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
第 20 章
溫虞看着生氣離開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她能感覺到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今晚這些事怎麽看都是她的不是,如果換作是她給厲清昂打電話的時候是別的女人接的,那她肯定也會胡思亂想。
之前她惹他不開心了,所以這兩天他才和她冷戰,今天他主動聯系她了,接電話的卻是另一個男人,他生氣也在情理之中。
溫虞站在原地想該怎麽才能讓厲清昂消氣,卻看見走遠的厲清昂又走了回來,随着他走近,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清晰起來。
他雖然生她的氣,但他又折回來牽着她一起走。
溫虞下意識低頭看被他牽着的手,心裏的不安在看到他折回來的那一瞬間就安定了。
“厲清昂。”
她叫他的名字,他依然不理她,她暗自嘆氣,心想這次是真把他惹急了。
“對不起啊。”她誠懇道歉後小聲解釋說:“我以為你暫時還不回來,所以下班後就和談晉和嫚雯姐出來玩了,也不是故意不接你的電話的,我知道你很生氣,我承認錯誤,你要是氣不過現在就可以罵我一頓,你別自己生悶氣,生悶氣對身體不好。”
厲清昂腳步一頓,側頭看着她,陰陽怪氣地說:“知道生氣對身體不好,可你每天都把我氣得半死是幾個意思,你是不是想氣死我然後再換一個男朋友。”
溫虞:“……”
他願意和她說話了,溫虞趕忙搖頭解釋:“我沒有想惹你不高興的,再說了,像你這麽好的男朋友我上哪兒找第二個去,能擁有一個我就知足了。”
她的話總算是說到厲清昂心坎上了,他臉色舒緩了不少,傲嬌輕哼道:“哼,記住你說的話,像我這麽好的男朋友世界上你找不到第二個了,不好好珍惜,你會失去我的。”
這時候的他像只驕傲的大狗狗,讓人忍不住想要挼一挼他的頭,溫虞想這麽做,奈何身高不夠,只能作罷。
“嗯,我不能失去你。”她握緊了他的手,順着他的意哄他。
厲清昂其實很好哄,只要她說幾句他愛聽的話,不和他唱反調,他就被哄好了。
聽她承認說不能失去他,厲清昂嘴角止不住地上揚,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他走得有點快,溫虞幾乎是被他拽着小跑去到他車旁的,他并不着急拿出車鑰匙,而是将她壓在車門上,頃刻間急切的吻就落了下來。
停車的地方人來人往,他絲毫不在意,壓着她親了許久才放過,溫虞因為緊張,起先身體繃得緊緊的,漸漸的因為呼吸不暢軟了下來,雙手擡起攀住他的肩給了他回應。
正是因為她的回應讓厲清昂有些失控。
被他塞進車裏時溫虞呼吸不穩,手腳都是軟的,厲清昂從另一邊上了車,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肩将人攬了過來,在她眉間印上一吻才算作罷。
溫虞想,這大概就是別人口中的熱情似火的熱戀期。
年輕男女,血氣方剛,是真的有點收不住。
她從沒想過這種在外面當衆激情熱吻的事會發生在她身上。
簡直太瘋狂了!
以前她雖然覺得厲清昂有時候确實放蕩不羁,但沒想到他真放蕩起來這麽讓人招架不住。
上車後溫虞時不時摸一摸發燙的臉,又悄悄瞄一眼正開車的厲清昂。
這一刻她深刻領會了‘情人眼裏出西施’這話的含義,因為現在在她身旁的這個男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很迷人。
厲清昂假裝沒發現它偷看他,恢複成正人君子的樣子,“說說吧,你和談晉的事。”
他語氣平靜得聽起來有些冷淡,就像是無聊時随便找個話題聊天似的。
溫虞已經有心理準備,而且她與談晉的認識過程也并不是什麽不能說的秘密。
“我第一次見談晉是高中那會兒的一個假期,他到姚家讨說法,被姚家叫人打了一頓扔在路邊,那時候他傷的挺嚴重的,我于心不忍悄悄把他送去了醫院,後來在國外遇到他,慢慢就熟絡起來。”
她避重就輕将她和談晉相識的過程簡述一遍,沒說她把從姚家拿到的錢都給了談晉做創業資金的事。
雖然這事知道的不多,可也算不上什麽秘密,只是與姚家有牽扯的事她下意識回避不想他知道。
在面對厲清昂時,她在姚家的遭遇她覺得難以啓齒,那些肮髒不堪的事情真相如果告訴了他,以他的性子肯定是要為她出氣的。
她能自己報仇,不想他參合其中髒了手。
厲清昂聽完沉默了一會兒,意味不明道:“那你還挺樂于助人。”
溫虞:“……我覺得如果換作是你看到當時談晉那樣的慘狀,也會出手相助的,事實證明我沒看錯,談晉确實沒讓我失望。”
厲清昂冷笑:“哦?談晉沒讓你失望,你是不是覺得他挺厲害?”
