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問

第39章 問

韓秀梅臉上泛着光, 十足的高興，裴寧心想她盼着夢見他們已經盼很久，這回終于夢到。

韓秀梅腳步輕快去洗漱後進廚房做早飯, 和白面做面條。

外面還在下雨, 裴寧洗漱後提尿罐去倒, 洗手回堂屋看元元紮馬步，晚一些皎皎起床出來喊:“媽媽。”

“嗯。”裴寧應聲進去給她梳頭發編小辮子，現在她給小姑娘編小辮子已經很熟練。

裴寧帶皎皎出去洗漱再回堂屋讓她喝水, 等明年她再大一點就能自己打理, 不用大人費心照顧。

下着雨, 吃完早飯四人不出門, 一會陳雷幾個來聽收音機, 堂屋裏熱鬧，韓秀梅在自己房間裏剪新布料, 準備給皎皎做裙子。

裴寧去把東廂外間打掃幹淨，把堂屋後邊的診桌搬進去放在窗戶前，以後在這裏接待上門看病的人, 雖然來看病的人很少。

東廂只有前面有窗戶，通風不如堂屋好, 藥櫃不搬。

裴寧搬好坐在診桌後面看醫書, 一會見陳雷奶奶戴鬥笠走進來喊一聲:“嬸子。”

陳雷奶奶看向東廂走過去邊說:“你在這呀, 我來找你。”

裴寧聽她說找自己便問:“嬸子身上不舒服了？”

江桂圓走進屋檐下說:“是, 昨晚兩個膝蓋酸疼一個晚上，幾乎一夜沒睡, 你幫我看看。”

裴寧站起來說:“行, 我把診桌搬到這兒，嬸子脫了鬥笠進來。”

“哎。”江桂圓應聲脫下鬥笠挂牆上, 走進房間在裴寧對面坐下。

裴寧給她把完脈檢查她膝蓋後說:“勞損性關節炎，擦藥油按摩作用不大，我之前和爺爺學了針灸，你如果願意我可以給你紮針，再開幾種藥，去衛生室抓藥，晚上煮湯藥熱敷，晚上睡覺會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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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桂圓先問裴寧:“寧寧，幾種藥貴嗎？”

裴寧和她說:“不貴，都是便宜的藥材。”

江桂圓說:“行，你幫我紮針。”

裴寧便說:“我去找我娘拿席子鋪炕上，你朝裏面躺。”

江桂圓應:“好。”

裴寧出去一會便拿席子回來，韓秀梅在她後頭來，她關切問江桂圓:“又不舒服了？”

江桂圓無奈說:“下雨膝蓋疼。”

裴寧鋪着席子說:“嬸子，你吃得太省。”營養長期缺乏，身體耗損大。

江桂圓說:“這沒辦法，林冬還沒娶媳婦。”

裴寧心裏嘆氣不再說話，鋪好席子叫她躺下，先後在她兩個膝蓋周圍紮針，紮完針韓秀梅和她說話。

裴寧開藥方後繼續看書，半個多小時後給江桂圓起針。

江桂圓坐起來下炕穿上鞋走兩步說:“輕松很多，寧寧，你和你爺爺學得真好。”

裴寧擦着銀針說:“這病沒有辦法根治，只能緩解一些，三天後你再來紮針一回更好。”

江桂圓說:“行，我三天後再來。”

江桂圓帶方子回家叫兒子去衛生室抓藥，晚上煮趁燙熱時敷在膝蓋上，晚上舒服睡個好覺。

第二天雨還沒停，江桂圓給裴家送去幾個雞蛋後和韓秀梅說話。

這場雨下四天才停，雨後出太陽，世界充滿生機。

各種野菜竄長一大截，地裏菜地裏小雜草冒出。

大人們忙拔雜草，小姑娘們繼續忙采茵陳，聽說茵陳馬上不能采了，能采點便采點。

雨停三天，路面變好走一些，裴寧穿比較好的衣服走路進城去縣衛生院咨詢關于中醫行醫資格證，人家告訴她現在鄉村是赤腳醫生證，人口不多的大隊一般設一個赤腳醫生。

裴寧也不想做赤腳醫生的工作，只想偶爾給人看看。

她問對方:“我們大隊人不多，已經有赤腳醫生，我五歲跟爺爺學中醫，十五歲起跟他後面制成藥，學給人看病，我現在二十五歲，我爺爺去年過逝，我現在單獨給人看病，這情況合法嗎？”

對方思考一下說:“你這是屬于師徒傳承，跟你爺爺後面接觸病人九年，這個完全沒有問題。”

裴寧盡管得到肯定的回答，但從衛生院出來心裏有些迷茫，自己沒有通過規範考核，沒有行醫資格證，給人看病總覺不對勁。

“裴妹子。”裴寧聽到沈晟叫聲回神，回應:“沈大哥。”

