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糟糕 這種感覺是……
第55章 糟糕 這種感覺是……
裴朝朝是故意的。
故意抛出一點消息, 明晃晃地告訴別人我手上有你想要的東西,但真等人來問了,就又什麽都不說了, 一瞬之內就将主動和被動的地位逆轉。
這手法并不高明,但很好用, 像逗狗一樣, 只需要在手裏拿着肉骨頭, 讓狗聞個味,接下來等着狗自己撲上來就是了。
幾乎是在她切斷視訊後的幾息間, 趙息燭就出現在她面前——
用瞬移術過來的。
能看出真的急了。
裴朝朝心裏覺得好笑,但表面卻裝出驚訝的樣子,連續眨了幾下眼睛:“兄長?”
她明知故問:“你怎麽來了?”
趙息燭扯了扯唇, 皮笑肉不笑地反問:“你說呢?”
他站在她面前, 身高比她高出很多,現在天色将将擦黑,天上還有一點殘陽, 落日餘晖灑下來, 将他的影子拉長,就這樣籠罩在她身上, 即使兩人之間距離并不近, 但他身上那種壓迫感卻顯得更深刻了。
他在這裏打啞謎似的, 玩文字游戲,裴朝朝就偏不陪他玩。
她裝傻,像只能聽出他的字面意思,回答道:“要我說,兄長是來接我回趙家的。”
趙息燭笑了聲:“這麽說倒也不算錯。”
裴朝朝點頭,往前一步:“那咱們現在就回去吧。”
趙息燭卻站在原地沒挪步:“不急。”
Advertisement
他指尖蓄起一點靈力, 然後輕輕擡手,下一秒,隔空從她手裏拿走那幾張符紙。
他垂下眼看着她,手指在符箓上的字跡摩挲:“我來問你,給你符的那個人,你是在哪見到的,什麽時候見到的?說得好,就帶你回去。”
裴朝朝問:“說不好呢?”
趙息燭沒回答,笑意散漫,但莫名有壓迫感:“好好說。”
他這一次将話說得十分明了。
話裏話外似乎在威脅,如果裴朝朝給出的答案不讓他滿意,他就不帶她回趙家去,
不僅如此,或許還會心狠手辣,做些別的事情——
趙家和白家需要這樁婚事,但趙息燭不一樣,他是神仙歷劫,凡人的因果對他影響不大,
他也并不是一個憐憫世人的神明。
他不懼這因果,則可以心安理得地威脅她。
裴朝朝擡眼看着他。
她是要去趙家的。
但趙家是天極岸的大世家,她沒那麽容易能進門,雖說現在頂着趙三小姐的身份,趙家和白家需要她與白策結下姻緣,所以巴不得她回去;但她終歸不是趙三小姐,若是自己找去趙家,家丁們也要驗明她的血脈、身份才會放她進門,恐怕進門前,就會被人發現是個冒牌貨。
眼下要進趙家,
就只有叫趙息燭帶她進去。
她頓了下,心裏很快有了對策,于是點了點頭,對趙息燭說:“那我和兄長先核對一些她的特征吧,不管怎麽樣,也得确定她是兄長你要找的人。她眼——”
她話說到這。
那一邊,
趙息燭突然出聲打斷:“無需核對,只需要說在哪裏見過她。”
他篤信眼前這位“趙三娘子”說的就是裴朝朝,
他不知道她接下來究竟要說裴朝朝的哪些特征,但裴朝朝的特征都很好辨認,只要說出兩三點,就足以讓人在腦海中勾勒出她的形象。
白辭也在找裴朝朝,
他不想讓白辭找到她。
這念頭飛快地在心間滾過,他有目光陰翳了些,叫停裴朝朝後,又去看白辭的反應。
那一邊。
白辭聽見了個“眼”字,指尖抖了抖。
眼什麽?眼盲?還是什麽?
他心裏生出點疑窦來,身體往後面的軟枕上靠了靠,語氣略有譏諷:“怎麽不讓她繼續說?看趙大公子篤定的樣子,我還以為那神女給你托過夢,說你妹妹口中那人就是她呢。”
他坐在馬車上,透過門,掀起眼皮看他們,
這樣的高度,讓他周身那種高高在上的氣質更強烈了。
趙息燭是神仙,這時候,卻被一個凡人用這樣的姿态俯瞰,他十分不悅。
周身氣壓瞬時間壓低,他皮笑肉不笑:“白公子怎麽還沒走,你好像很好奇別人的私事?”
他将“私事”這兩個字咬了重音。
只有他,他親手寫過裴朝朝的命簿,他曾親手教裴朝朝寫字畫畫,他和她的關系,才配得上私事二字,哪怕着千百年來兩人不對盤,他也才是最有資格找她的人。白辭算什麽?
他說這話時,雖帶着星點散漫笑意,但依舊有一種壓迫感。
裴朝朝能感覺到空氣裏的火藥味。
她很滿意這樣的結果,這時候才出聲問:“兄長,既然是私事,為什麽咱們要在這說?也不怪引人好奇啊,白公子好奇所以不走,不是很正常嗎?說不定他也想聽一聽您夢中神女的特征,說不定這就是他要找的人呢。”
她一句話把兩個人全內涵進去了,
一邊說趙息燭不分場合,一邊說白辭就是好奇就是喜歡窺探隐私。
趙息燭也扯了扯唇。
他看向裴朝朝,皮笑肉不笑:“三妹妹說得對。”
他手指淩空畫了一道,畫出縮地陣法,語氣晦澀不明:“這些話,還是回家再說為好。”
那一邊,
白辭幾乎要聽笑了。
好奇?
他雌雄莫辨的漂亮眉眼間籠着點不屑,他沒有出聲,往裴朝朝和趙息燭身上掃了眼。
他有什麽可好奇的?