這酸溜溜的語氣就差把‘我很生氣你還快哄我’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溫虞憋着笑沒有立即接他的話。
他正在氣頭上,她可不敢說些他不愛聽的話火上澆油。
“第一次見他時他被人打了個半死,覺得他挺可憐的,就想着幫幫他,第二次見他是在國外,他帶着他媽媽活得很艱難,那時候看着他我仿佛看見了另一個自己……”
雖說是想哄哄厲清昂,但她說的也是真話,她和談晉都是被姚家逼得走投無路,姚家人甚至還想對她和談晉趕盡殺絕。
她與談晉同病相憐,他們有共同的仇人。
厲清昂沒說話,車速卻提升了許多,溫虞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曾經受過的苦她不會忘,但也不想讓他知道太多,她不要他的同情和憐憫。
一路無言,回到家後厲清昂只說了句讓她先去洗個澡後就進了書房,溫虞知道他忙,今晚去接她估計又耽擱一些事,她沒說什麽,洗完澡就先睡下了。
直到溫虞快睡着了厲清昂才回卧室,感覺他在她身旁躺下,她聞到熟悉的沐浴露清香,想必他已經在外面的浴室洗過澡了。
上了一天班,晚上又和王嫚雯去跳了一個多小時的舞,溫虞确實累得只想睡覺,感覺到身後貼上來的溫熱,她習慣性翻身将頭埋進他懷裏。
“厲清昂,晚安。”
即便是困得睜不開眼了,她還記得要和他說晚安。
厲清昂吻了吻她的發頂,溫聲回應:“嗯,睡吧。”
似乎是因為得到他的回應而變得心安,她在他懷裏蹭了蹭,呼吸很快變得輕緩平穩,厲清昂卻在黑暗中睜着眼久久無法入眠。
他以為他足夠了解她,可實際上他對她過去的事知之甚少,她曾經被姚家人欺負,受了那麽多委屈他竟然一無所知。
還有談晉。
同樣是男人,他太清楚談晉看她時的眼神了,讓他更在意的是沒有他的六年裏,她和談晉無話不談,她過去的生活裏沒有他,可談晉卻參與了。
談晉知道她所有的秘密,而她卻不願對他透露只言片語,如果那天不是意外遇到姚星彤和姚星辰,她或許會一直瞞着他。
他甚至會想如果她沒有回來,一直待在國外,是不是會選擇和談晉在一起,只要一想到她并不是非他不可,他就很後悔六年前沒有抓緊她的手,沒有早一點發現她在姚家受盡委屈。
厲清昂擁着懷中人,心裏很是惆悵,年少時心性不成熟,很多事思慮不周,總想着日子還長還有以後。
可是差一點他和她就沒有以後了。
她這麽恨姚家人,怎麽可能僅僅是在姚家受了點委屈那麽簡單,可她不願意告訴他,他只能暗中幫她完成她想做的事。
他也有件事沒告訴她,前幾天他出國并不僅僅是出差,他還和談晉見了一面,只是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她和談晉有關系,他只是查到早在半年前就有人在給姚敬維下套了,而那個人正是談晉。
早些年談晉的媽媽和姚敬維的事他略有耳聞,只不過那時候他還太年輕,聽過就忘了,談晉父親在世時,厲家和談家有些交情,談父去世後談家開始敗落,一切開始轉變,他和談晉雖然很早就認識,但因為談晉比他大幾歲,他上高中後幾乎就和談晉沒有什麽交集了。
而姚家,在他們這個圈子裏幾乎沒有什麽存在感,有人提及也頂多是将姚家那些不入流的手段當談資笑話,無人在意。
如果不是因為溫虞,他甚至都不會記住姚星彤這個人。
當他查到談晉要對付姚家後,他就想着從談晉那裏了解一些關于姚家的事,因為他想查清楚姚家人對溫虞做了什麽,必要的時候他只需要助談晉一臂之力就能輕松搞垮姚家。
只是他大意了,一開始查姚家查到談晉身上,他就沒再繼續查下去,直到今天晚上他才知道溫虞和談晉早就認識。
他缺席的那些年談晉一直在她身邊,她不願意和他說的事談晉卻一清二楚。
溫虞窩在厲清昂懷裏一夜好眠,厲清昂卻失眠了。
早上吃早餐的時候溫虞發現他眼下的青影,不免有點擔心。
“你是不是沒睡好?”她叼着面包關心問了一句。
厲清昂淡淡應聲:“嗯,失眠了。”
他還挺誠實。
溫虞覺得他失眠可能和她有關,昨晚她真誠道過歉了,他當時沒說什麽,可能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的。
“談晉的事我不是有意瞞着你,在昨晚之前我也不知道你認識談晉……”
頓了頓,她才繼續說:“談晉和我一樣對姚家厭惡至極,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話用來形容我和談晉認識的過程很貼切。”
厲清昂笑了笑,嘆氣道:“好了好了,快吃早餐吧,吃完我送你上班。”
溫虞又看了眼他滿是倦容的臉,搖頭說:“我自己打車去就好了,你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別去上班了。”
知道她是在關心他,厲清昂也不說掃興的話,只說是司機開車,讓她不用擔心。
吃完早餐,他牽着她出門,司機已經在車上等着了,見他堅持要送她,溫虞也欣然接受。
目送溫虞走進醫院,厲清昂才揉着眉心,讓司機送他去公司,他到公司沒多久就接到談晉的電話,約他見一面。
