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私奔吧
第73章 私奔吧
第73章
南海市的冬天很幹燥, 夜空低垂,只是城市的燈光擋住了星空,偶爾能看到人類制造物慢吞吞地一閃一閃假裝星星經過。
校園的花園在冬夜中并不顯得蕭瑟, 一年四季常綠的灌木倚靠在筆直的樹旁, 仰着頭看它向四面八方分出藝術感的枝杈。
路燈的光一半照在植物上, 一半落在長椅上。
黎越黑色的發被路燈照出一層釉色的光, 睫毛上都挂着光點, 她目光低垂, 被路燈照着的手指撥動琴弦,活躍得來不及讓冷風塗成紅色。
千山萬水而來的粉天鵝展頸, 展露卓越的音色, 托* 起清越的嗓音。
被歌圍繞的女主角眼睛直勾勾明亮亮的盯着唱歌的女朋友,她的手不知不覺蓋在臉上,紅色仍然掙紮着從指縫裏鑽出來。
“……你對我好的時候是什麽心意, 你笑的時候是什麽心情,是不是和接受的我一樣動心,想和你呼吸同頻率,我想和你一樣的堅定……第一次寫給心情, 讀作心情, 寫作心意, 原來我也很愛你。”
駱明恣快要暈倒了,感覺自己像被甜甜軟軟的雲朵面包包裹住,當黎越含笑的目光望過來時,她喉嚨裏發出類似哼唧的動靜,捂着臉蹲下去。
腿, 腿軟了。
黎越手指停了下,抱着粉天鵝笑, 笑夠了将琴小心地收好。其實她也很羞澀,但有駱明恣珠玉在前,她不好班門弄斧。
等她背上粉色的琴包,又拎起舊琴包時,駱明恣還蹲着害羞。
黎越想說的話在舌尖滾了一圈,變成:“起來,回家吧,這裏冷。”
“唔嘟嘟……”駱明恣蹲着叽裏咕嚕。黎越彎腰抓住她的手腕,把化身為魚的駱明恣牽起來,駱明恣有點踉跄地栽到黎越身上,另一只手還捂着臉。
“腿,腿有點麻。”駱明恣害羞地說,軟麻軟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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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越好笑,但礙于雙吉在身,不好彎腰給她揉揉膝蓋,就伸出手臂在駱明恣背上搓搓。這個姿勢,好像把駱明恣抱在懷裏似的。
駱明恣正直地說:“我們可以這樣走回家。”
非常保暖!
黎越伸手摸了下駱明恣的手,将她的手放進自己口袋暖着,她想了想,還是想聽到駱明恣的回答,她放低聲音,踟蹰地問:“所以……你喜歡嗎?”
“我寫的這首歌。”黎越想摸摸鼻子掩飾一下自己的表情,但她的手和駱明恣的手十指交叉躲在口袋裏,熱乎乎的,另一只手也在忙線中,左右看了看,最後落在駱明恣的臉上。
駱明恣仰着頭,映着路燈光芒的眼睛明亮,猛地踮起腳,毫不猶豫印在黎越的嘴巴上。
時光仿佛在這一刻停滞,塵埃在路燈的光芒中沉浮,沐浴在夜色中的草木在另一片空間長出枝葉,開出繁花,勾勒出童話的場景。
分開時的四目仍然相對,駱明恣咬了下舌尖,笑着說:“太喜歡啦!”
黎越輕笑,牽着駱明恣離開,消失在花園中。
等周圍靜悄悄時,一個人從黑暗中鑽出來,驚恐地盯着之前兩個人站着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孟倩喃喃,捂着嘴,用震驚和恍然的語氣說,“怪不得駱明恣這麽維護黎越,原來她們兩個——”
孟倩的話沒說完,眼裏閃過嫌惡,她抱着手臂打了個顫。
“沒想到駱明恣喜歡女人,我說以前那麽多人追她,她沒有看上眼的。”孟倩想着,伸手揉了把臉,想了想黎越,又想了想自己,一瞬間腦海中百轉千回,各種念頭轉了個圈,最後想到什麽,眼睛一亮,掏出手機,找到一張照片。
南海大是華國top級院校,每年各大企業都會來校宣傳,邀請優秀畢業生去企業參觀實習。孟倩手機照片裏的公司名為任遠長金,是國內近幾年聲名鵲起的投資公司,也是孟倩經常在駱明恣電腦上看到的名字。
她早已經查過了,任遠長金的現任總裁名叫駱少河,有一個女兒,年齡和駱明恣差不多大,駱明恣的身份已然清晰,而孟倩想讓駱明恣幫忙內推的就是任遠長金。
投行的工資十分可觀,孟倩沒學金融,想讓駱明恣幫忙內推行政崗位,有駱明恣這個關系在,她肯定不會受到為難,獲得一份輕松多金的工作,等駱明恣畢業後進公司,她就是駱明恣的好幫手,她和駱明恣互惠互利,朋友不就是互相幫助嗎?
