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生動 “你再讓我咬兩口好不好?”……
第34章 生動 “你再讓我咬兩口好不好?”……
譚烏都傻了。
此時她的姿勢, 正是将手搭在白采的肩膀上,而白采氣得眼眶通紅幾乎都要哭出來,倒像是剛被她用語言霸淩過似地。
“……”不是!怎麽就剛好被謝墜淩撞見這幅場面!
眼見着謝墜淩那冷若冰霜的臉越來越近,譚烏瞬間頭皮發炸, 條件反射地跳開幾步遠, “不是我!我絕對沒有欺負他!謝隊你聽我解釋……”
可沒等譚烏解釋,謝墜淩就的身形就徹底遮住了白采, 就像是浩雪将開花的藤蔓所掩埋, 即便冰涼涼的,卻足以隔絕所有人的視線将其包裹在裏面。
譚烏愣愣地站在旁邊,眼睜睜看着謝墜淩俯身, 應當是将白采的臉蛋輕輕捧了起來。
但是她這視角什麽都看不到, 就連腦子都被此情此景沖擊得白茫茫一片, 有種我是誰我在哪兒, 為什麽我能在謝墜淩身上看到這種動作的懵逼。
都是過了片刻, 她的雙腿才遲鈍地往外邁,後知後覺地,該把時間留給他們倆了。
……但總感覺好像漏掉了什麽事情。
到底漏掉了什麽呢?
謝墜淩俯身,撞進白采灼熱又酸澀的眼眸裏,忽的愣住。
他不過才離開一會兒,不知道白采到底經歷了什麽, 可晦暗的情緒已經不自覺地滋生洶湧, 讓他的聲音都變得輕緩而危險, “怎麽不高興?有誰欺負你了嗎?”
“沒有。”白采想要搖頭,卻發現臉頰被謝墜淩的掌心禁锢着。
這種感覺反倒是讓他很有安全感,忍不住小幅度側了側腦袋用皮膚去蹭他,緊緊抿着唇半天, 才壓抑着難過與憤怒小聲道:“謝墜淩,沒有人欺負我,但是他們都在欺負你。”
謝墜淩驟然定住。
果然還是有什麽話讓小妖怪聽到了。
跟白采在一起這麽久,他已經大抵能夠猜測出對方的想法,自己身上的流言與談論實在是太多,可唯獨白采從來不會因此畏懼自己,他只會覺得那些人絲毫不講道理。
其實從辦公室裏面出來以後,謝墜淩的情緒确實不算高,可此時只是這樣篤定地兩句話,卻忽的讓他心髒軟得不可思議。
“你為什麽會覺得……他們都在欺負我?”謝墜淩低低地明知故問。
“你剛剛難道不是去接受批評了嗎?”白采聲音啞啞的,可依舊掩飾不住心疼跟火氣,“譚烏跟我說的,他們肯定都會覺得這件事是你太兇了,可是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你不覺得我兇?”謝墜淩眸色微動。
“我一點都不覺得你兇。”
也許是謝墜淩的手不自覺松動,白采突然掙脫出來直接撲進他的懷裏,好像只有将他緊緊糾纏着才能夠發洩自己此時的情緒,“謝墜淩,都是他們不好!”
“你不要聽他們的話,也不要相信他們的話!他們說什麽你都不要去管,反正不是你的錯!”
明明聲音并沒有很大,可所有字眼猝然清晰的砸在謝墜淩的耳膜裏面,像是滾燙的烙印,讓他的神經都被撥動得輕微發顫。
而自己的胸口、白采臉頰緊貼着的地方,心髒也在劇烈地震響,纏繞在他腰上後背的雙手觸感也格外明顯。
誰都沒有說話,就好像都是在消化情緒,然而或許是因為從來都只是自己獨自承擔、甚至發展到如今早就已經毫無波瀾的事情突然被熱意融化,彼此又無形間像是被溫暖所纏繞着。
不知道多久過去,謝墜淩彎腰與他貼得更緊密些,應答聲幾不可聞,“嗯。”
“我會記住的。”
……
……
一牆之隔的地方,譚烏正糾結地跺腳。
雖然最重要的還沒想起來,但片刻後,她猛地警醒起另外一件事:等等!所以他們謝隊到底有沒有去拿藥?
