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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由于一只小雞仔，鹿野又明川的野外生存訓練計劃徹底告吹。

一同告吹的還有諸伏景光那為了防止同期把自己弄死的生存技能培訓演練，鹿野又明川的“家”裏完全沒有除了小雞仔以外的任何食物可言，據神奇生物本人聲稱，反正總是會有人來給他東西吃，怎麽也不至于被餓死。

……總是吃壞肚子的原因這不就出現了嗎。

而對自己學生豐富的課餘生活一無所知，慣例上班前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的鬼冢八藏，在左腳踏入學校時得到了兩個消息。

好消息，鹿野又今天不帶松鼠上學了。

壞消息，他改頭頂小雞仔了。

咯叽咯叽咯叽——

見到一人一雞在學校裏晃來晃去，鬼冢八藏的心理建設搖搖欲墜。

“……京都那邊又多了個養雞的警察？”

“沒有。”

“那你這次的榜樣是什麽？”

“牢記失敗經驗的我自己。”

“……”

鬼冢八藏血壓高了。

他決心不能讓美好的一天栽在這裏，只希望鹿野又能早日畢業去“造福”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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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鹿野又，他很快從窮上加窮的打擊中振作起來。

因為他想到，警校一月一次的運動會即将舉辦。

上上個月是足球，上個月是馬拉松。

按照慣例，這個月該是游泳了。

鹿野又明川坐在教室的第二排，把小雞仔用膠布綁在牆上，就這麽雙手交叉，Cosplay森鷗外陷入沉思。

“他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十分鐘了。”

降谷零走進來的時候，聽見後排的諸伏景光這麽說。

“真難得。”年級第一挑眉，“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他不會的東西。”

英語德語意大利語，跳傘打洞開飛機。

要降谷零說，送鹿野又去奧運會也有點大材小用。

他還是當特工合适。

“按理說父母都會教的吧。”萩原研二若有所思。

“那個喜歡小松鼠的父母嗎？”諸伏景光側過臉，“好像沒聽鹿野又說還有別的父母。”

伊達航沉思片刻：“好像只有一對父母才是好事吧。”

……說得對。

和鹿野又待太久，思維都被同化了。

同樣被“鹿野又病毒”入侵大腦的諸伏景光反省，試圖找出個正确答案：“會不會只是單純的發呆而已？”

五人組的議論聲沒能逃脫鹿野又的耳朵。

哼。太天真了。

年輕的黑手黨在心中冷笑。

雖然他的确不會游泳，但他在謀劃的可是更高級別的利益！

沒錯！

他昨天從地下室裏出來後就去打探消息了。

警視廳那邊的線人回複，這次的運動會正巧撞上了那邊的高層參觀，說不定也會過來游泳池逛一圈。

命運！這就是傳說中決定命運的時刻！

看多了東京臺熱血動畫的少年擡眼，身後突然出現了波瀾壯闊的海浪的聲音。

他！偉大的鹿野又！要把他珍貴的任務目标們培養成——

“他就是單純不會游泳而已。”

“……”

鹿野又的思路被打斷。

少年不滿地擡眼，正巧對上松田陣平的視線。

“上次去泡澡腳一滑就直接咕嚕了，吓我一跳。”

鹿野又明川：“……”

鹿野又明川：“哪有咕嚕！”

松田陣平看他一眼，無情嘲笑：“那就是噗嚕。”

鹿野又明川撇嘴。

他看太宰跳水跳多了，每次都能浮起來，還以為自己也能浮起來。

沒人告訴他他怎麽會知道，他還以為自己會輕功水上漂。

“不準說了。”鹿野又明川威脅道，“再說就也讓你去學高等數學。”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你這不是知道這東西根本沒必要學的嗎！”

鹿野又明川吹口哨。

“可惡！轉過來！我就知道你以前都是故意的！超市買菜用什麽高等數學！”

他昨天被迫在鹿野又的“家”裏排了一天的“地雷”，拆彈速度達到人生巅峰。

松田陣平暴怒，拎着氣人的好友就這麽抖了幾下，試圖把對方腦子裏的太平洋倒出來。

“神奇寶貝要吐了。”降谷零面無表情地提醒。

“我不會吐的。”鹿野又嚴肅，“我受過專業的訓練……嘔，區區幾下絕對……嘔……”

伊達航：“……”

伊達航：“你吐了什麽東西出來？”

鹿野又不服氣地抱着垃圾桶：“醬油咖啡。”

諸伏景光不理解：“你什麽時候吃的那種東西？”

鹿野又想了想：“前天晚上。”

那就是在他們莫名其妙睡着以後的事了。

雖說本來喝下下了藥的飲料是想看看鹿野又究竟是想做什麽的，但他也沒想到藥效會這麽猛。

被暗算的斷片五人組默契地對此只句不提，自己也覺得有點丢人。

但諸伏景光沉默，忽然察覺到鹿野又的反射弧有點長。

不僅是精神方面的，身體方面也是。

聽到這裏的降谷零皺起眉頭：“不對，既然這樣，也就說明你從前天晚上開始就沒有吃過東西了？”

