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26章

柏衡開始跟祝霜降描述他們學校六一兒童節有什麽活動,要說祝霜降是把能參加的都參加了一遍,他就是真的都去看了一遍,過來跟她複述。

她聽的很認真,只聽柏衡繼續道:“五年級四班是數獨大全,六年級三班是紙上密室逃脫,我都贏了。”

全部和數學有關,不愧是你,祝霜降無言以對。

柏衡推了一個深棕硬皮描金筆記本到她面前,外殼是拜占庭風格的。他像是平時分享零食一樣對祝霜降說道:“這是獎勵,給你。”

筆記本很厚,質量也很好,祝霜降打開翻了幾頁,“你們是每個班直接給獎勵的嗎?”

柏衡點頭,又将一個手搖削筆器給她:“這是五年級的。”

祝霜降沒有接受:“給我了,你就沒有了!而且這是你參加活動得到的,沒有紀念意義嗎?”

柏衡不明白一個兒童節活動的獎品有什麽紀念意義,将本子往這邊又推了推,很堅持的樣子。

祝霜降無奈,“這本子太厚了,我得用多久才能用完?而且還這麽重,大人用比較合适吧!”

柏衡看着本子想了想,點頭道:“你說的對。”然後将它收了起來,“削筆器給你,我自己有一個。”

“好吧。”祝霜降接受了他的好意。

第二天周日的課上完,黃婷婷來接她,祝霜降跟柏衡同學說再見,坐上了黃老師的自行車後座離開了。

将車停在不遠處的牧佳妍略微激動的看着這一幕,等兒子上車坐好,關上車門後才轉頭對他問道:“衡衡,那個小姑娘就是你的朋友對嗎?”

柏衡點頭,牧佳妍忍不住笑了一下,又關心的問:“你們相處的好嗎?”

柏衡回憶了和祝霜降相識以來所有的畫面,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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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佳妍發動了汽車,一路往家裏去:“她是你的同班同學嗎?媽媽想辦法把她調到你的班上來好不好,或者你去她的班上。”

“她不是我的同班同學,她是別的學校的。”

“哦,”牧佳妍有些可惜,又說:“江大附小是我們市最好的小學,你朋友有興趣轉學嗎?爸爸媽媽可以幫忙。”

柏衡想了想說道:“我下個星期問一下她,然後再告訴你。”

“好好好,那衡衡你問一下。”

回到家裏,柏衡把書包裏的厚筆記本拿出來遞給她:“這是六一兒童節活動的禮物,給你用。”

牧佳妍驚喜的接過來:“送給我的?”然後很快她就抓住了重點:“衡衡你參加了兒童節的活動?是和班上的同學一起玩的嗎?他們對你的态度怎麽樣……”

沒辦法,兒子實在是太孤僻了,出生後很少跟人交流,也不愛理人,經常在角落裏一呆就是一整天,他們怕他有自閉症,還送去看過醫生。醫生說他身體健康,很聰明,只是跟別的孩子沒有共同語言。

可是人怎麽可能永遠一個人呢?他們夫妻花費了大量的心血去愛護他,總算讓兒子願意跟他們說心裏話,也願意和別的小朋友交流。但別的小朋友并不喜歡跟一個不太理人的孩子玩,特別是這個孩子從不主動,說的話還讓人聽不懂。

于是他們夫妻又送他去奧數班,想着跟普通孩子沒話聊,那跟聰明孩子呢?

沒想到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好!

柏衡聽完她連續問了好幾個問題,說了前因後果,牧佳妍一點都不因為自己成了禮物的備選獲得者而傷心,只是失落兒子其實沒有交到更多的朋友。

不過情況也沒有很壞,她說道:“所以祝同學是覺得筆記本只有一本,她拿了你就沒有了,又太重了才不要的,對嗎?”