這件事雖然目前看起來事态平息,但是報告還是要寫的,譚烏出自私心……亦或者是被剛才白采那副委屈惱怒的樣子觸動,他其實不希望謝墜淩的力量問題還會被別人在暗處聲讨。
如果謝墜淩按期申請了藥片,并且由她呈現在報告裏面,或許能夠替他避免些麻煩?
可謝墜淩并沒有,直接把白采帶回了家。
今天原本他們是去找記憶的,可誰知道會突然鬧出這麽檔子事來,零落的分枝被白采吸收了,但是直到現在才有空去看看到底效果如何。
“好像沒什麽東西……”白采坐上沙發,苦惱地道,“應該就是我藏記憶的時候沿途落的。”
而且這點分枝也很小,跟他以前丢的那些大相徑庭,也能區分出來肯定不是他受傷時散落的那些。
“沒關系。”謝墜淩将掌心放在他的腦袋上,輕聲安撫,“這件事本來就很難。”
“我知道,否則我之前也不會想盡辦法把它們都藏起來了。”白采偷偷地瞄着他,語氣軟軟的,“但是我就是想找到找回來呀……”
他每次說這種話的時候,小動作都很多。
要麽就是像這樣瞄他,要麽就是抱着他的力度會收緊,或者是試探着用臉蛋去蹭他,像是只小心翼翼想讨好的漂亮貓咪,硬生生把植物的特性表現得像是動物。
……可是都特別可愛。
看得謝墜淩忍不住輕輕撥開他的碎發,安靜地注視了會兒他的眼睛,一面壓着躁動的白采不讓他悄悄搞那些往自己身上蹭的小動作。
“以前我确實見過你。”謝墜淩忽然出聲。
白采愣了下,迷茫又試探地看他,這件事難道不是自己一直在講嗎?
說以前就是謝墜淩救的自己,否則自己也不可能有機會複生,自己也是為此而來的,但是謝墜淩為什麽現在會提到這個,難道是想起什麽來了嗎?
看到小妖怪眼底突然迸發出來的小小期許,謝墜淩不得不擡手覆蓋在上面,才能夠接着忍心去違背他的希望,“不是想起來了,是我今天聽到了這樣的信息。”
“你應當知道我以前屠殺過很多妖物,尤其是……”
說到半途頓住,即便現在謝墜淩幾乎都已經認定面前的小妖怪就是藤蘭,可現在形勢複雜,他依舊沒有把這層關系徹底戳破,片刻後又改換了說法。
“尤其是你這樣的藤類植物,所以從我知道的信息來看,以前我不但沒有救過你,甚至極有可能傷害過你,我們應當是宿敵一類的存在才對。”
“不可能!”白采幾乎是跳起來。
但是謝墜淩壓着他,他又被彈回到謝墜淩的懷裏,他不可置信地爬起來,雙手撐在謝墜淩的腿上,“我只是記憶缺失,但是我不可能記錯!”
“而且如果你傷害我的話,我怎麽可能還會來找你!”白采緊緊地抿住唇,即便沒有什麽依據,卻依舊像是被氣到般說了,“……反正你不可能傷害我。”
謝墜淩望着他,很輕地“嗯”了聲。
他當然知道,自從第一次見到白采嗅到他的味道開始,他就篤定自己絕對不可能會與他成為宿敵,不管他到底是那個別人眼中孱弱無力的小妖怪,還是傳說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巨妖。
問題就出在這裏,趙常威明明說,那時候自己是去清理藤蘭的,只是在與他的戰鬥裏面受到重傷才會導致失控,甚至連部分記憶都被損傷。
可現在看起來,這些應當都只是別人知道的表面而已。
自己那時候又與白采真正的發生過什麽?
