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鐘歡慶知道他說的都是心裏話, 他雖然比她小兩個月, 但是從小到大很多時候他就像是哥哥一樣照顧她, 可是,可是,她忽然惱怒自己, 為什麽要有越界的非分之想,想要打破這種最純潔的關系呢?鐘歡慶,醒醒吧, 快醒醒吧。
“在門口站着幹嘛”鐘歡慶坐在床邊看她。
“我可不敢随便進,剛才你嫌我說話打擾你睡覺,又嫌我不把你的事放在心上,說不定我進你的閨房還搞出什麽事情。”蕭厲覺站在門口拿眼瞟她。
“蕭厲覺, 我發現你越老越小心眼啊。”鐘歡慶往床上一趟, 伸了一個懶腰,“我還能搞出什麽事情?難道還能搞出人命啊?哈哈哈哈,別矯情了,要不,你走吧。”
“你讓我走,我還偏不走, ”蕭厲覺卻還是沒動彈, 依舊倚着門。
“好了好了,服了你了, 我錯了,我剛才對你态度不好, 我道歉行了吧?”鐘歡慶樂呵呵地說了一大堆。
“看在你認罪态度好的面子上,我就原諒你吧。”蕭厲覺磨磨蹭蹭地走進來,在桌子前坐下來。
“覺覺,你記不記得你四歲還是五歲,咱倆在我家午睡,你尿床了,起來哇哇大哭。”鐘歡慶想起來以前的事情。
“鐘歡慶,那明明是你尿床,然後把我扒拉到你的那一邊,去告狀好不好。”蕭厲覺不屑地看她一眼。
“不可能,我怎麽會幹那樣的事,肯定是你記錯了,那麽笨。”鐘歡慶辯解道。
“鐘歡慶,你最喜歡惡人先告狀了……”
他倆互相之間知道的黑歷史太多了,真要掰扯起來,十天十夜也掰扯不完,
待鐘歡慶燒退了,體溫正常了,蕭厲覺才離開,走的時候他還叮囑明天早晨按時吃早餐按時吃藥。
剛才還熱鬧的房子頓時安靜了下來。
鐘歡慶想,有這麽一個青梅竹馬已經很滿足了,何必要求的更多呢?
鐘歡慶這感冒纏了她一個周,每天早晨蕭厲覺都會鬧鐘一樣給她打電話,提醒她吃飯吃藥,晚上也一樣打電話,提醒她早睡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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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鐘歡慶回父母家,因為她的工作單位離家較遠,所以她剛剛工作,鐘歡慶的父母就在她單位附近買了房子,也就是她現在住的房子,父母給她拿的首付,她每月負責還房貸。
她提了一些水果回家,他的母親王飛蘭說她瘦了,又去廚房給她加了一個菜。
“媽媽,我在減肥呢。”鐘歡慶看着一桌子硬菜嚷嚷道。
“減什麽肥?”王飛蘭端着一條清蒸魚走過來,“女孩子要那麽瘦幹嘛?就跟排骨一樣,不僅不美還不健康。”
“就是就是,你媽那時候身材比你胖着呢,我和你媽談朋友的時候,就是覺着她胖乎乎的真可愛,所以,我就選擇了你媽沒選那個瘦瘦的姑娘。”
“哎,鐘志軍,你什麽時候還認識一個瘦瘦的姑娘,還比我好看。”王飛蘭将盤子一放,開始盤問起來,“你怎麽這麽多年都沒告訴我。”
鐘志軍朝妻子眨眨眼:“在我眼裏,她根本就不能和你比,你在我心中是最美的。”
鐘歡慶看老兩口一唱一和笑道:“我吃我吃還不行嗎?要不,一會兒我媽再認識一個胖叔叔,您老兩口萬一掐起來我這要幫誰呢?”