沒想到駱明恣一口回絕了她的求助,将她的面子和兩年的友情棄之不顧,讓孟倩又尴尬又傷心,還有對未來的無助。
怎麽說她也陪駱明恣玩過那麽久的時間,不說別的,沒有她這兩人也不能認識,既然駱明恣忘恩負義在先,那也別怪她了吧。
孟倩盯着屏幕上郵箱地址,舔了下嘴唇。
錘哥走進酒吧,在吧臺處站着。
他滿臉陰郁,眼神兇狠又疲憊,看起來最近過得很不好。
酒保看了他一眼,遞過來一杯啤酒,笑着問:“錘哥,聽說你單飛了?”
錘哥哈哈一笑,說着沒有,打聽道:“最近有沒有工作能幫哥們介紹一下?”
“我能有什麽工作……不是,你真單飛了?”還不到上客的時候,酒保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跟他瞎聊,說,“你那樂隊不是搞得挺火的?”
錘哥想了想,問:“其他人最近上臺了?”
“嗯吶。”酒保說着,趴到桌子上湊過來,低着聲說,“哥,你之前對哥們不錯,哥們勸勸你,你們那個大主唱不幹了,你還得吃飯吧,你們那樂隊好歹這幾年混出來知名度了,你別想不開啊。”
錘哥喝着酒冷笑。
“知名度?酒吧知名度?能換到幾兩銀子。”
“好歹有活幹。”酒保笑嘻嘻地說,“那天他們來這裏表演了,帶了個女的替你敲架子鼓,那女孩可不一般,聽說是黎越的粉絲。”
錘哥嘴抖動兩下,心裏冷笑:又是黎越!
酒保八卦:“那女的家裏有錢,直接給樂隊換了設備,還給他們介紹了一個經紀公司,雖然不大,但以後不用這樣跑來跑去接活。”
“當。”錘哥手裏的酒杯磕在桌子上,灑出大半酒。
“怎麽可能!”錘哥不敢置信,“我怎麽一點沒聽說!”
“就這兩天的事。”酒保将桌子上的酒水擦掉,見他皺着眉頭一臉不信,搖搖頭,又說,“诶,還有你們之前那個大主唱,有個大公司想簽她,給開了這個數!”
酒保豎起一根手指。
錘哥喉嚨裏的酒嗆了,感覺憋在心裏的氣被喉嚨裏的酒嗆到,“歘”的燃起一把火。“真的?”他豎起食指,跟錘哥确認,“真這個數?”
“那還能假,都這麽說。”酒保啧啧稱奇,“人家有本事,未來的大明星。”
錘哥眼神陰冷,揣着一肚子火悶頭灌酒。
怎麽沒了他,大家都一副越來越好的樣子,只有他落魄成這副鬼樣子。
被李雅和她所謂前男友利用耍弄的憤怒找不到宣洩的口子,以前的兄弟放棄他偷偷攀了高枝,還要眼睜睜看着一直看不起他的黎越飛黃騰達!
而他到現在沒住的地,沒工作,混吃等死一樣活着。
“咚!”錘哥喝完最後一口酒,扭頭就走。
酒保看着他找事的背影,挑了下眉,事不關己的繼續收拾東西。
錘哥去了樂隊練歌的地方,是他們一起在郊外租的一個工廠的舊車間,剛來南海市的時候他們買了幾張二手床直接住在這裏。
樂隊其他人果然都在這,見他來露出驚詫的表情,沉默地看着走近的錘哥。
錘哥目光掃了一圈,見他們還是用的以前的設備,不過許多東西都被收拾了,看起來是要搬家的樣子,他吸了口氣,沒說話,直直走到他們面前,膝蓋一彎,直接跪了下去。
“!!!”
樂隊其他人吓得跳起來,震驚地喊道,“你這是幹什麽,有話好好說!”