柏衡沒有動作,不過牧佳妍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對了,她說道:“這好辦,媽媽買兩本小一點、薄一點的本子給你們,這樣你們就都有了。”

另一邊,黃婷婷載着祝霜降在大街小巷中穿梭,藍天白雲,微風拂面,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特別想讓人睡覺。

“哎,黃老師,你走錯方向了!”祝霜降抱着黃老師的腰提醒她。

“沒有走錯,今天去家裏吃飯!”

哦,祝霜降放下心來,到了地方,兩人下車上樓。黃家很熱鬧,一家人都在,黃叔叔在廚房幫着黃媽媽打下手,其他人在客廳說話,莊希看到她連忙招手:“霜降來了,快進來。”

黃爸爸指了指茶幾:“桌上有水果零食,自己拿!”

客廳裏開着電視,裏面放的是連祝霜降都聽過的家庭情景喜劇《我愛我家》。電視機前還有個小孩子在搖搖晃晃的走路,時不時伸手扶着茶幾,一見到黃婷婷就響亮的喊了聲姑姑,然後直直看着祝霜降,好奇的打量着她。

哦,舔了一口柿子後就不想喝奶的寶寶,已經會走路了!祝霜降上去跟他握手:“你好啊,寶寶,你小時候我們就見過的,還記得嗎?”

莊希被她的話逗笑了,而黃婷婷一向對她的冷笑話免疫,她去房間裏放好挎包,走出來就接話道:“他有名字,叫嘉樹。”

黃嘉樹原來還有些迷茫的看着這個漂亮姐姐,聽到姑姑的話後跟着用含糊不清的聲音重複了一遍:“嘉……嘉樹!”

“是後皇嘉樹,橘徕服兮的嘉樹嗎?”祝霜降問。

“對!”黃爸爸眉眼間染上了笑容,眼角都笑的皺起來了,特別慈祥的拍了拍身邊的沙發讓祝霜降坐過來,“你讀過楚辭?”

期間還瞪了一眼自家女兒,當初他翻了書房裏所有的書,取了這個名字告知家人的時候,女兒居然問,是上坡要加速的加速嗎?

黃婷婷心虛的吐了吐舌頭,轉身就往廚房去了,口中還高喊:“媽,哥,需要幫忙嗎?哥,殺魚呢,我來殺!”

“你殺過魚嗎?你來殺!”黃向陽側身躲過妹妹伸過來的手,驅趕着她:“去去去,等下弄得你手上都是腥味,你不是帶了霜降過來嗎?招呼她去。”

黃婷婷又去幫媽媽切菜,“不用我,爸爸正跟她說話呢?”

祝霜降坐在沙發上,摘下的書包放在一邊,回道:“我們學校的圖書館裏有,我借來翻過。”

黃爸爸哦了一聲:“可是婷婷不是說你在江大附小上奧數班嗎?”

祝霜降撓頭:“奧數班周末才上,平時就在學校裏上課啊。”

“你時間排那麽滿,它也不是必修課,又不容易讀懂,你們老師允許你看這種課外書嗎?”

“允許啊,圖書館裏的書都能看,只要不影響學習就行了。”祝霜降說完補充了一句:“我其實也沒看完,只是記了那些聽着就覺得美的句子。”

“讀完覺得美,就沒有白讀。”黃爸爸感慨道。

看到一向疼愛自己的爺爺被新來的姐姐吸引了注意力,一點目光都不往他身上放,黃嘉樹哼哼唧唧的上前表示不滿。由于詞彙量極小,口吐不清,他好一陣手舞足蹈才表明了自己的意思,祝霜降認真的看完,言簡意赅的替他翻譯:“他吃醋了。”

“您平時一定很疼愛他,他也一定很喜歡您!”

莊阿姨坐在側邊的單人沙發上看電視,聽到這裏插話道:“是啊,晚上嘉樹都不要跟爸爸媽媽睡,就要跟爺爺奶奶睡。”

“要是好幾個小時看不見爺爺奶奶,整個屋子都能被他掀翻天。”

想起寶貝孫子跟自己的親近,黃爸爸的笑聲都沒停過,聲音一直傳到了廚房裏,黃婷婷豎着耳朵聽了一會,自然是什麽也沒聽見的,嘟囔道:“也不知道在說什麽這麽開心?”

