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他真不是東西
第50章 第 50 章 他真不是東西。
平日裏周衍東工作繁忙, 尹岚和方姨從不讓他進廚房,而此刻,兩位長輩沉浸在巨大的震驚和喜悅中,誰都沒有注意到周衍東已經去廚房忙活起來了。
尹岚抱着孩子哭了一陣子, 泣不成聲, 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 松開懷抱,雙手緊緊握住孩子的手, 哽咽着問:“好孩子,你叫什麽名兒?”
程妙瑾答道:“奶奶, 我叫程妙瑾,您可以叫我妙妙。”
尹岚又問:“今年多大了?”
程妙瑾:“十歲。”
尹岚驚訝:“個頭這個高, 才十歲?”
她從頭到尾重新打量孩子,說道:“單看這個頭,還以為十三四歲的呢!看來不光臉長得像你爸, 個頭也像。唉,就是太瘦了……”
她連連嘆氣, 摸着孩子瘦削的小臉, 眼淚汪汪:“怎麽會瘦成這樣……”
程妙瑾怕她誤會母親,趕忙解釋:“媽媽沒有虐待我, 是我自己挑食, 還吃得少。”
聽她提起“媽媽”兩個字, 尹岚眼眶又紅了幾分, 吸了吸鼻子,問道:“你媽媽她……怎麽沒來?”
程妙瑾想起父親在車上叮囑自己的話,輕輕咬唇,沉默片刻小聲開口:“媽媽太忙了, 沒時間,就讓我趁着放暑假自己到京州來看看你們。”
尹岚語氣不免有些埋怨:“她自個兒怎麽不來?”
程妙瑾極少撒謊,也不愛撒謊,低頭避開尹岚的目光,聲音很小很小:“她工作忙……”
尹岚好奇:“她現在在哪工作,你們在哪生活?”
程妙瑾:“我出生在容今市,從小都在那邊生活,這是第一次出遠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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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岚對容今有印象:“是不是雲安的城市?”
程妙瑾點頭:“嗯,一個十八線小城市,沒想到您竟然知道。”
尹岚失神片刻,搖着頭輕聲感慨:“這麽說,你媽媽當年确實去了南方,不過沒回老家,也沒去廣城,竟然去了雲安。”
程妙瑾:“媽媽說過她很喜歡雲安的氣候,不過雲安挺大的,即使同一個省內,有些地方四季分明,有些地方四季如春。我們那個城市還好,氣候宜人,雖然經濟比較落後,但物價便宜,民風淳樸,生活起來很舒服。”
程妙瑾對尹岚有着本能的好感,或許是因為血脈相連,又或許是母親多次在日記中誇贊奶奶,見着奶奶真人,她不自覺話多了起來。
尹岚問:“你媽媽是壓根沒來京州,還是來了,但不願意過來見我們?”
程妙瑾低着頭,輕輕搖晃腦袋,還是那句話:“她太忙了,得留在那邊工作。”
尹岚長長嘆一口氣,心裏難受極了,怨道:“這孩子可真是……她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想她……”
尹岚再說不下去了,捂着嘴,不住地流淚。
方姨在一旁輕拍着她後背,安慰道:“夫人,程小姐在那邊過得好,比什麽都重要。現在孩子大了,她願意讓孩子過來看看咱們,不是很好嗎?您老早就想要個孫子孫女,現在孫女就在眼前,該高興才是啊!”
