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實體本體 指腹輕輕撫摸上藤蔓
第38章 實體本體 指腹輕輕撫摸上藤蔓
白采确實喜歡。
他沒見過這種東西, 金屬的色澤在陽光下看起來很漂亮,亮堂堂的。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這顆球在謝墜淩的手裏,黑色皮質手套與極具質感的金色很搭, 修長手指在緩慢摩挲他的時候, 總能讓白采想到他用指腹摩挲自己皮膚的時候。
白采抿了抿唇,突然又有點不敢看了。
金随不是說了嗎, 這東西可以收集自己的氣息與汁液, 汁液就算了藤蘭的這種雖然也很香但是具有毒性,但是氣息可以往裏面埋,連花瓣都可以多放幾片進去。
看到他別過頭去, 睫毛胡亂顫抖的模樣, 謝墜淩便知道他又有小心思了。
手上的動作微頓, 謝墜淩忽然将口球收起來。
白采只覺得那道光華消失, 有些迷茫地轉頭看去, 謝墜淩的手裏面就已經空空蕩蕩。
“謝墜淩?”白采忍不住湊過去,驚奇地翻着他的掌心,“球呢?”
“是口球。”謝墜淩糾正他,“你知道是怎麽用的嗎?”
“不知道……”白采謹慎地瞄着他,“是放進我嘴巴裏面的嗎?”
聽名字應該是的,而且那口球的形狀大小也很合适, 剛好能将他的口腔塞得滿滿當當, 不過如果含住的話應該就沒有辦法跟謝墜淩講話了。
白采想得很好, 那這樣的話他可以睡覺的時候含着呀,這樣既可以收集自己的氣息給謝墜淩,還不用耽誤自己跟謝墜淩說話!
“看來你知道。”謝墜淩冷淡地擡眼,“那你知道這東西要交給金随嗎?”
“我不要交給他!”白采立馬道:“我可以僞——”
最後兩個字沒說出口, 白采就噤聲了。
但是他知道這種東西是可以僞造的,就像是剛才儀器檢測、模拟他本體的時候,其實大部分都是謝墜淩的精神力發揮了作用。
他的精神力完全可以影響到觀測人的狀态,讓他看到的就是自己想讓他看到的,謝墜淩知道芽藤長什麽樣,所以其他人在儀器裏面看到的也是什麽樣。
而白采想要交個芽藤的枝條也很簡單,他甚至知道僅存的芽藤藏在哪兒。
到時候直接把真的芽藤交上去就好了,誰也不會懷疑。
但這裏還在特管局,白采緊緊地閉嘴沒有再說什麽,生怕會被別人聽到。
莫名地,謝墜淩對口球這件事特別在意,白采想盡辦法纏了他一路,直到回家他都沒有松口,到最後白采都有點急了,忍不住委委屈屈的問,“為什麽呀,謝墜淩?”
為什麽就不肯把口球給他呀……
謝墜淩垂眼,猝然對上他可憐無辜的眼眸。
有那麽剎那他幾乎都要心軟了,口球而已,在如同天塹般的力量差距前他有上百種辦法可以應付金随,随便拿給白采玩,只要最後再交回給自己就好。
但是謝墜淩的理智時刻在提醒他,自己最近失控的次數有點多了。
其實監察隊的人說得沒問題,自己确實需要定期服用藥片來抑制力量對自己的影響,但是那并非是因為力量把自己吞噬,而是……一種讓他狀态跌至谷底的動蕩。
在上次見過趙常威以後,他就沒有很想去拿藥片,這就導致最近他的情緒極其容易起伏,尤其是在對待白采這件事上。
就像是白采咬上來的時候,他會強迫般壓着他的腦袋,滲透精神力去撫摸他的本體。
把口球丢給白采玩,他也不知道這只小妖怪還會沖他做出多荒唐的事情來……或者說,不知道自己到時候能做出多荒唐的事情來。
都到這種地步了,謝墜淩居然還是沒松口,白采不可避免地有些沮喪。
“還有件事。”謝墜淩忽地道:“明天我外出調查,你要跟我去嗎?”
“我要去!”白采立馬道:“還是跟藤蘭有關系嗎?”