王飛蘭在她身邊坐下:“還是我的小棉襖貼心啊,爸媽沒白疼你,來來來,喝點雞湯,這雞是你把坐着公交到西郊的跑山雞場買的,綠色烏雞的。”
“好好好。,媽,你也喝,爸,您吃雞肉。”鐘歡慶看一眼左邊的媽媽,又看一眼右邊的爸爸,這老兩口似乎有什麽陰謀。
“歡歡,如果媽媽沒記錯,過了年你就28了吧。”王飛蘭率先開了口。
鐘歡慶差點被噎着:“媽媽,明年我是28了吧,您別吓我,您記不住我的年齡了,吃完飯我領你上醫院看看。”
“去你的,你這孩子,沒大沒小的。”王飛蘭看着自己的大閨女。
“媽媽,你有話就說呗,咱又不是外人。”鐘歡慶等着倆大眼睛瞅他媽。
“歡歡,28了,是不是該正兒八經地考慮婚姻大事了?”
“媽媽,您不就是想給我介紹對象嗎?繞這麽大彎子幹嘛?來吧,有多少帥小夥,小鮮肉,通通都來吧!”鐘歡慶放下碗筷,抹抹嘴說道。
鐘志軍王飛蘭老兩口将目光齊刷刷投向鐘歡慶。
“爸媽,你倆這樣看着我心裏毛毛的。”鐘歡慶不知道自己剛才開玩笑的話是把他們驚着了。
“歡歡,你不是和媽媽開玩笑吧。”王飛蘭确實被鐘歡慶驚着了。
不過,好在鐘志軍還是很清醒的,他打斷了妻子的話:“好好好,歡歡,我們單位還有幾個單身男青年,你媽單位也有不少單身男青年嗎?待會吃完飯我們就把這幾個男青年排一
排順序……”
“你還有心情吃飯,我們現在就去排,我去翻翻朋友圈,看看有沒有照片……”王飛蘭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們姑娘這麽優秀,不急在這五分鐘。”
“好好好,那你快點吃,少吃點把,減減肥,你看看你那啤酒肚……”
鐘歡慶目瞪口呆地盯着老兩口狼吞虎咽地吃完飯然後湊在一起列表格寫男青年年齡家庭情況以及優缺點,她剛才說什麽了?
看着父母為自己精心整理出的一大長串相親對象名單,鐘歡慶欲哭無淚,自己雖然動了相親的念頭,可是也不用來得這麽猛烈吧。
這時,王飛蘭又想起了什麽,一下從鐘歡慶手裏奪下紙條:“我想起來了,歡歡她姑姑那天還給我說起來一個男青年,年輕有為,我再補充上。”
老天爺,鐘歡慶無語問蒼天,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自作孽不可活。
沒有辦法,她只得使出撒手锏,說自己已經有了男朋友。
二老一開始還不相信,但是鐘歡慶一再強調剛剛談,剛剛談,等深入發展會把他領回家。
好不容易把父母糊弄過去,鐘歡慶有些郁悶。
19歲失戀的時候,自己身邊是蕭厲覺。
在那個陌生城市的街頭,她像一個迷路的孩子一樣無助地嚎啕大哭。旁邊有好心的阿姨大姨在七嘴八舌地勸他:小姑娘,怎麽了,誰欺負你了。要不要報警,是被小偷偷了嗎?
那個男孩,她付出了19歲的年紀中所能擁有的所有的感情,她給予了對未來的所有期待,可是那個男孩就那樣抛棄了她,就像扔掉一片毫無用處的紙片。
她的眼淚早就不聽她的支配,她一邊哭一邊發抖,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毛呢的大衣,早已在冬夜的冷風早已吹透,可是比風還冷得是她的一顆破碎的心。
淚水像斷了線的柱子一樣不停地滑落下來,忽然有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将她擁入其中,接着是一股薄荷的清香,這是一種再熟悉不過的味道。
她擡頭,淚眼婆娑中,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還有臉上淡淡的笑意,是她凍僵了嗎?失去意識了嗎?