談晉來了厲清昂的公司,厲清昂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接待的他。
兩個男人之間的談話,有惺惺相惜,也有針鋒相對。
“其實我還真有點想不通你放着厲家那麽多的家業不管,非要自己創業吃苦受累,但同時我也很佩服你,離開厲家你依然在自己的靈域發光發熱,如果我那時候也像你一樣有魄力,在我爸去世後有能力撐起談家,我們談家或許就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厲清昂親自給談晉遞上咖啡,拍了拍他的間。
“你也不差,現在你就做得很好。”
曾經的談晉在父親羽翼下長大,沒有經歷過風雨,談父是談家的支柱,一夕之間,支柱沒了,大夏将傾,那時候的談晉過于稚嫩呢個,挑不起那樣的重擔,後來經過那麽多磨難,談晉快速成長,一步一步才走到今天。
易地而處,厲清昂覺得自己可能做不到談晉這樣。
談晉抿了口咖啡,略苦,他已經很久沒喝苦咖啡了,以前有段時間倒是挺喜歡。
看着厲清昂意氣風發的樣子,談晉忽然覺得自己在他面前顯得有點不年輕了。
想想也是,厲清昂從出生起就順風順水,就算是後來自己創業打拼,因着他厲家二公子的身份,想必也不會太艱難,一個沒有吃過生活的苦的男人,怎麽看都是意氣風發的。
說不羨慕是假的,當然嫉妒也是真的。
談晉在此刻突然生出一點卑劣的想法,他想給厲清昂添堵。
“如果沒有溫虞,就不會有現在的我。”
果然,厲清昂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眼神也銳利了幾分。
“哦?那你說說看,正好我也想聽聽別人是怎麽誇我女朋友的。”
他還真是一點虧也吃不得。
談晉啞然失笑,又抿了口咖啡後,他對厲清昂露出挑釁的笑。
“溫虞應該沒有和你說過,我所有的創業資金都是她給的吧?”
厲清昂眼神變了變,随後又勾了勾唇,漫不經心‘哦’了一聲,“原來我女朋友這麽厲害,晚上回家我可得好好誇誇她。”
男人之間的勝負欲體現在方方面面,正如此刻,誰也不想在對方面前落下風,就算是演也要演得很認真。
談晉說:“我第一次見她是在姚家的別墅外,她悄悄救了我,為我墊付了醫藥費,在病房裏守了我一夜,鼓勵我要好好活下去,那晚她和我說了很多話,她說她也讨厭姚家,可她那時候擺脫不了姚家的掌控,她跟我說只要自己不放棄,事情總會有轉機。”
聽了談晉的話,厲清昂笑了,笑容多了幾分真心實意。
“你說的沒錯,她就是這樣的性格,堅韌不服輸,就算再難她也不會輕易放棄,總能走出一條屬于她自己的路來。”
談晉也跟着笑了起來,在他心裏,溫虞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子,比同齡人穩重,可也很單純,最重要的一點是她聰明卻很善良。
正因為她善良,所以那時候才會悄悄在姚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救他一命。
她很聰明,所以後來她把從姚家拿到的錢全都投注在他身上,看着他慢慢強大起來,直到他有能力對付姚敬維。
想到姚家,談晉又找到了厲清昂比不過他的方面。
“我知道你和溫虞是高中同學,曾經關系很好,可我認為你對她并不了解,至少你對她的過去了解沒有我了解的多。”
厲清昂挑了挑眉:“哦,那你說說看,你比我了解她多少。”
談晉想看他破防,可是他沒有,心想自己還是低估了他。
同時談晉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溫虞直到現在都沒有把她在姚家的遭遇告訴厲清昂。
“你是不是很好奇溫虞給我的那些錢是從哪裏弄到的?”
厲清昂的眼神冷了下來,表面上的和善也不裝了。
“談晉,你究竟想說什麽?”
談晉終于找到一絲勝利的快感,聳了聳肩說:“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在溫虞心裏其實也沒那麽重要,不然她也不會什麽都不告訴你。”
厲清昂輕嗤一聲:“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藏着什麽心思,我勸你趁早斷了那龌龊的心思。”
談晉的臉色不太好看,厲清昂得意的樣子更加令他不爽。
情緒不穩定時就容易失言。
“溫虞給了我五百萬,那是姚敬維給她的賠償也是封口費。”
“什麽賠償?”厲清昂瞬間失了冷靜,猛地用力按住談晉的肩膀,“你說清楚。”
談晉意識到失言了,可話已經說出口,與其讓厲清昂去逼問溫虞,倒不如從他口中說出來。
他也想看看厲清昂對溫虞的愛有幾分真心,在知道溫虞受的那些委屈後厲清昂究竟能為她做到哪一步。
“姚星彤還有個哥哥叫姚星宇你是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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