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書香子弟02 薛絕沉寂已久的創作沖動……

第32章 書香子弟02 薛絕沉寂已久的創作沖動……

見到薛擇一臉看中新玩具的興味表情, 黃涼嘴角嚅嗫,心底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就是忽然的,覺得接下來的事, 可能不需要他, 尤其是不需要徐陌聲來親眼目睹了。

黃涼站起身:“出去待會吧。”

他同徐陌聲示意。

徐陌聲卻沒有立刻理會他, 而是視線在唐言和薛擇兩人之間來回, 他當然也清楚薛擇這人的性格, 他決定了的事, 天王老子來了, 也轉圜不了。

徐陌聲片刻後也跟着離開了沙發, 在走的時候,他還是回頭和薛擇提了一句:“他也沒什麽錯, 總得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

薛擇端起酒杯的手停了一下,像是有些意外徐陌聲居然會幫一個打擾到他們雅興的陌生人說話, 以前徐陌聲可不太會關心別人, 他這個人生來就是冷冷的,對誰都不關心, 游離于世界之外般, 還不是像他這樣的冷,他的冷是完全表露出來的, 但在自己人面前,薛擇還是認為自己是熱的。

而徐陌聲不同, 他的冷來自骨子裏, 準确說是靈魂裏。

所以他的父母才會輕易對他失望,連緊密牢靠的血緣關系都綁不住徐陌聲,他們這些朋友, 所謂的外人,薛擇偶爾會有一種奇怪的直覺,徐陌聲和他們在一起,僅僅是因為他們經常叫他出來,如果哪天他們不叫他了,怕是他那邊根本不會主動聯系他們。

說不定他還會在心底裏慶幸,終于擺脫他們了。

換成別的誰,如果是這種态度,薛擇早讓對方要多遠爬多遠了。

可徐陌聲不同,薛擇根本不會推開他,他反而對徐陌聲有更深的感情,比黃涼還深一點。

就是因為徐陌聲對誰都淡淡的,不會優待誰,好像任何人都可以被他抛棄的樣子,這一點上面倒是和他家裏的某個最近剛回來的親戚有些相似。

那個人,他的五叔,雖然輩分上比他大,可實際年齡上面,兩人其實差不了幾歲,如果是走在一起的話,不認識的人只會當他們是同齡人。

薛擇和五叔的關系一般,想好也好不了,五叔早年都在國外生活,最近剛離婚了回來,保不準過幾天又會離開。

何況他的五叔,性格上比起他來說,還要更古怪,他最多也是別人主動惹事惹到他面前來,他才會對付人,他五叔可不一樣,有時候是真的,進門邁的左腳而不是右腳,可能都會觸犯到他。哪怕是薛擇這個侄兒到他面前,也規矩相當多,比如去之前要提前聯系,着裝要整潔,如果身上帶着的氣味太多了,就得洗幹淨。要是沒洗,那就自己轉身滾出去,不要出現在五叔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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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其他的長輩,比五叔輩分高的,也不例外,一旦不遵守五叔的規矩,誰都別想見到他接觸到他。在他面前任何人都只要聽話就行了,最好當一個沒有思想的人偶,他可以給你一切,什麽都能給,只要他願意,但絕對不能随便向他要。要了,就一切都毀了。

關鍵五叔也有這個實力去對任何人要求按他的準則來,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例外,包括他前面的幾任妻子。那幾個女人,明知道婚姻是合約,不是愛情,誰都知道他五叔沒有感情,婚姻跟公司簽約一樣,但還是有人不信邪,非要湊上去,到頭來把心把命都賠上去。

不過自己要賭的,賭自己獨一無二,能讓一個從來冷血的人有感情,只能說,願賭服輸,薛擇可不會同情他們。

說起來薛擇目前還一次都沒有和回國的五叔見過,只知道他回來了,但家裏的意思,還是要他過去一趟。

一想到這個事,薛擇就打從心底不太舒服,這會剛好有人跑出來觸他的黴頭,可以說也算是命定的巧合了。

何況還把老好人黃涼都給得罪了,黃涼那裏的氣他幫他出,順便他自己也稍微玩一玩,算是一舉兩得的事,其實也不是特地針對誰,怪只怪唐言今天運氣不好。

剛好薛擇有興趣了,所以就和他玩了。

薛擇目光由上往下,将站在茶幾外的瘦個青年仔細一番打量,這具身體倒是意外的不錯,哪怕是戴着眼鏡,遮了半張臉,可薛擇相信他的目光,這個穿着普通的男人,他的衣服一旦脫了,底下藏起來的身軀,可以說絕對是極.致漂亮的。