尹岚深吸一口氣,淚汪汪的眼睛看着程妙瑾,唇邊扯出一個笑:“妙妙,你十歲了,其實不算小了,不知道媽媽有沒有告訴過你她和爸爸之間的事,這些事奶奶也不好多說。
“這麽些年你只跟着媽媽生活,是因為當年你媽媽和爸爸發生了很多事,兩個人實在過不下去了,只能選擇分開。或許你會在心裏埋怨爸爸奶奶,以前從沒有來看過你,照顧過你。
“可我們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怎麽會——”
程妙瑾輕輕搖頭,打斷道:“奶奶,雖然不知道爸爸媽媽當年發生了什麽,但你們以前從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是……”
她頓了頓,低頭盯着地面,沉默片刻才繼續說:“我也是最近才聽媽媽講起身世,所以我不怪你們,也不怪媽媽。我在容今那邊除了媽媽,沒別的親人,現在終于有了更多親人,我特別高興。”
擱以前,程妙瑾是不會這樣跟人剖心致腹的。
她覺得說這些話顯得很矯情,所以總是将心裏最真摯的感情深深隐藏,即便面對母親,有時也無法訴說自己內心深處的感情。
而現在,面對親生奶奶,面對這個慈眉善目,親和友善的長輩,與母親多日失聯的程妙瑾再也繃不住了,放下內心所有防備,含着淚,自然而然将這些話說出了口。
尹岚原本有許多問題要問,許多事情想了解,許多話要說,聽完她這番話,不禁淚流滿面,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只覺得內心湧出許多許多感動。
她又将孩子抱在懷裏,緊緊摟住。
這孩子太瘦了,脊背的骨頭硌得她難受,雖然孩子說過自己挑食,吃得少,尹岚也了解程溪,知道她絕不會虐待孩子,可還是忍不住心疼,暗暗發誓,趁孩子在身邊這段時間,一定要将她養胖些。
抱着孩子又哭了一會兒,尹岚抹了抹淚,問道:“妙妙,誰送你來的京州?”
程妙瑾:“一個阿姨,我媽媽的朋友,我管她叫倪老板,我倆關系特好。她正好要來京州玩兒,就把我帶過來了。”
尹岚:“這樣啊,她人呢?怎麽不叫她一起上家裏來?”
程妙瑾:“她……她忙着逛街呢,說是不打擾我們親人團聚。”
尹岚:“那等她逛完了,你聯系她一下,咱們好好請人家吃頓飯。”
程妙瑾點頭,垂眸不作聲。
尹岚又給她介紹了一下方姨,程妙瑾乖巧叫了聲“方奶奶”,方姨笑道:“別叫奶奶了,我可聽不慣,你跟大家一起叫我方姨就好。”
程妙瑾:“我覺得這樣有些沒禮貌。”
尹岚慈祥地笑了笑:“就是個稱呼而已,我們知道你是有禮貌的好孩子。”
程妙瑾這才答應,沖方姨點頭:“爸爸讓我今晚在這兒住,謝謝方姨照顧我,給您添麻煩了。”
方姨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含淚感慨:“你這孩子,跟你媽媽當年一樣,乖得讓人心疼……”
程妙瑾:“t我可沒有媽媽那麽乖,我很離經叛道的。”
尹岚笑出聲:“你叛逆期來得這麽早呀?”
程妙瑾:“或許是叛逆期來的早,又或許天生就是反骨吧。總之,媽媽說我跟別的小孩兒很不一樣。”
尹岚:“那估計是像你爸了,他從小就跟別的孩子不一樣。”
程妙瑾:“不一樣也很好,對不對?每個人都是獨特的存在,我來到這個世界,就應該按照自己最舒服的方式生存。要不然豈不是白來這一遭了?”
尹岚和方姨面面相觑,不約而同暗暗想着:小小年紀,懂得可不比大人少!有些大人活了一輩子,思想境界還不如她呢。
三個人家長裏短聊了一會兒,聽見周衍東在飯廳叫他們過來吃飯。
“哎喲,你想吃東西,讓方姨做就是了,自己做什麽呀,怪累的!”尹岚看了看時鐘,三點都不到,“東子,你們中午是不是沒吃飯?”
