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

第7章  第 7 章

五條悟并不是一個做老師的好料子。

讓一個有意識以來就站在高處的強者去解釋基礎的問題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六眼”更是在他本就高的平臺上建起高聳入雲的階梯，以至于低頭看的時候壓根看不見地面。

讓他去思考為什麽花努力了那麽久都沒辦法躲過簡單的攻擊，恰如讓他去解釋為什麽一加一等于二。

用五條悟的想法來說，那就是：我為什麽要去解釋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現在的五條悟為了找個人幫自己解決麻煩又無用的報告，還是會願意用自己的思維方式去強行解釋一下的。

“知道為什麽你一直都無法閃避嘛？”

花認真地看着他，等待他的解答。

五條悟身處一根手指，一本正經說：“因為你一直都在原地徘徊呀！”

花：“唔，是什麽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你的目标太低了！如果你想要達成目标一，你就需要定下更高的目标二！如果你想要躲避一次攻擊，那你就需要定下躲避攻擊後反擊的目标！”

五條悟說完後，自覺地相當有道理，“你明白了嗎？”

花似懂非懂點點頭，“所以，我的目标不應該是躲避一次攻擊，應該是反擊。”

“對啦！”

五條悟笑眯眯地将左手放在桌面上，然後舉起右手，“你現在學習我的樣子。”

“拍手游戲你知道嗎？我和你同時出擊同時躲避，考驗手速和反應能力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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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還不等花思考完，五條悟的手就已經拍下去了！

“啪！”

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宿舍內，花的左手手背上亮出刺眼的紅色巴掌印。

花：……好痛呢。

“你已經錯過第一次機會咯。”五條悟嬉皮笑臉說道。

手背火辣辣的疼，花總感覺自己心裏有什麽東西悄悄碎了。

可能是因為又一次被同窗捉弄所有心态崩潰了吧，沒關系，不是什麽大事情。

深呼吸一口氣，花緊咬牙關，“是，我準備好了。”

“哈哈，那就繼續。”

“啪叽！”

“再來。”

“啪！”

手掌重重落在桌面，對面的白發少年笑得更加肆意張狂。

飄揚的白色頭發随着主人的笑聲抖動，得意洋洋地宣告自己愉悅的心情。

花抿住下嘴唇，在短暫的抽氣後，抖着嗓音，說：“再來。”

五條悟在這種時候可沒有多麽憐香惜玉，既然對方下定決心繼續，他當然不會拒絕。

一時間，房間內除了巴掌聲就只剩下少女疼得抽氣的聲音。

随着時間的推移，五條悟的動作緩慢下來。

目光微微下移，看着少女紅腫的手背和掌心，在對方喊再來一次的前坐直了身子。

“你還有咒力嗎？”

花擡起頭，“只剩下一點點，比喻的話……綠豆這樣多吧。”

五條悟面無表情看着她，說：“用來施展術式足夠了。将咒力分別彙聚到兩只手上，然後感受咒力在體內運轉的機制。”

“靜下心，不要浮躁，”

他想了想，又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傑，我知道你回來了。”

“現在來寺山川的宿舍，快點。”

幾乎是挂電話的瞬間，夏油傑就出現在了陽臺。

“哇哦，看來你們在玩一些小游戲。”夏油傑的目光瞥到了少女紅腫的雙手，挑了挑眉，“悟，說過了要對女孩子溫柔點。”

“這個你不要管，快點放出幾個四級咒靈。”

如此理所當然的态度把夏油傑氣笑了，不過還是放出了兩只四級咒靈。

大頭娃娃般的蒼蠅形狀咒靈被放出來，扇動翅膀來到了花的眼前。

“用你的術式，淨化它們。”五條悟對花說道。

花下意識攥緊拳頭，目光在兩只咒靈之間游離。

幾秒後，她深吸一口氣，用最後的咒力調動術式。

“淨靈壇！”

兩只手放在咒靈的腦袋上，白色的光芒從掌心散發出。

那一瞬間，花感覺到有一股能量從內部散發出去，好像是一張網将咒靈鎖定然後捕捉。

光芒散去前，花似乎聽見了什麽聲音。

很微弱的啜泣，如同一縷青煙，在她睜眼時就消散不見了。

“咒力，恢複了。”花盯着自己的雙手。

“現在，我們繼續。”五條悟說道。

咒力的充盈為花補充了體力。

她的視線緊緊追随桌面上的手，高舉的右手蓄勢待發。

夏油傑自覺擔任裁判，站在桌子的旁邊喊口號，“三，二，一！”

“啪！”

花抽氣一聲，很快投入新的回合。

夏油傑在旁邊看得出來，五條悟并沒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意思。這不奇怪，夏油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好友并不會因為對方是否弱者而表現出偏袒。

哪怕是個小孩子，将五條悟惹惱了都會被整哭。

但是讓夏油傑感到意外的是五條悟的耐心。

在他的印象中，五條悟并不喜歡和新來的同窗打交道，給出的理由還是太柔弱會很麻煩。

而現在五條悟，正是在和他自己認為很麻煩的人打交道……不，教導更準确。

真是稀奇，五條悟竟然會把自己的耐心分給一個麻煩的弱者。

“啪！”

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夏油傑的思緒。

他回過神來看向占據，只瞧見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

這不是重點，重點在于五條悟的手處于下方的位置。

“哎呀，看來這次的勝利者是寺山川。”夏油傑輕笑出聲，“恭喜，你可以向悟索要戰利品了。”

