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鬼修
鬼修
兩人吃完在街上溜達兩圈,便回了道觀,一直到晚上,一行人往東頭走去。
孤月猶如明鏡懸于高空,周遭的環境一清二楚,一直來到書生家。
小屋不大,院內雜草叢生。淮書吩咐完蘭澤他們,便退到遲白旁邊,看起來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遲白收回腳步,對了,淮書此次的目的就是歷練這群小輩,非必要不出手。
淮書能随便找個角落,一坐就是半天,可惜遲白不行,他閑不住,本想套套淮書的話,又怕被他發覺什麽,因此頗為無聊。
半炷香過去裏面沒有任何聲響,也不見有人出來,夜色下的蟲鳴消失,皓月仍然明亮只是無端多了層若隐若現的黑氣。
遲白心知有異,擡腳便往裏面走去,卻聽屋內一陣低語,似乎是一男一女。
遲白心念一轉,拉住淮書聽起了牆角。
這事來得古怪,周圍雜草已然不見,器具雖然破舊卻擺放的井井有條,一看就是被人精心打理過。
他們大概已經入了幻境一類的東西,竟能不知不覺讓他們二人中招,背後這人不可小觑。
女子道:“有何不可,不過假做夫妻替她趕走那些野漢子,小櫻最是心善,如此一來少不了我們的好處。日後有她幫襯,我們便不用為生計發愁。”
男子低語道:“你容我想想。”
女子見他這樣,恨鐵不成鋼,卻還是柔聲勸他。
遲白聽了大概,剛想說點什麽,卻見眼前一閃,天光大亮。小屋外有一婦人,說是婦人,其實不過雙十年華,一看就是個富家小姐。
眼見三人即将撞上,遲白剛要躲避,卻被淮書拽住。
Advertisement
遲白不解,下一秒婦人竟從二人當中穿過。遲白一驚,随後釋然,現在看起來更像是某人的一段回憶。
既然是記憶,那邊說得通了,結合之前的聽聞,想來是那位書生的了。
想不到這書生怨氣如此深重,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将他二人拉進來。
遲白道:“怎麽不見蘭澤他們?”
淮書搖搖頭,目光落向自己腰間的玉佩,并無異樣。
遲白順着他的視線看到玉佩,這東西就相當于本命玉牌,如果弟子遇到生命危險就會發出警示。
遲白以前也有一塊,他自小便得師尊器重,天資出衆,宗門大比拔得頭籌後,名聲在外,當時師尊便親自替他尋了上好的玉料。
親自打造這枚玉佩,為他将來收徒做準備。
親傳弟子的玉佩有保命之能,其師尊的玉佩有示警之力
眼下玉佩沒有異動,說明他們暫時沒有性命之虞,就是不知人去哪裏了。
遲白漫不經心的掃了屋內的幾人,微覺怪異,除了那書生,其餘兩人眼神木讷,一舉一動猶如木偶。
忽而狂風大作,直教人睜不開眼,遲白往後退去,還不忘拉着淮書。
耳邊傳來凄厲的叫聲,原來那到了書生頭七還魂之時,遲白初時不明所以,看了一會微感詫異。
小屋總共那麽大點地方,竟還有位置設了個靈堂,當中放有一口棺材,另一男女兩人在其中調笑,言語親密。
遲白思忖片刻,書生死了,女的是他夫人,男的身形寬大,該是那個情夫。
這女子行事未免太過放肆,竟在亡夫棺前與情夫行此不軌之事。
再一看,兩人雖舉止親昵,可臉上神情頗為嫌惡,這種表情不該出現在情人間,難道有什麽隐情?