黃媽媽沒好氣道:“想知道就跟着去聽聽呗!”

“我不是看您做飯辛苦了嘛。”黃婷婷撒嬌。

黃媽媽笑了,又忍不住嘆氣:“你看看你切的那土豆,那麽厚是炒不熟的。”

黃婷婷連忙把切太厚的土豆片挑出來返工:“太厚多悶一會不就行了。”

黃向陽将洗好的魚裝在盤裏放在一邊,他倒是很有經驗:“太厚了不入味,要是等它熟了,別的土豆片也糊了。”

黃婷婷的目光落在魚盤上,她頓了一下問道:“這個魚盤?”

“哦,是姥姥新買讓我去拿的,她說你之前問過家裏的魚盤,覺得你喜歡,就讓姥爺去陶瓷廠買了一套給我們。”黃向陽把魚在盤子裏擺正:“我看今天這條魚大,剛好把它拿出來用。”

雖然陶瓷廠已經改名公司,但是如果是老顧客,還是喜歡用原名稱呼。

黃向陽說着誇獎黃婷婷:“你以前只喜歡大紅大綠的,現在審美見長啊,還喜歡青花了。”

黃婷婷心裏咯噔一下,她能怎麽說,說自己之前懷疑姥姥家的魚盤是古董嗎?放下了菜刀朝外面走去,“我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麽?”

“怎麽突然心虛起來了?”黃向陽不明所以,拿起菜刀對剩下的土豆片進行返工。

客廳裏黃爸爸很關心祝霜降的學業,問了不少問題,哪怕她才小學一年級,還問她拿了書包裏的題目來做。

黃婷婷一過來,就看到她爸戴着眼鏡,正在解她學生的數學題,好半天才解出來一道,感嘆道:“老了,我當年高中畢業,數學可是考了全班最高分,現在連小學生的題都不會做了。”

“爸,您都快退休了,高中畢業怎麽也得四十年前了吧?”黃婷婷在莊希對面另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而且我學生做的可是奧數題!您不會才是理所應當的。”

祝霜降則是安慰他:“您剛好選了難度比較大的題,我們老師也說它難呢。”

兩人的聲音一同響起,只不過一個打擊,一個安慰,說完後頓時面面相觑。黃爸爸氣的吹胡子瞪眼,把筆和本子往黃婷婷面前一推,“我高中畢業在四十年前,可是你畢業參加工作才四年,來,讓我看看你的實力!不用做別的,做第一題就行。”

就算是小學奧數,按照規律第一題肯定也是最簡單的,看不起誰呢?黃婷婷接過習題本,看着上面第一道填空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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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婷婷:“……”

要知道,黃婷婷曾經最讨厭家長翻看她的作業本,她推己及人,覺得小孩子就是要快快樂樂的,就算學不好也沒關系,所以很少過問祝霜降在奧數班學的怎麽樣,她考進去就讓自己覺得自豪了。

嗯,這道題看着自己應該能做出來的樣子,但是怎麽做來着,我要好好想想。

廚房的門被打開,“吃飯了!”

明明嗓門很高,可是黃婷婷從來沒有覺得媽媽的聲音這麽親切,這麽溫柔過。她放下本子,飛快的站起來走過去,“媽,我過來幫你端菜。”

黃媽媽誇獎她:“今天這麽懂事。”又提醒她:“鍋裏的魚還沒有熟,你別把火關了。”

黃爸爸看着女兒的背影發出很大聲的嘲諷聲。

祝霜降:“……”

莊希站起來拿過本子:“真有那麽難嗎?給我看看。”

她翻了幾頁:“看着是比我們學校原來做的那些奧數題難,怪不得他們去報名沒有通過。”她說的是自己學校的學生。

祝霜降點頭:“秦老師是從首都請來的金牌教師,我也不知道能待多久。”

黃爸爸說道:“今天的你比昨天多學了一點知識,就代表你已經得到了進步。”

黃媽媽拍了他一下:“吃飯了,別講你那些大道理了,一套一套的,根本沒人愛聽。”

“怎麽沒人愛聽了!”黃爸爸急了。他和藹可親的低頭看着祝霜降:“霜降,你說爺爺講的有沒有道理,你愛不愛聽?”