“你是誰?”她呆呆的問,她剛才哭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只覺得哭的腦殼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那個男孩伸手将她眼淚鼻涕抹了一把:“啧啧啧,鐘歡慶,你不會把自己給凍傻了吧,你不是說我就是燒成灰兒也是最漂亮的那一堆嗎?”
和她這樣說話的是自己的發小無疑了,鐘歡慶看看四周,周圍的阿姨們見她有了朋友,便都散了,偌大的街上,瞬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你真的是蕭厲覺?”鐘歡慶不知道為什麽他會突然出現在晉城,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蕭厲覺無奈地翻了一個大白眼,脫下自己的羽絨服,套在她身上: “穿上,我看你八成是凍傻了,不信是我的話,你可以掐你自己一把。”
蕭厲覺的羽絨服又長又大,穿在身上,他大大長長的羽絨服蓋住了她的小腿,她的周身頓時暖和了起來,
鐘歡慶擡手用袖子擦擦鼻子,又伸手墊腳用力擰了擰蕭厲覺的臉蛋,他的臉是涼涼的。
“啊呀,鐘歡慶,你真是變态啊,我讓你掐自己,你掐我幹麽?”蕭厲覺推開她的手,心疼地摸索着自己的臉蛋,這個丫頭可真狠心啊,用了十分的力氣,要知道他渾身上下最珍貴最重視的就是自己的這張臉。
“我掐自己不疼啊,我又不傻。”鐘歡慶咳嗽了幾聲。
“你不傻誰傻?你不傻大老遠跑到津城的大馬路上哭天搶地。”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雞心領毛衣,在這個大冷天裏瑟瑟發抖,“鐘歡慶,你能不能顧忌點形象。”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醜死了。”
鐘歡慶抽搭着:“你才醜。”
“鐘歡慶,你說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嗎?”蕭厲覺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從小到大她都是快快樂樂,他從沒見她這麽傷心,剛才看到她在寒夜中如此單薄,他的心忽然疼的抽搐。
“誰說我是為了一個男人。”鐘歡慶嘴硬,可是眼淚還是不争氣地留下來。
“又來了,又來了,鐘歡慶,你哭起來真的是難看死了。”蕭厲覺摸摸她的頭。
“滾蛋。”鐘歡慶帶着哭腔罵她。
“那我真的滾了。”蕭厲覺向四周看了看。
“滾滾,滾得遠遠的,別讓我看見你。”鐘歡慶提高了聲音。
“我的衣服口袋裏有錢,有人劫色你可以把錢給他,不過,我估計你現在這個樣子沒有哪個劫匪會有心思劫你的色。”蕭厲覺搖着頭道。
“你趕緊滾。”鐘歡慶不想聽他對自己的冷嘲熱諷,她脫下他的羽絨服恨恨地摔在地上,“拿着你的破衣服趕緊滾蛋。”
“你保重啊。”說着蕭厲覺邁開大步轉身就離開了。
鐘歡慶看着他毫無留戀的背影,蹲在地上捂着嘴嗚嗚地痛哭起來:“蘇桦藤不要我,蕭厲覺你也不要我,我恨你,我恨你。”
“喂,你苦得累不累啊。”蕭厲覺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我的衣服很貴的,你又抹鼻涕又扔地上,你能賠得起嗎?”
鐘歡慶擡頭,看到一雙桃花眼戲谑地看她。
蕭厲覺把她拽起來,忽然鐘歡慶拿着拳頭錘他:“讓你騙我,讓你欺負我,你不是滾了嗎?還回來幹什麽?”
蕭厲覺把衣服給她穿上:“我是滾了的,但是一下子滾到樹幹上,有彈回來了,你摸摸我頭上,還有一個大包呢。”
鐘歡慶破涕為笑:“活該。”
記住,不管什麽時候,我都不會丢下你,我們是永遠,喲永遠的的朋友,
看來,29歲的時候還得依靠蕭厲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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