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二十九、進宮 習慣了矜持端莊,習慣了……
第29章 二十九、進宮 習慣了矜持端莊,習慣了……
說話間,無意中提到了謝衍,靈徽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很久都沒有見到他了。
其實不見也好,若他只是個尋常纨绔,倒還有靠近的價值。可是他那樣溫和善良的一個人,哪怕只是有一點利用的心思,都顯得罪惡滔天。
先前種種,已經頗對不起他了,再多糾纏,只會愧意更重。
“最近皇後殿下身體不豫,陛下十分關切,特地允許阿兄多去內宮探望。”謝婉和解釋道。小女郎藏不住心事,沖着靈徽直笑:“女君莫不是挂念阿兄,不如我告訴他一聲,讓他來看你,可好?”
此言一出,衆女皆笑了起來,倒惹得靈徽紅了臉。
“婉和莫要渾說,我又沒提他,明明方才是八娘問的。”說罷,又深覺有欲蓋彌彰的嫌疑,讷讷住了口,只一心盯着自己手中的茶盞。
婉和搖了搖頭,不認同她的說法:“我阿兄心思如何,誰人不知呢?他這個人,不善矯飾,喜歡也好,厭惡也好,都是極分明的。”
靈徽默了一下,不知該怎麽回答,只是內裏仿佛有一只蝴蝶蹁跹,缭亂着整個心房。
袁容姬想是感受到了她的為難,忙岔開了話題:“皇後殿下身體不豫麽?她如今有孕在身,可不能掉以輕心啊。”
謝婉和說了句正是,見靈徽面上也有憂色,忙道:“我明日正要去宮中問候,女君不如同我一道去吧。殿下一直很喜歡你,你若是去了,她必然高興。”
她的意思,靈徽不是不明白,但她樂意說不破。畢竟這是個好機會,她一直也想去宮中走走,或許會別有收獲。
然而回答時,卻顯得腼腆,溫婉的一張臉浮上了薄薄一層胭脂色:“若是殿下允準,我自然是願意的。”
無論謝婉和從她的回答中讀出了什麽,但是進宮之事卻是板上釘釘。當日傍晚,宮中女官便送來了魚符,上面篆刻着靈徽的身份姓名,方便出入宮禁。靈徽摩挲着上面的紋路,腦中回想着阿乾送回的消息。
“王家确實有意尚公主,王愔本人亦頻頻出入長公主府,言語雖不親狎,但讨好之意分明。”
靈徽一哂,随手将魚符放在了妝臺之上,吩咐雲閣道:“明日楚楚一人随我進宮,你和星臺守在觀中,若有書信前來,置于內室漆盒中,莫要讓任何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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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閣應諾,扶靈徽去了浴室。
第二日,天邊尚留有半面蒼色時,謝家的車馬已停在了山門處。靈徽入宮機會不多,因此裝扮也格外用了些心思。盤了一個環髻,上面戴着一支精巧的花樹步搖,翠色花钿,碧玉耳珰,豆綠大袖衫,雪青齊腰襦……這一身并不張揚,卻顯得溫婉寧和,含蓄美麗。
“女君的胭脂敷的太薄了些。”謝婉和笑着打量了許久,輕聲道,“不過以你的容色,無論是濃妝還是淡抹,都是極好看的。”
靈徽搖頭,依舊謙遜:“皇後殿下身體不豫,我哪裏有心思裝扮,不過略收拾一下,才不至于太過粗鄙。”
她似乎決心将謹言慎行貫徹到底,謝婉和亦不好多打趣,和聲細語地聊了許多建康舊聞,不多會兒便到了宮門外。
她們棄了車馬,遞上魚符,在內官的引路下,繞過重重宮闕,才終于來到了顯陽殿。殿宇巍峨,飛起的檐角襯着湛藍如洗的天,顯得愈發肅穆莊嚴。