謝墜淩點頭,任務是剛剛譚烏發給他的,他看完卻沒覺得會有什麽重要內容。
在找到大臉花後,他們能夠憑借白采的氣息去找分枝與記憶,效率當然會比情報部門高很多,連他們目前都沒有更多的信息傳回來,那麽這次調查應該也只是清個場。
白采想了想,倒是決定明天先找大臉花問問,真要是這次調查裏面沒有,這麽久過去他們也必須要給出點東西來。
看到白采陷進沉思,漂亮的臉蛋糾結着,還以為他就已經被這事轉移了注意力。
可誰知道回屋沒有多久,他正準備洗個澡休息,忽然察覺到外面有動靜。
浴室的門關着,水聲也嘩啦啦地在流,他站在氤氲的水霧裏面,感知到白采偷偷溜進他的房間裏面,連帶着花香都在幽幽細細的往鼻尖裏面鑽。
他頓住,無聲地朝着外面看去,透過模糊的玻璃捕捉到影影綽綽的人影。
白采蹑手蹑腳地進屋,率先做的就是把門關上。
屋內撲鼻而來是謝墜淩冷清如雪的氣息,果然他自己的房間裏面要比其他地方濃郁很多,讓白采忍不住輕輕吸氣嗅了嗅,覺得好舒服。
但只是短暫幾秒,他開始做賊心虛,嗖地從這裏移動到哪裏,偷偷翻找起來。
今天謝墜淩只是翻翻手指,那顆口球就不見了蹤影,肯定是被他藏到衣服裏面,外套就在沙發上,可兜裏面卻是空蕩蕩的。
到底在哪兒呀……
白采忍不住抿抿唇,都快要把謝墜淩的房間給翻遍了,當然還有些很角落的地方沒有敢動,生怕動靜太大驚擾到謝墜淩被他發現。
他只能邊找,邊試探性地伸出點藤蔓枝條,甚至連氣息都只能收着收着,謹慎地往外探……
誰知突然,他即将觸碰到浴室的藤蔓尾端被人握住,濕熱的掌心順着撫摸上來,讓他忍不住猛地顫抖了下。
白采猝然回頭,發現謝墜淩已經從浴室裏面出來了。
與平時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模樣截然不同,他罕見地只穿了個睡袍,散開的銀發濕漉漉的落下來垂到腰間,更顯得那張臉絕美鋒銳。
沒有皮質手套隔絕的掌心,現在正将白采偷偷散出來的藤蔓枝條緊緊握住,就仿佛抓到了他的致命弱點,淡淡地擡眉,“你在做什麽?”
“……”白采僵硬在原地,半天後才別過腦袋,沒有說話,但是睫毛卻胡亂顫抖着。
這一看就是做了壞事心虛。
然而都沒等追問,他忽地顫抖着聲音道,“謝墜淩,能不能先把我的藤蔓放開。”
放開?謝墜淩的目光掃過自己手上的藤蔓枝條,應該是他本體上非常小的分枝,因為細細長長的而且還點綴着一兩朵小花,兩片嫩綠的新葉片,看起來狀态特別好。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實體的藤蘭。
之前見到的藤蘭本體,在白采的身體裏面,以妖力凝聚而成顯得格外龐大,甚至一眼都望不到盡頭,而眼前的這個,與那種與靈魂深處勾連的感覺又不相同。
他的指腹無意識輕輕地摩挲過,白采好似有些不太舒服,但更多的是酥麻掠過頭皮,讓他緊緊抿唇去克制這些異樣。
謝墜淩定住,眸色陡然變得幽晦,掌心下用力将它握得更緊,卻又用理智強迫自己緩緩地松開。
即便現在的他,真實念頭是想順着這藤蔓緩慢地撫摸上去,将小妖怪拽到自己的懷裏來,感受他随着自己的動作而顫抖的身體,還有不受控制的所有異樣反應……
可就在他松開的剎那,突然藤蔓又纏繞上他的手指。
就像是無意識不想讓他松開的反應,謝墜淩站在原地沒動,只擡起眼來靜靜地看着白采。
“白采。”謝墜淩輕聲喊他。
白采埋着腦袋不願意擡起來,可這也無法抵擋謝墜淩輕緩的追問,“所以我……到底是松開,還是不松開?”
只見白采微微僵硬,像是局促不安地,掙紮着終于慢吞吞将自己的枝條收回來,落在謝墜淩的視野裏面,可以清晰看到它到底是如何隐沒進陰影的。
“松開了。”白采小聲地道。
謝墜淩的神經忽然像是被撩動了下,明明是小妖怪自己先把枝條晃悠悠伸過來,卻好像搞得是自己強迫他似地。
指腹不動聲色地摩挲了下,仿佛上面還殘留着撫摸藤蔓的觸感,片刻後望着他詢問:“那現在呢?”
“還想要我做什麽?”
聽到這句提醒,白采才猛地記起來,自己原本是偷偷摸摸進來找口球的!
很顯然這舉動已經被謝墜淩抓個正着,他拔腿就想跑,誰知道謝墜淩直接拎住他的後頸把他撈了回來,白采猝不及防撞進他滾燙的胸膛裏面。
謝墜淩的身體要熱很多,與他表現出來的氣質截然相反,人類的體溫與行為總還是無法超脫常理,剛洗完澡的皮膚更是顯得灼人。
白采從來就沒有這麽親密無間地貼過他,腦子裏面嗡鳴了聲,瞬間好像就已經被他鋪天蓋地的氣息淹沒。
“嗯?”偏偏謝墜淩垂眼看他。
銀色發絲垂落下來,掃在白采的脖頸微微發癢,他甚至能感受到謝墜淩灼熱的吐息。
震響的耳膜邊是他緩慢的追問,“還想要什麽?”
胸腔裏的心髒也跳得格外厲害,咚咚地,在安靜的房間裏面完全無法忽視。
明明白采不應該回答的,只要他倔強地抿着唇,将腦袋埋得深深的,謝墜淩應該不會逼他才對,謝墜淩從來不會強迫他做什麽……
可白采從來藏不住事,尤其是在謝墜淩的面前,只要心底想的什麽恨不得立馬全都告訴他,現在也不例外,滾燙的詞語在舌尖來回幾,終于還是顫抖着出聲,“口球……”
“謝墜淩,我想要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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