他手指扣在門上,将馬車門拉上,似乎厭煩了,不想再看見他們。
馬車門拉上時,發出一點輕微的響動。
他吩咐侍從啓程回白家,
随後閉上眼,靠坐在軟枕間,語氣高高在上,卻像是自言自語:“沒什麽好好奇的。”
至少他好奇的從來不是什麽莫名其妙的,一個傻子夢中神女的下落。
*
裴朝朝跟着趙息燭回了趙家。
他們用了縮地陣法,所以不過是兩三步的功夫,就移步換景,周圍從城外有點荒蕪的場景,變成了趙家宅邸裏精致而講究的布景。
亭臺樓閣,廊腰缦回。
行至前廳的時候,
趙息燭停下腳步,他回頭看裴朝朝:“繼續說。”
裴朝朝點頭:“那我繼續說了,兄長。”
她指了指那幾張符:“那天我從家裏逃出去,去了歸元宗,然後我就見到她了。那時候他們在宗門大比,好像是在什麽重明境裏吧,她出來以後,就有很多宗門的長老圍着……”
她話說到這。
趙息燭的目光變得陰翳了些。
他面上散漫的笑意不知道什麽時候收起來,折扇擱在了旁邊的桌上,語氣不善,很有壓迫感:“然後要讓太清道君殺了她,後來太清道君就給了她一劍,把她捅得魂飛魄散,招魂幡都招不到她的魂魄——你是要說這個?”
他知道這個故事。
他已經聽無數人講了無數遍。
他不信。
那一邊,
裴朝朝聽他說完,一拍手掌:“對,就是這樣。您不是知道嗎?那您還要問我什麽?”
趙息燭氣笑了:“少拿這些耳熟能詳的謠言诓我。”
他眼眶泛出了一點兒赤紅,逼近她一點,臉上笑意開始變淡:“是她叫你這麽說的是嗎?她是不是告訴你,以後如果有人問起她的下落,你就和人這樣說?因為她不想被我找到!她要是死了,魂飛魄散了,你又怎麽能拿到她畫的符?”
他态度變得太快,
這時候,都已經有點咄咄逼人的瘋狂味道了。
他這人平時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但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心情好些的時候,笑起來就是眉眼含情的,心情差點的時候,笑起來就是極有壓迫感,令人不敢逼視的。沉下臉色的時候,就已經是在發瘋發怒的邊緣了。
裴朝朝已經很少沒看見過他這幅樣子了。
或許是她離開天界已經太久了。
神仙們都害怕司命沉下臉的樣子,裴朝朝卻不怕,她覺得很有趣,有種成功把他逼瘋的愉悅感。
他不高興,她就高興。
她欣賞他的表情,臉上做出無奈的表情,嘆了口氣,然後把行囊拿出來,擺在他面前。
她繼續刺激他:“她就是死了,你也別問她是怎麽給我符紙的了。這行囊都是她的。”
她一邊說,一邊從行囊裏把東西往外拿:“這些衣服、靈石、符,全都是她的。因為是她死後,我撿到的她的行囊。兄長,這很難理解嗎?我逃家在外,連一件衣服都沒有,也沒有錢,她人都死了,魂飛魄散,我拿她的衣服也不過分吧?我這也算……”
她這話一落,
那一邊,
司命猝然出聲打斷:“閉嘴!”
他應該有點生氣了,甚至于周身的靈力都開始不穩了,他擡了擡手,像是想要用法術,逼着她說實話。
裴朝朝往旁邊縮了點,
她故意刺激他,就是在等他靈力不穩的這一刻,她将一只手背在身後,也開始偷偷運起靈力來,用靈息覆蓋住整個趙府,并且用自己的一縷靈息,融合進周圍司命爆發出的靈力中。
融為一體,感受他靈力的震動。
下一秒,趙府的全貌浮現在她腦海裏,
她感覺到有一處靈力極為強烈,那處的靈力也強烈波動着,和趙息燭周身的契合——
就是這裏!
趙息燭提前給自己準備了凡軀,下凡歷劫卻沒失憶,一定是他提前對自己的靈息或者神魂做過什麽手腳,比如留一縷靈息在趙家,或者分一半神魂出來放在趙家,這樣等他下凡,六識歸位,就能讓記憶一同歸位。
不知道他是用什麽手法做到的,但她來趙家的目的之一,就是找到他藏靈息或是神魂的地方。
裴朝朝在腦中鎖定那地點,好像是個祠堂。
然後她猛地睜開眼。
下一秒,
她對上趙息燭的視線——
他目光陰翳赤紅,那種風流含情的感覺已經消失,有點吓人。
裴朝朝對着他的視線眨了眨眼。
她剛要說點什麽,借機離開這,去找那祠堂,然而下一秒,就感覺到自己身體和臉上開始發燙。
好像五官有一種被拉扯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
糟糕!
裴朝朝迅速捂住臉,火速轉過身背對着司命——
這是神魂和身體變得更契合,臉上五官逐漸要變回自己的五官的感覺!
她剛才用了一點神力施術感應,所以神魂因此和身體進一步磨合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臉變回去了多少。
是只變回去了一點,外人看起來,她還是七八分像趙三小姐;還是變回去了大部分,能從臉上看見她自己的影子了;還是全都變回去了?
現在這個情況,暴露身份是下策,雖然刺/激,但太耽誤事。
裴朝朝手指按在臉上,捂住臉,指尖點按着眉眼,想要感知自己現在的樣子。
與此同時,她邁步要往前走,準備離開這裏。
然而也就在此時,她衣袍一角被人拽住。
随後,
她聽見趙息燭的聲音,有點嘶啞,他喊她——
“朝露。”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