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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下午的理論課結束，鹿野又再次以神奇的方式在警校裏出了名。

而由于出名的方式過于詭異，這件事傳回港口黑手黨也僅僅只花了幾個小時。

“……這就是你們都待在休息室裏的原因？”

通過電腦的視頻，被稱做卷王的鹿野又明川感到痛心。

“身為幹部難道不是應該以身作則，督促部下一起努力工作。”

尾崎紅葉：“現在是休息時間。”

鹿野又：“……”

鹿野又：“我都看到你們把我的日常生活做成ppt投在牆上了！”

甚至還有關于他今天吃了什麽的彙報，伊藤那二百五竟然連這都說——

還有那句［鹿野又幹部今天也發揮穩定，暫時沒有把他自己養死］是什麽意思！他野外求生的最高記錄是七十五天，怎麽還能把自己養死了！

“是鷗外大人的主意。”

尾崎紅葉回答。

她看着屏幕裏愣住的神奇生物，微笑着又補充了一句。

“妾身也認為這是個很好的娛樂項目。”

長時間的戰鬥容易使人精神緊繃，比起喝酒，尾崎紅葉倒是覺得這種不會影響行動力的放松方式有趣得多。

鹿野又：……我成娛樂項目了嗎

從沒被這麽叫過的鹿野又明川陷入反思，因為森先生現在不讓他随意回橫濱的命令，他那群放飛自我的部下最近都不怎麽怕他了。

想到這裏的鹿野又明川将目光轉向了角落裏的魏爾倫。

本該待在地下室的存在一反常态地出現在了這裏，鹿野又明川眯起眼，試圖發送譴責的視線。

魏爾倫罕見地頓了下。

“我來找中也。”他說。

中原中也面無表情：“別誤會，我還沒有和你熟到直呼姓名的份上。”

魏爾倫想了想：“那就弟弟。”

中原中也咬牙：“都說了別這樣叫我。”

旗會事件的發生使他們之間始終存在着隔閡，就算有蘭堂的幫忙，傻瓜鳥他們也在醫院裏足足躺了兩個月。

但魏爾倫不以為意，他已經被打擊了好幾次，這次也只是輕輕地“嗯”了聲。

“弟弟（法語）。”

“……”

腦袋裏那根名為理智的弦被狠狠撥動，中原中也捏緊拳頭。

“你以為我聽不懂嗎（法語）。”

曾經接受了鹿野又魔鬼訓練的中原中也現如今已經精通了各國語言，港口黑手黨的重力使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在十六歲這年就達成了生意場上獨立自主的成就。

鹿野又明川鼓了鼓掌。

“然後呢？”

某人鼓掌的動作引起了中原中也的注意。

他臉色不太好地轉移視線，看到鹿野又的裝扮眉頭下意識地皺起。

“誰給你戴的這個？”

鹿野又：“我自己。”

“……”

幹部的回答太過自然，使得休息室內的所有人都默然了幾秒。

“為了擋這個變聲器。”

鹿野又說着就把頸間的紅色扯開一點。

“之前忘了摘下來，我和zero他們解釋說是我的愛好，感覺能讓你們大吃一驚，索性就戴到了現在。”

“耶，中也！”

意識到什麽的鹿野又明川興高采烈。

“我們有同款了！”

“……”中原中也表情冷漠。

鹿野又不愧是鹿野又，隔着兩百多公裏也能精準地把人創死。

被創習慣了的中原中也沒像對待魏爾倫一樣發脾氣，他钴藍色的眼中蒙着層陰影，被手套包裹的食指勾住自己頸間的黑色，稍稍向外一扯。

“鹿野又。”中原中也說，“你見過誰的choker還帶牌的？”

鹿野又明川眨了眨眼。

“我。”

“……”

中原中也忍無可忍，他的額角到底還是暴出了青筋，剛準備罵人，旁邊一直保持沉默的太宰治卻輕飄飄地開了口。

“都是中也的錯。”太宰治貌似不在意地撐着下巴，“我好不容易才讓他把亂找人睡覺的習慣改掉，都是因為中也你戴着這個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所以他才會覺得戴個類似的也無所謂。”

鹿野又：哪有晃來晃去

“哈？”中原中也粗暴地轉過頭，“認真講起來和你也有關系吧，天天在那裏叫嚣別人是你的狗，鹿野又那白癡本來就容易被影響，去死啊太宰。”

鹿野又：什麽白癡，我就是想活躍下氣氛，人身攻擊！為什麽開始對我人身攻擊了！

以這句話為标志，這兩個十六歲的少年冷嘲熱諷地吵了起來，身為輔佐官中居律眨了下眼，平靜地問了一句：“喝茶嗎？”

尾崎紅葉禮貌颔首：“熱的最好了，謝謝。”

聽到這話的魏爾倫跟着擡眼：“沒有咖啡嗎？”

尾崎紅葉輕笑：“看來您昨晚也熬夜了？”

魏爾倫點頭：“除了任務以外，暗殺術比我想象得難教。”

空曠的休息室裏，港口黑手黨的重要戰力們默契地分成了兩派。

自認為大膽的伊藤瞳孔地震，他為了彙報任務剛從鹿野又幹部那裏溜回來，這會忽然又覺得待在鹿野又幹部身邊其實也不錯。

歸功于話題中央人物的毫無自覺，鹿野又幹部還在那裏“喂喂喂！聽得到嗎！有人聽得到我說話嗎！”，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就已經默契地停下了小學雞行為。

“閉嘴！”x2

“……”