錘哥眼睛一紅,抹了把臉說:“我被李雅那個女人騙了,兄弟們,我來給大家賠罪,求你們給我個機會……”
“阿秋!”駱明恣打了個噴嚏。
黎越探頭,關心道:“感冒了?”
“不對!”駱明恣眯眼,豎起食指,“有人在想我!”
黎越就看着那食指慢悠悠指過來,“是不是你!”
“?”黎越覺得很冤枉,張開雙手接過撲來的人,兩個人抱在一起扭來扭去,搓來搓去。
“寒假了啊,我們出去玩吧!”駱明恣很期待地說,“找個暖和的地方!你會滑雪嗎?我們可以去滑雪,”
假期啊!
黎越搖搖晃晃:“行。”
駱明恣很開心:“我們先去滑雪,再去暖和的地方,你都去哪玩過啊?我們整理一下,去都沒去過的地方吧!”
兩個人就地開始你一言我一語複習世界地理,這時黎越的手機叮咚一下,她拿出手機。唯一加的班長發信息。
茗茗:黎神!學校這段時間一直有人來找你,說有重要的事情。
過去的記憶襲來,奪去黎越臉上的笑容,她盯着手機屏幕,一瞬間想了很多。駱明恣發現了,關切地說:“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黎越平靜地說:“可能是來要錢的。”
“要錢?”駱明恣瞪圓眼睛。
“嗯。”黎越想了想,說,“我一直沒跟你講,之前那些短信的來由。我爸走得突然,他這些年打拼給媽媽和我留下大筆遺産。他和老家的親戚,也就是我爺爺奶奶那幫人從小不親近,這麽多年沒來往,他走後都撲上來占便宜。”
駱明恣氣呼呼地說:“怎麽這樣!”
“唉。”黎越嘆了口氣,語氣很溫和,聽起來不像在說自己的事,還笑着搓駱明恣的臉繼續:“我媽當時表現得很平靜,找律師跟那些人打官司,贏了後立下遺囑,然後——”
她頓了下,仿佛看到當時母親平靜的表情,“跳樓自殺。”
“在他們相遇的那棟樓。”黎越捧着駱明恣的臉,感受着肌膚下緊繃的弧度,輕輕撫摸,“報道中說她精神恍惚,完全是胡亂猜測,她走的時候很冷靜。”
“他們自由戀愛,很恩愛,他們都離開後我才明白他們的愛有多深刻,我的母親選擇了追随她的愛人,放棄生命,也……放棄我。”
黎越被駱明恣抱住,抿了下嘴角,說:“我知道的時候很茫然,現在,有時候想到也是,不明白她為什麽就這樣離開我,不是沒有氣。”
她的目光飄遠,盯着空氣中的一點,似乎在想什麽,只是眼神有些傷心,但她很快回神,伸手将駱明恣的腦袋壓在肩上,似乎不想讓她看到臉上的表情,
“我媽離開後,輸了官司的那些人并沒有放過我,可能覺得我好欺負,還找人威脅我,見我不受威脅就各種騷擾,報警也沒用,煩不勝煩。”
可能想用錢讓她買清靜,但黎越寧願忍受不堪入目的短信轟炸,也絕不給他們開這個口子。
駱明恣心疼極了,想象失去父母的黎越孤獨無依地面對別有用心的那些人,感覺心都要碎掉了。
“我用了你的卡,可能他們找不到人騷擾,直接找到學校了。”黎越抱抱駱明恣,說,“以前這些人想來學校鬧事,被林老師和張老師壓下去了,不知道為什麽又來,我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駱明恣舉手報名。
黎越把她的手按下去,說:“別讓他們盯上你。”
駱明恣鼓起臉頰,直勾勾盯着穿衣服的黎越,眼裏傳遞“想去想去想一起去”的想法,但被黎越果斷無視了。
黎越獨自一人去學校,冷着臉去學校才發現找到學校的是樂隊的人。
不過不是錘哥。
找來的人一臉尴尬,和黎越走到一處安靜的地方,将錘哥的事告訴黎越,說他知錯,想當面給黎越道個歉。
黎越莫名,“他想跟我道歉,為什麽來的是你?”