正好他最近想換換口味了,倒不如就用這個自己跑到他面前的青年好了。

薛擇眸底深處慢慢的,光芒凜冽了起來。

“陌聲,你難得幫人求情,既然你都開口了,那我可以和你保證,我會小心點的,起碼會讓他有好胳膊好腿。”

薛擇提前給徐陌聲做了個承諾。

唐言則神色驚訝到半天說不出話來。

“改天有機會你再好好謝謝他,對了,你的救命恩人,他叫徐陌聲。”

“他可太心善了,不是他的話,你可能到明天都不能自己用腳走出這個房間。”

黃涼經過唐言身邊時,手掌落在他的肩膀上還意有所指地按了按。

唐言眨了眨眼睛,似乎根本不知道正在發生着什麽。

徐陌聲?

有着一張淡然卻也精致臉龐的青年是徐陌聲,告訴他這些做什麽,他只是來求黃涼的。

還有,黃涼為什麽要離開?

唐言扭過頭,看起來想要跟着黃涼走,繼續再求求他,可他的兩只腳不知道什麽時候難以動弾,被他身後冷冷的卻無比森然的視線給釘在了原地。

“人都得為自己做過的錯事負責,不是随便說一兩句對不起就可以解決的。”

“你的好朋友,為你出頭,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做錯事,好心辦了壞事,也就不能稱之為好心了。”

“按照他打人又砸車的事跡,怕是要坐個幾個月了,時間也不長,讓他坐坐,長點記性,難道不好?”

薛擇在笑,剛才還興致不高的模樣,這會笑起來的樣子,跟一頭優雅的但也殘忍的大型猛獸食肉者般。他手裏有律師,黑的都能說成白的,随便送一個人進去自然也簡單,故意這麽誇大了說為的就是要挾唐言,看這人為朋友擔心的焦急模樣,弱點太明顯,太容易被拿捏了。

打開的包廂門又重新關上,黃涼跟徐陌聲離開了,房間裏這會只剩下了唐言和薛擇兩個人。

唐言猛地呑咽了一口口水,忽然的,他眼瞳一個激顫後,他想起來一個事。

是來之前有人警告他的,警告他最好是看清楚黃涼身邊都有誰,如果看到一個長得非常帥,可又冷戾生人勿近的男人時,一定要遠離,不然的話,稍有不慎也許小命都要賠上。

唐言太過着急了,只想第一時間見到黃涼,然後替好朋友求情,但這個時候黃涼走了,剩下他和另外的人,即便對方沒有說自己是誰,可唐言陡然想起來了。

他嘴唇開開合合,半天支吾不出一聲,他意識到了他不僅救不了朋友,連他可能都要栽在這裏了。

他倒是不怕坐牢,沒有人在乎他到底好不好,只有朋友王泉,他必須救他,讓他死他都要救他。

“需要我怎麽做?”眼前的男人和黃涼不同,唐言下意識就知道最好是少說點話,只說重點。

“你特別想救你的朋友?”

“是,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為什麽?”

“你喜歡他?”

薛擇說出了一個讓唐彥眼瞳微微閃爍的猜測,唐彥極力去掩飾,可薛擇的目光多尖銳,幾乎一下子全部都看出來了。

“可你剛說他有孩子?真好笑啊,他結婚了,你卻還只能像條狗一樣陰恻恻地在旁邊垂涎着,倒不如借這個機會給自己謀點福利,比如等他進去蹲一會,出來後老婆肯定失望和他離婚,還會帶着孩子離開,到時候你再趁人之危……”

“別說了,我不會做那種事!”

唐言猛地打斷薛擇越來越過分的話,話音一落他咬緊了嘴唇,他意識到了這是薛擇在詐他的話。

“我不會……”

唐言又低低地呢喃了一句。

“你不會?但我會。”

唐言面露懵懂地啊了一聲,緊跟着薛擇給出了他的一個建議,然後還給唐言充足的時間,兩天時間,他可以慢慢考慮,考慮清楚了到這裏來等着他。

薛擇走到唐言的面前,看着這個衣服只值幾十塊的青年,他微微彎起唇。

“回去慢慢想,我等你的答複。”