鹿野又明川眨了眨眼。

他“哇”了一聲，表達贊嘆的同時又開始在他的計分表上加一。

“不準記了。”降谷零認真，他想起昨天晚上那個羽毛爆/炸的事，稍微有點生氣。

“為什麽不吃飯？”他問，“你又不是真的神奇寶貝。”

【“這已經是你這個月第二次違反規定使用異能了，明川君。”】

首領辦公室裏森鷗外的神情歷歷在目，男人的下巴搭在手背，另一只手輕輕撚起那份呈上來的報告。

【“上次的松鼠另當別論，這次的Gbu-57你打算怎麽解釋？”】

Gbu重型鑽地炸/彈，主要用于打擊地下的軍事基地。由于實用性不高，鹿野又明川當初是當擺設的古董買來的。

鹿野又明川：“……”

鹿野又明川：“忘記吃了。”

原本翹起的腦袋耷拉了下去，鹿野又明川無精打采地趴在課桌上，人生第n次遭遇了滑鐵盧。

雖說在引爆前使用異能會把損失降低得更小一點，但由于滿腦子的條野小雞，鹿野又明川有一瞬間冒出了想看看普通一只小雞究竟能做到什麽樣的地步的想法。

然後就慢了半拍，

然後就沒救了。

【——所以也不全是我的錯】

【申請讓條野小雞替我寫檢讨】

鹿野又明川的報告是這麽寫的。

森鷗外會心地微笑，親手把他拎出了首領辦公室，順帶還把他的其他玩具也沒收了。

降谷零和萩原研二對視一眼。

微妙地能get對方腦回路的青年嘆氣，耐心地循循善誘：“原來是這樣，那也不是你的錯嘛。”

鹿野又：“對吧對吧。”

鹿野又：“因為太難過了，要不是zero提醒我，我都沒意識到吃飯這件事。”

萩原研二贊同：“游戲打輸了是挺難過的。”

鹿野又：“才不是游戲！是森先生！森先生都不喊我名字了！”

完全沒享受過這種待遇的少年氣急敗壞，鹿野又明川錘桌，在萩原研二面前描述得繪聲繪色。

“晚上我剛溜進房間就把我扔出來，和他說話也不聽，不就是區區——那什麽嗎！我這次明明花的都是自己的錢！”

為什麽呢。

鹿野又明川想不通。

他以前把半個□□大樓搞塌了的時候森先生都沒管他，這次帶了只小雞炸了顆炸/彈森先生就生氣了？

難道說森先生讨厭小雞？

沒得到答案的鹿野又明川感到疑惑，他當即把自殺式出任務的太宰治從戰場中央撈了回來，但他那陰暗的幼馴染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企圖用繃帶勒死他，甚至還惡劣地在集裝箱旁邊挖了個坑，說以後就是他的墓地。

鹿野又明川若有所思，剛想在坑邊插幾朵玫瑰，就被聽說了他在軍火庫裏胡作非為的面無表情的太宰治捏着後頸提出了廢棄場。

中居先生說太宰也生氣了。

為什麽？太宰也讨厭小雞嗎？

鹿野又明川搞不懂，說着直接把課桌的一角掰了下來。

降谷零平靜地看着這一幕：“什麽時候比鉛球？”

伊達航：“下個月。”

“是嗎。”降谷零說，“讓鹿野又去比吧，順便可以讓別的班開開眼。”

biu地一下從操場飛到校門口，鬼冢教官當時震驚地鋼筆都折斷了，反複看了兩遍鹿野又的體檢報告。

“等等。”鹿野又明川突然反應過來，“你們是不是在轉移話題？我明明剛才還在制定必勝的游泳計劃。”

“這種東西再怎麽訓練也就那樣。”降谷零否決，“倒是你，不會忘了這次也是團隊賽吧？”

夢魇一般的聲音壓了過來。

鹿野又明川愣住，在溺水這件事上産生了陰影。

“沒關系。”少年繼續雙手交叉，故作深沉，“我可以棄權。”

松田陣平見怪不怪：“那我也不去。”

鹿野又：“……”

鹿野又：“不可以！你不去的話比殺了我還難受啊！”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都說了不要說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話！你給我嚴肅點！”

鹿野又明川被吼得耳朵疼。

他感到沮喪，重新趴回桌子上紮根。

伊達航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看向幼馴染。

諸伏景光看向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看向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他嘁了一聲，煩躁地揉了把頭發，用出最後的殺手锏。

“鹿野又。”

青年開口道，看着那雙迷茫的眼睛跟着擡起來。

“你要是能在兩天內學會游泳的話……”

鹿野又：的話

“我就去學高等數學。”

鹿野又：區區高等……嗯？

一拳打碎一棟樓的黑手黨幹部緩緩坐正。

“我知道了。”鹿野又沉聲，他的面色嚴肅，顯然比當初森鷗外讓他去滅了一個家族還認真。

“你放心，陣平。”

他鄭重地承諾道。

“兩天之內，我必橫跨太平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