森林裏,誘騙小紅帽開門的大灰狼想必用的也是這種語氣。

祝霜降尴尬的笑了一下,看向想要抱起兒子,兒子卻不願意,正鬥智鬥勇的母子兩。跑過去牽着寶寶的手,說道:“莊阿姨,我來幫你帶嘉樹吧!”

黃爸爸幹咳了一聲,作出一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半響後才道:“你們這些孩子,就是不懂事,等長大了就知道我說的多有道理了。”

但是他吃飯時卻很熱情,指着剛端上來,還冒着滾滾熱氣的魚說道:“這個魚可新鮮了,我親自去菜市場挑的,養在盆裏,現殺的。”他指揮着兒子:“向陽,把這個魚頭給霜降吃,吃魚頭補腦,學習辛苦了,就該多補補!”

魚頭太大了,黃向陽又拿了個碗裝給她,祝霜降正吃的小臉都鼓起來了,見狀連忙接過來:“謝謝黃叔叔。”

“慢點吃,小心刺。”黃向陽叮囑了一句,又揭了魚肚皮上的肉,喂一直在飯桌上彰顯存在感的兒子。

莊希曾經教孩子先叫爸爸的舉動無比英明,孩子跟爸爸親不說,爸爸也願意親力親為,加之爺爺奶奶幫忙,媽媽輕松了不知道多少。日子過的輕松,幸福指數就會提高,要不是現在已經不讓生第二個了,媽媽說不定還想繼續努力。

吃完飯後黃婷婷跟祝霜降說話:“你們學校跟你說過了嗎?”

祝霜降搖着一個撥浪鼓吸引嘉樹寶寶的注意,“說什麽?”

“就是今年期末考試,你不止考一年級的,二年級的卷子也做,做的好的話,下學期就直接讀三年級。”黃婷婷幫她把本子和筆放回書包裏,拉上拉鏈後放在一邊。

搖撥浪鼓的聲音停了停,嘉樹寶寶不滿的催促她繼續,咚咚的聲音再度響起,祝霜降問道:“為什麽不連三年級的一起做?”

真是有雄心壯志,不愧是我學生!黃婷婷說道:“小學三年級要考英語,你又沒學過英語。”

祝霜降很想說我學過啊,我上輩子大學裏還有全英文授課的課程呢,她把話咽了下去。找了另外的理由:“我到時候可以自學。”

“你已經提前一年讀小學了,”黃婷婷拒絕了她:“而且英語交白卷也不好看。”

其他人同樣贊同黃婷婷的話,黃叔叔勸她:“你再聰明,有一門課交了白卷,即使之後能自學,依舊顯得名不副實。”

“要是學的好,我們之後可以再跳級嘛!”

祝霜降接受了他們的建議。

過了一個星期,江大附小的奧數班裏,課間休息,祝霜降正趴在桌子上做題,班上的同學們有說話打鬧的,還有跑來跑去的突然撞歪他們桌子的。

兩人把桌子移正,柏衡突然問道:“你要不要轉學到我們學校來?”

“唉?”祝霜降轉頭看他:“我嗎?”

柏衡點頭,看着她繼續趴下,在題目的旁邊畫了一只……樹懶?

略微有些困倦的聲音傳來:“不了吧,我們福利院和學校有合作,而且學校老師對我可好了。”

“福利院?”柏衡蹙眉。

“嗯。”依舊是懶洋洋的聲音。

“你很困嗎?”