那人搓搓手,說:“錘哥怕你一見他扭頭就走。”
黎越沒說話,那人也沒說話,或許是覺得确實欠黎越一句對不起才跑的這趟。兩人沉默片刻,那人自言自語,說:“他做的事不地道,我們本來沒想原諒他,但見他現在的樣子……唉,畢竟認識那麽多年,一起走過來的兄弟。但樂隊肯定是沒他位置了……”
這人陷在自己的情緒裏,伸手摸煙的時候才看到黎越面無表情,他拍了下腦袋,哈哈笑着說:“看我一個人說了這麽多,黎越,不管錘哥做了什麽,我們其他幾個兄弟打心眼裏謝謝你,也對不起你,那天鬧得不歡而散,請你給我們這次機會,我們不希望認識這兩年,就給你留下那樣的印象。”
黎越心裏有很多想說的,看着男人一臉誠摯,皺了下眉,考慮半晌,說:“我只露個面,待一分鐘就走。”
“行!”男人激動地點頭,跟黎越約定了時間。
黎越回家後,跟駱明恣這樣那樣說了後,得到怒氣沖天駱明恣一只。
“他們現在跟你道歉了,當初別跟那什麽哥的合作欺負你啊!”駱明恣氣的轉圈,恨鐵不成鋼的瞪黎越,覺得輕易答應他們過去的黎越很值得說一說,但肯定是那些人占99%的不對,把黎越當什麽了!而且誰說道歉就一定同意了!
黎越正在翻衣帽間,找到一條厚厚的圍巾拿在手裏看看,轉過身,把厚圍巾在火冒三丈女朋友頸間一圈,解釋:“我答應跟他們關系不大,而是想讓你去那邊看看。”
駱明恣一秒噤聲,露出好奇的表情。
黎越一點一點纏圍巾,說:“我以前和樂隊在那邊練歌,那是一個廢棄的大工廠,被分隔租了出去,有很多音樂人和畫家在工廠創作,裏面還改建了一些咖啡館小酒館。”
約會!是約會嘛!
駱明恣瞬間軟下來,點頭,說:“我知道,藝術天堂,歡迎打卡。”
黎越将駱明恣最後一點頭發也圍上,捧着圓圓的大腦袋笑,“就是有點冷,所以要穿暖和一點。”
駱明恣舉起雙爪,被裹住的腦袋發出“哇哇”的怪叫,撲向黎越。
兩人在衣帽間鬧了很久。
黎越要去應約那天,樂隊租的車間熱火朝天,擺桌子擺火鍋,大家商量了半天,沒有跟以往一樣一箱一箱的擺酒,有個樂隊成員貢獻了老家釀造多年不舍得喝的老參酒。
錘哥是所有人裏最積極的那個,表情看起來比以往開朗,喊道:“劉兒,你的酒在車上是不是,我去搬下來!”
“行!”
錘哥拿着鑰匙大步流星走到停車的地方打開後車廂,他左右張望,見四下無人,從口袋裏掏出準備好的東西。
心跳在此刻加速,他舔了下嘴角,想到樂隊衆人的拒絕和談到未來的興奮,還有黎越那張冷漠桀骜的臉……他顫抖的手打開酒蓋。
都是你們逼我的,誰也別想好過!
黎越和駱明恣下了車。
駱明恣左右張望,看什麽都新鮮,嘴裏發出哇哇的聲音。
說是廢棄的工廠,但并不荒涼,旁邊有在建的樓,等建成後這一片會成為熱鬧的商業新區,沾點藝術感的那種。
兩人手拉手邊走邊看,還要聊一聊駕照的事。
等走到樂隊車間時剛好到約定時間,一男一女在外面等她們,看到黎越後那個女孩興奮地跳起來,非常迷妹。
“來了!快進快進!”男人是來學校找黎越的人,招呼她們進門,不忘問一嘴駱明恣。
黎越:“朋友。”
沒打算多講。
“哦哦,今天準備的菜多,剛好一起。”這兩人招呼着黎越進來,但黎越來不是吃飯的,婉拒了他們的邀請,目光在等着的衆人臉上一掃而過。
大家對駱明恣十分好奇,駱明恣對這個車間改成練習室的房間感興趣,左右看了看,重點看了牆上的噴繪。
“外面很冷吧,來坐下暖和暖和。”有人熱情拿來凳子讓黎越和駱明恣坐。
“不坐了,我們馬上就走。”黎越雙手插在口袋裏,餘光注意着駱明恣,只等她看完後說走,“還有其他安排。”
“哦哦。”
衆人對黎越能來這件事已經很滿足了,至少緩和了大家的關系。而錘哥看着被衆星拱月的黎越咬了下後槽牙,眼睛一轉,端起桌子上的酒。
“黎越,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是個東西,我敬你一杯,給你賠個不是!”錘哥說着,張羅左右端起酒杯,說,“也敬大家,喝了這杯酒,我洪興陽以後再也不給大家添堵。”
“大家橋歸橋路歸路,各奔前程!”
