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你要叫我什麽? 嫂子
第84章 你要叫我什麽? 嫂子。(修)……
趙息燭踏出浴室時, 就看見白策正走進房門。
……這個賤種!
兩人視線對上,目光裏充滿敵意,不約而同在心裏罵了句對方。
氣壓陡然降至冰點。
空氣安靜了一會, 然後是趙息燭先開口:“剛才是你?”
他這話語焉不詳,并沒怎麽說清楚, 但白策聽明白他的意思——
趙息燭這是在浴室裏看見了那些暧昧的痕跡, 但并不知道裴朝朝和誰做了, 所以現在在問,剛才被裴朝朝玩的人是不是他。
白策沉默地盯着他的臉色看了一會, 看見他臉上表情陰沉,嫉妒、不甘、憤怒似乎都在他眼底揉雜在一起了,像是被那些痕跡狠狠刺/激到了。看他這滿臉喪家之犬一樣的酸樣子, 想來裴朝朝剛才應該沒對他做什麽。
白策想到這裏, 心裏的怒火平息了一點,但也僅僅只是一小點。
他看着趙息燭,語氣略顯尖酸, 帶了點不屑, 說的話和刀子一樣往他心口紮:“你算什麽身份就來問這種問題?”
他和趙息燭早就撕破臉,之前就曾經打得你死我活, 這時候, 白策也懶得在他面前僞裝出一慣的純善樣。
他還沒忘記裴朝朝戴着人皮面具的時候, 趙息燭這賤人一口咬死她就是趙木楹,影響他的判斷,導致他久久沒認出來她,不僅親手毀了和她的婚契,還被白辭搶了先機給她獻殷勤。
現在好了,
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份了, 她不是趙木楹,趙息燭拿什麽身份來問?
白策酸裏酸氣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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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選了白辭成親,白辭有名分,玩了我的身子,和我有實,
你趙息燭算什麽東西?
白策嘲諷他:“不會真以為你是她哥哥了吧?”
這話和往趙息燭心口插刀是一個效果,
趙息燭本來就陰沉的臉已經徹底陰到沒法看,他看了白策半晌,緊接着突然一招打上來。
白策也毫不相讓,也迅速發起攻擊,兩人瞬間開始毆打對方,彼此都是裴朝朝身邊無名無分的人,這時候卻都像是大房打小三一樣,你一招我一招,打得血肉橫飛,恨不得把對方打死,就算打不死也要毀了對方的臉。
靈力震蕩,卷過四周,甚至把搖搖欲墜的大門都徹底轟碎了。
過了一會。
兩敗俱傷。
白策稍落下風,被趙息燭的靈力震開,摔在地上,有點狼狽。
趙息燭稍微好一點,但也是一身血跡,他走到白策面前,彎下身笑:“那你算什麽東西?一個上趕着被她玩的蕩/貨,身子都被她玩過了,結果她不和你成親。你怎麽不問問自己什麽身份,真以為自己是她的未婚夫了?”
這話一落。
白策腦子裏嗡嗡作響,指尖發涼,被強行認清現實,他有點暈眩。
他擅長僞裝示弱,但并不想承認自己有這麽賤,被她沒名沒分地玩,大概越在意什麽就越沒辦法誠實,于是他很難得地沒有炫耀她和他的關系,而是選擇了隐藏,難得地嘴硬:“我沒上趕着,沒給她玩。”
他話音一落,
看見趙息燭的臉色又陰沉了一點,大約是開始覺得她剛才玩的是白辭了。
白策腦子難得靈光,他想到個主意,于是開始說謊:“她剛才玩的白辭,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麽會選白辭?他沒我年輕,沒我身體好。”
他出主意:“既然我們對她來說都什麽都不是,那何必再打?”
他說:“你也不想她和白辭成親吧?不如毀了白辭的名節,我給白辭下藥怎麽樣?我給他下藥,把他和別的女人關在一起,到時候你帶着人去抓奸。反正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我阿姐的身份,她平時見人的時候都戴着人皮面具,別人眼裏她還是趙木楹,是你妹妹。到時候你以趙家人的身份站出來,反對她和白辭成親。”
毀白辭名節,讓裴朝朝直接覺得白辭不幹淨了,這或許比殺了白辭更殘忍。
白策腦子不好,但足夠惡毒,想出來的法子也個頂個地歹毒。
趙息燭似笑非笑。
他開口想罵白辭蠢貨,難道以為他不知道他想毀了白辭名節,然後趁機上位和裴朝朝成婚嗎?
