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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第十八章

052

剛從現場風塵仆仆回來的目暮十三,一進門就看到辦公室一群臭小子圍着桌邊搶零食。

“喂喂喂,都注意點紀律!”目暮十三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一腦門子的汗,提高音量訓誡自己手下們,“昨天開會不是才強調過了嗎!可別犯渾啊,自己帶點零食放辦公室解解饞也就算了,誰買來這麽多箱吶!”

“報告目暮警部!這些都是淺羽株式會社送來的慰問品!”

“淺羽株式會社?慰問品?”目暮十三隔着帽子撓撓頭,“那個什麽會社怎麽突然平白無故送起慰問品來了?裏面有沒有煙酒?有的話可就要坐實是行賄受賄了,趕緊給人退回去。”

“沒有沒有,都是些普通長野縣特産的農副産品。”衆人讓出一個缺口,目暮十三探頭粗略掃視了一眼,确實都是些類似蘑菇醬、泡菜罐頭、水果罐頭之類的東西。

其他警員趕緊解釋道:“目暮警部安啦,這些都是走正規途徑贈與、經過警務部人事科那邊确認過的。不僅我們搜查一課,鑒識科*、科搜研*都有呢!”

聽聞此言略放寬心的目暮十三終于有心思問其他事了:“這個淺羽株式會社怎麽會突然無緣無故想起給警視廳送慰問品了?”

“目暮警部你忘啦?我們前兩天費勁查的那個被公安截胡的案子,最開始的犯罪嫌疑人那個叫松田的職業拳擊手,他兒子就是淺羽株式會社的公子呢!”

“哦哦!是他啊!”目暮十三的腦海裏緊跟着浮現出一個黑發藍眼混血青年的身影,當時那位青年出色的推理能力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沒想到家裏居然這麽有來頭。

目暮十三眼疾手快撈了幾袋小魚幹帶回去當下酒菜,還拿了一瓶鮮花醬打算帶回去給小綠嘗嘗。

幾箱特産很快就被衆人瓜分了個幹淨。所有人都心滿意足的回到自己的工位。

有警員探頭探腦地向目暮十三詢問剛剛出外勤的情況。

目暮十三從辦公桌上的已經拆開的盒子裏拎出一袋來自長野的茶包,手拿着大茶缸倒熱水沖茶回答道:“目前現場看上去就是一起普通的家用煤氣瓶使用不當引起的爆炸火災事故。死者只有一名,被發現于爆炸起火點不遠的地方,被消防人員發現時屍體都已經部分炭化了。但很奇怪的是這具屍體上一顆牙齒都沒有,難道是個上了年紀的人?總之想要辨別死者身份如果找不到其他有利線索,光從屍體上能得到的有效身份信息估計會很有限。

“這會消防和科搜研的人都還在那邊。其實這次事故本來應該跟我們刑事部沒什麽關系,畢竟目前沒有證據證明這起事故不是意外而是謀殺。可問題出在消防人員在現場發現了一枚被磨掉生産廠家商标的彈殼,以防萬一才讓我們這邊也先派人先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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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暮十三呡了口泡好的茶感覺味道還不錯,接着說:“現場我剛去看了的,是靠近城鄉結合部的地方,違章建築不少。因為地價底、租金便宜,所以魚龍混雜的很,每天人員流動性又大。想查清楚情況恐怕難辦哦!等會兒我們先聯系地方警署調取那邊登記的戶籍資料查查看,再多派幾個人去那邊現場附近走訪瞧瞧吧!

“哎,希望鑒識科那邊會有不錯的消息傳來。”

聽完目暮警部一長串的案情介紹,警員也跟着嘆了口氣。

——不是為了案件難辦而感到困擾。而是他們都知道,假如死者的身份始終不得而知,即便整個事故存在疑點,最後也很可能會被當作意外處理不了了之。

053

消防車的警笛聲從馬路上呼嘯而過。一個紮着低馬尾披散着劉海、身穿黑色薄夾克衫的銀發男人略微佝偻着背,推開路邊電話亭的門走出來。

這人大夏天還穿着長袖外套并佩戴口罩,看上去有點奇怪,但當他忍不住劇烈咳嗽了兩聲後,在電話亭外排隊等着打電話的路人也就恍然大悟地稍微與之拉開點距離擦身而過了。

男人一直低聲咳嗽着走進一條路邊窄巷。

一進入巷中陰影,他就迅速直起腰、摘了口罩和腦後的發圈一股腦塞進故意買大了一號的外套拉鏈口袋裏。随後脫了薄夾克衫,将這件其實是兩面可穿的外套內外翻過來,露出白色的那面。