“不論如何,當有別人問到你這些的時候,你什麽都不要答。”謝墜淩抵住他的額頭,彼此抖動的睫毛幾乎都觸碰到了一起。
可謝墜淩冷冽幽晦的眼眸盯着他,顯得清醒又鄭重,“這件事你要好好記住,明白了嗎?”
“我知道。”白采乖乖地點頭。
只要是他答應過謝墜淩的事情,到現在都做得很好,小妖怪本身就很聰明,也就只有在他面前的時候從來不設防而已。
想到此處,謝墜淩的心髒發軟,原本覆蓋在他後頸的指腹,忍不住輕輕摩挲了下,低聲道:“就像是今天那樣,就做得很好。”
他說的是從遇到石畢開始,即便好幾次白采都非常憤怒——尤其是發現石畢竟然妄圖把他從謝墜淩帶走的時候,他都壓抑住自己的殺心沒有對石畢動手,而是一直躲在謝墜淩的背後,咬着唇偷偷地告誡自己不能給謝墜淩添麻煩。
還有後面知道謝墜淩又會接受批評,又會被別人異樣的目光看待後,他也在竭力忍着,都快要被氣哭的時候都只是撲進謝墜淩的懷裏委屈抱怨。
這對于天性就不知克制的妖物來說,幾乎都是讓人吃驚的地步。
謝墜淩是真的覺得他做得特別好。
“真的嗎?”小妖怪卻渾然不覺,只因為謝墜淩對他的誇獎而雀躍起來,濕潤的眼眸亮晶晶的。
“嗯。”謝墜淩也從未像現在這樣,認真地重複,“很真很真。”
白采真的超級高興!
他撲到謝墜淩的懷裏,原本想要四肢并用将他纏住的,可是沙發就這麽大,他這距離幾乎都已經是坐在謝墜淩的腿上了,即便用力抱着他的脖子反複地蹭,像貓似地反複留下自己的氣味與印記還不滿足。
有那麽瞬間他突然特別想變回自己的本體,那樣就能謝墜淩狠狠地絞起來,粗壯的藤蔓将他纏得密不透風,就像是個巨大的全然裹住的繭。
可是他的本體很吓人,現在丢失了分枝以後留下傷疤就更醜啦,即便他有偷偷地讓謝墜淩幫他看過,可這樣直接暴露出來還是讓他有點膽怯。
大約是他反複偷瞄的動作實在太過明顯,本來就被他蹭得滿身淩亂的謝墜淩直起身,一把捏着他的後頸将他提起來,眸色輕微晃動,“在想什麽可以直接跟我說……”
誰知話音未落,白采突然掙脫他的掌心,很輕地咬了下他的耳朵。
怪物的牙齒與普通人不太一樣,尤其是謝墜淩親自看過,最裏面的那兩顆像是犬齒般地尖銳,讓人很難不懷疑平時也會用來撕裂其他妖物的血管。
可這麽危險的牙齒,在觸碰謝墜淩皮膚的時候迅速、謹慎又小心翼翼,像是想要打人但是又不敢伸出利爪的貓,反倒是驟然在他皮膚上激發出一層細密的麻意。
謝墜淩愣住。
就像是悄無聲息地按了暫停,連空氣都微微凝滞。
他又忘記了,自己到底有沒有跟小妖怪說過,他五感強大所以格外敏銳,很多地方都不能輕易去觸碰,而耳垂仿佛是敏感點的中心,被濕熱的舌頭卷過時令他的神經都猛然顫動。
烙印般的觸感令他渾身灼熱,緊盯着白采的瞳仁緩慢擴大,可白采卻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般,與他對視的眼眸亮得驚心,“謝墜淩。”
“你再讓我咬兩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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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