錘哥一句話叫衆人心裏不是滋味,沉默下來。黎越沒有動作,倒是駱明恣眯了眯眼睛,兇兇地看向錘哥:就是你呀。
壞東西。
“喝了這杯酒,我以後再也不打擾大家,祝你們前程似錦,夢想成真!”錘哥的話幾乎是從喉嚨裏喊出來,破了聲。
黎越目光落在他扭曲的臉上,皺眉。
“來,黎越,端酒。”錘哥說。
駱明恣下意識抓住黎越的手腕,兩人對視,駱明恣搖搖頭。
黎越彎彎嘴角,看向錘哥,說:“酒不必,祝福也不必,我沒說過原諒你。”
房間一靜,大家沉默的沉默,低頭的低頭。為這場聚餐提供酒水的老參酒持有人忽然皺眉,把酒杯湊到鼻尖聞了聞。
大家沒注意他,專注看着黎越,黎越對面色紅一陣白一陣的錘哥冷聲道:“既然說了橋歸橋路歸路,以後別讓我看到你。”
駱明恣用眼神發射兇狠:別讓我們看到你!
黎越說完牽住駱明恣轉身就走,還沒走到門口,忽然聽到後面“砰”的杯子落地的聲音,她們下意識轉頭,看到一個人臉憋得通紅,雙手掐住脖子。
“劉兒!”
“你怎麽了,劉兒!”
衆人驚慌地上前,掐着自己脖子的男人皮膚漲紅,額頭脖頸爆出青筋,他顫抖的手指着桌上的酒。
樂隊新加入的女孩吓得渾身顫抖,其他人的臉色同樣不好看,坐在劉兒旁邊的人叩開他的嘴巴摳他嗓子眼,只聽“嘔”的一聲,劉兒吐出一口幾乎都是血的酒。
“啊!”
黎越當機立斷:“叫救護車!”
“報警。”
駱明恣冷靜地打電話,這時有人反應過來,猛地扭頭看向站在人群外一臉擔憂,但姿态怎麽都奇怪的錘哥,恍然大悟,怒上心頭。
“是你!”
他沖過去迎面給了錘哥一錘,現場整個亂起來。
後來警車和救護車都來了,黎越和駱明恣和其他人去了警局,出了一身冷汗的黎越坐在長椅上喃喃:“這都是什麽事……”
她到底做了什麽事讓錘哥恨成這樣。
駱明恣緊緊抱着黎越,兩個人取暖似的擠在一起互相安慰。
一群人一直被警方留到後半夜,最後終于可以離開時,那個女生最先被等候的家人接走,黎越聽到她們争吵的聲音,垂下眼睫。
看來以後這個樂隊見不到這個女孩了。
投毒事件造成的影響十分嚴重,有人将警方抓人的照片放到網上,駱明恣刷着手機,準備跟家裏聯系,争取将這件事的熱度壓到最低,至少不要暴露受害者,不要給本就遭受無妄之災的黎越造成影響。
她伸手去牽黎越,這時有位女警提高聲音:“駱明恣女士,你的家人在大廳等你。”
駱明恣一愣,看向黎越。
黎越歪了下頭。
警局外停着輛黑色的車,看到她們出來後,一個看起來很幹練的女人從副駕下車。黎越聽到駱明恣吸了口氣。
“天吶,我媽怎麽來了?”駱明恣抓緊黎越的手腕,想了想又松開,“越越老婆,你先回家休息,我去會會媽媽。”
聽起來是一場硬仗。
但越越老婆是什麽稱呼?
黎越盯着駱明恣的眉眼,問:“我跟你一起去?”
