎖好門,杜念喜眼神虛晃,他咬了咬牙,突然推開何知寒猛地沖向洗手池。

“嘔!!嘔唔!!!”

杜念喜發出一陣陣幹嘔的聲音,何知寒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輕輕拍打着他的背,杜念喜面色發紅,一陣一陣的幹嘔讓他渾身無力,只能半靠在何知寒身上,杜念喜眼眶發紅,緩了會兒神之後推開何知寒,何知寒一把攥住他,臉色也不比杜念喜好看到哪裏去。

“你還要去喝嗎?”

杜念喜白了他一眼,伸手去抓門的把手,何知寒攔在杜念喜面前,語氣強勢了些:“不準喝了,我們現在回去。”

說着,何知寒将杜念喜架在自己身上,用力摟着不讓他亂動,打開洗手間的門,包廂裏還是熱鬧紛呈,杜念喜差點又蹦過去,何知寒費了些力氣才把杜念喜帶走。

到了杜念喜家已經過了零點,剛剛他在車上鬧了鬧,現在大概是累了,閉着眼睛靠在何知寒懷裏睡着。

剛剛何知寒就發現杜念喜身上有點熱,現在用溫度計量了下才發現真的是發燒了,杜念喜說過自己很容易生病,現在他臉上熏紅,睡得不大安穩,眉頭微蹙。

何知寒出去買了藥和食物回來,把杜念喜叫醒。

杜念喜睡得很輕,何知寒一叫就行了,他眼底還映着紅痕,目光模糊失焦點,何知寒看他這副樣子心疼,把人抱起來喂藥。

“張嘴。”

杜念喜眉頭還是蹙着,他眨了眨眼,乖乖地張開嘴喝水,眼神直愣愣地盯着何知寒。

何知寒把藥喂到他嘴裏:“乖一點咽下去。”

杜念喜難受地哼了一聲,但還是動了動喉結,艱難地把藥咽了進去。何知寒低下頭親了親杜念喜發燙的額頭:“我們喝點湯再睡。”

杜念喜眼底通紅,顯得無助至極,突如其來的發熱讓他很難受,不一會兒眼眶裏就浸滿了眼淚,他一邊哭一邊喝何知寒給他喂的湯,喝了兩口就不肯喝了,何知寒給他漱了口擦了臉,五分鐘後杜念喜帶着一臉的淚痕睡着,何知寒又重新給他擦了一遍,他俯下身吻了吻杜念喜的嘴角,溫度還是高的,整個人虛弱地和晚上在KTV裏的樣子截然不同。

早上杜念喜醒來的時候燒退了,出了一晚上的汗,汗液風幹之後黏在身上,杜念喜想爬起來洗澡,起得太猛一下子腦袋都暈暈乎乎的,坐在床上定了一分鐘才下床。

洗完澡出來杜念喜查看手機,發現何知寒給自己發了信息。

“早上導師聯系我,我去一趟學校,很快回來,你醒來給我發信息,冰箱裏有早餐,記得加熱。”

杜念喜盯着何知寒給自己發的信息,昨晚心裏那股無名火突然又燃了起來,越燃越旺,杜念喜很讨厭自己這樣莫名其妙生氣,讓他覺得自己被何知寒牽着鼻子走,可是何知寒明明什麽都沒做。他此時沒什麽力氣,心中又生氣,不一會兒就開始大口大口喘氣,靠在床頭緩了會兒之後杜念喜給王垚發信息,問他要不要一起去

L市玩。

王垚答應之後杜念喜飛快地收拾了行李,他給何知寒發信息讓他不要來了,自己要出門一段時間。

導師給何知寒講了很多新項目的注意點和研究方向,講完之後已經是中午,何知寒這才發現杜念喜給自己發的信息。

他迅速給杜念喜打了回去,杜念喜那邊很吵,應該是在車站之類的地方。

“你不要找我,我和王垚出去玩了。”

杜念喜語氣很随意,何知寒在這邊愣了兩三秒,問他:“去哪裏?”

杜念喜看着自己高鐵票上的終點L市,沉默了片刻道:“沒定,你好好上課吧。”

杜念喜的口吻帶着一股很難感覺到的鬧別扭的味道,何知寒還想說什麽,卻發現自己無論說什麽都沒有辦法把杜念喜穩定地握緊。

何知寒最後只問了一句是不是還發熱,杜念喜頓了頓,聲音比剛剛低了些,說已經好了。

“你幹嘛啊,去檢票啦。”

王垚看着狀态有些恍惚的杜念喜,推了他一把,杜念喜攥着手裏的高鐵票,嗯了一聲,抛開腦中突然使自己不知所措的想法,拉着行李箱走向檢票口。

何知寒和項目組的同學們道了歉,幾個人繼續做導師新安排的項目,忙完一整個項目之後何知寒發現自己已經半個月沒有杜念喜的消息了。

杜念喜大部分時間不回他的信息,也不接電話,有時候他又突然會來一句:你不用找我,好好上課。

深夜做完項目回家的何知寒有時候會格外想念杜念喜,有時候又覺得杜念喜到底是否在自己的生活裏存在過,他那麽鮮活、像一團燃燒的火焰,把何知寒如密林般安靜孤僻的生活轟轟烈烈地燒了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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