青衣女官上前,帶着一張含笑的臉,對她們行禮,然後例行公事般地再次搜身後,才将她們帶入了殿中。
“女君莫怪,這是宮中的規矩,非針對你一人。”謝婉和解釋道,然後除了鞋履,只着素襪踏入殿內。靈徽依照她的行止而為,謹慎之下倒也未出任何差錯。
随行的楚楚她們自然被留在了殿外侍立,并無進殿的資格。
從正殿到寝殿,又繞了幾重,巨大的花窗投下了斑駁的影子,顯然已是午後。
層層帳幔缭繞,淡淡的沉水香從錯金博山爐中飄出,一室寧谧,落針可聞。皇後的睡榻置于一副巨大的青玉雲母屏風後,綽約間可以窺到她橫卧在榻上的窈窕身軀,有宮人跪在身旁為她打着扇,以驅走初秋殘留的炙熱空氣。
随侍女官發髻高挽,衣袂翩然,此時安靜地垂手肅立在屏風外,一見她們被宮人領來,行了一禮後,轉身進去通報。
“我今日身體十分不豫,起不了身,你們莫怪。”屏風後的人,幽幽說道,聲音聽着十分孱弱無力。
靈徽與謝婉和趕緊上前,行叩拜大禮,聽到謝後叫起,才被侍女攙扶起身,繞過屏風,坐在了擺好的莞席之上。
離得近才發現,謝後的臉色出奇的蒼白,完全不是別人口中的有些微恙。
“阿姊,你今日覺得如何?”無人處,謝婉和還是願意用這個親昵的稱呼。
皇後見了妹妹,眼睛亮了起來,蒼白地綻出一個笑容:“沒什麽,就是有些眩暈,肚子墜墜的。太醫說将養着就好,不要輕易走動。”
“怎會突然如此?”皇後孕體已有五個月,依理不會出現如此狀況,太醫署裏聖手頗多,料想也不會全然束手無策。
謝後搖了搖頭,哪怕憔悴,仍要維持體面。
看了眼靈徽,并未如之前熱絡,但仍十分溫和親切:“宜城君近來可好?”
靈徽神色恬淡,眸光流轉,微微笑道:“謝殿下挂念,臣女一切都好,只是擔憂殿下身體,故而冒昧叨擾。”
謝後對她伸手,那只手本就纖細白皙,短短數月竟更加骨骼突兀了。
靈徽往前靠了幾步,将自己的手遞了上去,謝後的臉上立刻就浮出了一絲笑容,矜持着一份尊貴的柔婉。她是被家族裏精心培養過的貴女,千挑萬選送到了當時還是成都王世子的蕭祁手中,只因他為世族看重,最有可能挽留殘破的一線江山。
習慣了矜持端莊,習慣了不行于色,習慣了什麽都藏在心中。
“孤的身體無礙,孕婦眩暈疲累也屬正常,你們未有此經歷,想來也不大明白,替孤緊張是正常的。”看到她們臉上的擔憂神色,謝後輕聲寬慰。
靈徽神色僵了一瞬,方才還有血色的臉,一下子就褪盡了血色。不過也只是瞬間,她顫抖的指尖抓了抓自己的衣角,然後說出了自己的顧慮:“殿下,臣女鬥膽一問,不知可有下紅之症?”
謝後明顯有一瞬慌亂,她盯着靈徽的臉,見她眸光清亮幽黑,仿佛一汪澄澈的湖水,湖水漾動的微瀾都帶着燦燦的光。
片刻後,對侍立的人道:“你們都退下吧。”
宮人迤逦而出,順手阖上了沉沉的殿門,吱呀一聲響動後,謝後辛苦支撐起的儀容終于垮了下來,她輕輕點頭,一行淚蜿蜒而落,帶出了全部的脆弱。
“這是什麽意思?”婉和一臉迷茫,并不知道為什麽靈徽一句話,就惹哭了阿姊。她的阿姊從她記事開始,就沒有怎麽哭過。她一直都是溫婉高雅的,像是供在廟中慈悲的神佛。
謝後垂首,聲音低低,對着靈徽說道:“如你所料,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
“太醫怎麽說?”靈徽問。
謝後搖頭,有些惘然:“他們什麽都不說,但是孤自己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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