“來者不善,我先去打探一下情況。”駱明恣拍拍黎越的手臂,連蹦帶跳下臺階,走到黑車旁時,站着的幹練女人打開後車門。
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黎越對上來自車內人打量的目光,目光冰冷,一觸即離。
黎越站着,看着黑車駛出門,而天邊晨光熹微,新的一天即将來臨。
駱明恣心跳如擂鼓。
她本想問一下媽媽為什麽來,怎麽知道她在警局的事,但她媽的表情如寒冬冷冰,比黎越還黎越,讓駱明恣所有的話卡在嗓子裏,一車人無話來到酒店。
等進了酒店房間,駱明恣脫下衣服,想了想,決定先發制人,她對特助嚴倩說:“我和朋友遭遇了無妄之災,非常倒黴,我希望我們的名字不要出現在新聞上。”
嚴倩低聲說:“已經在處理了。”
駱明恣笑起來,着重強調:“我的朋友也不可以出現哦。”
嚴倩沒說話,倒是坐在沙發上的方樂樂女士冷哼一聲,手掌拍在桌子上,怒道:“朋友?是女朋友吧,駱明恣,你還學會撒謊了!”
仿佛一道閃電劈下,駱明恣腦海雷鳴陣陣,雙目發直地看着方樂樂女士。
不是,媽媽怎麽知道的?
嚴倩抿唇,發揮特助于萬事前不可崩的精神,解釋道:“有一位自稱您朋友的女生,誤以為您是駱總的女兒,給任遠長金企業郵箱,審核郵件的員工看過郵件後轉到駱總秘書部,駱總将信息轉到我這邊來。”
而這過程用了多久,駱總如何大驚失色就不必提了,總之,現在大驚失色的是駱明恣真正的父母,這就是方樂樂女士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駱明恣腦海有些混亂,理清這些關系後目瞪口呆,想着審核郵件的員工何必如此敬業,脫口而出,“是孟倩?”
雖然名都是倩,但已經走上事業巅峰的嚴倩特助笑了下,說:“她用這份郵件當叩門磚,想在任遠長金得到一份工作。”
負責這件事的嚴倩已經跟孟倩面談過,猶記得當時她詢問孟倩,只是在任遠長金行政部得到一個崗位時,孟倩按捺不住激動的表情。
嚴倩表情意味深長,看着木林森集團金貴的千金,淡淡一笑,“這件事我會處理,請您放心。”多大能力吃多大碗飯,任遠長金總部在國外,國內正在拓展階段,工作強度重,壓力大非常人能忍受,與各部門對接的行政崗一點也不輕松,一個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簡歷幹幹淨淨的非對口專業應屆畢業生要挑戰,嚴倩十分佩服。
不知道她能不能堅持一個月。
駱明恣瞥着方樂樂女士冰寒的臉,心裏亂糟糟一片,什麽孟倩李倩都不在思考範圍中,滿腦子都是:怎麽辦,媽媽知道了,看起來不同意的樣子。
是了,她家可是有一系列的駱明恣培養計劃的。
愛情難道要經歷坎坷才能成功嗎?世界為什麽不能放過她們這對有情人。
啊,這個可惡的世界!
她深呼吸,撸起袖子。
黎越站在小區門口,從天亮一直等到天黑。
奇怪的是,她不覺得餓,也不覺得渴,只是想在這裏等駱明恣回來。在警局門口,和駱明恣母親對視的那一眼,黎越已經知道駱明恣母親知道了她們的事。
她在這裏等着,等一個答案。
會被再次抛棄嗎,會被分開嗎?
黎越從口袋裏摸出一顆糖,自從和駱明恣在一起後,她的衣服口袋裏總是會摸到各種小零食,她将糖塞進嘴巴裏,吐出一口白氣。
“不會的……”
黎越想,駱明恣不會的。
因為是駱明恣。
她這樣想着,嘴角彎起來。
小區裏的路燈亮起,灑下一片明亮的光,就像那天在校園裏一同沐浴的那樣柔和。
一輛車乘着燈光駛來,在黎越視線中停下。黎越忍不住跨出一步,站了太久發痛的腿踉跄了下,但主人已經沒心情在意這些了。
她看着下了車,眼睛通紅滿臉淚跑來的駱明恣,連忙迎上去。
一人張開手臂,一人撲進懷中。
相同的,是一樣堅定的目光。
駱明恣緊緊抓住黎越,揚起嘴角。
“黎越,我們私奔吧!”
——“咚。”
黎越睜開眼睛,看着燈光下走來走去的制作組人員,一時間有些恍惚。
遠處群山寧靜,田野似乎也沉睡,山村中星光點點,也曾裝點過回憶中的世界,于此刻安詳的不可思議。
黎越伸手将駱明恣落到肩上的腦袋重新扶到肩膀,她歪了下頭,在晚風中搖晃着秋千,舒服地眯起眼睛。
鮮活的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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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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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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