身穿無袖運動汗衫的男人把夾克衫的兩個袖管往腰間一紮,無意間勒出美好的腰線,再翻出事先藏在這裏的琴盒背好。

當男人即将從巷子的另一頭走出時,有一束陽光正好照射在他的臉上,他随意地擡手将額前散落的頭發撸到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和意外很年輕又極為英俊的面容。在踏出巷子有路人看過來之前,他又從褲口袋裏掏出一副時下剛開始流行起來的蟲合蟆鏡架上鼻梁。

然後他就像在這個大都市裏随處可見的時髦青年一樣,絲滑地混進來往路過的人群之中直至消失不見。

054

走到兩條街外,這個名叫陣的少年坐上了這次公司*配給他的汽車。

“大哥!你忙好啦!”駕駛室的大塊頭憨憨地打招呼。

陣随口“嗯”了一聲,拉開副駕駛的下拉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文件袋。

文件袋裏其他內容他也不着急看,先倒出了裏面配套的證件與駕照本。

翻開證件本,只見上面正貼着他的一寸照片和按照他的要求編輯的全新身份信息——

姓名:黑澤陣

出生年月:1958.2

……

很好,現在他是比某個家夥大兩歲的人了。

目前更名為黑澤陣、此時實際年齡才16的“青年”兀自滿意地點點頭。

055

黑澤陣此時剛處理完組織交給他的清理任務。

說起來這活兒也算是他自找的。

以前認識的一家夥找他幫忙調查一個名叫“白鸠制藥”的公司,說是和他父親的案子有關。

——那家夥居然有個父親!他一直以為對方的爹早死了。

——那人的爹居然是個窩囊廢,不僅被誤認為是殺人兇手還被抓了。

陣看着對方長得一副還算精明的樣子,怎麽就攤上這麽一個爹呢?真是親生的嗎?不過他媽還算有點魄力,知道要及時脫離了苦海。

“行吧,回頭幫你問問。”看在你這家夥當年便當做得不錯的份上。

他去找了情報組唯一還算能說上幾句話的人——銀輝酒*——就是當年被那家夥爛好人撈上飛機的女人。

當年這個女人死皮賴臉地賴上他非要跟他走,正好公司的人聽到動靜來接應找他了,接他的人大概是看有利可圖,就順手也把這個女人給一并帶回了公司。

他後來也沒管過她,只知道再見面時這女人已經在情報組裏混得風生水起了。

公司情報組的都是一群不會好好說人話又特別愛打聽八卦的煩人精,他平時很不耐煩跟那幫人打交道。也就銀輝酒出于某人的關系跟他還能正常對話。

任務他交代下去了,銀輝酒那邊也很快就有了回複:只是沒想到這個白鸠制藥居然就跟自家公司還有他自己有那麽些千絲萬縷的關系。

事情還要從當年的真源教說起。

想當年他一挺機槍孤身勇闖敵人總部*的時候,不是漏掉了現場幾個真源教高層嗎?其中有個姓土谷的家夥(松本市宣講那晚沒能獨自享用“淨化儀式”的那個)。

這個土谷原本就是白鸠制藥的投資人之一,曾将一些藥劑學領域大拿的基本個人信息賣給過公司。後來因為真源教的事情敗露(教會的生化武器原料就來自此人渠道)受到公安通緝。

當時的白鸠制藥多少受其牽連,一連兩個月項目全部停擺,所有員工都要單獨接受公安調查。重新複工後又出現了缺少項目資金的情況,沒多久就因為經營不善而倒閉了。他們公司之後還趁機撈走不少裏面的員工來着。

土谷此人這些年來一直藏得很好,別說公安沒找到他了,就連公司之前在沒投入大量資源之前也沒人找到他。

哪曾會想到他這些年居然還私底下靠非法倒賣處方藥過日子啊?