周衍東點頭:“我和妙妙都沒吃。”
尹岚:“你倆吃吧,我和方姨吃過午飯了。”
周衍東将一雙筷子放在自己座位旁的一個大碗上,看向女兒:“妙妙,米粉沒給你加蔥,也沒加香菜,估摸着你不喜歡。”
程妙瑾很滿意:“确實都不愛,謝謝爸爸。”
周衍東倍感欣慰,又有些別扭,再次強調:“以後別跟爸爸這麽客氣。”
尹岚和方姨雖然不吃,可還是在飯廳坐了下來,笑容滿面看着他倆。
程妙瑾等父親動了筷自己才拿起筷子,夾起米粉,正要吃,目光落在父親那碗面裏,問道:“不加個煎蛋嗎?”
周衍東搖頭:“不用,煎雞蛋費事兒。”
程妙瑾:“可今天是你的生日诶!長壽面得配雞蛋。”
這話一出,尹岚和方姨都愣住。
周衍東從小就沒有過生日的習慣,主要是周慶顯從來不過生日,也不讓兒子過。
但每逢尹岚生日,周慶顯都會送她禮物,算是對自己這位聽話的妻子表達一下愛意。兒子就沒這麽好的待遇了。沒祝福,沒禮物,沒有任何表示。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會刻意去記這對父子的生日。
尹岚看了看手機,8月3號,确實是兒子陽歷生日。
她想起好些年前,兒子還很小,自己其實很想給他過生日,但周慶顯不讓,總說,男人過什麽生日?沒這個必要!吃穿用度從來沒短着他,幹嘛非得抽出一天搞特殊?
尹岚反駁說,人家那麽小,還不算男人,就是個小男孩兒,過過生日怎麽了?
周慶顯态度強硬,說男孩怎麽不是男人,男孩從小就該當男人來養,長大才會成為男子漢。
尹岚沒辦法,只得由着他。
如今回想起來,尹岚心裏愧疚萬分,總覺得這麽些年沒有好好給兒子過個生日,也送過祝福和禮物,多少有些對不起他。
沒想到妙妙作為女兒,竟能記住父親的生日,想必是程溪告訴她的。程溪這個母親,當得可真稱職。
尹岚既欣慰又感動,先是誇妙妙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又轉臉看向周衍東,笑道:“東子,媽媽祝你生日快樂,難怪今兒回來那麽早呢。媽媽考慮不周,沒給你準備禮物,晚上一定給你補上。”
周衍東擡手輕輕揮了揮:“不用,一家人整這麽客氣幹嘛。”
尹岚:“正因為是一家人。才應該好好表達自己的心意。這點媽媽以前做的不好,得改正。”
她看向孫女,忍不住誇道:“看看咱們妙妙,還記得爸爸的生日,多好的孩子呀!”
程妙瑾沒覺得這有什麽值得誇贊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了低頭,小聲說道:“主要是爸爸的生日好記。”
方姨噗嗤笑出聲:“8月3號,好記嗎?”
尹岚趕忙接話:“挺普通一日子,主要這天是爸爸的生日,妙妙就記下來了,對不對?”
程妙瑾頭埋更低,沒忍住,說了實話:“媽媽好像挺在意爸爸生日的,提過好幾次,我就記下來了……”
尹岚和方姨互相看了看,又齊齊看向周衍東,見他低着頭面無表情吃東西,似乎沒什麽反應,誰也不敢接這話。
尹岚起身去廚房給兒子煎了個蛋,拿起筷子:“雖然中午吃過了,這會兒不知怎麽又餓了,我陪你們一起吃。”
方姨也拿起筷子:“我也來,再不吃面就坨了,白瞎少爺在廚房忙活這一陣兒了。”
周衍東沒做聲,仍是低頭吃面,尹岚瞧着他,見他神情有些淡淡的憂傷,心想,八成是因為程溪沒來,他心裏頭不好受。
一想到程溪,尹岚心裏頭也難受起來,吃完面,尹岚問道:“東子,下午有什麽安排?”