沈晟看她問:“是不是有難事？”

裴寧思索一下和他說自己的情況，沈晟聽後說:“你這情況符合給人看病條件，只是一般人會覺得你年紀輕，醫術不夠好。”

裴寧看他說:“我就怕給人看，不定哪天被你們抓。”

沈晟笑:“那倒不會，除非出現重大醫療事故。”

裴寧說:“我只給人看小病，大多是女人。”

沈晟:“那沒什麽問題，不過你要留意，有人給你下套訛錢。”

裴寧:“聽說過，我現在只給熟人看。”

沈晟微笑說:“那更沒問題，有一段時間沒見你，你們大隊有人為難你嗎？”

裴寧:“沒有。”有的已經給自己提前解決。

沈晟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問她:“現在媒婆給你介紹的對象比較靠譜了吧？”

裴寧說:“你覺得還有媒婆敢給我介紹對象？”

沈晟笑:“你在四裏八鄉出名了。”

裴寧聳肩，剛才衛生院的人給自己肯定的回答，自己心裏依然迷茫和不确定，但經過和沈晟談一番話，心裏迷茫消去。

她本來是意志堅定的人，在不怎麽熟悉的領域裏心裏帶些猶疑，信心不足，才會有迷茫。

現在覺得自己只給周圍的人看小毛病，沒必要小題大做。

既然沒有機會做原本的職業，現在事業也不定，那就好好享受現在的生活，享受美食。

裴寧和沈晟說:“我去找買點糯米粉，先走了。”

韓秀梅和裴奶奶學做清明果，以前每年春天都做給裴爺爺和裴爹吃，吃家鄉的味道，回憶家鄉的風景。

裴寧覺得那個吃着不錯，韓秀梅也應該很想吃，想找買些糯米粉來做。

沈晟和她說:“我們這幾乎不種糯米，不好買，我在城裏方便，看到買下給你送去。”

裴寧看他臉上幾秒說:“好，先謝過。”

真敏銳，沈晟向她坦然笑笑。

裴寧抿嘴走開，她能感覺沈晟對自己有不一樣的欣賞和好感，來這裏之前她沒有想過要結婚。

這裏的生活平淡，沒有軍團的緊張生活，沒有上戰場的轟轟烈烈，人類的基因沒有經過進化，壽命短，嘗試以前沒有想過的事未嘗不可。

裴寧在街上轉一圈，買十幾個喂豬的豆餅回去。

次日早，裴寧去山裏查看種下的土豆和玉米出苗情況。

春天很美，路邊山上有無數盛開的野花，蝴蝶和蜜蜂飛舞，整個世界生機勃勃。

裴寧放慢腳步欣賞美景，她慢慢學會發現生活的美，開始懂并欣賞生活的美，不再是時時腳步匆匆。

“裴姑姑。”

“裴姑姑。”

在山上采茵陳的小姑娘看見裴寧和她打招呼，裴寧點頭回應并提醒她們:“蛇開始出來。你們小心些。”

小姑娘們先後回應:“知道。”

裴寧到山裏種玉米的地方，查看玉米和土豆苗，兩樣出苗都整齊，不過雜草長出不少，她只拔大一點的雜草，過段時間等雜草長高一些，比較方便拔時再來連根拔起。

這時能采的草藥少，她看一圈便返回，中午回到家，下午在家，三點多陳雷奶奶和大勇奶奶一起來。

大勇奶奶聽陳雷奶奶說裴寧給她針灸開藥敷膝蓋晚上就能睡好，她便來讓裴寧看病。

裴寧問她:“年嬸子哪裏不舒服？”

大勇奶奶說:“肩膀，這兩天肩膀痛又僵，手都不能擡高。”

裴寧仔細問她一些問題，又給她把脈後說:“是比較嚴重的肩周炎，這個難治，現在開始發病，之後還會更重些，肩膀部位痛僵的時間可以長達八九個月。”

陳雷奶奶說:“哎，這個我聽說過。”

大勇奶奶也聽說過這個病，沒想到自己是得這個病，急忙問裴寧:“真的嗎？”

裴寧點頭:“真的，這不是小毛病，你可以去醫院查看，越早去越好。”

大勇奶奶也心疼錢，但還是說:“明天我去醫院看看。”她臉色不好地回去。

第二天中午裴寧便聽說大勇奶奶犯的是肩周炎，在醫院開一些吃的藥和擦的藥油。

家裏沒事，裴寧便去上工和大家混日子，聽聽小道消息和八卦，聽說夏豐糧還病蔫蔫，夏永年現在變老實，常去上工，高志武整天無精打采，天黑後還不敢出門。

當裴寧聽說夏桂香在給高志武尋摸對象，皺眉頭，這不是害人嗎？