但這念頭一出,他又快速遏制住了。
他送玄玉,在玉裏種神族咒術,不就是為了裴朝朝成婚,引出升仙臺,等她捏碎玄玉打破升仙臺封印嗎?
到時候她成親,捏碎玄玉,自己的神力也會控制不住外洩。
天道自會降下天譴。
她狡猾浪蕩,和他不對盤,甚至把這些賤貨馴化成聽話的狗,幫着她和他作對,他應該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他要她死,沒理由阻止她成婚,倒是新郎的人選。
白策這個蠢貨或許比白辭好些。
趙息燭看着白策。
半晌,他嗤了聲:“行。”
*
另一邊。
裴朝朝推着白辭去白家祠堂籌備婚禮事宜。
路上,她又把人皮面具戴回臉上。
她現在還頂着趙木楹的身份,只有在白辭白策幾人面前沒戴面具,其餘的時候,面對白家人,還依舊還戴着人皮面具。畢竟整樁婚事的目的就是讓趙家與白家結下姻親關系,還清因果,以免這因果引來天譴,禍及白趙兩家,甚至整個天極岸百姓。
平心而論,裴朝朝并不在意這因果會禍及多少人。
她天生沒心,就算現在重明石成了心髒,在她胸腔裏跳動,但她的良心依舊很淡泊。
不過——
她猜即使她不是真的趙家血脈,頂替了趙三的身份和白氏結親,那因果也最終不會結成天譴,不會殃及白趙兩家,更不會累及天極岸。
因為天極岸這個地方很奇怪。
她對天極岸這整個地方都有一層猜測,不過具體的還要等到大婚那天,引出升仙臺才能繼續驗證。
她并不想婚禮節外生枝,所以不會在白家人面前暴露身份,就依舊戴着人皮面具,以趙木楹的面目示人。
不多時,
兩人來到祠堂,先開始拟請柬。
白家是修真大家,在整個修真界都是數一數二的世家,盡管婚禮時間倉促,卻仍舊也要些排面,大辦一番,要拟的請柬也有很多封。
下人們要幫忙寫請柬,但白辭拒絕了,要親手寫,他字很漂亮,有一番高傲風骨在。
裴朝朝在旁邊看着,發現請柬雖多,但請的卻全是天極岸本地的大小世家。
她看了一會,突然問:“不請歸元宗的人嗎?你也是歸元宗客卿。”
白辭筆鋒微頓:“外鄉人很難進天極岸。”
裴朝朝能進天極岸,是因為當初在他馬車裏,後來被趕下車,又被趙息燭帶進城了。
他這話落下,裴朝朝倒是沒有再說話了。
直到他寫完,她才又說:“我再寫一張。要請薄夜過來。”
白辭從她嘴裏聽見薄夜的名字,有點不悅,下意識按住她的手腕,想制止她寫請柬的動作。
于是裴朝朝手上的動作停下來:“怎麽了?”
她擡眼看他,不輕不重笑了聲:“不能請嗎?”
白辭垂眼看她,正和她對上視線。
他動了動唇,發現自己很難對她說不,但實際上他也不應該說不。
他能被她選為夫婿,或許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表現得大方,能容人,他如果說了不,就顯得他和她身邊其他善妒的男人們沒兩樣了,或許也就失去成為她夫婿的資格……
可是人的貪欲是否真的會随着得到的越多,而增長?
哪怕她對薄夜應該只是利用,他也恨不得薄夜這個人就此消失,永遠不要出現在她面前勾引她。
他漂亮的唇線又抿起來,沒有繼續看她的眼睛,手指一下一下摩挲她的手腕,極力克制住想要完全獨占的貪念:“可以請。”
裴朝朝看了眼他的手,似乎在問那你按着我手腕做什麽。
他沉默半晌,最終無聲服軟,将筆從她手裏抽出來:“我來寫。”
請就請吧。
白辭換了個方向想,強行說服自己,開始用精神勝利法——
就叫薄夜過來看着她和我成親,看着眼下塵埃落定,她兜兜轉轉最終還是選了我。
白辭重重提筆,寫完請柬。
……他竟從這念頭裏獲得了一點詭異、變/态、又扭曲的快/感。
*
白辭寫完請柬。
裴朝朝拿着請柬出去,吩咐白家送信的下人将請柬送去歸元宗,拿給薄夜,然後找薄夜要一件賀禮。
下人伸手要接請柬:“您想要什麽樣的賀禮?”