周衍東:“有個會,推到明天再開了,今天先陪妙妙。”
程妙瑾趕忙開口:“不用特意陪我,我又不是兩三歲小孩兒,非得大人陪着。我自己呆着就行,還能陪奶奶說說話,或者去找倪老板。”
周衍東:“那正好,帶爸爸見一見倪老板吧。”
他轉頭看向母親,解釋:“就是帶她來京州的那個阿姨。”
尹岚:“幹嘛出去見呀?讓人來家裏坐坐多好。”
尹岚一心想表達感謝,催着周衍東趕緊請人吃飯,周衍東确實想親自對程溪和女兒這位朋友表達感謝,但并不想請她來家裏,畢竟程溪失蹤這事兒暫時得瞞着母親,倪老板真要是來了,聊天時說漏嘴怎麽辦?
周衍東搖頭:“改天吧,聽說人家這幾天要在京州好好逛逛,等人有空了再請也不遲。”
程妙瑾給倪老板打電話,跟她說父親想見見她,倪老板發來一個地址,周衍東開車載着女兒出發,半小時後,來到了那家咖啡店。
父女倆走進店裏,程妙瑾環視一圈,沖左邊靠落地窗那邊揚了揚下巴:“那兒呢。”
周衍東向那個方向看去,靠窗那面有好幾桌,他不知道哪位是倪老板,默默跟在女兒身後往前走,最後一桌的短發女人看見他們,沖程妙瑾揮了揮手:“妙妙!”
程妙瑾帶着父親走到她跟前,看了看父親,介紹道:“這就是我爸爸。”
倪老板上下打量起周衍東,點點頭,說道:“久仰大名,周總,我叫倪雲初,是程溪和妙妙的好朋友。”
周衍東颔首:“你好,謝謝你大老遠帶妙妙來京州找我,辛苦了。”
“應該的,程溪是我最好的朋友,”她頓了頓,看向程妙瑾,“當然了,妙妙也是,你倆并列第一。”
周衍東看着面前這個一頭栗色齊肩短發的微胖姑娘,問道:“你跟程溪是怎麽認識的?”
倪雲初:“這就要從很多年前說起了。十幾年前,程溪拖着行李箱來到我開的民宿,一開始只想短租,但我倆很快成了閨蜜,志趣相投,共同話題數不勝數,我就把一間屋子長租給她。後來她攢了些錢,買了套屬于自己的房子。雖然從我那搬出去了,可我們還是朋友,經常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玩。”
周衍東有很多問題想問,又礙于女兒在這兒,感覺不方便。
程妙瑾一眼看出父親心思,仰頭望向二樓,說道:“上面有好多書,我去看看。”
周衍東看着女兒上樓的背影,暗自感慨,這孩子察言觀色的能力可真不一般。
他看向倪雲初,回想起方才那番話:“十幾年前……所以你跟程溪認識時,妙妙還沒出生,對嗎?”
倪雲初點頭:“是,程溪肚子大起來,我越看越不對勁,問她是不是懷孕了,她沒瞞着,承認得很幹脆。我問她孩子父親是誰,她不願意說,我又問她是不是決定留下這個孩子,他說是。
“我覺得她瘋了。當時她孤零零的,一個人遠在他鄉,那會兒我已經知道他跟家裏關系不好,幾乎算是決裂,她連穩定的工作和住處都沒有,獨自一人還想生下孩子,這太瘋狂了,不是嗎?”
周衍東沉默,輕輕點頭。
倪雲初嘆一口氣:“總之,當時我特別不理解,老是勸她盡早把孩子做掉,她不肯,有一次還跟我發火。我意識到自己太多管閑事了,就跟她道歉,她也軟下來,抱着我哭,跟我說這孩子是她最後的念想了。”
倪雲初停下來,沉默片刻,眼含淚光重複一遍:“她說,這孩子是她活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念想。”
周衍東默不作聲,低着頭,思緒回到很多年前。
他明明記得,分開之前,程溪是不願意生的。
怎麽勸也不願意。
因為這個跟她吵,其他事兒她都肯服軟,偏偏這事兒不肯。
他以為,程溪憎惡周家的血液。
可為什t麽,分開後反倒非要生下孩子呢?