下一秒書生破棺而出,面容陰鸷,擡手便是一道陰氣,另一只手提着把鋒利的刀刃。
那道陰氣并不致命,遲白能想象出兩人被打暈過去,而後被開膛破肚抽皮剝筋。
誰知兩人踉跄着閃身躲開,方才他們坐在地上。此時站起來遲白發現那女子似乎有些奇怪。
所謂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尤其在修真界,什麽稀奇古怪的事都有,遲白少時見得多,早已見怪不怪。
男生女相,女生男相,雖不是常見也無甚稀奇,可遲白仔細一看,那女子分明是男子的骨架,準确的說是少年男子的身形。
更奇怪的是女子跟情夫狼狽的在院中躲避,遲白以為書生是戲耍他們,因此沒出全力,才教兩人避開,可若是書生的回憶,這兩人又都是凡夫俗子,即便書生如何留手,現在他們也該被擒住了。
一個想法浮現心頭,遲白手腕一抖,指間捏了張符,忽然身旁人影晃動,帶起遲白的一片衣袖。
淮書手持長劍,将書生擊退。
書生見到他,反而露出笑容:“劍不錯,用來剔骨最合适不過,如此鋒利,想來沒幾下便可将肉切好下鍋,定省我不少力氣。”
他語氣溫和,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淮書手中的劍,名喚“無相”,在修真界兵名劍榜中排名第二,劍刃寒光閃爍,鋒利無比,揮劍時隐有龍鳴之聲,氣勢淩厲。
淮書負劍而立,似乎并不把書生放在眼裏。
讀書人大多清高,書生在世的時候也是如此,往常都是他擺出如此姿态,驟然看到別人這樣對他心下不爽。
他生前是執筆為生,死後也以此為武器,右手一翻,抖出一支翻着血煞氣的黑筆。
兩人纏鬥在一起,遲白趁機摸到躲在一邊喘着粗氣的蘭澤和江括旁邊。
是的,就在書生被淮書擊退的一剎那,女子跟情夫分別變成蘭澤和江括的模樣。
遲白檢查一番:“沒事吧?”
江括搖搖頭,蘭澤也低聲道:“沒事。”
遲白道:“你們進去之後發生什麽了,其他人呢?”
蘭澤咳了兩聲,緩緩道:“屋子不大,沒一會我們便翻完,沒找到什麽線索,但是牆上挂了個烏黑鈴铛。”
“有個師弟不小心碰到,結果鈴铛沒有任何聲音,我接過鈴铛想要查探一番,忽然就失去意識了。”
“睜眼時便覺自己身體不受控制,迷迷糊糊看着外面發生的一切。”
遲白若有所思,視線移向院內打鬥的兩人。
這麽多年過去淮書的劍法愈發精進,便是再基礎的劍招到了他手裏也有不俗的威力。
奇怪,按理說書生早該被拿下了,可他手裏的那支筆有點古怪,身形靈動,一招一式雖怪異卻有章法,似乎有過修煉的痕跡。
人死為鬼,死後怨氣不散,戾氣極重作祟人間者當為厲鬼,厲鬼記得生前往事,仍有理智,可怨念深重,複仇時往往見人就殺。
哪怕路人誤入,不管是否無辜,都難逃一死。若是陰差陽錯得了修煉法門,即可恢複神志,就此踏入鬼修一途。
是以鬼修大都戰鬥力強悍,又因為他們再死就是魂飛魄散,于是兼修幻術以及迷惑人心的術法,與人相鬥招式狠辣,卻不搏命留有後手。
往往暗中做些手腳,希望能夠迷惑對手的心智拿下他們,如果不敵也能找到機會逃走。
這書生卻是相反,一招一式皆是搏命之舉,加之那支筆實在古怪,是以能與淮書相鬥數刻。
淮書從容躲過襲來的黑氣,劍光閃爍,直逼書生要害,書生将黑筆立于身前,面前出現黑色的屏障。
劍身相撞,書生直接被掀翻在地,目光訝異,厲聲道:“怎麽可能!你到底是什麽人!”
遲白立刻朗聲道:“這位是大名鼎鼎的淮書仙君。”
此地雖然偏僻,無奈淮書名聲極盛,書生再沒了一開始的鎮定,左右都是一死,不去拼一把,他陰恻恻的笑道:“久聞仙君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有你給我陪葬實在人生一大幸事。”
說完祭出手中的黑筆,血煞氣在空中彌漫,迅速形成紅霧,地面陡然浮現一個陣法,遲白感覺自己體內的靈力迅速減少。
不好!照這個速度以他現在的修為,不出片刻就得被吸幹!