現在他的下線死了,公安很可能就會順藤摸瓜找到他;找到土谷,公司之前跟他有所牽連的事就有可能暴露。

由于銀輝酒調查白鸠制藥的時候是動用了公司資源的,所以這事兒捋清楚源頭的時候,公司自然也知道了有人在調查這些事。

陣被喊去談話的時候避開了某人不談,只說是自己看到喜歡的職業拳擊手被抓了,出于好奇讓情報組查查看對方到底犯了什麽事,看能不能撈進公司。

在公司內部查清是誰、為什麽要查白鸠制藥,确認沒什麽內部問題後,幹脆一事不煩二主就讓他和銀輝酒一起負責調查并清理此案與公司有關的所有痕跡。

056

推開情報組查到的那間破舊小事務所的門,還未進去就能聞到一陣淡淡的略微刺鼻的化學試劑味道。

陣和銀輝酒一前一後走進去。

環視一周。這個不大的事務所與其說是辦公室,不如說更像生産化學試劑的小作坊。這裏一排排的桌子上擺放着各種試劑架和小型實驗器材。

其中有張單獨的桌子上放着一些打開的扁紙盒,還有一些還沒來得急裝盒內,自制分裝進小玻璃瓶的試劑。而一旁的角落裏則放着顯然已經成袋裝好的試劑盒。

陣走近桌邊,一臺簡易的磁力加熱攪拌器還在嗡嗡震動着,上面放着的燒杯裏正在加熱攪拌着某種未知溶液。旁邊成排還未填裝試劑的小玻璃瓶上分別貼着硫、氯、氮等标簽字樣。

陣對這些化學試劑不感興趣,視線只是一掃而過,忽然發現桌角櫃門的陰影下有個小白瓶。他彎腰撿起來,發現上面的小标簽寫着硝酸甘油——只是瓶治療心髒病的藥而已。

他一邊無聊地将藥瓶搖晃得嘩嘩響,一邊往裏走。

裏間的人大概是終于聽到外間的動靜了,招呼着話趕緊走出來:“來拿試劑的話就是角落裏那堆自己拿,回頭錢打到老賬戶……你們是誰?我事先說明啊,我這可是有營業執照正規經營的!不信可以去JCCI*查的!”

從裏間走出來禿頂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他略微瘸着腿,臉上還有些擦傷并貼着OK繃。

此人自然就是銀輝酒千辛萬苦才找到土谷。她興奮得瞳孔都微微放大一圈,身體站定在陣的身後沒有動,卻借對方高大的身影遮擋住自己不停重複張開握緊動作的右手。

禿頂男人一看這不請自來的兩人來意不善,一開始以為是哪個客戶收了貨發現有問題派人來上門找茬。但定眼仔細瞧了瞧又覺得身穿黑衣的兩人氣質不像是單純的打手。

直到他看清那個高個男人手裏上下抛動的小藥瓶才像想起什麽恍然大悟道:“你們就是芥間下介請的私家偵探!”

自以為掌握“真相”的土谷放松下來,拉過一把實驗室高腳椅坐下來好言相勸道:“你們的雇主都不在了還這麽賣命幹嘛?拿錢辦事?這麽有職業道德?你們看要不這樣,我給你們一筆錢,你們可以就當沒來過,我也當沒看見過你們。”

見那兩人還是不為所動地一聲不吭,禿頂男人就有點不耐煩了:“行了行了,我再加筆錢買你手上的藥瓶——別得寸進尺啊,你拿藥瓶的手都沒帶手套,而且這種高級進口藥都是用塑料小瓶裝的,根本不像國內生産的玻璃藥瓶那樣容易留下指紋,我甚至完全可以說這是我自己的藥。這種證據交給警方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別以為你們能掌握了我什麽把柄。

“芥間那小子,找你們調查出那些藥部分出自白鸠制藥又能怎麽樣?還妄想以我非法炮制化學藥劑來舉報我,以為這樣就能逼我說出藥品渠道?簡直太可笑了!見威脅不夠還要動手,打也打不過。最後自己心髒病死了還要連累我處理屍體。不過是個到死連我真名都不知道叫什麽的雜碎……”

“土谷文兼。”一個有些沙啞的女聲響起來。銀輝酒用她輕慢又獨特的語調喚了土谷已經好多年沒用過的真名。

剛剛還在滔滔不絕的禿頂男人就像突然被人當頭澆了一身冰水。他冷汗直冒,想站起來卻趔趄地撞翻了椅子:“你們、你們不是芥間下介請私家偵探!你們是誰!”

陣冷哼一聲沒接腔。

他們來時事先說好的,這場審訊的判官不是他。

“我們是誰不重要。”銀輝酒從陣的身後緩步走上前來,她笑得像極了一朵極致絢爛又開到荼蘼的花,“重要的是你今天逃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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