完蛋了。

整個房間裏地位最低的伊藤垂淚。

敢和鹿野又幹部這麽說話，他肯定——

“可惡！是你們先人身攻擊我的！”鹿野又明川在宿舍裏憤怒拍桌，“伊藤！你在的吧！給他們兩個腦袋上一人來一拳！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伊藤閉眼，在這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決定用鹿野又幹部給自己的手/槍自殺。

“我光知道鹿野又幹部和他們關系差，也沒想到已經差到了這個地步。”

“他們？”

正在泡茶的中居律看了眼隔着道屏幕吵架的三人組。

“是因為在意才會這樣的吧。”

綠色的茶梗立了起來，中居律端起托盤，語氣波瀾不驚。

“中原大人和鹿野又幹部關系一直不錯。太宰大人雖然表面上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但得知鹿野又幹部的新朋友後已經快要氣死了。”

就連自殺用的藥掉到了地上都沒發現……

中居律嘆了口氣，想起鹿野又幹部小時候興沖沖地拿着自己做的禮物去找太宰大人，結果被太宰大人說“才不要”的樣子。

十二歲的鹿野又明川當即就發誓要讨厭太宰治。

中居問他為什麽，長相精致的孩子理直氣壯，說因為是太宰先說的，為了尊嚴，他也得比太宰讨厭對方多一點。

……好像把自尊心用在了沒有必要的地方。

“不過自從首領下令不讓鹿野又大人回來以後，他們兩個的确已經很久沒見面了。”

回憶起以前的事的中居懷念地微笑。

“由于彼此都覺得沒有對方的生活很無聊，最近大概是他們兩個分開最久的時候。”

沒養過孩子的伊藤信行似懂非懂。

他朝三人吵架的地方看去，意外地發現他們吵架的內容已經升華到了和誰出任務的問題。

“我怎麽可能開心得起來啊。”

中原中也陰沉着臉發出反駁。

“和太宰一起出任務難道是什麽值得開心的事嗎？”

“這應該是我的臺詞。”

太宰治刻意用上爽朗的語調。

“光想到明天也要和中也你待在一起，我就要吐了。”

誰管你吐不吐。

中原中也氣到失去表情。

“你知道柏圖斯嗎？”他意外平靜地回答，“那種貴得要命的葡萄酒，等你死掉那天我一定要開一瓶慶祝。沒錯，我就是這麽讨厭你。”［1］

……

氣氛好像有點不對。

鹿野又明川左看看右看看，得出結論後故意提高音調。

“我都沒的出任務！”神奇寶貝出身的黑手黨表演得繪聲繪色，“啊！我沒有任務！我只能自己給自己找任務！好無聊！我要無聊到死掉了！”

鹿野又幹部說完就消失在了屏幕裏。

伊藤猜測他可能是在房間的地板上滾來滾去。

太宰治：“……”

中原中也：“……”

滾了半分鐘，尊貴的幹部又開始仰卧起坐。

“和好了嗎？”鹿野又明川問。

太宰治：“沒有。”

中原中也：“不可能。”

鹿野又：“哦。”

鹿野又：“那我繼續滾了。”

“……”

人影再次在屏幕裏消失，一邊的尾崎紅葉和魏爾倫開始心平氣和地打賭這次他能堅持多久。

半小時過去。

鹿野又明川又在仰卧起坐。

“我累了。”他說着撇了撇嘴，“你們怎麽不累，我待會我還得去大馬路上搜集罪犯給班長他們鍛煉。”

生動地诠釋了什麽叫自己給自己找任務，在鹿野又明川不知道的地方，東京的罪犯們已經開始稱呼他為警視廳的黑暗傳說。

“話又說回來，你生日還有十天，太宰，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太宰治輕擡了下眼：“什麽？”

“中也的生日已經過了，而你的還沒過。”鹿野又明川掏出日歷，義正言辭地開始解說，“從年齡上看，你現在應該叫他中也哥哥，弟弟怎麽能和哥哥吵架。”

鹿野又明川說完，自己忍不住笑了。

他捂着肚子，哈哈哈地蹲在地上。

“……”

港口黑手黨的休息室安靜了足足一分鐘，太宰治聽着幼馴染笑完，最後幹巴巴地憋出一句“哇”。

“你找什麽？”

“尺子。”

“我的那把？十厘米的？你拿尺子幹嘛？”

鹿野又明川提問三連，聽見太宰治涼嗖嗖地回了一句“給中也量身高”。

“哈哈哈哈哈——”

在中原中也暴怒的一拳裏，鹿野又明川這回真的笑到在地上打滾。

中居律耐心地數了幾秒，果不其然地聽見戛然而止的笑聲和重物落地的呻/吟。

所以說這兩人互相嘴硬地讨厭也不全是太宰大人一個人的問題。

從小到大，太宰大人沒把鹿野又幹部毒啞也算是個奇跡。

“又把桌子撞碎了嗎，鹿野又幹部？”

掙紮着從地上爬起，沒來得及使用異能的鹿野又明川頂着滿頭的血出現在了衆人的視野中。

他的臉上沒什麽表情，濃郁的睫羽被落下的血珠浸濕，就這麽在原地坐了一分鐘。

Cosplay恐怖片主角的鹿野又明川收回思緒，他凝視着屏幕裏沉默地互相收回手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半晌幽幽地吐出一句“好痛”。

“快和好。”

鹿野又明川強調。

他金色的虹膜裏滿是認真，嗓音平靜地擡手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傷口。

“一分鐘。”

“不和好看我把你們的褲子都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