唐言渾身哆.嗦了起來,男人離開後許久,他膝蓋發軟,往前一倒,腳撞到了茶幾上,撞得他生痛,可他卻忽然笑了起來,慘烈的蒼白至極的笑。

薛擇離開房間後,又去了黃涼他們那裏,黃涼揚起手揮了揮,薛擇剛往前走了兩步,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拿出電話想要一把挂斷,卻忽然在看到屏幕上跳動的一個特殊名字後,他眸色驟然劇變。

黃涼走過來,好奇地偏過頭去看薛擇的手機,在看到上面閃爍着的五叔兩個字時,黃涼也跟着變了臉。

“他五叔……”

黃涼壓低了聲音同那邊的徐陌聲說,徐陌聲知道這個人,主線劇情裏也算是一般的角色,有劇情提到薛擇在和唐言鬧矛盾後還想過把人送他五叔那裏調教一番,只是很快又打消了念頭,畢竟他五叔身邊的人,可沒幾個能正常,薛擇還是喜歡正常點的。

薛擇的五叔,他不會對人直接身體上的傷害,甚至碰都不會随便碰人,但他卻又有他獨特的法子,可以讓他周圍的任何人,都變得跟聽話的如同是只知道服從命令的家養寵物一般,主人說東絕對不會往西。

唐言真要是去了,絕對會受到嚴重的精神摧殘,好在薛擇還是真喜歡人,沒走到那一步,所以怎麽看薛擇的這個五叔是絕對不能去接觸的人。

不過他們怎麽看,也接觸不了。

徐陌聲本來是這樣認為的,然而一通電話的到來,打破了徐陌聲的自以為是,薛擇和電話那頭說了兩句,都沒幾個長句子,放下了電話,薛擇從心底深處緩緩呼出一口長氣。

“怎麽了,這是?“黃涼一個大大的問號寫在臉上。

“走吧。”薛擇說。

卻不說具體去哪裏。

“到底怎麽了,擇子你說清楚。”

黃涼拽住了薛擇的胳膊,一個解釋都沒有,就讓他們走,怎麽感覺好像天快塌了似的。

但以薛家的權勢地位,誰塌了他家裏都不可能,他們家在國外還有很多的産業,尤其是他的五叔,還經常以公司的名義給國家捐贈很多特殊的錢都不怎麽能買到的關鍵技術。

這會薛擇做出一副古怪的模樣,黃涼是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跟我去見個人。”

薛擇擡起的眼底,抵觸的意味強烈,但即便是他,也不能随便就拒絕他五叔的要求。

“啊,不會是你……”

“五叔吧?”

黃涼說到後面幾個字的時候,臉色一點點的驚恐起來,竟是和先前的唐言差不多。

比起幫朋友求情卻失敗的唐言,起碼在黃涼看來,還是薛擇的五叔更加恐懼一點,那個人就完全不能用常理去看待,和他多接觸幾分鐘,都是一種令人顫栗的折磨和煎熬。大概地獄都會是天堂了。

“他知道你們也在,示意我把你們都給叫上。”

“我不去,你讓陌聲去。”

“不,陌聲也別去,另外找人,多花點錢都行。”

黃涼不安地連連後退,還拿出手機,準備馬上聯系別的人來,十萬不行就二十萬,五十萬一百萬都可以,顯然他是真的害怕去見薛擇的五叔。

“哪有那麽可怕,我五叔也就性格強勢了點,不會吃人。”

“他那樣比吃人還可怕好不好,你不知道見過他的人都會做噩夢,還有好些人都精神崩潰了,他三個老婆都相繼跟他離婚,每一個最後都進了精神病院,你五叔就不是正常……”

“黃涼!”

人字戛然而止,沒能順利說出來,黃涼用力地咬緊了牙關。

“你覺得他會不知道我現在和誰在一起嗎?他的人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薛擇一個轉頭,出口位置早就站了一個人,那個人一身的筆挺制服,人是帥氣的,可整個人一言不發地矗立着,怎麽看都沒多少生人鮮活的氣息,說是一尊人偶也不過分。

“真的要去?擇子,我他麽害怕!”

黃涼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先前對待唐言有多強勢傲然,這會就有多可憐瑟縮。

“行了,跟我喊也沒用,你要這次不去,信不信下次會單獨找你一個人去,那個時候我想護着你都沒辦法。”

薛擇的這句話直接把黃涼想逃走的念頭給成功打消了,确實如同薛擇說的,如果他要是逃了,那就是在和薛擇的五叔作對,等下次的話,他可能也得去醫院裏走一趟了。

“嗚嗚,你得保護我啊!”

