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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鹿野又明川說要橫跨太平洋，是真的橫跨太平洋。

普通人學游泳從零學起，鹿野又學游泳直接憑借生存的意志。

中原中也額角冒出一個井字，他站在游輪的頂部，第26次用重力把對方撈出來後終于忍無可忍。

“喂，鹿野又，我說真的。”中原中也居高臨下，“你再跳下去索性就直接……”

撲通。

“……”

平靜的海面上濺起浪花，甲板上的黑西裝們背着手神色嚴肅，當着面無表情的中原中也的面，開始第27次感慨自家幹部的實踐精神。

遙想當初，鹿野又大人還假裝效忠老首領的時候，就是這麽把老首領一派的成員們氣死的。

說什麽出任務要達到智力與體力的統一，一擡手就直接把車砸了，十五歲的少年興沖沖地找了輛五人自行車來，然後自己一出門就打了輛taxi。

等等，氣死？

黑西裝們猛地一頓，狐疑地看向一旁擡手使用異能的中原中也。

“不是學游泳嗎。”

把同伴從海裏撈出來的中原中也試圖保持最後的理智。

“別騎着海豚，你給我下來。”

鹿野又明川漂在半空中，他看看他新捉到的寶可夢，又看看中原中也，戀戀不舍：“可這是海豚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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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下來。”

鹿野又：“不下來呢？”

鹿野又：“我是在鍛煉自己的平衡能力。”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有點抓狂。

黑手黨之間的等級嚴格，要真講起來，這煩人的海豚訓練師還是他的上司，中原中也不僅不能動手，還不能看着他送死。

“喂！”中原中也咬牙切齒地扭頭，“太宰！你倒是管管他！”

太宰治坐在船尾，他此時正在拿着繩子比劃把自己吊死的長度，聽見這話略微轉移了下注意力。

“好耳熟。”

他說。

“這不是小鹿野的朋友3號對1號說過的話嗎？你按什麽順序排的來着？”

鹿野又：“抽簽。”

鹿野又：“不對，你怎麽知道陣平和zero說了什麽？”

發覺到不對勁的少年猛地停下第28次的投水行為，他看向太宰治時微眯着眼，一副馬上就要和對方打一架的樣子。

“可惡的太宰！”鹿野又大聲指責，“快離我的生活遠一點！”

可怕的殺氣在海上湧現，身為鹿野又幹部的直屬部隊，戴着墨鏡的黑西裝們面面相觑。

“要打起來了嗎？”中原中也問。

“不，應該是太宰大人也要跳海了。”中居律說。

作為看着這兩個神奇的孩子長大的存在，身為輔佐官的中居律冷靜地推了下眼鏡。

“船艙的高度不夠，想必太宰大人也知道在這裏上吊是不會成功的。”

撲通。

又是一聲。

這次跳下去的是太宰治。

在中原中也的注視下，鹿野又氣得把甲班上的欄杆都拆了下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鹿野又叫道，“腦子就算了！比體力你休想贏我！”

Youjump，Ijump。

中原中也不明白，鹿野又怎麽就以為太宰治也要跟他一樣橫跨太平洋了。

海上的兩個人你一拳我一腳，中居律走過來圍觀時，鹿野又正好給了咬住自己的鯊魚一個頭錘。

“滾開。別妨礙我替天行道。”

鹿野又幹部毫發無損，鯊魚的牙倒是碎了一半。

——身為Mafia，就是要在混亂中尋找秩序，不斷地挑戰自我。只有适應了意外，才能萬無一失地在比賽中取得勝利。

中居律看見對方是這樣寫報告說要去太平洋游泳的。

聽起來很有道理。

……但警校的泳池裏究竟能有什麽意外？

“說這句話的是我才對。”明明自己飄的好好的，後背上卻被迫馱了一個累贅。

太宰治斜過眼看向對方，語氣并不生氣，倒是聽着散漫。

“你跳第八次的時候就學會游泳了吧。都說了不要和沒腦子的蛞蝓玩了，你要想測試他的底線在哪，直接把他的收藏品炸光不就好了？”