他一說祝霜降就忍不住打哈欠:“昨天我們宿舍裏有蚊子,一直嗡嗡叫,又打不到它,我一晚上沒睡好。”

接着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擡頭靠近柏衡輕聲說道:“你可不要跟其他人說我是福利院的,要知道,有些人說話可難聽了。”

蓮花小學福利院的孩子多,學校管的嚴,沒人敢拿孤兒的身份取笑他們。不然每個年級五六個,七八個沒爸沒媽的孩子們站在一起,非得鬧出大事不可。

但是奧數班裏可不一樣,這裏有各個學校的小學生,他們兩年紀最小,被老師誇獎最多,隐隐約約的就被其他孩子排斥了。畢竟誰還不是各自學校、家庭裏被誇獎的天之驕子了!

只不過柏衡感受不到,祝霜降無所謂,但她也不想多生事端。

柏衡垂下眼簾不說話,回去後将祝霜降的意思告訴了媽媽,牧佳妍有些失望:“她不願意轉學嗎?”

柏衡點頭,他本來想問福利院是什麽意思,但是祝霜降說不要告訴其他人,這個其他人應該是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便暫且将疑惑放在心裏。

“媽媽,被蚊子咬了該怎麽辦?”

牧佳妍驚訝的瞪大眼睛:“衡衡,我記得你一向不招蚊子喜歡,只要身邊還有人,哪怕是貓貓狗狗,蚊子都不會理你的,你是一個人去什麽地方了嗎?”

“不是我,是祝霜降,昨晚她被蚊子吵的沒睡好。”柏衡慢慢的說話:“她臉上還有個包。”不知道是不是蚊子咬的?他陷入了思考。

“嗯,所以你是想幫她對嗎?”牧佳妍跟他一起想辦法:“帶點風油精和花露水,再買點殺蟲劑怎麽樣?”

“我們給你爸爸打電話,讓你爸爸回來的時候順便買回來。”

只是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柏衡沉默着不說話,牧佳妍挂斷了電話自言自語:“可能你爸爸不在辦公室,去外面了,這樣,我們自己去買吧!”

“只是殺蟲劑買回來後你要教祝同學怎麽用哦!”

柏衡走在她身邊:“有說明書。”

“你不是說祝同學跟你同歲嗎?萬一上面有她不認識的字呢?而且你親自教她比較有誠意。”

雖然柏衡不覺得祝霜降會不認識殺蟲劑上的說明書,可是也接受了親自教更有誠意的說法。

第二天,祝霜降不止接受了投喂,還獲得了兩瓶風油精,一瓶花露水和一瓶噴霧殺蟲劑。此時正木着臉聽柏衡用起碼比正常人說話慢一倍的速度給她念說明書。

她知道柏衡有種莫名的堅持,因此并不打斷他。心想這些東西肯定不是他自己去買的,讓他自己去,恐怕找商店的門朝哪裏開都要很長時間,但是他的媽媽是不是也有什麽問題?

祝霜降倒是不介意柏衡跟他媽媽分享學校裏和自己有關的事,只是孩子一說就給同桌買這買那的,還有每周都有的投喂,是不是太傻白甜了一點,萬一她是在欺負她兒子呢?

或者母子兩是一樣的性格?如果是的話,這也太讓人操心了!

柏衡剛念完,一瓶打開的礦泉水就遞了過來:“你今天說的話,已經比我們認識以來都多了,渴了吧,喝點水。”

柏衡接過水,看着她将風油精塗在了臉上的包包上,動作還有往外蔓延的趨勢,說了句:“好了。”

祝霜降停下,跟他感慨:“洛海市的蚊子可真毒啊,居然還帶着花斑,可癢了。”

“是伊蚊。”柏衡将這兩個字寫個她看:“它有很多種類,咬你的應該是白紋伊蚊。”

很懂嘛,祝霜降将風油精遞過去:“你要塗嗎?”

柏衡搖搖頭,誠實的說道:“我從不招蚊子。”

祝霜降:“……”

“你怎麽了?”柏衡迷茫的看着額頭磕在桌子上的祝霜降問道。

“沒事,我只是在感受世界的參差,不用管我,過一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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