黃涼沖到薛擇身邊,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做出了畏懼小媳婦的模樣來。

薛擇無奈搖搖頭,随後他主動寬慰一直沉默着的徐陌聲。

“陌聲,不用擔心,我五叔只是想和我見個面,知道你們是我朋友,也只是見一見,他對我還是挺好的,也不會多要求你們,稍微遵守一點他的規矩就行,也不難。”

“嗯,我知道。”

徐陌聲不多話,點了點頭。

看他比黃涼冷靜多了,薛擇心頭的那點郁悶也淡了些。

幾個人走到出口處,站在那裏的人形雕塑朝他們微微躬身,哪怕是彎腰的姿勢,身體的弧度都有一個嚴格的标準,不高也不低。

徐陌聲多看了對方兩眼,這人是薛絕的私人助理,表情幾乎沒有,一路接他們出了私人酒吧,又送他們進了一輛高檔的商務車。

徐陌聲單獨坐在後座,前面薛擇和黃涼坐一塊。

對接下來的行程他雖然也有絲不安,但更多的注意力還是在薛擇身上,以及剛分開的唐言那裏。

離開後房間裏發生的事,他雖然沒有直接作為男配去親眼圍觀,可不妨礙徐陌聲知道劇情,所以清楚大概是怎麽一個談話。

薛擇看上唐言了,換個口味,打算玩玩唐言這種類型,要說愛,這個時間點還不算是,不過後面,在多次的強取豪奪中,薛擇會慢慢被唐言這個人給一點點吸引,然後深愛上,再到至死不渝。

徐陌聲已經見過一對真愛的戀人了,這是第二對。

圍觀他人的愛情,自己不參與,戲好看是好看,可如果上個世界沒有發生某些事的話,徐陌聲會相當地愛看,但此一時彼一時,他轉臉望着車窗外快速後退的城市街景,他離開後那個人忘記他之後會怎麽樣。

會和以前一樣繼續随便找人嗎?

徐陌聲倒不是非得要誰給他守身如玉,只是一個愛自己愛到發瘋的人,要是再和別人有什麽關系,哪怕是虛假的,徐陌聲也會覺得像是一個笑話。

啊!

徐陌聲心底嘆息了一聲,他怎麽不算是一個笑話。

他們都是一個笑話。

商務車平穩行駛,不多時就将三人送進了城市裏最中心也最繁華的路段,轉了彎往一個開放的公園裏面走,公園地皮可以說寸土寸金,而且還是有錢也未必買得到的。

公園裏有建築物,都是些矮層的,看起來也都是政府部門的,很少會有私人的地盤。

但商務車卻在開進去後,一路繞過了茂密的樹林,進了一條幽深的小路,小路外面也有圍欄,來公園的游客只能看到那裏有扇門,不知道道路盡頭有什麽。

而現在徐陌聲他們卻坐着車往盡頭處的一棟豪華的莊園裏走。

車子停下,助理下車來,另外又有人過來,一如既往的木偶般的表情,兩人拉開車門請徐陌聲他們下車。

站在巨大的充滿中式風格的莊園面前,徐陌聲仰頭往樓頂高處看,莊園是漂亮的豪華的,可站在外面,卻只覺得渾身都在發涼,這裏的溫度比外面冷了個幾度。

被迎進了大門裏,卻沒有立刻去見薛絕,而是先去了一個寬闊的房間,那裏可以洗漱,因為幾人剛從酒吧出來,沾染了太多氣味,需要沖洗一番才能去見屋子的主人,另外也早就有人準備好了三套嶄新的衣服。

顏色一樣,款式不同,還都是他們各自的身體尺碼。

徐陌聲沒多說話,走進一個淋浴間,快速沖了澡,出來的時候穿着幹淨浴袍,他去拿過來一套專門定做的絲綢制服,不等他動手,立刻有傭人過來伺候着他穿衣。

徐陌聲站在屋裏,和薛擇他們一時間都變成了穿衣模特似的,被人換上了新的灰白中式絲綢制服,這種顏色的衣服,他們三個人都不會穿,現在卻不得不穿上,不穿的話,一會要是自己衣服上的酒吧裏染來的氣味觸犯到薛絕,可能都得遭殃。

“哎,真難受。”

絲綢服穿上身,舒服是舒服,但太過柔滑沒重量,黃涼總覺得輕飄飄的,跟沒穿似的,那種太過舒适的感覺起碼他不喜歡,跟穿睡衣似的,黃涼都想一腳踹牆壁上,又怕把新衣服搞髒哪裏。