裴朝朝心念一動,掌心就出現一根半透明的靈力繩。
這靈力繩是離開重明境前江獨系在她神魂上的,後來她重塑了身軀,這繩子倒是不會出現在她身上,但若她需要,則能夠将它從神魂中摘取出來,變成實物。
她将靈力繩遞給下人:“不需要和他說是什麽賀禮。你只用拿着這根繩子,用選賀禮為借口,讓他帶着你在歸元宗裏走一圈。到時候應該會有東西自動出現在你的手裏。那個就是我要你帶回來的東西。”
從她換了神軀以後,這根繩子就一直系在她神魂中,上面沾染了她的神力。
困住薄夜的法陣陣眼掉落在歸元宗,但是和她氣息相同,感應到她的神力就會自動出現。之前她在歸元宗時沒察覺到這陣眼的存在,是因為那時候她是凡軀,神力被身體封着,無法感應。
她說過會讓薄夜來參加她的婚禮——
她會把陣眼挪過來,重新布陣,然後把他囚/禁在身邊,攫取他的靈力。
她很需要。
*
裴朝朝又在外面忙了一會,吩咐下人做事,讓下人們擺了個用來囚/禁薄夜的大陣法。陣法擺好,到時候只需要把陣眼放在正确的位置,整個囚/禁大陣就能生效。
她吩咐完才又回到祠堂。
然而一進門,卻看見——
白辭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白策,他坐在白辭之前坐着的位置,正撐着下巴,眼巴巴等着她。
他身上還有點傷,臉上也有點細小血痕,給本身乖巧漂亮的臉增添了兩三分野性,卻不違和,看見她時,他眼睛驟然亮了:“你終于回來了。”
他起身過來,想要拉裴朝朝的手。
裴朝朝卻沒伸手,于是他的手就落了空。
他有點失落地眨眨眼:“阿姐?”
裴朝朝四處看了一圈,都沒有找見白辭的身影,眼前就只有白策。
他像小狗一樣,眼巴巴獻殷勤,用乖巧友善的面目看着她,他裝得很好,但裴朝朝比他還會裝,輕輕松松就能看破他色僞裝,而且他眼底的期待實在太明顯,于是又将那點惡毒帶出來了一點——
不知道他這是準備要幹什麽。
或許是在她的婚事上橫插一腳,讓事情節外生枝。
裴朝朝看着他,覺得很有趣,但沒有将興奮表露出來,而是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小狗還眼巴巴、委委屈屈地看着她。
她有點惡意地指了指桌上的請柬:“你還應當叫我阿姐嗎?”
這話一落。
白策伸出的手僵了僵。
她又慢條斯理刺激他:“我和你哥要成親了,你應當叫我什麽?”
他腦子笨,刺/激一下就沉不住氣了,這樣她能更快地知道他的打算。
她的婚禮很重要,和他玩一玩是有意思的,但也要掌控好度,不能真的節外生枝。
那一邊。
白策聽見她的話,臉上的笑容也有點僵住了,他眨了眨眼,最終收回手,低聲說:“……嫂子。”
他鼻尖紅紅的,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垂着眼睛,眸色卻黑沉得吓人,眼底波濤洶湧的嫉妒和惡毒翻湧着——
嫂子?哈哈,好,好好好,行,嫂子!
他已經給白辭下好了藥,一會就把他和別的女人關在一起,等帶人抓了奸,她就不會要白辭了,會把成親對象換成他。
不過是先叫一聲嫂子而已,代表不了什麽,難不成她還真能成他嫂子不成?!
白策這樣想着,又扯着她袖子,叫了幾聲:“嫂子,嫂子。”
他聲音可憐巴巴,卻掩不住陰恻恻的味道,聽起來很分裂,甚至隐藏了一點瘋癫的味道,他叫一百聲,一萬聲,她也不會成他嫂子!
裴朝朝聽他這樣說,骨子裏惡劣翻騰着。
她笑了下,又用若無其事的語氣問:“你哥呢?”
白策指尖都開始發抖。
他聽見她問白辭的下落,又生氣,又興奮,整個人的情緒更分裂了,迫不及待帶着她去抓奸,到時候就輪到她讓白辭叫她弟媳了!
他擡起眼看她,裝乖裝無辜,指尖卻因為激動而發抖,用力地把她的袖子都掐出一個褶,對她發出邀請——
“我也不知道我哥去哪裏了。
“要一起找一找嗎?他應該還在府裏。
“……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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