轉頭一看蘭澤兩人面色煞白,遲白給他二人輸送了些靈力,喊道:“淮書!”
書生早在陣法出現時就魂飛魄散了,淮書飛身過來,不待遲白多說什麽,一把兩人摟在懷裏,将蘭澤二人扔在無相劍上離開小屋。
遲白驟然被他摟住頗有些不自在,随後感覺頭腦發暈,是靈力被抽幹帶來的不适,迷迷糊糊間又聽到一股心跳聲,震的他腦袋疼。
淮書看着暈倒在自己懷裏的人,目光中流露心疼之色,離開陣法範圍後,立即查看他的狀況。
蘭澤兩人由于被遲白渡了些靈力,此刻尚且清醒,二人眼睜睜看着平日清冷如玉,不茍言笑的淮書仙君小心翼翼的為遲白輸送靈力。
神情之柔和,動作之輕柔,前所未見,好像面前的是什麽稀世珍寶一樣。
兩人面面相觑,最後淮書确認人沒事後,停下手,問道:“可有礙?”
兩人一齊搖頭,蘭澤道:“但不知其他師兄弟現在何處。”
淮書看向遲白,似有不舍而後道:“看好他。”
“是。”
淮書布下小型陣法,然後轉身去了小屋。
遲白睜眼看見兩張大臉,登時吓了一跳:“哎呦!吓死我了,你倆幹嘛呢!”
“看什麽呢,先說好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見他二人眼神怪異,不由捂住胸口:“我賣藝不賣身啊。”
江括立即嫌棄道:“誰稀罕!”
蘭澤也道:“遲前輩您誤會了,師,師尊要我們照顧好您。”
遲白狐疑道:“當真?你倆剛剛那眼神,我想想,啊對,就跟窮鬼看見金元寶,餓死鬼看見山珍海味一樣熱切。”
蘭澤也知道方才的做派确實容易讓人誤會,立馬道歉:“實在不好意思。”
江括哼哼兩聲,最後憋不住:“你跟淮書仙君……”
蘭澤扯扯袖子打斷他。
遲白揉揉腦袋:“淮書?怎麽了?”
蘭澤道:“沒事。”
遲白剛醒來就發現淮書不在,道:“淮書仙君去救其他人了?”
兩人點點頭,三人靈力不剩多少,眼下最好老老實實待在這裏,免得添亂。
遲白有一搭沒一搭跟兩人聊着,說着說着就聊到淮書身上。
江括絕對是淮書的真愛粉,過往的英勇事跡比蘭澤這個親傳弟子都清楚。
“每一任宗門大比淮書仙君都是第一名……”
蘭澤微微皺眉道:“我記得淮書仙君第一次參加宗門大比……”
江括也似乎想起什麽,不再說話。
遲白正聽得起勁:“嗯?怎麽不說了?”
宗門大比每四年一次,是三大門派聯合舉辦,若是在大比中奪得魁首,不僅個人從此揚名,也為門派更添榮譽。
淮書出道即巅峰,第一次外出歷練誤入百獸谷,被妖獸包圍,憑着手中那把墨劍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大小比試,斬妖除邪從無敗績,直到宗門大比遇見遲白。
那時的遲白手持長劍,于百鬼夜行中救出被困的一衆修士,自此揚名修真界,他行事灑脫不羁,經常不知道在哪厮混,壓根找不到他人,是以他出道後從未參加過宗門大比。
好容易被他師尊逮到,逼着報名那一屆的宗門大比,沒想到遇上了同樣第一次參加大比的淮書。
其實他一直覺得奇怪,兩人差不多同時出道,同時揚名,按理說每個修士的出道第一戰都是宗門大比,一來是讓衆人知道你師承于誰,有沒有後臺。
二來如果你本身修為不俗,是這一屆弟子中的佼佼者,旁人也得敬你三分,知道哪門哪派又出了個少年英才。
他自己經常在外厮混才每次都錯過,為什麽淮書也是成名後才參加。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