“忍忍吧,也就十多二十分鐘,說不定幾分鐘就結束。”

他五叔不是那種會留人太久的性格,只是多年沒見過他,想和他這個侄子敘敘舊而已,估計一會還是他一個人過去,黃涼和徐陌聲在外面等着他就行,他才該抱怨喊苦才對。

薛擇無聊中審視了一會旁邊徐陌聲,倒是挺意外的,徐陌聲穿這種淺色的絲綢衣服好像還不錯,本來就清淡的一個人,這會整個人有種出水芙蓉的怡麗感在裏面,那張充滿了書卷氣息的精美臉蛋被襯托得倒是有種別樣的風情在裏面。

以前薛擇可不覺得徐陌聲這個人和豔色有點關系,這會倒是有了點了。

說起來好像沒見過徐陌聲找人,明明長得這麽好看,不談個戀愛,有點浪費了。

薛擇驀地笑笑,壓下這些多餘的想法,帶着徐陌聲他們去了他五叔那裏。

到的時候五叔在畫畫,畫一幅人像,但明明看着差不多要畫完了,可靠近了又才發現那幅人像沒有五官,臉上空白,其他地方,身體四肢都有,還相當完美,但就是沒有臉,空蕩蕩的一個軀殼,怎麽看怎麽詭異,薛擇他們站在門外,等傭人進去告知後,五叔還是繼續拿着畫筆,似乎想把臉畫出來,又遲疑着好像不知道該從哪裏落筆,好一會後看起來放棄了,他沉默着放下了畫筆。

而當五叔轉過身來,面前的三個人都露出相似的表情,那是驚訝和震驚的。

薛絕也穿着和他們類似的淺色絲綢衣,但個子高身形瘦,一身清隽雅致,充滿了溫潤清雅的古典氣息,和古色古香的屋子一樣,他整個人從裏到外也透露着一種古畫上古人的灑脫自由和獨立,似乎不受任何外在事物的約束,怎麽看都沒有多少現代都市人的焦躁和急迫。

他的皮膚有種病态無血色冰冷的白,一張雕塑般的完美容顏,五官立體又棱角分明,像是頂級的雕刻師一刀刀雕刻出來的般,他整個人即便站在眼前,卻似乎又離得很遠,眼神是溫柔的,可神态又是拒人千裏之外的,如同高嶺之花,只可遠觀不可亵渎。某個時刻又像是垂眸俯視人間的古神,如果這個世界有神的話,大概就是長他這樣,有着人類形态,但不會有太多人類感情,看誰都不動真情,視衆生平等又卑賤。

徐陌聲第一次見到這種類型的存在,他不免直視着男人。

而薛擇看向五叔幾年不見卻還是一如曾經那樣英俊儒雅甚至帶着絲溫柔的臉龐後,他調整好表情,顯得比平時恭敬了些。

“五叔!”

五叔卻只是淺淺看了他一眼,跟着去看另外兩人,當和其中一雙微微睜圓的琉璃眼眸對上時,五叔卻漸沉了點面色。

薛擇驚訝五叔在看什麽,尋着側眸過去,只看到徐陌聲眼簾低垂,卷翹濃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來一抹安靜乖順的剪影。

好像一般長輩都比較喜歡徐陌聲這樣白白淨淨清淡的人,薛擇眼眸轉了轉,此時卻并不希望他五叔對徐陌聲有太多好感。

徐陌聲舌.尖相當用力地抵着下排的牙齒,他想一定認錯人了,對方不是愛過他的那個,哪怕眉宇間乍看之下好像有些相似,可仔細一深看,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徐陌聲暗裏長籲一口氣,再次擡眼時,任何不該有的情緒波動都給壓了下去,他是男配,任務是圍觀,不是跟人談情說愛,一次的小狀況而已,不可能還有第二次。

具有書卷氣的清冷青年忽的表情一變,好像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沒有試圖從他身上去看別的什麽人,那張清冷清俊的小臉蛋,要說絕對的一眼絕色,其實還差那麽一點,可就是奇怪,薛絕只用和他琉璃般黑白通透的眼眸一對上,莫名就起了點沖動,像是一張未曾被人發現的純白的畫紙,薛絕意外的想在上面沾上墨汁再落幾筆了。

尤其是畫了數天卻始終找不到感覺畫不出最後人臉的畫,意外的五官就此浮現,那是一張青年的臉。

可以說那一瞬,薛絕沉寂已久的創作沖動被勾了起來,他甚至想多碰觸碰觸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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