差點忘了。

鹿野又幹部的身上有着無時無刻不把別人卷死誓不罷休的屬性。為了中原大人的成長，鹿野又大人竟然能犧牲到如此地步。

黑西裝們掏出手帕，剛要擦掉并不存在的感動的眼淚，就被中原中也一個一個腦袋朝下地種進了甲板裏。

“你們兩個有本事就上來。”

太宰治：“為什麽不是你下來？”

鹿野又：“對啊對啊。”

中原中也：“別開玩笑了，誰要和你們一樣幼稚地玩水。”

鹿野又：“對啊對啊。”

太宰治：“別拱火了，小鹿野。我不會因為這樣就和小矮人比誰先游到那邊的燈塔的。”

鹿野又：“對啊對……嗯？”

自己的計謀又一次被識破，少年臉上希望幼馴染死掉的情緒溢于言表。

“你真是太散漫了，太宰。”鹿野又明川沉痛道，“這樣下去，先成為幹部候選的一定是寶可夢中也。”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幹部候選為什麽要比誰游泳游得快？

“順帶一提，你們知道森先生為什麽允許我們到這裏來玩嗎？”鹿野又明川一本正經。

太宰治把樹懶從背上扯下，掐着他的後領肉：“你剛剛承認自己是來玩了的吧。”

鹿野又：“沒有。”

中原中也：“我聽見了。”

鹿野又：“你又沒錄音，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人緣差是有理由的。

事情發展到這裏，中居律背過身去，已經不忍心看下去了。

“任務！”被太宰掐着後頸的鹿野又興奮道，“我接了十個任務！為了向森先生證明港口黑手黨的利益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我答應他今天之內就會做……咕嚕咕嚕咕嚕——”

黑色的腦袋被太宰治按到了水面以下，顯然在人間失格的作用下，鹿野又明川的異能再怎麽強悍也發揮不了作用。

真無聊。

太宰治心想。

明明就是接受了旗會那幫人的委托，在秘密慶祝中原中也生日前将中也帶離橫濱的，為什麽偏偏還要拖上他。

“因為你也要去啊。”

看穿了太宰心思的鹿野又冒頭。

“你不是生氣了嗎？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生氣，但紅葉姐說按我以往的經歷看，99.99%都是我的錯。”

“……”原來這家夥也知道自己很氣人嗎。

太宰治瞥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某人繼續補充。

“而且你和中也不是經常在一起嗎，朋友要一起慶祝吧？”

太宰治陷入沉默。

先不說旗會那幫人是以怎樣的心态答應的，他看起來和中原中也到底哪裏像朋友。

果然，還是就在這裏把小鹿野淹死算了。

太宰治面不改色，說幹就幹。

咕嚕咕嚕咕嚕。

眼見海面上的泡泡越冒越少，擔心太宰治真的把鹿野又淹死的中原中也皺眉，往斷掉的欄杆處踏了一步。

“我說……”

撲通。

中原中也的話沒能說完。

在那以前，假裝溺水的鹿野又一把抓住對方的腳踝，就這麽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的同事就這麽從船上扯了下來。

中原中也沒用重力，他半個身子浸在水裏，額角剛冒出一個井字，脖子卻被人熟稔地勾住。

“沒玩過水的小朋友不算合格的小朋友。”

從太宰治手下逃脫的鹿野又說得煞有介事。

他的腦袋揚得高高的，睫毛被水浸濕，身上帶着少年獨屬的朝氣。

中原中也心下一頓，剛想說靠得太近了，餘光卻敏銳地瞥到太宰治看向自己的視線。

有點像看到嘴硬扔出去的玩具被別人撿走的叛逆青少年。

叛逆青少年？太宰治？陰暗到把別人賣了還讓別人數錢的黑泥集合體？

中原中也眯起眼，突然想到自己剛加入港口黑手黨的時候，聽到的鹿野又和太宰争吵的內容。

【“你的狗？為什麽？”】

【“我覺得中也還蠻厲……下毒了吧！你剛剛當着我的面又給我下毒了吧！不要，我就要叫中也，森先生也沒反對。”】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能氣到太宰治中原中也就很開心。

這麽想的中原中也嗤笑一聲。

他也不在意什麽游泳不游泳的，當着滿臉“你這不是完全上當了嗎”的太宰治的面就挑釁道。

“十個對吧？”

中原中也說。

“資料給我，我幫你做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