周衍東不懂。
倪雲初将咖啡杯遞到嘴邊,卻沒喝,捧着杯子沉默一會兒,繼續說道:“妙妙是夏天生的,你知道嗎?”
周衍東想起中午孩子給他看的那張生日照上的期日,六月十五號。
“妙妙出生那天,容今下了很大一場暴雨,程溪疼了足足二十六個小時才把孩子生下來。我和我媽在産房外等着,我媽說我吓得臉都白了,嘴唇發紫,她讓我別擔心,說她生我時,也疼了很久,最後還不是母女平安。
“妙妙生下來後,程溪被推出産房,我媽說,程溪的臉比我的臉還要白,嘴唇比我的還要紫,盡管我媽是個生過孩子的過來人,可看着程溪奄奄一息的樣子,還是心疼得哭了。我也哭了。
“倒是程溪,比我們想象中堅強很多,明明虛弱得要命,還笑着安慰我倆,讓我們放心,說她和孩子都平平安安,這就是上天賜給她的最大的獎賞。”
周衍東想起當初程溪流産,躺在病房裏,也是煞白的。連,發紫的唇,奄奄一息。
回想起程溪那樣子,他想,分娩的過程,肯定比流産要難受許多。
他瞬間紅了眼眶,覺得自己特不是東西。
“妙妙出生後,”倪雲初繼續說道,“我試探着問過程溪,是不是對孩子父親還抱有期望,想跟他複合,她想都沒想就否認了。我說那你幹嘛非得把孩子生下來,一個女人孤零零帶着孩子多不容易。她說,我生這個孩子是為了我自己,倒不是為了養兒防老,只是想擁有一個真正屬于我的親人。你知道她還說了什麽嗎?”
周衍東:“什麽?”
倪雲初:“她還說,她曾經把一個男人當做自己最親最親的人,她跟這個男人相依為命過一陣子,明明很短的一陣子,卻好像就那麽走完了一輩子。”
倪雲初停下來,看着周衍東,聽見他吸了吸鼻子。
倪雲初問:“程溪說的這個人就是你吧?”
周衍東不作聲,點了點頭。
倪雲初:“她只主動提起過你那一次,後來再沒提半個字。無論我怎麽明裏暗裏打探,她都不說。我想,她一定是被傷得狠了,心被徹徹底底傷透了,才會這樣。”
倪雲初停下來,嘆一口氣,問:“這麽多年,她有主動聯系過你嗎?”
周衍東搖頭,扯了扯唇角,浮現一抹苦笑。
倪雲初又問:“這些年你談過不少女朋友吧?”
周衍東:“我這輩子,就談過程溪一個。”
他嗓音啞得厲害。
倪雲初挑高眉毛,目光驚訝:“真的假的?怎麽可能!”
面前這個男人,無論外貌還是身材,亦或是身家背景,都不是普通精英男這麽簡單,完全就是人中龍鳳。只談過一段戀愛,并且分手這麽多年都沒再找過。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倪雲初不知周衍東有沒有撒謊,這時候追究這個也沒什麽意義,她不再多問,扭頭看着窗外:“反正程溪這些年沒找過別的男人。”
周衍東:“她一個人帶着孩子過得很辛苦吧。”
倪雲初:“那是肯定的。但她很堅強,很樂觀,什麽事兒都往好處想,也不愛抱怨,所以我們這些外人看起來,她們母女過得似乎挺輕松。我想,艱難肯定是有的,好在妙妙聰明又懂事,給她省了不少麻煩。”
周衍東:“妙妙确實不是世俗定義的那種乖。她骨子裏反叛精神很強,但其實很能共情別人,是個很有同理心的聰明孩子。”
他擡頭,望向二樓,發現女兒正捧着一本書,坐在欄杆旁看得起勁。
“程溪失蹤前,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麽時候?”周衍東皺起眉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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