沒有人回答夏油傑，安靜的氛圍在三人之間徘徊。

最先打破安靜的是花。

她一下子收回了自己的手，“我成功了！”

五條悟收回手，揚起笑容，“恭喜~”

夏油傑也從安靜中走出來，笑容裏多了幾分真心實意，“嗯，恭喜你，寺山川。”

手指一直在顫抖，花的嘴角不受控制上揚，最後幹脆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做到了！”

“蹭”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花直接越過桌子将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的腦袋拉入懷中，“好開心！”

興奮中的人是無法意識到距離問題的，尤其對方是女孩子而無法做到強烈拒絕的行為時，更是加劇了問題。

兩個高大的少年被迫擠在花的臂彎中，全都是表情空白忘記了反應。

直到花松開他們然後滿臉興奮地跑出房間，兩人空白的大腦才反應過來。

“……簡直是，出乎意料的大膽。”夏油傑捂住額頭。

而坐在椅子上的五條悟一言不發，如果不是通紅的耳垂出賣了他，還真叫人以為他的龇牙咧嘴是因為抗拒。

“硝子！硝子！”

花一路跑一路喊，終于在轉角處看見了和別人待在一起的硝子。

“硝子！”

家入硝子回頭，就被撞進了花的懷抱中。

“我做到啦！我真的可以啦！”

“硝子我完成你的期待了！我真的可以了！”

眼前是一張放大的，被無盡的喜悅填滿的臉。

額頭和鬓邊還沾染着濕漉漉的汗水，面頰更是通紅。簡直像是一個成熟又可愛的蘋果，連對方那短短的眉毛都變得毛絨可愛起來。

硝子怔愣着，在明白花的意思後，同樣被這一份喜悅感染，嘴角勾起笑容，“嗯，花做到了。”

“花很厲害。”

花的心髒飛速跳動，渾身的血液都凝聚在了心髒中，叫整個身體熱乎乎的。

緊緊擁抱住硝子，花從未有如此歡快。

從前總是被膽怯壓抑的心情在此刻化成了五彩缤紛的蝴蝶，迫不及待地從心髒的出口飛出來，争先恐後渲染最漂亮的色彩。

原來，她真的可以完成他人的期待。

“我說，你們要抱到什麽時候？”

一只手強行将兩人分開。

身着巫女服的少女滿臉埋怨幽幽盯着兩人。

花：“诶？”

少女打量一下花，才恍然大悟說：“你就是寺山川花吧？硝子說你是個害羞內斂的孩子，沒想到剛才竟然直接從好遠的地方沖過來了。”

“真是出乎意料。”

見花露出迷茫的神情，她挂起笑容，“我是庵歌姬，是你的前輩。你叫我歌姬學姐就可以了。”

“學，學姐！歌姬學姐好，很抱歉剛才打擾你了。”

興奮勁頭過後，花又回到了緊張羞澀的狀态。

她手忙腳亂整理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又對着庵歌姬抿開羞澀的微笑，“以後請多指教。”

乖巧，可愛且尊重前輩。

庵歌姬：懂了，這是一個可愛且老實憨厚的好孩子！

被兩個dk後輩折磨久了的歌姬對花怎麽看怎麽順眼。

尤其是那雙亮晶晶的粉色眼睛，專注凝神，仿佛被一片浪漫的櫻花籠罩般身心舒暢。

“以後多多指教。”歌姬笑道，“還有啊，你只要和硝子處好關系就行，那兩個混蛋千萬不可以去學習哦。”

花歪了歪腦袋，還是決定将剛才的事情說出來。

聽完她的敘事後，歌姬眼睛立刻瞪大，“這兩個家夥完全是在欺負你吧！”

花撓了撓面頰，“因為沒有感受到惡意，再加上五條同學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所以沒有拒絕……”

“你這個家夥！”歌姬不敢置信，“溫柔不是這樣用的！男生可是很會得寸進尺的生物，以後絕對會變本加厲的！”

硝子被逗笑了，“歌姬學姐也太誇張了吧。”

而後扭頭對花說：“不過歌姬學姐說得很有道理，面對讨人厭的家夥，哪怕是一巴掌上去也完全沒有問題。”

花的手指下意識攥緊，“打巴掌？”

“對，就像你和悟那個混蛋玩的拍手訓練一樣。不需要猶豫，只要聚精會神讓咒力凝聚在手掌心，然後對準混蛋的臉蛋狠狠拍下去就可以了。”

“對！狠狠打巴掌！”歌姬贊同極了。

“好，我，我會努力的！”花嚴肅記下了好友和前輩的教導，并且銘記于心。

只是打巴掌而已，玲子也說了面對欺負的時候需要态度強硬。

沒關系，一定可以做到的！

花雙手握拳，在心裏默默給自己加油。

此時的衆人都沒有想到，這樣的至理名言在第二天就被實踐了。

當夏油傑從便利店提着冰棍出來時，看見的就是那少女朝着男人狠狠甩下去的一巴掌！

“啪！”

花将女孩子保護在身後，眼眶通紅又兇狠地瞪着腳下的中年男人。

她手指着男人的鼻頭，另一只手再次高高舉起，“給我離這個女孩子遠一點啊！混蛋人渣！”

被一巴掌扇倒在地的男人：……

被保護在身後的女孩子：一，一巴掌就把人打倒在地！

夏油傑：……你還有什麽驚喜是我不知道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